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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牛顿不是“万有引力”的发现者?——险些篡改历史的书信(2)

而马其顿帝国的战神亚历山大大帝写给自己老师亚里士多德的信更使他高兴不已:“您在信中要求到高卢人居住的地区旅行,想了解一下他们的社会,我准许。毕达哥拉斯给予了这个民族高度评价,我也认为他们给全世界带来了光明。”原来,伟大的学者亚里士多德居然来过法国,而古希腊数学家毕达哥拉斯居然给了法兰西民族的祖先、古老的高卢人高度的评价!

不仅如此,还有英法百年战争中法国的民族英雄圣女贞德写给父母的信。目不识丁的牧羊女居然奇迹般学会写字,历史应该重写了!

还有法国王后、路易十三之母、意大利豪门美第奇家族的重要成员玛丽·德·美第奇(公元1573年4月26日~1642年7月3日)写给教皇的信,要求教皇赦免伽利略;还有一份由匈奴帝国国王阿提拉大帝签名的宣言,用的居然是法语,看来这位匈奴领袖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般粗俗;还有一个神秘人物写给耶稣的使者维森特·德·保罗(即后世所称的圣保罗)的信,信中称呼这位教士为“圣维森特·德·保罗”,好像他生前已经被列为圣人……

在众多藏品中,还有一封犹大写给耶稣的信,信中要求耶稣宽恕他的背叛。最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封可能要算是耶稣的朋友拉撒路(据圣经《新约》记载,在他去世四天后,耶稣让他复活。)写给圣·彼德的信,这封信写于他复活后,居然是从法国的马赛寄出去的。看来在他复活后,他乘船来到了法国马赛。

……

不管这些藏品内容如何的不合常理,米歇尔·扎斯勒可是从来没有对它们有过任何的怀疑。从1862到1869年的七年间,乌翰·卢卡斯向米歇尔·扎斯勒出手了许许多多稀有的手迹,为了所有这些杰作,米歇尔·扎斯勒一共花了15万法郎,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可是乌翰·卢卡斯却认为自己是出于对老人的同情,才把宝贵的资料卖给米歇尔·扎斯勒院士的。因为院士太需要它们了。

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位科学家与他的老乡每次发生冲突居然都是嫌对方的动作太慢了,不能及时把他想要的东西拿来。有一次,当双方再起冲突时,当对方要扎斯勒把以前自己提供给他的手稿还回来,他退钱给扎斯勒时,这位老学者竟然一下子没了脾气,低三下四地向对方道歉。

3、按需炮制赝品的造假者

如果米歇尔·扎斯勒不是院士,只是普通的收藏家,也许他憋的宝贝仅限于几何学领域有限的朋友间传播,造假者的好戏还可以继续演下去,可米歇尔·扎斯勒后来却被布鲁塞尔科学院热情地接纳为院士。为了表示感谢,他开始把自己的藏品拿出来捐献给布鲁塞尔科学院。当然,那些藏品并没有明显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直到有一天,当扎斯勒拿出来帕斯卡写给化学家罗伯特·玻意尔的两封信后,科学院的同僚们开始吃惊了。因为帕斯卡的信中居然运用了他那个时代还没有人知道的数学公式,于是有人对这封信提出了质疑,认为它是从现代论著中抄来的。

知识链接:罗伯特.玻意耳

罗伯特.玻意耳 (Robert Boyle, 1627-1691),英国著名的物理学家、化学家和自然哲学家。伦敦皇家协会的创始人之一。他一生中对空气进行过43项实验, 并以现代科学的方式来报道, 即声明“假设”, 描述器材, 状况和测验。1662年 确立了著名的“玻意耳定律”, 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被发现的定律。这一气体定律指出在恒温下,气体的体积与压力的大小成反比 (即气体体积越大,压力就越小,反之亦然)。1661年玻意耳出版了《怀疑的化学家》一书。在书中反对亚里士多德的错误理论,发展了物质的基本微粒概念,称物质的基本要素为“元素”,并给予元素正确的新定义,故有“化学之父”的美誉。

扎斯勒听到后感到非常地气愤,这不是在怀疑他的眼力或人品吗?为了证明自己,他需要再拿出一些有分量的东西。于是,乌翰·卢卡斯帮他搞到了需要的东西——帕斯卡写给牛顿的信。

看到这封信之后,不仅扎斯勒被震住了,科学院那帮对他不屑一顾的同僚们也被震住了,布鲁塞尔科学院全场沸腾,大家都觉得太解气了!于是,情感战胜了理智,科学史上最荒诞的一幕上演了。

几个月后,当骗局被揭开后,扎斯勒在朋友们的支持下把乌翰·卢卡斯告上了法庭,却不是因为对方造假骗了他,而是因为他向对方购买的另外3000多件手迹还没有收到,他担心乌翰·卢卡斯会因为被人指责造假而感到害怕,带着那些东西逃跑了。这位院士居然对警查局局长说出这样可笑的话来:“我担心他可能会把那些无价之宝卖给外国人!……”

乌翰·卢卡斯被逮捕了。预审现场,座无虚席,人们都想一睹这位传说中的造假者的尊容。可是,乌翰·卢卡斯的长相却令大家失望异常,他只不过是一个50多岁的平庸老头,驼背,秃顶,戴一副黑色的圆边眼镜,远没有他所制造的那起学术公案那样惊天动地……

这位其貌不扬的卢卡斯先生出生于一个农民家庭,但野心勃勃的他却不甘于平庸。他通过自学,成为一个诉讼档案保管员。但他不满足在一个小地方做一个小小的档案保管员,于是他来到了大都市巴黎,想在国家图书馆里找一份工作。可由于他没有中学毕业证书,被图书馆拒绝了。之后,他成了巴黎一家家谱陈列馆的推销员,收入仅能勉强维持生计,不过,一有空闲时间,他就泡图书馆,并且开始模仿古代名人的笔迹,不过,那时的他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可是,扎斯勒不惜重金四处收购古代名家手迹的消息传到他耳中后,他终于萌生了伪造名人手迹的念头。模仿他人笔迹他最擅长了,卢卡斯从国家图书馆找到名家信件,再从一些旧书上撕下几页空白页作为信纸,然后将蜡烛点燃,把那些偷来的纸用蜡烛的烟熏黑,一封封名家书信就这样炮制出来了。

卢卡斯为自己辩解时说,院士对那些东西的永无止尽的需求,使他欲罢不能。确实,当卢卡斯交给扎斯勒先生一封书信后,院士就会要求更多,他给卢卡斯列了一个长长的名单,上面都是他迫切想要得到的名人信件。甚至承诺,如果能找到这些信件,他会把它们做成专集出版。在院士的软磨硬泡下,卢卡斯炮制了600多个名人的近3万封信件,这些信件后来陆续在报纸上发表。

预审中,卢卡斯不仅不为自己的造假行为道歉,还道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观点,“尽管这本书在一定程度上还有些不确切,但是它还是有功劳的,它使我们法国人了解了历史,进而对人类的进步有所了解……”

4、“这个院士是一头蠢驴!”

乌翰·卢卡斯造假案是在1870年2月24日开庭审理的。法庭被人们挤得水泄不通,现在,人们可不是来看这位骗子的,他们想看的是那位愚蠢的院士究竟长什么样。

当乌翰·卢卡斯承认了他造假的事实后,受害人米歇尔·扎斯勒院士被传唤上庭,这时,旁听席上嘘声四起,这位院士长的可没有一点蠢样,他身材高大,穿着黑色礼服,文质彬彬。他的一本正经地叙述了他怎样被骗,可提到乌翰·卢卡斯时他还是尊敬地称之为“卢卡斯先生”,丝毫听不出受害者对骗子应有的切齿和痛恨。

当老院士讲述完之后,法官向他提了一个在座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先生,您怎么会相信恺撒、埃及艳后克利奥帕特拉、阿基米德、阿提拉、以及其他人都懂法语?”

这位院士回答说,他也向卢卡斯提出过这个问题。但卢卡斯说这些手稿是来自隐修院的复制品。隐修院的僧侣们与世界各地的人们都有通信联系,那些人把原件带给他们,他们就参与了这些手稿的翻译。可是,这依然不能自圆其说。因为许多信中的反映的情况跟人们从历史上了解到的情况大不一样。耶稣的朋友拉撒路从未去过马赛,亚里士多德也没去过高卢,恺撒不会和高卢人的首领然彼此嘘寒问暖,凯撒也没有称帝……这位院士怎么可能被这些拙劣的骗局骗了呢?

当扎斯勒退庭时,在场众人都笑弯了腰,大家一齐大叫:“这个院士是一头蠢驴!”法庭局面顿时失控,法官大喊:“我们不是在开夜总会!我要叫警卫了……”可是喊破了嗓子也没能让在场的人安静下来。而乌翰·卢卡斯的律师显然也受到了鼓舞,他不失时机为自己的当事人做辩护,并提出了一个惊人的论点——卢卡斯是一个爱国主义者,从他伪造的许许多多信件中都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他让埃及艳后的儿子到马赛读书,让亚历山大和毕达哥拉斯赞扬高卢人民,让耶稣朋友拉撒路将马赛作为他后半生的栖息地,让法国的大科学家帕斯卡比牛顿提前发现万有引力……总之,在他伪造的信件中,古代名人们几乎不约而同对法国充满好感,对法国倍加推崇。鉴于此,他认为自己的当事人无愧于一个爱国主义者称号,令人钦佩。这位律师的话刚说完,全场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以致于法官都没法安静下来宣读判决。最后,造假者乌翰·卢卡斯仅仅被判了两年刑期,罚款五百法郎。相比他非法所得15万法郎,他还是赚大发了。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受害人扎斯勒先生却从不认为乌翰·卢卡斯有罪。几年后,卢卡斯的早已服满刑期获得自由,他仍然宣称:“你们怎么能够相信所有这些信件都出自于一个既不懂拉丁文,也不懂意大利语,或是别的什么学科的人之手?这里面肯定有秘密。我们不能就这样下结论。”直到1880年去世,扎斯勒都从未对那位令自己成为国人笑柄的骗子表示过任何的不满。甚至在他死后,还把他那一大堆赝品留给了国家图书馆。今天,如果获得准许,你随时可以去翻阅这些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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