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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章七 前尘往事

二十六年前。

那一年,雪下得很大。

整个华都在大雪的覆盖下,看起来很白,就像冰天雪地一般——

大夏王朝的第一百零七任皇帝正紧锁着眉头,站在皇宫城头。

他在等待,等待着他那第十一个孩子的出生。

他已经等了很久。

从昨天晚上开始,皇后就已经要临盆了。可现在都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宫女前来传信!

这让他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陛下,请放心吧。微臣看过皇后的胎腹,胎盘安稳,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旁边一位道士打扮的男子安慰道。

皇帝看了眼旁边的道士,叹息道:“希望能如国师所言吧……”

就在这时,本是明亮的天空倏然变得乌黑,却见一道流光从那乌黑的天际划落,直落到皇宫之内。紧接着没多久,一声婴儿的啼哭呱呱响起,响遍整个皇宫!

很快,就有宫女从后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宫女连口粗气都还没来得及喘,就向皇帝禀告道:“陛下,陛下,生了!生了!是皇子……”

听到这个消息,皇帝喜形于色,高兴的仰天哈哈笑了起来,连嘴边的胡子都飘了起来。

道士掐指一算,脸色霎然变得苍白了起来。此时,他看着喜形于色的皇帝,连忙跪了下来,却颤抖着身体说道:“启禀陛下,此子要不得啊!”

皇帝顿时不快起来,俯视着国师,不怒自威道:“今朕喜添皇子,乃是普天同庆之大事。你不道贺也就罢了,这还口出狂言,究竟是意欲何为!”

国师解释说道:“微臣刚刚占卜,推算出此子命犯孤煞,将来可能会对皇室的气运不利!”

皇帝冷哼一声,转过身去,没有说话。

国师又道:“刚刚天显异相,陛下也看到了。那是孤煞星!命中有劫。若是不除去的话,必定克尽血缘之人!”

皇帝没有说话,而心里却在猜疑:“国师一向精通占卜,占卜国家之事从未出错。而今这般坚定地说,刚刚也确实天显异相。这莫非,朕刚刚出世的这皇儿,还真是如此!”

当下就往皇后的寝宫而去。

——————

皇后的寝宫里。

刚刚诞下皇子,皇后早已筋疲力尽的睡着了。此时,尚在襁褓的皇子正被宫女们抱着——

皇子很是可爱,这里的宫女及太监们都很喜欢。他们都围在一起,在那里逗新皇子开心。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陛下驾到!”

一干宫女及太监都跪下来,恭迎道:“拜见陛下!”

进入寝宫,见皇后已经在床上睡着,皇帝叹息一声没有多说。然后,他看着眼前的宫女、太监们,伸出一只手,问道:“新皇子呢?”

一个宫女便将刚刚出世的皇子交到了皇帝的手中。

皇帝抱着这个孩子,看着孩子这可爱的样子,脸上不禁露出了慈父的笑容。随即,他又想起刚刚国师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心里极为矛盾——

身为一代明君,他本是十分果断的。

可是现在,他看着眼前的孩子,他犹豫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转瞬过去了两天。

第二天晚上。

皇帝始终无法入睡,深夜之中来到了祖庙。

望着列祖列宗的灵位,他终于做下了决定:

“王朝是由祖上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朕绝不允许它毁在朕的手里——哪儿怕只是半点可能!”

“罢了!若是错的话,那就让朕一人来承担吧!”

——————

第三天,皇帝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

皇后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甚至连鞋都还没穿,就从寝宫内跑到了御书房。

她像是发了疯似的,指着皇帝,流着泪,歇斯底里的咆哮道:“我的皇儿呢?我的皇儿去哪儿了?你究竟把我的皇儿丢哪里去了?快告诉我!”

皇帝放下了奏章,叹息一声,看着皇后,看着皇后的脚——她的脚因为在雪地里跑,都已经冻得发紫了。

皇帝仰着天,眼睛泛红,但却只冰冷的说了句:“没有皇儿了!忘记他吧!就当做是……从来没有生下过!”

就在当天,皇宫里的宫女、太监莫名死了一半。

没有人知道原因。

因为,知道原因的人都已经死了……

——————

雪地。

寒风呼啸,以大地为砧板,以众生为鱼肉——

华都本是很繁华的。

但是今天,天太冷,冷得都没有人愿意走出家门。所以大街上很安静,静得都只剩下风声。

一个衣着朴素的道士顶着寒风,行走在大街上。他并非华都人士,来这里,只是为了探访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如今探完朋友,正打算要回去。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听到了一阵啼哭——是婴儿的哭泣!

那哭声很微弱。但道士的耳朵很灵敏,很快就辨出了声音的源头——

他将一个角落堆积着的积雪刨开,从里面挖出了一个婴儿。

婴儿还很稚嫩,显然是才出生没几天的。

这么大的风雪,这么小的婴儿。雪都已经堆积得那么厚了,也就是说这婴儿被放在这里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但婴儿还没有死,依然还顽强的吊着一口气!

道士抱着这婴儿,只看了一眼,就感叹道:“这孩子不简单哪!”

道士掐指一算,仿佛很多事情就已知晓,却轻笑道:“原来如此!能得遇我阳谷子,也算是你命不该绝。既是缘分一场,那你就随我到阳谷山修心去吧!虽然无法让你享受这尘世的王权富贵,但却也可以让你一世无忧,安生太平。”

“你还没有名字。那就让我来给你取个名字吧!你本是皇姓,这不需要更改。但既然你随我去了,那就要远离尘嚣……索性,就叫你楚嚣尘吧!希望你能人如其名,做到除绝嚣尘,清净无为。”

“好了!楚嚣尘,我们回家吧!”

然后,道士就抱着这个婴儿离开了华都……

——————

时间易逝,六年光阴转眼去。

竹林,竹轩。

一个白发苍苍的道士正在书案旁教导幼童写字。

幼童大眼睛在四处乱飘。

这时,道士手拿起戒尺,就往幼童的脑袋敲去,然后说道:“写字时,要心无旁骛。”

幼童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看着道士,却道:“师父,我不想学这个!”

道士看了眼幼童,说道:“那你想学什么?”

幼童眼珠子一转,回答:“我要学武!我想将来成为一个武功高手!”

道士问:“为什么要学武?”

幼童神色飞扬的说道:“因为武功高手都能够飞檐走壁,锄强扶弱。我想要成为那样的人!”

道士只摇了下头,说道:“我玄机门从不学武,只修心。”

听到师父这样的回答,幼童有些失落。他问道:“修心有什么用?”

道士回答:“修心能够悟道。”

孩童问道:“悟道又有什么用?”

道士回答:“悟道可以长生。我玄机门的传教秘典《太上忘情篇》是修真秘法,一旦修到最高境界的天人合一时,寿命便可以长达千年,成就半仙之躯。”

孩童惊呆了,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道士看着惊呆的孩童,问道:“你说,一个武功高手,他能够长活千年吗?”

孩童摇了摇头。

道士笑了笑,说道:“这不就是了!相比较于修心,练武其实还是落了下成的。”

道士又看着孩童,说道:“那你现在还想不想再成为一个武功高手了呢?”

孩童先点了下头,细想之下,随即又猛地摇了摇头。他说道:“如果修心能够长活一千年,那我当然选择这个了!”

道士看着孩童,笑了笑说道:“那你还不专心练字!”

孩童“哦”了一声,握着笔,随即又问:“师父,这写字跟修心又有什么关系呢?”

道士回答:“写字可以养心,也是修心的一种。”

孩童一个字都还没写完,随即又问:“师父,你说修心要达到最高的境界时才能活千年。那敢问一下,我们历代老祖可有谁达到过这个境界?”

道士听到这个问题,楞了一下,有些惭愧的回答:“至今还没有!”

孩童顿时不乐意了,跳起来道:“扯淡!那还修什么心啊!”

道士直接一戒尺就往孩童脑门拍了过去,轻喝道:“还有完没完了!坐下!写字!”

孩童顿时蔫了,坐下来乖乖写字。

就在这时,远方忽然飘来了一阵箫声。箫声很动听,但却隐隐透露着凄凉……

道士闻着这箫声,走到了窗沿,遥望着窗外的天空。

孩童看了眼道士,忽然说道:“竹林外边那个瞎婆婆的箫声真动听!”

道士望着天,忽然长叹一声,说道:“瞎婆婆本是不瞎的!”

孩童问道:“那她现在又为什么会瞎了呢?”

道士叹息着说道:“因为她太痴!泪水流的太多了,所以眼睛也就瞎了!”

孩童又问道:“瞎婆婆为什么会流泪?”

道士回答:“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道士仰天叹息,沉默了许久,忽然缓缓说道:“她本来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天底下的人都仰慕她,天底下的人都追求她,但是她偏偏就是看不上,却偏偏爱上了一个她不能爱上的人!为了等那个人,她逝了韶华,慢了容颜,瞎了眼睛,足足五十年哪!为了等那个人,浪费了五十年的人生,这……值得吗?”

孩童看着师父的背影,忽然说道:“师父,你就是瞎婆婆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道士望着天,点了下头,说道:“是的。”

孩童有些不解道:“瞎婆婆明明就在竹林外面,她为什么不进来?”

道士回答:“竹林周围都有我布置的阵法,她进不来。”

孩童接着不解道:“那师父你为什么不出去见见她呢?”

道士回答:“我是不会出去见她的。”

孩童问道:“为什么呢?难道师父你不喜欢她?”

道士说道:“我比任何人都要喜欢她!”

孩童更加不解了,问道:“那师父又为什么不去见瞎婆婆?”

道士说道:“因为我不能对她动情。”

孩童问道:“什么是情?”

道士回答:“以后,你也许会知道……”

孩童又问:“那师父又为什么不能动情呢?”

道士仰天长叹一声,说道:“因为我是玄机门的掌门!因为我修炼的是太上忘情!修炼太上忘情的人,又怎么能够对别人动情呢?玄机门的门规早有一条,凡历代掌门,皆不可动情!”

孩童放下了笔,虽然不太懂,但却惊叹道:“啊?那不是很可怜!”

道士点了下头,说道:“是很可怜!但谁叫我是玄机门的掌门呢?”

箫声传了很久,方才停下。

道士回过身来,沧桑的眼中还含着湿润。此时,他瞪着楚嚣尘,忽然喝骂道:“放下笔做甚么,还不练字!今晚是不是不想吃晚饭了?”

楚嚣尘顿时重新提起了笔,在那儿练字了。

——————

又过去了两年。

竹林,竹轩。

“师父,咱们今天中午加菜,又有好吃的了!”

八岁的楚嚣尘提着一个竹篮子从外面闯了进来,将竹篮子放到案边。

楚嚣尘看着师父,笑嘻嘻道:“嘿嘿,今天上午我到竹林外面找瞎婆婆教我学琴去了,这是瞎婆婆托我送进来的。这里面的菜,可都是瞎婆婆亲手做的哦,而且,还都是师父你老人家最喜欢吃的!”

阳谷子老眼瞪大,顿时高兴起来。他打开竹篮的盖子,用鼻子嗅了嗅里面的菜,笑着说道:“嗯,闻起来真香,是这个味道!这确实是她做的菜!”

楚嚣尘去边上拾了碗筷,放到师父的案上。然后,他将竹篮子里面的菜一道道摆出来,还亲自给师父夹上了几块到那碗里去。

阳谷子动了筷子,吃了一些,忽看向楚嚣尘,说道:“哼,算你这小子还有点良心,会做事儿!”

楚嚣尘笑了笑,忽然有些犹豫的说道:“嘻嘻,师父,我有个请求,不知道师父能不能答应?”

阳谷子吃着菜,道:“说。只要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就可以。”

楚嚣尘人已经跑到门外去了。过了没多久,他从门外拉着一个小破孩进来——那小破孩浑身邋里邋遢,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百家衣。

楚嚣尘拉着小破孩,对阳谷子说道:“他父母都被强盗给害死了,是前两天流浪到瞎婆婆家的,很可怜!我把他带过来,想请师父你收他为徒。”

小破孩低着头没有说话。

阳谷子放下碗筷,看着小破孩,眉头不禁一皱,摇头说道:“玄机门一门只出一人,我阳谷子这辈子也只能收一个徒弟。”

听到这话,小破孩脸色不禁变得苍白起来。

这时,楚嚣尘却跪了下来,请求道:“师父,他都已经没有父母了!这么可怜,求求你,就收下他吧?”

阳谷子只冰冷的说道:“不行。”

楚嚣尘跪着说道:“如果师父不收下他,那我也走!”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坚定,似乎不可挽回。

阳谷子看着楚嚣尘,看了很久,忽然却叹息道:“你怎么这么傻啊!玄机门一门只出一人,如果我收下他的话,以后就多了一人,那也就是说,以后你就会多一个竞争对手了!”

阳谷子郑重地看着楚嚣尘道:“多一个竞争对手,那也就是说,以后你可能会无法无法当上玄机门的掌门,无法修炼《太上忘情篇》了!”

楚嚣尘说道:“我不怕!只要师父能够收下他,我愿意与他公平竞争。”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他吧!”阳谷子叹息了声,再看向小破孩时,说道:

“以后你就是我阳谷子的第二个弟子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破孩抬起脏兮兮的头,有些害怕的看向阳谷子,唯唯诺诺道:“我,我叫李莫言!”

阳谷子道:“好!李莫言,既然你入我门下,我必须得跟你事先说清楚。玄机门门规森严,不许争闹,不许无故杀生,不许奸淫掳掠,更不许大逆不道!记住这些,如果你胆敢违反这里面的任何一条,那么,可就休怪为师大义灭亲,将你给逐出师门了!”

小破孩唯唯诺诺的应道:“是是,李莫言听命!”

阳谷子最后看了李莫言一眼,说道:“好了,楚嚣尘,你带李莫言先下去吧,给他安排一间房间住下。”

楚嚣尘高兴的笑着说道:“好的。谢谢师父!”

然后,楚嚣尘就拉着李莫言的手出去了——李莫言在离去的时候最后瞟了阳谷子一眼,眼神之中带着冷漠。

离开房间后,楚嚣尘不禁松了口气,却看着旁边的李莫言道:“小李啊,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兄了。放心!一切有我。以后如果出了什么事儿的话,别怕,尽管找我!”

楚嚣尘搭在李莫言脏兮兮的肩膀上,说话的口气相当之豪爽。

而李莫言,则是冷漠的将肩膀闪了开,看向楚嚣尘,淡漠地说道:“我身上很脏,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哎,这怕什么!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还说什么脏不脏的!”楚嚣尘不以为意。

李莫言忽然说道:“刚刚听师父说的《太上忘情篇》,那是个什么东西啊。师父他老人家好像很看重的样子?”

听到《太上忘情篇》,楚嚣尘脸上却露出了无奈的苦笑。他摇着头,嗤之以鼻道:“唉,就是本破秘籍,也没什么贵不贵重的!这普天之下,怕也只有师父那个老古板才会把这么一本破书给当成宝的!”

李莫言又问:“那是做什么用的?”

楚嚣尘说道:“要照师父的话说,那就是一个能够令人天下无敌的无上秘籍。一书在手,天下我有,只要修炼的高深了,整个天下都是唾手可得的!”

李莫言眼中忽然放出了光彩,问道:“哦,那《太上忘情篇》真的那么厉害,竟然能够帮人夺得天下?”

楚嚣尘只笑着说道:“嘿嘿,当然。不过,这前提是你得能够修炼到高深处,而且,还必须得断情绝欲,从此再无感情!”

李莫言忽然笑了,说道:“嘿嘿,这有何难?”

楚嚣尘瞪大了眼,叫道:“这还不难啊!你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太上忘情篇》修炼了多少年吗?整整五十五年了!可直到现在,却也依然算不得高深,只不过是掌握了些皮毛而已!”

李莫言惊叹道:“有这么难啊?”

楚嚣尘笑着说道:“这也只是听师父说的而已。至于具体怎样,谁知道呢!”

李莫言忽然眼神坚定了起来,说道:“那我一定要得到那个《太上忘情篇》!”

楚嚣尘奇怪道:“你真的想要得到那种东西啊?”

李莫言点了下头,不禁也奇怪道:“怎么,这么好的东西,难道你不想要啊?”

楚嚣尘哈哈笑了两声,说道:“我才不要呢!以后我可还要去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的,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我以后还得娶妻生子——如果要了这东西,那我以后还怎么玩啊?咦!还是不要去想了!想想就觉得可怜!”

李莫言奇怪道:“要了《太上忘情篇》,以后难道就不能做那些了吗?”

楚嚣尘回答:“要了《太上忘情篇》,那你可就是玄机门的掌门了。玄机门的掌门都必须遵守玄机门的门规,就像师父那样,所以,当然不能做那些了!”

李莫言想了想,忽然道:“那我也还是要得到《太上忘情篇》。”

楚嚣尘不禁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李莫言说道:“因为我想成为天下的主人,主宰别人的生死。”

楚嚣尘又问道:“为什么要主宰别人的生死,那样很好玩吗?”

李莫言说道:“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被人主宰的人,一种是主宰别人的人。我爹娘一辈子那么辛苦,可最后却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被那些该死的强盗给杀死了。我,不想成为像他们那样的人!”

楚嚣尘忽然仔细上下打量了李莫言一番。李莫言才七岁,瘦瘦小小的,连身上穿着的那衣服都还只是乞丐的!

楚嚣尘看着李莫言,忽然说道:“师弟啊……我觉得你不像个小孩。”

李莫言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楚嚣尘说道:“因为你这说话的口气,总是让我觉得像是在跟大人说话一样!”

他们边走边说,说了这么久,也终于到了一间房的门口。楚嚣尘推开房门,就见从门梁上落下一层厚厚的灰——

走进去看,房间里面乌漆墨黑的,采光很差,而且蛛网张结,显然是很久没收拾过了。

李莫言只看了几眼就走出了房门,不高兴道:“这什么破房间啊!我不住!带我去看你的房间,我要跟你换!”

楚嚣尘便带着李莫言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坐北朝南,布置儒雅,窗户对着东方,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好可以照射进来。

李莫言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房间,直接说道:“好了!这个房间还不错,以后就给我住了。你是师兄,你应该让着我,所以,刚刚那间房,就还是你去住吧!”

楚嚣尘没有说什么,只点了下头:“好吧……”

——————

转眼过去八年。

这一年,教导了楚嚣尘多年音律的瞎婆婆死了。

在瞎婆婆的坟前,楚嚣尘跪着,哭得很伤心。

瞎婆婆一生都在等待一个人。

可是直到死的那一刻,她都还没有等到那个人来见她一面!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一声长长地叹息。楚嚣尘回过头去,却见一个苍老的道士站在那里,正望着瞎婆婆的坟墓怔怔地出神!

楚嚣尘奇怪道:“师父……你怎么出来了?”

“因为她已经死了。”阳谷子本就白发苍苍,可是此刻看起来,却仿佛又苍老了三十年!

楚嚣尘看了眼瞎婆婆的坟墓,自然知道这话中的意思。楚嚣尘不禁道:“难道真的要等到瞎婆婆死后,师父你才肯出来见她吗?”

阳谷子叹息着道:“是的。”

楚嚣尘望着师父道:“瞎婆婆直到死的那一刻,都还在喊着师父的名字。”

阳谷子站到了瞎婆婆的坟前,只说道:“是我有愧于她。”

楚嚣尘道:“师父有什么话想对瞎婆婆说吗?”

阳谷子只说道:“没了。”

楚嚣尘道:“怎么会没有?”

阳谷子看着瞎婆婆的墓碑,说道:“人都已经死了,就是说了,她也已听不到了。”

楚嚣尘不禁叹道:“是啊!人都已经死了!就是师父你来了,瞎婆婆也已看不到了!”

阳谷子沉默的看着瞎婆婆的墓碑,忽然说道:“只可惜,以后都再也听不到她的箫声了!”

就在这时,一阵动听的箫声忽然响了起来——是楚嚣尘在旁边吹的!

箫声虽在,伊人不在!

楚嚣尘的箫是跟着瞎婆婆学的,音律跟瞎婆婆吹的如出一辙。但是,瞎婆婆蕴含在箫声里面的那份感情,却是楚嚣尘所没有的。

所以,即便就是楚嚣尘再怎么吹,却也终究还是吹不出那份悲凉的感情!

一曲箫声魂已殇,负心汉,断肠泪……

阳谷子默默地在瞎婆婆的坟前流出了他那深藏了一甲子的眼泪!

楚嚣尘只叹息了一声,说道:“瞎婆婆不在了,但还有楚嚣尘。往后,就让楚嚣尘吹这箫声给师父听吧……”

——————

又过去了两年。

这一年,楚嚣尘十八岁。

这一年,玄机门进行了一次考核——

在昨天的考核中,楚嚣尘落败了。

考核的内容是打坐。

打坐是一项极其考验人定力的功夫,坐的越久就越能看得出一个人定力的深厚。

这考验的,就是一个人的心!

玄机门不练武功只修心,选拔掌门,自然是要选择心性最为坚定的人了。所以,这场考核用打坐的形式来进行,却是最为合适。

本来,楚嚣尘打坐应该是能够坐上八个时辰的。但是在昨天,楚嚣尘却仅仅只坐了半个时辰就已经再也坐住了!

很简单,因为楚嚣尘那时刚好拉肚子了。

既是拉肚子,那么,哪怕就是定力再深的人,却也是坐不住的。

所以,那会儿楚嚣尘也只得不顾考核,灰溜溜的跑去茅房出恭了!

现在是考核后的第二天晚上。

楚嚣尘端了碗静气宁神的药,来到师父的房间。

等师父喝完药后。楚嚣尘看着师父,不禁问道:“师父,昨天的考核师弟他明明就已经赢了!可你为什么不将那《太上忘情篇》交给他呢?”

阳谷子哼了声,说道:“因为他赢得不光彩!”

楚嚣尘说道:“你是说我拉肚子的事情?师父,其实那真的只是我自己吃坏了肚子,不关师弟的事儿!”

阳谷子又哼了声,说道:“你到现在都还在替他维护吗?”

楚嚣尘低下了头。

阳谷子再哼了声,说道:“昨天他给你喝的那碗粥,里面分明就放有泻药!”

楚嚣尘低着头,忽然说道:“师父啊,其实我是真的不想要这什么《太上忘情篇》的!你把它交给师弟修炼,这不也挺好的吗?”

阳谷子哼了声,说道:“要想让我将《太上忘情篇》交给他,除非我死!”

楚嚣尘不禁道:“为什么呢?”

阳谷子说道:“那畜生心术不正!《太上忘情篇》如此了得,又怎能够交给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去修炼?”

楚嚣尘不禁急道:“可他已经是最好的人选了!”

阳谷子摇了下头:“不。他不是最好的人选。”

阳谷子看着楚嚣尘,又说道:“尘儿啊,其实在为师的眼中,你才是最好的人选。你天资聪慧,心境澄明,若一旦参悟《太上忘情篇》,假以时日,将来必定可以超越历代先人,达到那最高的天人合一之境界!”

楚嚣尘却叹息了声,说道:“那还是坦白说吧!其实师父你也知道的,我从小就特别向往那些游侠的生活方式,一心只想要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可一旦修炼《太上忘情篇》,那就要断绝人间****,从此再不能插手人间世事了。这个,绝不是我所想要的!”

阳谷子也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

楚嚣尘忽然跪了下来,说道:“所以就请师父不要再勉强了!”

阳谷子看着楚嚣尘,忽然又望了眼窗外,叹息道:“为师前几日夜观天象,算出我的命劫将至,寿命已经无多了!”

楚嚣尘大吃一惊:“什么!师父!”

阳谷子点了下头,说道:“玄机门代代相传,一脉传一脉,为师真的不希望它败在我的手中啊!所以,希望你能体谅师父的苦衷……”

楚嚣尘忽然道:“那师父,你这命劫,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躲过去了吗?”

阳谷子说道:“若要躲的话,当然可以躲过。但我这命劫乃天道冥冥中早已注定的,为师身为玄机门的掌门,以守护天道秩序为己任,又怎么可能自相矛盾,亲自去违背自己所守护的天道呢?这是命数,我唯有一死!”

楚嚣尘有些焦急道:“可是师父!究竟是什么劫?”

阳谷子摆了摆手,说道:“此乃天机,为师若将之泄露给你,那你就会影响我的命劫了。如此,却是违背了天道命数!”

楚嚣尘低着头,心里悲恸!

阳谷子看着楚嚣尘,又说道:“为师观你命格,命犯孤煞,将来必有一劫。不过,你这劫与我不一样,变数甚多,将来若遇到,避得避不得,就看你自身造化了!”

楚嚣尘点头道:“是。师父!”

阳谷子看着楚嚣尘,说道:“好了。修炼《太上忘情篇》之事儿,为师知道你现在心里还没准备好,但为师也不会勉强你。如果你能念我这十八年来的养育之恩,只希望你能在五日之后去到断肠崖上。我将在那里等你答复。”

楚嚣尘的心很乱,只点了下头。

阳谷子最后说了句:“好了,你回去早点休息吧——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别告诉你师弟,哪儿怕就是一个字。”

楚嚣尘应了个“是”,然后就忧心忡忡的走出了师父的房门。

——————

五天后。

五天的时间还无法令楚嚣尘做出决断,但为了师父,楚嚣尘还是决定走一趟断肠崖。

他带着犹豫爬上了断肠崖。而到了这里后,他所见到的,却是一幕惊人的景象——

李莫言站在悬崖边,正面目狰狞的对着悬崖下说道:“老家伙!快把《太上忘情篇》给我交出来!如果交出来的话,或许我还能够看在这么多年的师徒情分上,饶你一命!”

一只手掰着悬崖边。只听到从崖下传上一道声音:“哼,别妄想了,《太上忘情篇》是绝不可能交到你手中的。你还是死心吧!”

李莫言望着悬崖下,冷笑道:“你就当真不怕死?”

悬崖下面传出声音:“我意已决。哪儿怕就是死,我宁愿带着《太上忘情篇》一起离去,也绝不会传给你的!”

李莫言仰天咆哮,怒道:“我就当真有这么令你厌恶吗?我也是你的弟子啊!可为什么你却处处偏袒那个楚嚣尘,对我百般责骂!到现在,你竟然连死都还不愿意将这《太上忘情篇》传给我!”

悬崖下面传出了冷笑,说道:“你狼子野心,心术不正!其实早在当初收你为徒之时,我就已经看出来了。但若非是尘儿意志坚定,非要央我将你收下的话,我又怎会收你为徒?尘儿心思澄明,本性善良,又岂是你这恶徒所能比较!”

“哈哈哈哈……”李莫言讽刺的狂笑着。

倏地,李莫言看着悬崖下说道:“我说你怎么对我如此的冷漠,却对那个楚嚣尘百般疼爱了!原来在你的心目中,至始至终就只有楚嚣尘那么一个徒儿,却压根没把我放在心上!”

“……不过,不管怎样,你这十年来对我多少也有些养育之恩。最后再给你点时间考虑,要么,你将《太上忘情篇》传给我;要么,你就带着你的《太上忘情篇》一起下地狱去吧!我数十声,如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那就,哼哼!好,现在开始数……一、二、三……”

楚嚣尘在那里看得目瞪口呆,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四、五、六、七、八、……”

就在这时,楚嚣尘再也无法看下去了,在旁边喝道一声:“住手!”

听到这声音,李莫言回过头来看,顿时一脸地惊愕,却根本没有想到楚嚣尘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这时,师父在悬崖边掰着的手似乎也要支持不住,整个身体就要摔下去了。见此,楚嚣尘当即扑上去,将师父的那只手给抓住,想要拉师父上来。但是,却被李莫言给踩住了身体!

李莫言踩着楚嚣尘的身体,冷漠道:“今日这个老家伙必死无疑,谁也别想救他!你想拉他上来?没门!”

楚嚣尘想要反抗,但此时双手都在抓着师父的手,根本无法反抗。若一旦反抗的话,那师父就必将葬身悬崖!

“我终于知道师父之前所说的那个命劫是什么了——原来竟然是你!”

楚嚣尘愤怒的抬头看向踩在自己身上的李莫言,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莫言只是在那里狂笑,没有回答。

在崖下,阳谷子看到楚嚣尘,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阳谷子笑着说道:“你终于来了?”

楚嚣尘点了点头,用力拉着自己师父的手,没有说话。

阳谷子看着楚嚣尘,问道:“你决定好了吗?”

楚嚣尘拉着自己师父的手,坚定地说道:“师父,我一定会拉你上来的!”

阳谷子摇了下头,只说道:“我气数已尽。”

倏地,楚嚣尘的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是李莫言!

李莫言拿着匕首,在狂笑之中狠狠地往楚嚣尘的后背捅了一刀。

这时,李莫言拔出了匕首。血在楚嚣尘后背渗透了衣服流出来——

楚嚣尘的后背很痛。而他的心,更痛——

但楚嚣尘没有说话,忍着所有的痛,紧咬着牙关,在竭力拉着自己师父的手,尽量不松开!

阳谷子见到这里,脸色一变,对李莫言喝道一声:“孽畜!”

就在这时,阳谷子一咬舌根,从口中喷出一口血。那血化作一团红光,一道诅咒,沾在李莫言狂笑着的脸上——

李莫言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抛开匕首,捂着脸在地上打起了滚!

被捅了一刀后,楚嚣尘手臂越来越无力,已经渐渐有些拉不住师父的身体了。

阳谷子看着楚嚣尘,看着自己的这个徒弟,那另一只手上忽然出现了一块玉石——那是一块灵玉,极通灵性,是历代玄机门掌门的信物,里面更是还传承了玄机门的传教秘典《太上忘情篇》的全部内容!

“……这个东西,你能接受吗?”阳谷子望着自己的徒弟,眼中有着一丝期盼。

楚嚣尘望着这灵玉,自然也知道这灵玉的意义,更知道这正是师弟李莫言做梦都想要得到的东西。而他,却一向对此物不屑一顾……

但是如今,他看着师父这期盼的眼神,想起师父这十八年来的养育之恩,他——实在无法再将此物给不屑一顾!

最后,他,点了下头!

“好!那从今以后,你,楚嚣尘,就是我玄机门的第三百二十五代掌门了!”

这句话就仿佛是一道法旨。

随着这句话的响起,原本在阳谷子手里的灵玉顿时就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灵玉从阳谷子的手中飘了起来,飞向楚嚣尘,最终没入到楚嚣尘的眉心——

这灵玉融入楚嚣尘的体内,使楚嚣尘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很多本不属于他的记忆。那是《太上忘情篇》的要诀!

随着这灵玉的融入体内,从此,楚嚣尘就正式成为了玄机门的第三百二十五代掌门了!

随着这灵玉的融入体内,从此,楚嚣尘就不能再违反玄机门那几近苛刻的门规了……

阳谷子看着自己的徒儿,说道:“为师这一生几乎把大半精力都花费在了参悟太上忘情之中。但却留有遗憾。始终未能达到《太上忘情篇》的最高境界——天人合一!我希望你能完成为师未完成的遗愿,好好修炼《太上忘情篇》,将来超越所有玄机门的先辈……”

阳谷子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说完这句话,阳谷子一只手将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给拔出,对着自己那只被楚嚣尘给拉着的手就是猛地一砍……

匕首很锋利!

手断,血流……

阳谷子的身体往崖下摔落而去……

“不!”楚嚣尘紧紧地握着自己师父的那只断手,眼睁睁看着自己师父摔落下悬崖,发出了这一生之中最无力、最凄厉的嘶吼!

泪,随之落下——

落在了那断肠崖的无尽深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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