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花园中,艳姨落寞的眼神时时萦绕在小妹的心间,以致于最近一段时日,她是食之不知其味,睡之不得安眠,还好有逍遥和孩子陪在身边,虽然很多时候,她都想就艳姨的问题,好好和逍遥谈谈,但是每次只是开头,逍遥就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阻止她说去,事情被耽搁在心间,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呢!
特别是今天,艳姨的前来探望。
“小妹,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吧,你刚生产完又受了惊吓,我最近日日都很担忧你,只是……”只是逍遥在,你怕他看见你不开心,所以一直都不敢来看看自己的亲孙女,是不是?
“我很好,艳姨,不用担心的!倒是这孩子,很是不乖,艳姨,你要不要看看!”看着这已经有了衰老之颜的中年女子,小妹的心没来由的觉得疼,她是在心疼她!嘴上挂着宽慰的笑容,小妹知道,自孩子出世后,艳姨也一直在四处奔波劳碌,好不容易得闲,但是逍遥却驻守在她身边,艳姨根本就没有靠近的余地!所以虽然说是自己的亲孙女,但是她却不得见过一次!
“好好,我看看!我看看!”那欣喜眼睛中的点点泪光,小妹知道里面的含义!
“嗯,孩子太小了,我有些担心她以后长不大!”小妹不无担忧的说!
“没事,你看她,小归小,但是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长的就是个美人胚子,你看看,这嘴巴,像你,殷桃小嘴殷红粉嫩!这眼睛啊,倒是有点像她爹,有几分的深邃,呵呵,这鼻子……”艳姨兴奋的滔滔不绝,小妹只能欣慰的看着她,好歹,这世上还有一样东西能抚慰她沧桑斑驳的心灵!
“你看,她长的那么美,就算是一辈子都是个襁褓娃娃,也是世界上最最美丽的娃娃!”
“艳姨,你还没见过莫莫吧?”看着艳姨感动的样子,小妹的眼眶不禁有几分湿润,就算得不到儿子的谅解和认可,但是有孙子们陪伴在身边,艳姨的心应该没有那么难过,而且一直将莫莫丢给大姐,大姐也该很烦恼吧!更重要的是,她也想那臭小子了!
“莫莫,你是说你和逍遥的儿子?”看着小妹默认的点头,艳姨有那么一刻,感觉到了小妹善良的目光,她的心在期待,虽然也许是奢望,就像奢望逍遥原谅她接受她一样,但是,她真的好希望,好希望,好希望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个人,希望有亲人环绕在自己身边!
这种期待那么强烈,以至于,若是小妹说出她奢望的话,她都会幸福的以为自己上天了。
“艳姨,莫莫一直托付着我大姐,但是你知道,大姐现在也很忙,我又无暇照顾他,你看你!”
“好的好的……”
几乎是不假思索,几乎是在小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就准备好了回答!
“嗯!那明天,我就去接莫莫回家,艳姨,你知道吗?其实,莫莫长的还有几分像你!呵呵,不过那孩子太狡黠,若是他不乖,你就狠狠的揍他,不要宠他,就像一般的奶奶揍不乖的孙子……艳姨,你怎么了,你别哭啊!”
那久久萦绕于眼眶的泪珠,在听到小妹那句“像一般的奶奶揍不乖的孙子”的时候,亏崩瓦解,一瞬间,像是决堤的红潮,天晓得,她是多么期待着有人唤她一声娘亲,有人能唤她一句祖母,逍遥排拒她,但是没有想到,小妹却已经将她定位为了孩子的奶奶!
“谢谢你,小妹!”她的良苦用心,她怎么能看不见,现在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谢谢!
“艳姨,你看,你哭的,我都有些难过,还有孩子还没有起名字,我想,名字这东西,都是要长辈起比较显得庄重,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帮孩子起个名字!”家里的长辈,对,在小妹心中,艳姨就是家里的长辈,若不是逍遥那关有点麻烦,自己现在怕早就改口唤她一句娘亲!
只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逍遥就只能随着他,但是她不可能做他,他可以狠心不认自己的娘亲,但是她不可能,血脉相连的亲情,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小妹不由的想起她们一家相认的情景,历历在目,那样的感动是无以言语的,她想,骨肉亲情,绝对是可以超越一切的!
“名字,呵呵,好,名字!我会给起的,就是不知道逍遥……”擦干眼泪,又轻柔拭去小妹眼角那欲落下的泪滴,她不该哭的,她该高兴的,小妹,还有孩子们,她们都没有抗拒她。
“不用管他了,不过艳姨,逍遥之前的对你的无理我真是应该道歉,可能他对你有什么误会吧!虽然我不清楚,但是我不会放任不管的,只是我很想知道,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逍遥知道吗?”
“不知道,我曾经想告诉他当年的一切,只是,他的眼神如此冷漠,他一直在怪我将你弄丢了,而且,他一直在怨恨我离开那么多年没有回去看他!我想,即使我说什么,在他眼中,应该也只是接口,虽然知道是徒劳,但是还是很努力的想为自己辨明,自己,他从来都不给我这个机会,就算是送去的书信,听说都是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烧毁,我想,他的心中,是彻底不想和我有任何关系,现在和我合作,也只是为了救若兰格格!”
眉心微微的有些纠结,小妹忽然有种想搂她入怀的冲动,这个女人,她的心中,盛放了多少的痛苦呢?自己又能不能为她分担些,或者帮她解开她在逍遥心中打下的死结!
“艳姨,不是有我吗?虽然他再三拒绝谈起你,但是我一定会抓紧时机努力的瓦解他对你的误会!”
“没用的,我不是没托过人,但是只要提到是与我有关,他的态度就冰冷的要杀人,对你也许还算和颜悦色,没用的!现在我被无所求,只希望你们两人能够好好。哎……”一声叹,愁肠断。
“有用的,只要是我说的话,他一定会乖乖听的,只是,我需要知道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一离开就再也没去看过他。”
“我有去过,那时候他还小,他只当我是他父亲生意场上的一个朋友,我们玩的很开心,那是我这辈子,最最开心的日子,只是,因为我的行踪暴露,我怕给寂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有只身离开,上车的那一刻,我的心在绞痛,你知道吗?那种骨肉分离的痛,那种虽然相见却不能相认的痛,那种永远别离痛到骨子里的痛!”
“难道,逍遥说的小时候去他家的那位阿姨,就是你?”眼看着艳姨的眼神,凄凉无助,她的眼泪,悬而欲落,这样的悲伤,小妹没体验过,但是却能感受的到,那样的痛彻心扉的的哀愁,艳姨,放心,一定,一定,小妹一定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