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财一路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向着南方碾转着奔走,管家牛四和三个家丁一路也算忠诚,护送着王保财和三姨太,他们换上布衣厚底鞋,跨过了榆林地界,他们装扮成盐贩子一路混过关卡。到了延安延长县的地界,王保财一行遇到了山匪,马车上王保财为躲避检查,早已把枪支藏在了山洼里,这一回真到用上了,王保财和王天成只能任人宰割。
金银细软被搜刮一空,马屁也被抢走,匪头碰上了肥肉,一时发了善心,王保财他们好容易捡了条命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身上已是一空,王保财是叫天天不应,真是也报应了落难逃荒的境界。随行的三个家丁乘着黑夜也逃了,只有牛四还紧跟着他们,已经一天多没有进食了,王天成饿得头晕眼花。
“走不动了,歇歇。”王天成一屁股坐在土崖下喘着粗气。
“天成,想办法弄点吃的,这浑身冒虚汗怕是撑不下去了。”王保财拄着个拐棍慢慢坐了下去。
“这荒郊野外到哪弄吃的,妈的,想不到共产党害得老子这么惨!”王天成在那骂着。
“少爷,前面有一家人,咱们不行过去看看。”牛四站在高处四处张望。
“在哪?”王天成眼睛里冒出了几丝光。
“你看,前面那棵老槐树旁边有间房子。”牛四指着。
“走,过去看看。”王天成挥手示意着。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绕到土房子跟前,见里面没有什么声响,两人悄悄的摸到窗户跟前,牛四沾着吐沫捅开了窗纸,见里面一个老太太斜靠在炕上打着盹,无力再没有其他人。
王天成悄悄推开了隔壁的屋门,正是这家人的厨房,两个人摸进去,只见笼壁上放着几个黄米馍馍,俩人抓起来狼吞虎咽的就吃,吃的直到被噎住,王天成从缸里舀了一大瓢水,“咕咚咕咚”灌了进去。
见墙上还挂着几只山鸡,王天成找了个布袋子,把山鸡装了进去,他让牛四望着风,顺手把老太太缸里的谷食和案板上的盐巴卷着快速地离开了。
王保财见王天成回来,正准备搭话,王天成拉起他的手就让他和三姨太赶快走,王保财边走边吃着牛四递过来的黄米馍,王保财眼里闪了光,狼吞虎咽着,这吃相活脱脱就是一副几日没进饭粒的灾民。
这一路就这样靠着偷鸡摸狗他们终于来到了黄龙县,这黄龙县森林茂密,人烟稀少,他们在靠近黄河边的一个小寨子上安顿了下来。
这王天成好吃懒做惯了,这一路的奔波到让这小子多了几分生存的技能和几分孝心,他和牛四一起上山砍柴,套兔捉鸡,垦地烧荒,在山里他们也临时凑合着搭建了两间草房。
这山高皇帝远的没有人来骚扰,周围零散的居住的几户人家混着混着也就混熟了,有从河南那边逃荒过来的,有从山西那边躲避战乱的,也有犯了事的举家逃过来躲避的。
本来王天成还想出去整点大事,他和牛四悄悄混进了黄龙成,正赶上黄龙城里的县政府在一块空地上公开审判和镇压反革命。
一个头戴着尖尖的纸帽子的反革命,被五花大绑着押到了台子中央,一名穿着中山装的政府干部细数着反革命的罪行,看热闹的人们随着押解的士兵赶往河滩,王天成和牛四也随着人流赶了过去,果然,反革命双手反绑着跪在地上,士兵朝着他的后脑勺开了枪,反革命鲜血四溅倒在沙地上。
王天成看得倒吸了口凉气,刚才听着反革命的罪行,比起他王家那是小巫见大巫,他赶紧喊着牛四回到了寨子。这山寨离着县城还有四五十里地,只有认命了,王天成害怕自己也是这样的下场只有认命了。牛四和王天成一起欺男霸女,横行乡里,回去也没个好,在这里他也只有认命了,好在,王保财和王天成对他牛四的衷心心存感激,也把它当成了家人对待,几个人也算是躲过了提心吊胆的日子。
娟红在部队文工团很快展露头脚,很受文工团领导的器重和喜爱,部队就要西征了,听说是向着兰州方向进军,娟红赶回家里,她抱着奶妈依依不舍的惜别着,奶妈爱抚的看着娟红,心里十分舍不得。
娟红在部队十分担心自己的身世,好在部队越打越远,从银川一直到了兰州,野战军一路捷报,解放的城市里到处都是欢迎的人群,娟红融入到部队的氛围,虽然有时晚上担心着父母的下落和自己的处境,可他还尽力朝着好的方向去想,去忘,她现在是部队里战士们喜爱的“小百灵”,她用歌声,用革命的文艺宣传,乐此不疲的演出努力淡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