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的日子也是随意的。高兴了,我们不妨去会会朋友或于灯下展开信笺与远方的心灵对话,还可以去街心嗅那刚刚盛开的花朵,感应天地四时的变化;不高兴了,我们可以一人独处,喝茶听雨读闲书,不打扰别人也不被别人打扰。就如同我们可以不拘时间、不拘地点地吊几声嗓儿,然后从满肚子的戏文里选那么一折,来段儿清唱,不必迁就什么,配合什么,照应什么。你可以选择适合你的方式去唱,不怕贻笑大方,所以你自己也觉得更舒服,别人听起来也更铿锵婉转。别看是清唱,那也一样是极富韵味的,那是洗尽铅华的洁丽。清唱的魅力正在于它给了我们独展歌喉的机会。我们舒展自己的喉咙,我们的生命也随之舒展开来,我们会使看似平常的生活多了一层格调。你自己设计一套时装,虽没有大雅之堂来衬托,但你把这看成是清唱,你把别人废弃的饮料瓶视为珍宝,制作出许多可爱的花篮,虽不能和礼品店里的工艺精品比拟,但你把这看成是清唱。这就是为什么同日历本儿一样重复而呆板的日子,我们却那么热爱,那么陶然而深醉的缘由。
当然,清唱的我们大多是孤独的,不大体验得到戏园子里如雷如雨的叫好和掌声,我们常常得自己欣赏自己,挑高嗓子来一句长长的唱腔过后,自己紧跟着爆出一声“好”!在我们的日子里,自己被自己陶醉也真的是件乐事,有时也有听众,只是你不知道他此刻正在哪里,他一定是在一个不被你注意的角落里,倾听着你,注视着你。
也可能应和几声,应和得默契的,我们称之为知音。于是,你想,你不孤独的,因为许多人都在以清唱的方式过着恬淡、随意的日子。
心灵感悟
选择适合自己的方法去唱,舒展自己的喉咙,生命也随之舒展开来。
千万别自己打败自己
我23岁时,军衔只是陆军上士,三年服役期满,对于一个来自农村的士兵来说是一种悲哀,我必须面对两种选择,要么超期服役,要么回到乡村种地。我最后拿定主意要将肩上士兵的四道黄杠换成尉官的银星。
在那个本命年的秋天里,我扎上红腰带参加了军队学院的招生考试,祈望考上新闻大专班而给命运带来转机。我对自己的实力估计非常充分,因为我有几百篇作品并有省作协会员和二等功,这些都是要加分的。
几天后,负责招生的一位首长告诉我:我的考分名列全军区新闻专业第5名,而最后录取的9个考生中没有我,那位首长的解释是:“你发表的作品大多没有用原名丁培军,而用了笔名潍河,我们知道丁培军就是潍河,但有关规定不承认。”
那位首长最终也没有出示什么有关规定,最后的结果是我没戏了。没戏之后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了一场,哭完后丁培军扇了潍河两耳光,潍河骂了丁培军一句:“没血性。”然后决定把用了24年的原名丁培军改为丁潍河,扯掉护佑自己的红腰带,平静地回到单位继续当兵写文章,劝慰我的人见我依然平静如初,还以为不是我落榜而是他落榜一般。
我自然不会放弃对既定目标的努力。4年后的今天,肩扛陆军中尉军衔回忆当年的红腰带,我既不笨也不聪明的脑袋里最后冒出一句这样的话——千万别自己打败自己。
心灵感悟
无论你选择走那条路,都要矢志不渝地坚持下去,保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在鞋店的日子里
60年代初,我们家搬到城里的另一头以后,我就失去了童年时代的伙伴,跌入了少年时代既不稳定又孤独的阶段。有好几个月,我在家四周闲逛直到后来父亲给我弄到了一份工作,在达拉斯东南角一家本地的超级市场包装食品。
有一天,烈日当头,我看到了街对过有一家很大的鞋店。鞋店门面显得凉快而清爽,里面满满地陈列着锃亮的新皮鞋。我还一直不知道在有空调的舒服的环境里工作是个什么味儿。
几天以后,穿着最得意的衣服,我迈步进入了那家鞋店。一个又瘦又长的人跟我打了个招呼,灰色的头发笔直地往后梳去,笑容使得他看上去容光焕发。他身着笔挺的海军蓝西服,脚蹬一双擦得锃亮照人的机翼形皮鞋。我暗自庆幸我是刻意打扮过才来的。“找工作吗?”他问。“是的,先生。”我回答说。“我叫约翰·希尔,这个鞋店的经理。我们这里还需要一个人手。你喜欢跟人打交道吗?”搬到这一片来后我交的朋友屈指可数。我觉得这一带的孩子都显得有些闹派性并且排外,我把这想法憋在心里,回答说:“我想是的。”
他把一只手放在我肩上说:“卖东西一大半都是在使人们放心。如果他们觉得你真的很关心他们,他们就会对此有所反应的。这样一来,要不买你的东西他们会觉得很不自在的。要是他们觉得你在想着做其他事而不是在想着他们,你还没回过神来他们就已经出门走人了。”他把这道理说得这么简单。希尔先生那天下午雇了我。“别的鞋店的作法我们不做,”希尔先生指着店外忙碌的人群说,“到你这里来人们是多费了点事的,所以我们要努力给点额外的东西回报他们。你觉得你能做到这个吗?”
我的迟疑都爬到了脸上。“如果你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怎么办呢?”我问道,对自己的大胆感到惊讶。从他的表情猜测我准犯了亵渎神灵罪。“千万不要对他们这么说!”他坚持说, “你不可能是人们想要什么就能提供什么。但你总是能提供某种东西。至于他们要不要那是他们的事。如果你伸出两只空手,那你就夺走了这个选择,而他们就得到别的地方去找了。一定要记住,你总会有使一个人眼睛亮起来的某个商品。你只要想出那是什么东西就行了。”然后他说明了店里的工资制度:计时工资加销售额的百分之几的提成。卖鞋油的提成最多,其次是女式小手提包和其他附带商品。
接着,我们就假装我是个刚进来的顾客。“欢迎光临本店,”希尔先生握着我的手说。他把我引导到一个座位上坐好,拉出一个小凳,我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轻轻地将我的鞋脱了下来。“您站在这上面好吗?”他问,然后又给我的脚量鞋码。
“你怎么问都不问一下我要买什么呢?”我再坐下来时说。“对啊,因为这样我就占了主动权啦!”希尔先生回答说,“瞧,现在脱了鞋坐在一只舒舒服服的椅子上,你不可能马上就站起身来离开这里,所以这正是我问你想要买什么鞋的时候。”
“你问问我的脚有多大不就得了吗?”我说。“千万不要问顾客的脚有多大!”他对我摇着一根手指坚持说,“量鞋码的目的是要在顾客心里树立你很在行的形象。这样就使他们对你推荐的商品有了信心。”我决心看看这个信心是怎么起作用的。我亲眼看着他开着玩笑把脾气最古怪的顾客逗得转怒为喜。顾客们常拿他那又干又瘦的身材开玩笑,而他却拍拍他那皮包骨的臀部说:“你知道,要是我这么不戒吃戒喝的话,我这屁股就会大得连这该死的凳子都放不下了。”
有一次我看着他接待两位妇女。他不仅拿出了她们要的鞋,还另外拿出来了几双鞋。她们在全身穿衣镜前试鞋的时候,他递过去两个很相配的小手提包,“咱们瞧瞧这个小提包看上去咋样?”他说,几乎是毫不在意的样子。然后他又把其他的鞋围着他坐的小凳子整整齐齐地摆成一个半圆形,每双鞋旁都放了一个小手提包。谁知道这两位进来的时候心里想要买什么,可当她们离开的时候,每个人手上都提着几双鞋和两只小手提包,还有一脸满意的微笑。“如果顾客来买什么你就给什么,那就等于你什么也没卖出去。推销给你一种自信感,一旦你发现了它你就会终身享用不尽。你以多种方式运用它,用得比你想像的还要多,因为我们干的每件事都与某种形式的销售有关。”这时,来了一位妇女和女儿,让她俩坐下以后,我给她们量了鞋码,给她们看了小羊皮平底便鞋,之后我建议她们买一瓶喷洗剂和刷鞋用的线刷。她们都买下了。尽管这算不上一夜之间的变化,但我多少还是成了一名挨着边的有点天赋的售货员。这都归功于希尔先生的榜样的作用。
有一次我看见他提醒一个个头很大的女人,说她正在试的9码鞋实际上是6码。他满脸疑惑地把鞋底翻过来看,接着就咧着嘴傻笑着说:“准有人把码子印倒了。”那个女人显然给逗乐了,她把鞋买了下来,并发誓以后一定常来。
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希尔先生越来越像个精明的大叔而不像个老板。他的教导触到了我生活的方方面面——从传技术到青少年期恋爱的痛苦。“我父母要像你这样就好了。”一个静静的夜晚,店里只剩下我们俩人时我对他说。希尔先生下巴朝下,眼睛透过眼镜上边盯着我。他曾遇见过我父母几次,对他们的评价很高。“为什么?” “我和你什么都可以讲,而你从来都没烦过,和他们我就不行。”他的眼光从我身上离开了一会儿,最后他回过身来对我说:“要同时既做个好家长又做个好朋友是很难的,所以,不要对你父母太苛刻,他们都是好人。”
希尔先生说得有道理。在他的指导下我学到了许多东西,可我把学到的东西很少带回家。也许是我做得不像大人,所以他们不把我当大人对待。几天以后我主动提出留在家中照看小妹妹、好让他们能出门去时,他们脸上的那种表情令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在那家鞋店一直干到我该去上大学了。去店里上班我从来没害怕过,直到该去道别的那一天。其余的人都回家去了,这时,我朝希尔先生走过去,很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说:“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我将永远珍惜它。”
他看我的时候脸红了,双眼微微有些潮湿。“我没做什么,”他莞尔一笑说, “你做了很多。” “可那是你教我的,”我说。“谁来都可能这么做的——你的父母、老师,牧师都可能这么做的。只不过是因为你碰见了我,你又总是愿意听。这种东西一直都潜藏在你身上。”我把这话想了一阵子。从到鞋店里来干活以后,我参加过许多活动:高年级的文艺演出,参加过一些组织、竞选过一两次职位,还结识了许多朋友,结果我的同龄人从没有把我拒之于他们的生活之外,相反,跟他们相处就像跟我父亲相处一样。
对自己要有信心,对他人也要有信心。不要说而要做给别人看。你想别人怎样待你,你就怎样对待别人。给的要比别人期望的多一些。这些简单的规则已经渗透到我生活的许多角落,希尔先生给了我某种远比卖鞋更为重要的东西——一个威力巨大的生活的秘密。你不会总有别人要求的东西,但在那巨大的宝库里你总会有“某种东西”的。如果没有这双鞋或那罐鞋油,奉献出一片自己来试试看。
心灵感悟
对自己要有信心,对他人也要有信心。牢牢记住:给的要比别人期望的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