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儿……”李益停下脚步,侧身看着吉儿,她小鸟依人的身材、她可爱纯真的脸庞……她的一切,让李益一辈子都看不够:“你在乎的是我龙吟会少主的身份吧,如果撇开我的身份不说,我们有可能在一起么?”
吉儿知道李益不可能背叛他义父,自己也不可能背叛皇上、背叛公子和小姐,看样子李益对自己的确真心真意,若真是这样,就得快刀斩乱麻,趁自己还没有爱上这条臭鲤鱼的时候,让他断了这份念想。于是一咬银牙,说道:“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因为吉儿已经有心上人啦。”这话一说出口,吉儿自己都惊出一身微微的冷汗来,心上人是谁,我的心上人是谁?反正不是李益,但那个人若隐若现,吉儿仿佛看到一个温文尔雅的面吼在不远处冲她微笑,那笑容温暖极了——竟然是,竟然是他——朱允炆!不可能,我怎么老想起他呢?吉儿摇了摇头,许是离开京城太久了,有些儿思念义兄,所以会常常想起他吧。吉儿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只有这个义兄算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所以会常常想起他!吉儿这样安慰自己。
“谁?”
李益沉沉的一个“谁”字,吉儿眼前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不见了,她回过神来:“你不认识。鲤鱼,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呀,撇开咱们的身份不说,咱们做好朋友,可以么?”
“好朋友?便只是好朋友么?”李益抬头看着绞洁的月光,眼神有些散乱,然后痴痴一笑,说道:“好呀,咱们是好朋友,不论你我立场如何不同,不论今后咱们两方谁输谁赢,咱们都是好朋友。”
吉儿盈盈一笑,伸出小指头道:“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李益凄然一笑,伸出手指与吉儿拉勾。
二人走在回梁府的路上,李益已经明显感觉冬天快要来临了。
深秋的夜晚,吉儿感觉寒夜里冰冷的空气像一团团刺球般滚过她的身体,一股寒意直渗透了吉儿全身一般,冷得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李益脱下衫子给吉儿披上,说道:“天气开始转冷了,你也该添件衣服。”看着想要拒绝他衫子的吉儿道:“别拒绝,咱们不是好朋友么!”
吉儿一呆,披上李益的衫子,感觉身上温暖了许多,于是冲李益微微一笑。
不多时来到了梁府,李益敲开了梁府大门,道:“吉儿,我便送你到这里吧。”
“嗯。”吉儿脱下衫子还给李益,然后劲直走进梁府。
李益兀自痴痴看着紧紧锁上的大门,呆立了许久,这才转身慢慢走回龙吟会。
皎洁的月亮柔柔的撒在李益身上,李益倍感凄冷。
奕离悠悠醒转时,天色已经大亮。轻轻推开窗子,任由初冬清晨寒气逼人的空气灌进屋子来。窗外一株桂花树叶子已经枯黄凋零了许多,整个院子静悄悄的,仿佛大地还没有苏醒——奕离深深吸一口气,心情也随之一畅。忽见吉儿缓步走来,在桂花树下站住,摸着树杆长吁短叹。
“吉儿,有心事么?”奕离来到桂花树下。
吉儿回过身来,道:“小姐,如玉被抓去已经第三天了,吉儿心里好生担心。”
奕离微微一笑:“相信如玉暂时不会有危险的。”
“可是,都已经三天了呀,我们都不知道抓她去的是什么人,如果是那老道士,那岂不是危险?”
奕离道:“先不说这个,你看你,哪有那么多担心的事儿呢?”
“小姐难道真的不担心么?”
“担心有什么用。”奕离淡淡一笑,瞅见一梁府家丁快步过来,躬身说道:“二位姑娘,请问祁先生在吗?我这里有一封信要交给他。”
“在,你稍等。”见他手中拿着书信,猜想难道与如玉有关?吉儿自告奋勇请命去叫祁风。不多时祁风便踏着风大步走来。
祁风看了书信,道:“请问这是什么人送来的?”
家丁道:“是一个姑娘,二十多岁,高高瘦瘦的,小的从未见过。”
祁风谢了那家丁,道:“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是”家丁退了下去。
说起“高高瘦瘦”的姑娘,奕离道想起了当日在茶楼上向祁风茶中下毒的弹琵琶女子唐阿琪,惊道:“难道是唐阿琪……”心中却想,难道是自己猜错了,此事与燕王并无关系?
“果然与方道长有关么?”吉儿瞪起黝黑的眸子,“大胡子,他说什么?”
“师弟说想要知道如玉下落,今日巳时到城西关帝庙见面。”
吉儿道:“大胡子你会去么?”
“去,当然去。”眼见巳时已经快到了,便只身赶往城西关帝庙赴约。
关帝庙地处城西,四面环山,风景倒也清幽。
祁风来到方赫所说的关帝庙前,只见方赫迎着冬日冷嗖嗖的风,呆呆伫立。
“师弟,你终于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祁风背后传来:“师兄该知道师弟今日约见你的目的吧,无量神书呢?”
“公主呢?”
“嘿嘿,用无量神书交换公主,不知风师兄觉得划不划算?”
“没有什么划不划算,师弟,你若真为了无量神书而加害公主,祁风绝不会放过你。”
“风师兄,你错了,公主不是方某抓的,方某也只不过是碰巧知道公主的下落罢了。”
“大胡子。”忽然听见吉儿的声音,祁风微微一惊,侧目看去,只见奕离和吉儿被一男一女两个人押了过来,男的身穿黑衣、面蒙黑巾,女的正是唐阿琪,两人手上均握着亮闪闪的短剑,分别搭在奕离和吉儿雪白的脖颈上,只须稍稍用力,美人顿时便香消玉殒。
吉儿被唐阿琪牢牢抓住,不仅挣扎不脱,连动都动弹不得,又急又怒,骂道:“臭道士,你便只会挟持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么?”
方赫阴险的笑了笑,苍老的声间高声说道:“风师弟,”你不怕我杀了他们吗?杀得他们一个不留?“
祁风冷冷一笑,道:“知道我为什么不肯把无量神书交给你么?就因为师弟你心地实在太过歹毒,如果师弟能够弃恶从善,也许得到无量神书不是难事,只看师弟怎么做了。”
方赫哈哈大笑起来:“当年义父偏心,把所有绝学都尽数传给了你,甚至连那世上仅有的长生不老之药也给了你,师兄,你得到的太多了,也该满足了吧。而我呢,这么多年来,为了得到神书、为了生存,吃尽了多少苦头……这么多年来,我一心想的便是拿到无量神书,学得那长生不老之术。”
祁风摇头苦笑,道:“如果师弟想到得到无量神书,便是因为想要得到长生不老术的秘方,那么师弟,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便算你得到神书,也炼制不成长生之药。”
方赫哈哈笑道:“你已为这样便能骗得了我么,要是没有长生不老术,你为何不肯将他交给我,师兄的医术虽然高明,但师弟我的医术也不比你差,我争药书有什么用,我要的——便是那长生不老的方子。”
祁风道:“之所以不能把无量神书给你,是因为师父临终的属托,师父认为你心术不正,若得长生不老之身,必定祸害天下。师弟,这么多年来,我处处逃避于你,隐姓埋名,归隐山林,也只是不想与师弟交锋,不料还是避之不及,看来有些事情,该来的还是要来,一味的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