此时,枫又神情突变,惊骇迷茫的看着聂欣雨,说道:“小雨,你还记得大师的赠言吗?你能猜出是什么意思吗?”
“呃……猜不出来,想来想去都只觉得是在云里雾里乱飘,完全搞不懂和我有什么关系。哎,大师也是的,美其名曰帮了我,又赠了名言,可不告诉我话意有什么用?”聂欣雨嘟起小嘴说道,她每次想到此事就愤愤不平。
“我也是想不出,大师的话实在太深奥了。这样吧,回头我请其他高人帮忙解下,在这之前我们先不要告诉其他人大师的话,你也知道此乃天机,我们不能害了大师,所以回到家里最好也不要说。”枫慢慢地引导聂欣雨隐瞒此事,其实他并不是有心要骗她,只是在未弄清楚整件事之前,他不想因这几句赠言而产生的流言蜚语伤害到她,更不想让她一天到晚的担心自己和这四字之间的关联,所以枫准备查清楚后再做定夺。
“嗯,放心了,我打死也不会说的。”看着聂欣雨纯真的笑容,枫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一辆华丽的马车穿梭在寒风中,载着他俩回到了将军府。离别甚久,这一刻人们流露出的喜悦,自然是由心而生的。
小雅之前一听见六管家带回的消息,便开始泡枫最喜欢喝的白茶,见到枫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来时,更是喜形于色的急忙上前迎接。还未等枫进入厅堂,她就已经把茶杯放入他手中,用眼神示意他现在就要喝,看见枫听话的喝了一口后,她感到从心底里浸透出幸福的甜蜜,全身不自觉地开始肆意流串着只有情人间才会有的暖意。
直到她看见了,不知何时进来的聂欣雨,正走过来替枫解开披风,这时她才忽然冷静下来,顿时脸上布满了无形的冰霜,心中的妒火也开始剧烈燃烧。是的,这是她长大后与枫分别时间最长的一次,也正因为这些无眠的日夜,才让她进一步明白了自己的心,她喜欢枫,原来从小到大一直都深深的喜欢着。因为她知道这是自己极其奢望的梦想,也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想,所以才会从小就隐藏了这段感情。
可是,即便枫永远不会属于她,她也要以妹妹的身份在他心中占第一位。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从小到大,枫对她的宠爱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直到聂欣雨的出现,才改变了这一切,抢走了所有原本属于她的东西。恨吗?小雅不止一次这样问自己,答案都是恨。她恨聂欣雨的出现,恨那些男人们都围在聂欣雨的身旁打转,更恨聂欣雨的命为何如此好,而上天却不公的给了自己这样的命运。
由恨萌生出的仇欲,只需一秒钟,更何况是占有欲如此强的小雅。她日夜等待爱人的回来,期盼自己的计划能够早日实现。终于到了这一天,她一定要不露痕迹的把握好才是。
“太好了,枫儿,雨儿,快让我瞧瞧,瘦了没?”二夫人也急忙迎了出来,满脸开心的挽着他俩走了进去。
“二娘,不用担心,你看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枫答道。
坐定后,尉迟恭和二夫人欣喜的拉着儿女们聊了起来,除了关心的话语外,也谈了不少他俩不在家时,长安发生的一些大小事,不仅有宫中的最新信息,也有关于疟疾的可怕故事。
不巧的是,三夫人也在一个月前染上了疟疾,目前情况十分危险,而宝琳也好多天都没有休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旁照顾,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心中的愧疚和伤痛吧。
正在此时,聂欣雨忽然看见慕容若犀满脸愁容,憔悴不堪的从厅外走过,虽只有几秒便消失在视野里,但还是能感觉出她像受了很大的打击,显得颓废且无生气,完全没有以前那种傲慢无礼、自视清高的气势。聂欣雨十分奇怪她的出现,更奇怪她为何如此消沉,于是急忙问出了心中的想法。
这时,厅内忽然寂静下来,二夫人难过的叹了口气,尉迟恭则摸着胡须,悲戚道:“反正你们早晚也要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吧……在唐太宗驾崩的两个月后,突然新天子唐高宗以谋朝串位之名治了相爷的罪,要满门抄斩。当时幸好你们都还没有回来,我就打通关系,找人假冒楚剑和若犀,这样我才得以保全相爷的后人……可是,当朝宰相被抄斩是何等大事,楚剑他们三人还未回到长安,就已略有所闻。在我和楚剑讲了全部原由后,第二天他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张要我们好好照顾若犀的纸。直到今天,我还是没能查出他的下落……哎,都怪我没用,连好友的爱子都没能保住……剑儿呀,你究竟是生还是死?你的离去要我如何面对你那长眠的父亲啊……”
闻言,枫和聂欣雨都万分惊惶,聂欣雨没想到慕容相爷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而她也早该想到人们在利欲熏心下,怎会懂得放弃?原以为一封书信就可以改变一个家族的命运,改变历史的轨迹,到头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天真和愚蠢。
枫也偷偷的瞟了一眼敛目沉思的聂欣雨,心中的重重疑问再次突现。其实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十分震惊,他隐隐地回想起了聂欣雨要楚剑写家书的一幕,以及聂欣雨舍己救人喝毒血的一幕,难道她真的有先知能力?但是不会武功、又貌似平凡的她,怎会不怕毒血呢?枫努力的把记忆的拼图,七拼八凑的粘在一起,可是却越拼越凌乱,越凑越无头绪。他发觉聂欣雨越来越像个猜不透的迷,而自己每多想一分,就和她之间的距离变远一尺,明明她就在自己眼前,却感觉相隔了千万里那般摇远。
枫在思绪极度混乱的情况下,深吸了几口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后,才对尉迟恭缓缓的安慰道:“爹爹,你不要太过担心,我想楚剑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觉得呢?小雨。”
“啊?哦,也许吧。”显然聂欣雨还未回过神,根本没听清枫讲的是什么,就胡乱答道。
“对了,姐姐不就是学医的吗?当年姐姐轻轻松松的就救了娘和弟弟的命,可见医术了得,我想现在也一定能救三娘的命,对吗?”小雅懒得再听关于慕容家的破事,于是随便的丢了个难题给聂欣雨。其实如果静下心来,她也会有和枫一样的疑惑,可是现在她完全被妒火烧昏了头,只有看见聂欣雨出丑和为难的模样才会舒服一点,自然也就没那个心去细想聂欣雨身上的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