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颗棋子放在自己眼前看着,岂不是比未知的更安全得多?”挑起嘴角,我恢复元气地抬头直视影。说不清我们之间的感觉,不是朋友,更不是敌人,但是却总是会有那么多的默契无时不刻地体现出来。
也许,我们八百年前是一家吧,呵呵。
“当然,那人也告诉我,你回到这个身体继续当裴十七的方法了。”影和我相视一笑,从背后拿出一块流光溢彩的玉佩。
“就这个破东东?”不可置信,我毫不掩饰地将我的怀疑暴露在影的眼中。“虽然它长了一副很值钱的样子,可是在我原来的那个时代,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塑料假玉佩!”很不想打击某人的自信心,但是难道天上的神仙哥哥们都是酱紫骗人的么?
“把你的手放上来试试。”影对我的话毫不在意,抬起眼睑,把玉佩伸到我的面前,微微有些透明的材质让我清晰地在渐暗的夜色下看到影掌心的纹路,心中竟是一动,我不自主地伸出了手。
将手心与影的重合,感受着玉佩微凉的温度,和影对视着,周围的景物开始模糊地旋转,唯有影的样子那样清晰地印在我的眼底。
周围渐渐地清晰,却开始仿佛电影到带一般闪过刚才发生的一切,再回过头,影的脸开始模糊,却依然挂着那微显诡异的笑容。
“不要走!”挣扎着伸出手,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安安和越夕还有莫莫都一脸疲倦却惊喜地看着我。
“丫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好吗?要喝水吗?”越夕劈头盖脸地就先来了长5关怀问句大轰炸,弄得我一蒙一蒙的。
“这……”本来想问问怎么回事,嗓子却干涩得可以,等安安温柔地把茶杯递过来,在莫莫郁闷的眼光中喝了水,才再次开口:“我睡了多久了?”
“大白痴!现在都子时了!你说什么时候?”莫莫不爽地白了我一眼,从床边站起,捶了捶酸痛的肩,模样可爱,让我忍俊不禁。
“真是辛苦咱的莫莫神医啦!也真是难得,大老远地来看我家安安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莫莫,却只看到那丫毫不客气再次赠送一卫生球,以此掩饰自己微红的小脸……唉呀妈呀!忒可爱了!
“你个老不正经的!怎么老是晕啊晕的啊?这次你又是受什么刺激了?”莫莫索性开始进行起了语言攻击,不说我还忘了!
“对啊!烟儿呢?晚歌呢?”我再次激动起来,我的神啊!我居然把这茬给忘了!该打!
“潇儿,晚歌公子很想你。”烟儿从门边不安地朝着我这边看来,说完便咬紧了下唇,眼底的担忧传入眼里。
“他没事么?”烟儿啊,真的会害我吗?虽然不想相信,但是此时,我也要对你竖起心防了吧。
“是……”烟儿似乎有些虚弱,微倚着门。
“可是,烟儿姐姐,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晚歌?”有些难过地靠着床栏,我抬眼望向不远的烟儿。她的身体站不稳一般地晃了晃,抬起头与我的目光相撞,却又马上移开。
“为什么要骗我呢,烟儿姐姐……为什么要可以接近十七呢?”问着烟儿,却又像是问着我自己,呼吸开始再次急促了些,子时的温度骤然降下,多少个夜晚,我会在这样的温度中冷醒过来,然后急促着呼吸,难忍痛苦地再次睡下。
“十七……对不起。我承认,我骗了你,我刻意接近你,是要杀掉你。可是……”烟儿难受地别开眼,说出口的真相却是那样的伤人。
我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追究,为什么……可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的事情太多了,多到我不能够理清思路,这种关系,也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右手心的冰凉无时不刻地提醒着我,刚才的一切不是梦,就算我是那样的不愿意,但是那些画面里的烟儿,还有影最后对我说出来的真相,我真的没有办法容忍,烟儿你继续留下了“你走吧。”太阳穴突突地痛,我竭力压抑住的不适也一下子涌出来,有些痛苦,有些迷惘,就算早就知道一切,可是当听到烟儿的亲口承认,心却是那样的冰凉。
“潇潇!你怎么了?”“丫头!……”“裴十七!”
听到脚步声终于渐行渐远,我无力地倒下,但愿,晚歌真的没事。
“可恶!怎么又晕了!?”安安心痛地看着房里透着微亮的光影下模糊的人影,在原地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不时地转头望着。
笑笑,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越夕低头坐在太师椅上,眼底却是一片惊痛。他的丫头,那么活泼可爱,甚至还蹦蹦跳跳着,脸色那样红润地对着自己说要摸自己,莫莫怎么可以说他的丫头不能活多久了!怎么可以让他的丫头受到这样的苦?
老天啊,求求你,不要再这样整丫头了!丫头受不起,他也受不起啊!
“安,越夕……”莫莫拖着疲累的身子走出房间,才刚开口,两个男人就紧张地迎了上来。
“丫头(潇潇)怎么样了?”两人的声音都是沙哑异常,却没有人在意这些,他们只担心那个屋内二度昏迷的裴十七。
闻言,莫莫抬起头,惊诧地望着两人憔悴的脸色,双眼已是布满血丝,眼圈也泛着刚哭过的微红。
就有这么难过吗?裴安,安安,裴十七就这么重要吗?
虽然知道难过得不是时候,莫莫却自私地想要狠狠地哭上一场,以慰藉自己还未出生便已夭折的暗恋。
“她没事了,已经安静地睡下了。而且,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是很久以前就已经有的情况了。比如说温度骤冷,或是剧烈运动,她都会犯病,长期下来,若是犯病的次数增多,就很危险。我已经说过了,她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危险下来的,所以时间真的不多了。”
说不想理会这些,也只不过是想想而已,莫莫有些严肃地向两人说明情况。裴十七的命真的不长,可是也不是没有机会完全根治。
可是那个方法,说了也等于没有说,至今也没有人能够做到,就算自称神医的自己,也不能去冒这个险。
“潇潇(丫头)……”两人沉痛地闭上眼,果然,没救了吗……
“你们快去休息吧,如果明早她醒来看到你们这个样子,说不定又会激动。”莫莫担忧地看着安安,又看了一眼越夕,却不想再继续看下去,说完,转身走人。
留下来干嘛?继续看安安是如何为了另外一个女生而难过么?就算她只有十三岁,也懂了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做爱。
“对,丫头要看美男,我们这个样子,还怎么美给她看呢?”越夕努力装出笑容来,嘴角翘起的弧度,苦涩却泛海无边。
安安和越夕对视一眼,走进房内,各选了一个榻睡下,注视着床上那安然的睡颜,怀着担忧入眠。
“妈妈,为什么不要我……”床上娇美的容颜上,蓦然滑过一滴晶莹,伴随着这声喃语,夜,更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