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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暗受冷箭德芳悲

话分两头,且说辽主耶律齐自上次讹取岁贡之后,已然尝到了甜头,此次更是借机胡搅蛮缠,一来可借机试探天朝的反应;二来也可为己方谋取更大的利益,谁料天朝并未作太大的反抗,就派礼部尚书护送国礼来此,更是让他感到喜出望外,当即命摆下国宴款待使者与几个二三品的官员,席上,辽主命当众抬上礼品,由天者使者亲自一一解说,正在欢庆之时,竟发现礼品有半数以上是假的,辽主震怒之下,抽刀斩杀来使,将其他天朝官员全部关进了牢里,当即召众辽国大臣紧急商议此事,辽臣一致上书称:“天朝竟以假物进献我主,分明是存有不敬之意,我大辽国强民富,难道还怕他强驽之末不成?不如趁此机会北上,完成一统中原的千秋霸业!”耶律齐点了点头,道:“孤正有此意,只是如何下战书、如何攻取长安,还赖众卿一同商议。”内中早有静绫大王耶律昊天出列奏道:“臣弟以为,天朝虽然昏庸,但到底地大物博,此战不宜久留,不然到时后方补己一断,我们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况,必得用奇谋速战速决才好。依臣弟愚见,我们可兵分两路,一路走登州,吸引天朝注意,主力部队绕过登州,直取扶同,进而一举拿下长安!大王看如何?”耶律齐听罢,会心一笑,道:“此计甚好,只是我们与金、夏两国相交甚好,现在我们攻打天朝,到底他们是静观其变呢,还是助我伟业?你们心里可有数?”众臣皆知辽主心思:那金、夏两国虽不起眼,但一个国土位于大辽之东,一个位于大辽之西,若两国趁辽国空虚之时,出兵征讨,那辽国将不复存在!是以,辽国太宰笑道:“怎么说我国与金、夏两国也订有盟约,且已结成姻亲,大王不如派出两名使臣探一下虚实,只是出使尚需些时日,老臣唯恐到时耽误了出兵的最佳时机……”耶律昊天忙道:“太宰所言极是,臣弟请求一万精兵先行出发,其余兵力滞留燕京护卫王驾,大王您看如何?”耶律齐仰天长笑道:“你们怎么也把我看作了那中原的窝囊皇帝!我大辽的铁血男儿,自然是以马革裹尸为荣,咱们再这么畏首畏尾,也快重蹈中原皇帝的复辙了!传孤令去,着静绫大王领兵一万,进军中原!”众臣忙倒身下拜叩谢天恩。耶律昊天即领点起骑兵六千,步兵四千,连夜开赴中原,当晚即到两国边境——桐阳镇外。

且说那镇守将军李远半夜被手下吵醒,说辽兵来犯,忙披衣起身,登高远眺,只见黑鸦鸦的一片都是敌军,内中有一青年男子骑马立于阵首,身披金铜盔甲,生的剑眉虎目,甚为英武,身后跟着三名将士,也颇为不俗,敌军如此之众,竟能不发一声,静的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见,李远阅军无数,此际也不禁感叹:“若我天朝之军也如他这般纪律严谨,又何来三国之盟这样的耻辱呢?!”这厢耶律昊天亦喊阵道:“那老儿!识相的快快打开大门让我进去,不然,休怪我铁骑无情!”李远怒斥道:“桐阳镇是我天朝领地,怎容你说来就来,说去就去!”耶律昊天冷笑道:“既如此,那也不必废话,开战!”李远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想着朝庭刚刚送了厚礼入辽,大家都以为和平在望,精神上有些松懈,撇开这些不谈,桐阳镇上屯守的兵力本来不足,经年累月,这些士兵早已在当地成家立室,渐渐抛开了士兵的根本,变成了一群地道的农民,而他们要面对的,却是赫赫有名的大辽虎狼骑,孰胜孰败,已不容多辩。李远镇守边境也有些年头了,对于辽兵的战斗力十分了解,他料定此战凶多吉少,忙唤来一个亲信,着他假扮成平民百姓,骑一匹八百里快骑逃出去,将辽人来犯的敌情尽速报与后方的登州守将知道,这人领了诺,当即化妆而去。李远心中已无牵挂,他立上了城墙,大喝一声:“开战!”双方立即酣战在一处。

不久,沿途的快骑也将桐阳镇遭袭的消息传到了长安。举朝上下无不震惊,昭帝这事做的诡秘,就连张硕与钱秉良也无从得知,一时之间朝野上痛斥辽人无信之声喧嚣尘上。然则,更令人惊奇的还在后面:耶律昊天放出话来,称天朝用假的礼物来污辱辽主,随行的所有使者已被辽主诛杀,此行,正是为了他们讨回个“公道”!钱秉良听罢大惊,忙与张硕商议:“那八贤王向来是不主战的,此番赠出的国礼是他亲自挑选,如今辽人放出此等厥词,岂不是在向大家暗示,是八贤王引来的战祸?!”张硕摇了摇头,笑道:“不然,辽人虽然彪勇,却从不屑使阴谋诡计,此种做法,不合辽人一贯的做法,唯一的解释,是辽将说的确是实话。”钱秉良道:“那就更不通了,八贤王这是在自掘坟墓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张硕望了望四周,用一根手指偷偷的指了指天,笑道:“八贤王是冤枉的,能这么做的,便只有……在此君面前,只有服从他的跟不服从他的两种人,所谓天理,也是由他说了算,而不是书上的圣贤之理!你我只需紧紧的追随于他即可。谅八贤王通了天,也斗不倒此人!”钱秉良本性聪颖,经张硕一点拨,立即明白个中玄机,与张硕一道会心的笑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消息也传到了南清宫内,德芳想到自己曾因担忧国事,错过了隐退的最佳时机,万料不到现在竟被昭帝算计,一时胸闷气塞,伏在桌子上喘着气,恨恨的道:“十几年了,想不到我竟养了个白眼狼!”青云十分担忧德芳的处境,进一步说道:“张硕与朋党抓住了这个机会,岂有不打蛇随棍上的,他们定会召集言官群起而攻之!当务之急,是如何想一个应对之策呀!”德芳低头想了会子,冷笑道:“还能怎么样!无外乎致仕、称病避一会子风头罢了,若此战胜了还罢,若吃了个败仗,帐可都要算在本王的头上了!昭帝的这一步棋,确然走的精妙!”说着,还用手指轻轻的叩着桌面,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青云见他满脸轻松,心知他已有了应对之策,但仍有一丝担心,道:“如果皇上是真动了杀机呢?届时我们怎么办?”不想德芳听了这话,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本王倒想听听看,到时你会怎么办?”往日无论遇到多么艰难的处境,德芳从不会过问青云的想法,皆因他心中有数,于此青云便知道,这回已是真正的生死关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徐徐说道:“届时,小的会先护送珍珠与小姐去终空岛暂避风头,再带人解救贤王!”德芳听罢大笑,将两只手藏在袖中,站了起来,踱到青云面前,赞许的道:“青云之忠,不亚于审配矣!”青云连道:“不敢。在我看来,审配虽然勇猛,却生不逢时,做不出什么大事业,而我青云得遇贤主,已是三生有幸,尔今天下风云际会,正是建立一番事业的大好时机!”德芳听罢唯笑不语。青云何等机灵,立刻掩住口不往下说了,主仆二人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方散去了。

这夜德芳秘密入宫,请求面见圣主,昭帝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叔侄俩相见,一句客套话也不说,德芳单刀直入的道:“昭儿啊!你可把你叔父害惨了!可怜你叔父我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人吊起来当耙子打,也不知能不能活着看到女儿出嫁呢!”昭帝本来心存歉疚,但听了德芳这番话,无缘无故的升起股业火来,冷笑道:“皇叔父在说些什么?朕听不明白!”德芳不以为意,笑道:“皇上!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罢。辽国的铁骑就在眼前,你打算怎样退敌呢?”昭帝听了这话,挺了挺胸,大声说道:“内阁次辅钱秉良,自幼熟读兵书,他当年中举的那篇策论文章更是以退兵杀敌为主,写的极为精辟!朕打算给他十万精兵,痛击辽贼!”德芳听了这昏话,并不反驳,反躬身施以一礼,浅笑道:“既如此,那微臣先在这里预祝陛下旗开得胜!对辽之战已是骑虎难下,不得不打了。微臣如果不是年纪老了,定然也学钱大人披甲上阵杀敌!微臣唯请皇上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饶微臣不死吧!”说着,竟然嘤嘤的哭泣了起来。昭帝看他可怜,不免心思活动了几分,不觉脱口而出:“大家都是皇室一脉承继的亲人,何必非要杀个你死我活呢?况帧昭自幼由皇叔父抚养成人,虽名分为叔侄,实为父子!皇叔父请起。”说着,一面跨步上前,将德芳一把搀起,只见他满面泪痕,虽容颜大段不改,但鬓角已添银丝,眼睛也不如旧年那般有神,此时更是老态毕现,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当年那股慑人的气质也消弥怠尽,唯有卑微的向少年皇帝多讨些日子活罢了。昭帝心头一震,忽然想起郭士宜离去时那凄凉的背影,不由长叹数声:对于这个皇叔父,他还是下不了杀手。德芳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一点,他开始像个老人一样絮絮叨叨的说些告软的话,临了,亦叹道:“微臣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都献给了这个皇宫,还有微臣无比珍视的亲人们,都是在这个长安城中死去的,微臣真的很累了,再无他愿,唯愿多活几年耳!”昭帝不禁应道:“昭儿可以保证,如果皇叔父从此不再插手朝政,昭儿定当保全皇叔父一家安宁!”德芳听了,连忙顿首感谢圣恩,苦笑道:“微臣真的是老了,微臣肚子里那点墨水,今日今时已不合时宜了。这天下是陛下的啊!微臣预祝陛下早日完成千秋霸业,成为千古一帝!”昭帝笑而不语。话已说尽,德芳自辞了出来,昭帝的表情又变得阴冷了起来,回身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罢,将一写满暗语的纸条交给了近侍,低语道:“将这个尽速交给张大人,他看过后你再带回来。”这近侍应了诺,将纸条笼在袖中匆匆离去。

将近夜半,张硕接到了昭帝的纸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卿速,窥于南。”暗语之意是让他时刻注意南清宫的动向,却没有提及关于八贤王的处置方法,张硕立即明白昭帝被杨德芳给糊弄了。他惊的满头大汗,立即书写一封密折,折中长篇大论赶尽杀绝的理由,交给近侍带回。昭帝看完密折后,拒不采纳,但张硕仍不死心,亦日,他发动所有言官开始上折攻击德芳,一些正义凛然之士,听信了流言的误导,也开始愤然上折痛斥德芳误国,因为战争的阴云渐近,长安城中人人自危,更是将一切过错都归咎于德芳身上,一时间朝内朝外只闻一片骂人之声,但昭帝遵守了他的诺言,恩准德芳致仕在家,一面却也不禁更换南清宫的侍卫,将他彻底的软禁起来。同时,昭帝颁布旨令,将天朝最精锐的十万大军交于钱秉良的手上,看着他意气风发、浩浩荡荡的出发,自信辽国一众小贼,终究敌不过苍茫天道,长安城内这才平静下来。

德芳卸下华服,每日唯在南清宫中看书斗棋,闲散度日,从此不再过问政事,就是昭帝有意询问于他,他也是顺着昭帝的意思附合两声而已。张硕终于认为自己赢了,他在家中弹冠相庆,每日只等着钱秉良打胜仗的喜报传来,跟着青史留名,创立一番真正的大事业。

一边厢是春风得意,自谓大权在握;另一边却是收敛锋芒,伺机东山再起。虽表面风平浪静,却最是危险之时,再加上边境不平,不知已建国八百年余的天朝,又将经历什么样的灾难呢?

正是:

闻道长安似弈棋,

百年世事不胜悲。

王侯第宅皆新主,

文武衣冠异昔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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