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叶云歌走进来,“二弟,你快回去休息吧,你哥这有我。”
“行。”贝铭威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出去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
贝铭杰已经倒在床上,全身穿戴整齐。叶云歌走过去,动手替他脱了外套,正要解衬衣扣子,贝铭杰一个翻身滚到了一边。叶云歌将他的外套放好,走到另一边去,刚一碰到,贝铭杰就推开了她的手,“不用管我。”
叶云歌一直憋着气忍受着他浑身的酒气,心里很不痛快。见他不配合,气都提到嗓子眼里,可她还是忍耐着,压低声音说:“你起来,去洗个澡。”
她真是受不了他身上的酒味。
“我很累……”贝铭杰不想动,“别理我。”
叶云歌不管,去解他的衬衣,“那也得脱了衣服睡。”
“走开!”贝铭杰被她弄来弄去,也不爽极了,挥了一下手。
下一秒,叶云歌就跌到了地上。贝铭杰顿觉耳根清净了,躺着半天没动。叶云歌也一时没动,因为她的手肘磕到床脚上,生疼得倒吸了好几口气。
呢喃间,贝铭杰喊了一个名字,叶云歌本来已经渐渐平静的情绪一下子涨起来,也不顾手上的疼痛,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去。
走在灯光柔和的楼道里,叶云歌心里的某个角落憋得难受极了,像被人活生生塞了一团棉花进去,一时之间似乎都吸不上气来……
这么些年,只要他喝醉,必定会喊出这个名字。她听了这么多年,觉得熟悉又刺耳。这个名字,是她心里的痛。每每刺得她措手不及,又没法呼吸。她一直说服自己,他的过去不应该介意,可是每一次都还是没法装作听不见。
贝铭威回到房间,梦婉向他伸出手,他才想起刚才经大哥这一闹,忘记避孕药这事了,一时之间觉得理亏。实话实话,梦婉估计又要跟他闹了。可是要是回去,大嫂估计正忙着照顾大哥……
“贝叔?”梦婉见他有点神游,心里不悦,“叫你为我做点事就这么难?”
贝铭威还是觉得早上起来买也是一样,便说:“大嫂说她没有,刚刚吃完,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梦婉不信,从床上起来,“我自己去问。”
怕她冒冒失失冲进去影响大哥和嫂子,贝铭威拉住她,“大哥喝多了,这会子正找嫂子麻烦,你去不合适。”
“这么说,你根本就没问过吧!”梦婉心都凉了,语气也冷冰冰的。
“没问。”贝铭威承认道,看着梦婉越来越臭的脸,他改口:“刚才没来得及问,我现在回去问。”
“……”梦婉看着他出了门,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贝铭威走到贝铭杰和叶云歌门前敲了好几声,都没反应。一推,门开了,没锁。房间里灯光明亮,却没有人影。往里走了一圈,这才发现贝铭杰躺在地上,从别扭的姿势上看,应该是从床上摔下来的。
“哥!”贝铭威赶紧过去把他扶起来。
哥两个的身形在这时候突显了出来——
贝铭杰略高些,身形笔直挺拔,脸部轮郭分明,清晰得如同刀削斧凿般立体,黄金分割线很完美,给人一种冷峻的酷感。贝铭威也高,只是跟贝铭杰一比,略矮了一点,身形匀称,四肢虽说不是非常纤瘦,看起来刚刚好,脸部线条比贝铭杰柔和些,也更热情些,更开朗些。
“小威?”贝铭杰撑着他站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嫂子呢?”贝铭威又看了一圈,房间里没有叶云歌的身影。
“去客房了吧。”贝铭杰揉了揉眉心,坐到床沿上,“我这浑身酒臭味,她避之不及。”
“哥。”贝铭威不喜欢大哥老挑嫂子的毛病,“嫂子也有很多优点不是吗?”
贝铭杰裂了下唇角,无声地笑了。
“杰少爷,威少爷。”管家老严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将一碗汤递给贝铭杰,“这是大少奶奶吩咐熬的醒酒汤,杰少爷喝了吧。”
贝铭杰看都没看,抬手说:“先搁着吧。”
“杰少爷,这……”管家有些为难,“大少奶奶刚才还下来厨房特别交代,让我一定要看着大少爷喝下去。”
“满口大少奶奶,我竟不知道你这么听大少奶奶的话!”贝铭杰怒了。
管家还想说什么,贝铭威从他手里接过碗,挥手示意他先下去。
“哥,你跟管家置什么气!”待管家走了,贝铭威将碗重新递过去,“喝了吧,大嫂的解酒方子我喝过,挺管用。”、
贝铭杰不接。
贝铭威仍是递过去,不罢休的样子,“哥,不为别的,咱就为你自己的身体也得喝,你明天一大早不还得赶回部队吗?”
贝铭杰这才接过,拿起小勺子慢慢地喝起来。
等他喝完了,贝铭威问:“哥,你这儿有没有避孕药,紧急的?”
“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没有?”
贝铭杰看了他一眼,“吃了对身体可不好。”
“我知道,这不是急用嘛。”贝铭威想起梦婉誓不罢休的样子,颇为头疼。
看着他心烦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贝铭杰笑起来,“弟妹逼你来要的吧?”
“知道还问。”贝铭威不爽他的笑,提高声音:“到底有没有?”
“……”贝铭杰叹口气,“我和你嫂子,根本不需要这药。”
言下之意是……
贝铭威愣了一下。
“对,如你所想那样,我们几乎不同床。”贝铭杰说得很直接,“我们何止很少同床,连房都很少同。这些年,回家的次数都可以数得出来,各自在部队过各自的,都习惯了。这就是联姻的可悲之处。”
说完,他笑了一下,苦涩中带着些无奈。
贝铭威听了,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连一句安慰和鼓励的话,都说不出来。
联姻就意味着两个人的行为,会直接影响两家人的利益,甚至两个大家族的命运走向,就算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也不能离婚,只能凑合着过下去。就像贝铭杰和叶云歌。
正是因为这些年看了大哥和嫂子是怎么过的,他才宁愿选择没有感情基础的梦婉,也坚决不同意联姻。
早上,看到梦婉白嫩的肌肤上出现几条红色的指印,贝铭威不由得皱眉,看着梦婉还在熟睡,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摇醒她:“婉婉,我是不是让你很痛?”
梦婉半睁开眼,看到贝铭威躺在身边,正看着自己,有些吃惊,“你怎么进来了?”
昨晚不是将他赶出房间了吗?这会怎么会躺在身旁?
一想起昨晚的事,梦婉就一肚子火气。叫他去找避孕药,去了两趟都没找来。
只顾着自己的家伙!-
底下隐隐还有些痛感,梦婉龇了下嘴。
“痛?”贝铭威抚着她的脸颊,极尽温柔地看着她。
昨天晚上润滑做得不是很好,估计弄伤她了。
这不是废话吗?第一次承受异物的进入,生生被撕裂开,让她觉得下面始终无法闭合。
梦婉哼哼两声,不理他。
试着动了动身子,贝铭威的手臂便横了上来,紧紧环着她,“怎么啦?”
梦婉忍着各种不适,慢慢地躺平了身子,闭着眼,没应声。
“很不舒服?”贝铭威撑起身子,手探进被子里,往她下身探去。
梦婉吓得赶紧拉住他的手,制止他。尴尬地撇开脸。
想着自己已经是他的女人,而且昨天晚上实在是……太令人羞愧。
一想到那些画面,脸上就火烧似的,烫得厉害。
贝铭威看着她突然憋得通红的小脸,知道她定是想起了某些激烈的画面,害羞了。心底的某个角落突突跳了起来,突然凑上前,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然后附在她耳边,吐口气之后,用暧昧的语调说:“红苹果小姐,叔现在好想吃了你。”
“不……”梦婉还未说完,口腔里的气息就被他掠夺了。
贝铭威汲取到她的美好,只想要更多,攻势猛烈起来,梦婉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威少爷!”
一声喊之后,敲门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
梦婉挣扎了几下,贝铭威便放开了她。
关键时刻被活生生地打断,贝铭威烦躁不已,几乎是冲过去打开门,怒气冲冲地冲着门外吼:“干什么?”
门外的人战战兢兢地:“老爷回来了,太太让我上来喊你和二少奶奶下楼。”
梦婉一看时间,惊得从床上蹦起来。
这么晚了还不出房门,好像太不应该了。按说她和贝铭威还算是新婚,长辈们不会乱想吧……下一秒,她就想到昨晚的画面,梦婉慌得抓了一把头发,匆匆往卫生间跑去。
贝铭威回来,床上已经没有人影了。被子被拖到地上,看得出她是急忙从床上离开的。直到听到卫生间里有水声,他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一回头,他就愣了一下——
床单上,有一团显目的血迹……
原来,他真的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贝铭威的心里,莫名就甜蜜了起来。等梦婉洗漱好从卫生间出来,他快步迎上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道歉:“对不起。”
梦婉挣扎了一下,说:“别跟我来这一套,买药的事不解决我不会罢休,你给我赶紧去。”
贝铭威不介意她话语里的不满和怒气,仍是搂着她,“婉婉,昨晚弄疼你了吧,对不起,我以后……会很温柔很小心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梦婉就恼怒交加,推开他,往更衣间走去。
“太过分了!”过了几分钟,更衣室里传出梦婉咬牙切齿的吼声。
贝铭威这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就因为他刚才的话,令她不停地想起昨晚亲热时的画面,穿衣服都特别不自然,各种奇怪。胡乱套上了一条白裙子。
贝铭威走进去,被她瞪圆的双眼给吓到了,“怎么了这是?”
“你,休想再碰我!”梦婉气呼呼地指着他。
“害羞了?”贝铭威看着她,一阵怪笑。
梦婉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楼下。贝弘文正和钱尔岚在说着什么。
贝铭威和梦婉下楼,贝弘文看了儿子一眼,眼角一挑,似有话要说,钱尔岚却在旁边赶紧招呼道:“快,就等你俩吃早餐了。”
打了招呼,贝铭威伸过手去,想拉着梦婉往餐厅走去,可梦婉先他一步走了,没拉着。这一个细节,贝弘文看出了儿子和儿媳间的别扭。
钱尔岚对丈夫说:“老钱,先别着急上火,让孩子先吃顿安稳早餐。求你了。”
“爸爸,妈妈,车子来了,我等会有个会,先走了。”叶云歌下楼来,军装着身,穿戴整齐。
“吃了早餐再走吧,叫司机也一起进来吃。”贝弘文亲切地说:“再忙,也不急这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