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天台花园。
舞艾卿此时坐在一张长椅上,正有些委屈的撅着小嘴,通过手机跟她的老妈舞浅浅撒娇道,“妈,我刚才正在上课呢,您找我有什么事?”
“小卿啊,下个月你就满二十二岁了。你爷爷坚持要给你举办一个大型的生日晚宴,他打算在宴会上正式公开你的身份。本来我和你爸都想劝劝,不过后来想想,还是同意了。以前是因为你身子骨儿弱,我们都不希望你过早承担家族的责任,以至于外界只知道军部唐家出了两个杰出的少爷,却鲜少有人知道唐家其实还有一位三小姐的存在……”说着说着,舞夫人的声音不自觉得就带着点儿伤感。
听到这里,肯定会有很多人认为舞夫人这是在为亏欠自己的女儿而伤心,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只不过更多的还是源自于她爱钱如命的癖好,这点舞艾卿倒是比旁观者更了解她老妈,为此她心里不由得打趣了自己一句:“或许这也算是种别具一格的母女连心吧。”
“妈,关于举办生日晚宴的事,我会回去跟爷爷商量的,要是爷爷坚持要办的话,那咱就劝他改成小型的,至于要不要对外公开我的身份,其实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反正这么多年来没有唐家三小姐这层身份,我反倒觉得活得更自在,也更真实一些。”舞艾卿苦笑了一下,心里感觉有些无奈。
话说,她老妈不论是身为唐家的儿媳妇儿,还是身为三个孩子的母亲,那绝对称得上是个模范型人物,可偏偏要是碰上点儿跟钱有关的事,那是立马就变了样啊。
总的来说,就是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直到他们“投降”为止。通常,这种情况在舞艾卿的老爸——唐文军和她自己身上是最经常上演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她老妈但凡在处理任何跟钱有关的事,要是遇到她爷爷插手的话,那就又是另外一番局面了,比如眼下决定是否要办生日宴的事。
“噢,好,那你可要好好的跟你爷爷说说,我之前可是磨破了嘴皮子,你爷爷都没同意改呢。这老爷子也真是的……”舞夫人说到后面有些泄气的嘟囔了一句。
“……”
“呐,这样吧,如果你劝说成功,下周我演出回来就给你带礼物,你看怎么样?”舞夫人见女儿没有吱声,为了防止她反悔,忍着痛,立马抛出了一个诱饵。
一瞬间,舞艾卿心中的小人儿双眼默默地淌着泪,感叹道:“每次我都能从自家老妈的身上,体会到别人在面对自己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同时每次我都要再一次的向那些曾经默默忍受我的人真诚地表示道歉。”
舞艾卿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了下自己,面上却转瞬间强装作欢天喜地的说道:“哇!太好了,我要那个景镇新出的全套‘结缘碗’。”
“呃,好吧,不过这个就当是下个月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吧,至于这一次,我看就给你带双筷子吧,省得到时候你还得再去买。”舞夫人想了一会才说道。
一瞬间,舞艾卿看似灿烂的笑脸顿时僵在了脸上,她浑身有气无力的回道,“噢!”
“那你给我带八双吧,要配套的。”此时我们似乎都能看到舞艾卿本应默默流淌在心里的泪水,瞬间汇聚成了眼睛处的两条宽面泪,同时她的额头还布满了黑线,心想:妈,你能再给我带八只配套的汤匙吗?(作者飘过: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配套的汤匙)。
“配套的?有吗?竹子的不是更好用吗?而且筷子一双不就够了,带八双干嘛?……”舞夫人小声的嘀咕了几句,才答应道:“好吧,这次就破例给你带。”
“……”囧。
其实舞艾卿真的很想跟她老妈说:“妈,那套碗总共就八个,你即使不带配套的筷子,至少数量上要成套吧。”最终她抿了抿唇,还是没开得了这个口。
“好啦,别兴奋过头了,说不出话来,小时候就常常这样,怎么到现在都没变。对了,以后记得多给我们打打电话,别老让我们给你打,长途电话费很贵的啊。”
“……”
“那就先这样吧,等我回来,拜。”
“拜”
挂断电话,舞艾卿就像是刚打了场持久战一样,身心疲惫的将整个身子摊在了长椅上,做捂脸状,心想:妈啊,我跟您这一比,还真不是一个段数上的,您不愧是我妈,女儿甘拜下风。(作者飘过:其他人都该哭了,“姐儿,你比你妈真的好不到哪去,真真就是一家人啊!”)
就这样,再次被舞夫人打击到的舞艾卿,默默地感慨了好一会儿,才拾起了她那颗“受了伤的心”准备回教室。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得,舞艾卿看了看手表,发现上课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二,所以她现在也不着急回教室了,反正现在她是没什么心情去关心她的教学了,主要还是烦恼该如何去劝说她爷爷的事。
于是在临下课前,舞艾卿一副被霜打了茄子似得,心事重重的回到了教室,而这一幕恰恰同时落入了某些有心人的眼里。
由于考虑到舞艾卿是第一天上班,对学院各个方面还不太了解,所以这周基本上每天就只给她安排了一节课,她打算趁下午没课的这段时间,好好的参观一下这所名牌中学。
不过到了午餐时间,舞艾卿刚调整回来的心情转瞬又郁闷上了。我想不只是今天,以后每到这个饭点,她都有可能会食不能下咽吧。因为可以说在她看来,这顿饭是她用一个“巨大代价”换来的,更何况这还是在她有可能争取到两者兼得的情况之下,失去了免费住进教师别墅群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
此时,舞艾卿正独自一人坐在一处教师用餐专座上,默默地品着今天一上午的“酸甜苦辣”。
另一边,仅相隔两桌的皇甫堇色四人从她一进入餐厅开始就处于视线跟着她移动而移动,到现在默默地看着她无意识的拿筷子狠戳着米饭的状态。
而在这个过程中,皇甫堇色四人虽然心思各异,面上却皆是不动声色。
话说,以往这四个人中就属皇甫堇色是最沉不住气的。哪成想,他这边还没开始行动呢,那边冷离夜倒是直接端着餐盘就坐到了舞艾卿的对面。
当然,最先被他这一番动作惊到,当属其他三人,其次是周围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这边的校友们。
虽然对于这些强烈的视线,皇甫堇色他们早已习以为常,然而见这边正沉浸在愁绪中的舞艾卿也是毫无所觉一般,这不禁让冷离夜更加好奇了。即便他的到来没有引起舞艾卿的关注,也丝毫不在意,他就这样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孩子气的动作好一会儿。
突然,冷离夜伸出双手握住了舞艾卿刚刚一直戳着米饭的右手,同时摆出了一张哭丧的脸,低泣道:“学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这是想‘杀’了我吗?”
好嘛,这下可把本就有点二的舞艾卿吓傻了,她都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本是放空的脑袋也因为四周频频射来的带有强烈指责的视线而清醒了过来。她顿时手足无措,不知是该先抽回手呢,还是该先问问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时候,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冷离夜这边,他现在是不知道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真真就成了他以后追妻时的心里话,所以到最后他在为能与她从相识、相知到相爱感到庆幸的同时,又不得不为今天的自己感慨一句:“呸!叫你嘴贱,你丫的就是一张乌鸦嘴啊!”
而另一边,皇甫堇色和云止在看到了冷离夜的动作后,心中不知为何同时冒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只不过一个是火热的,另一个却是冰冷的。
至于雷俊嘛,嘿嘿,现在他纯属就是一个看客,正幸灾乐祸的看着其他人的反应。
该怎么说呢,一个动作,一句话,四个人不同的反应,预示着:虽然他们最终的归宿是同一个,却也注定了他们将来所走的情路会各不相同。
总之,笑也罢,怒也罢,好奇也罢,不过是几人情感错乱交织的一段“孽缘”正要开始的节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