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绍风带人离开的时候还都把掷出的长矛都带走,这可是他们的一个重要的武器,怎么也不能丢了,倒不是说长矛的杀伤力有多大,这东西即不能远战,也不方便近战,但当大家一齐掷向敌人的时候,那种从天而降的震憾还是挺大的。
虽说战斗力最强的队伍已经退出了战场,但是洋人的压力并没有减小,伤亡越来越大,而义和团加入战斗后,就更加了。指挥官也不是个傻子,心里非常清楚自己这回是载了,回去后不知道会面临怎么样的制裁,但总好过在这里被杀或是被俘,所以当即下令撤退。
与来的时候整齐的步伐与队伍相比,退去的时候就相差太远了,根本没有像样的队伍,个个都撒欢了脚步跑,只想着快一点回到大本营,生怕晚了一步就会命丧当场一样。
人就是这样,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往往都会不顾一切。所以在赵志和的命令下,大家并没有进行有效果的追击,只是像征性的跑了几步但停了下来。因为高地上有所伤亡,所以杨十三给赵志和补充了一些人员,自己便带着大队回城了,城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洋人,包括那个指挥官在内,都很郁闷,真的。这是他们自进入清朝领土以来第一次战败,而且俄军的战斗力一向是被其他军队睢不起的,他们进入中国的军队人数是最多的,但战绩却是最小的,这一回本来想打一个漂亮仗挽回一的颜面,却不想弄巧成拙。指挥官心里很后悔,后悔自作主张过来,结果自讨苦吃,但是让他最后悔的事还在后头。
一心想着撤退,还被刚才的战败阴云笼罩着,却忽略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刚才郭绍风那队骑兵早就撤退了,而且并不是撤回房山城内。对于这一件事的忽略,将让他后悔终生。
离开房山阵地没有多远,这群溃散之兵便再一次被攻击,郭绍风带着九百骑兵从官道两旁冲出来,一方是初偿战败,灰心丧志,毫无斗志。而另一方则是蓄势待发,一股子劲正愁没地方使。
这一回没有掷矛,因为一群溃散之兵根本没有形成队形,长矛对他们造不成多少伤害。只在是几枪射击后,大家伙都操着刀子上了。
敌人一开始就慌了神,有的甚至都丧失了还手的勇气,指挥官在这个时候所说的话,所下的命令都已经不管用了,洋人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逃回去,这也许是他们自进入中国以来第一次生出悔恨之心,但为时已晚,自己的脖子已经搁在了对方的大刀之下。
郭绍风这一回杀得很是痛快,锋利的马刀每一劈出,必有人命丧当场,但并不恋战,而一路朝着洋人指挥官的方位杀过去。姚依依紧跟在他后面,手里挥舞着马刀,也杀红了眼,她的表现让郭绍风暗暗放心,至少以她的实力,虽说无法跟自己比,但比起其他兄弟来可就要厉害了,这样自己也不用在战场杀敌的时候还要费神去保护她了。
大刀的威胁,加上骑兵的冲击力,敌人很快就开始了四散逃窜,但在这个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熟悉的地方,又哪会跑得过这些郭绍风的手下。
当离那个洋人指挥官还在一两丈远的时候,郭绍风一声怒喝,跳跃起来,右脚在马背上一点,飞身而起,腾空扑向了那个指挥官。这家伙哪见过这样的人,见郭绍风飞身扑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扬起了手中的枪对准空中的郭绍风。
但没有等他开枪,一柄马刀飞掷过来,刀柄撞在他的手腕上,手中的笨枪落地。这时郭绍风忆已经落在他的身旁,马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而且手轻轻一拖,马刀已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马上让他们停手,要不然杀了你。”郭绍风喝道。
但是洋人指挥官并没有听他的话,而是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瞪大着眼睛盯着他。
郭绍风顿时大怒,叫道:“你他娘的,快让他们停手,再不投降的话,砍下你的脑袋。”结果却还是一样。
这时姚依依已经来到他身边,道:“郭大哥,他是不是听不懂中国话啊?”
听她这么一说,郭大哥又好气又好笑,自己怎么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看来还真是驴唇不对马嘴了。暗笑一声,一抬手将指挥官击昏了过去。对姚依依道:“守着他。”便转身加入了战圈。
其实战斗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停止了,除了逃掉了几百人之外,其他的全都死了,郭绍风手上只抓了十几个俘虏,包括那个指挥官。
吩咐人把洋人的尸体外扒下来,然后搬到官道上堆起来,足足堆一了座小山,自己这边牺牲的战士也就地掩埋,最后清点人数,出征时的九百人只剩下八百一十二个,八过受伤过重不能再进行战斗的郭绍风让他们回房山。
这样一来,出征不到半天就减员一百,虽然从战果上来看是可观的,毕竟三千敌人回活着回去的只有几百人,但是这可是自己部下最精锐的战士啊,这不得不让他心疼,但他也清楚,这还只是开始,也许到最后这八百人一个也举剩,这是他们的使命,没办法逃避。
然后,当一切安顿好后,让大家就在路旁的树林里就地休息,该休息的休息,该做饭的做饭,该却探路的就去探路。但郭绍风并没有闲着,那十几个俄军俘虏被捆在一团,指挥官则是单独绑在一棵树上,周围则站着几百名早就杀给了眼此刻正虎视眈眈的战士。
郭绍风走到指挥官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忽然道:“怕死吗?”,指挥官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过头不看他,但是郭绍风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恐惧,心想你知道怕就好,怕的就是你不怕死。
早先还真的以为这家伙不会说中国话,但后来想想,加上这家伙的一系列表现,郭绍风已经开始怀疑他应该听得懂中国话。所以他又问了一句:“你到底听不听得懂我的话?”
看他没有反应,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郭绍风怒了,让人抓过一个俘虏来到这指挥官面前,冷冷道:“这位指挥官先生,我现在要杀了你的这个士兵,你看好了。”然后手起刀落,这个士兵人头落地,郭绍风的部下一阵欢呼,而那群被俘的士兵则是明显的开始恐惧了。
指挥官也是一脸惊讶,没想到郭绍风出手会如此的干脆。
“指挥官先生,看清楚了没有?不说话就是没有看清楚,那好吧,再让你看一遍。”又是一个人头落了地,指挥官的有色更难看了,甚至连嘴唇都开始发抖了。
就连一旁的姚依依都隐隐的有些不忍,战场上杀人那没什么,而且她自己比别人杀得还要凶,但是这橛的杀人却有点...不过他并不会去阻止郭绍风,比起对洋人的憎恨,这点不忍根本算不了什么。
郭绍风还是若无其事的把马刀在鞋底拭了拭,然后对着指挥官笑道:“怎么样,指挥官先生,这回应该看清楚了吧?”他的笑容很是灿烂,对面的指挥官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笑容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刚砍下两颗人头的人的脸上。
“指挥官先生,我想你要清楚一点,我并不想杀你的士兵,你的士兵的性命完全的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只要你跟我说不要杀他们,我绝对不会下手,但是如果你一再不跟我对话,我会认为你这是对我的侮辱,我会很生气,我生气的时候会干些什么,你刚才已经看到了。”
说完之后看指挥官还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郭绍风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了,是不是他真的听不懂自己的话?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放手,还是决定再试试。所以他提着刀走向了那捆在一团的洋人士兵。
“不要再杀人了,你这个魔鬼。”指挥官终还是忍不住大声叫道。
指挥官刚说完,郭绍风已经反手掷出马刀,马刀稳稳的插在指挥官的耳朵旁边,他的耳朵甚至能感受到马刀上的冰凉。
然后郭绍风就扑了上去,一拳打在指挥官的左脸上,指挥官的脑袋被撞往右侧,正好撞在马刀的刀刃上,在脸上割出一道血痕,鲜血汩汩而出。
“我是魔鬼,你他是什么?你们在中国杀的人不少吗?”又冲着他的肚子来上一拳,顿时看到他脸上一阵抽搐,要知道,郭绍风的拳头力道可不是一般要可比的。
郭绍风从树上拔下马刀还鞘,深呼吸几下,才缓缓道:“怎么,现在不跟我装聋作哑了?”
指挥官强忍着疼痛,道:“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但是你要答应我,保证我们的安全。”
郭绍风笑了,笑得很大声,所有人都听得见,就好像他是看见一件极为好笑一事才一时忍不住大笑起来,看得所有人都莫名其妙。而且他似乎并没有打算立即停止笑声,一直大笑,开始的时候还站得稳稳的,但笑到后来,似乎开始站不稳了,一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姚依依忙扑上去,扶住他关切的问道:“郭大哥,你没事吧?”
郭绍风摇了摇头,又摆摆手,勉强从嘴里嘣出几个字:“没...事...太好笑了...哈哈...”
搞得姚依依有些莫然其妙,心里开始担心,说话已经带着哭腔了:“郭大哥,你没吓我啊。”
郭绍风终于停止了笑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指挥官面前,道:“不好意思,指挥官先生,实在是太好笑了,请原谅我刚才失态了。”
指挥官怒道:“我不认为有什么好笑的。”
“你说得对,的确是没有什么好笑的。”郭绍风摸了摸鼻子,然后就突然的破口大骂:“你祖宗十八代,你们在中国烧杀奸什么没干过?就是你一个人,只怕你自己也数不清自己已经杀死过多少中国人了吧?现在你居然跟我在这里说什么要保证你的安全?”
猛吸几口气,然后冷冷道:“你不认为这太好笑了吗?”
当他这样骂完的时候,指挥官明显的感觉周围几百双眼睛里增添了几分愤怒,他知道自己曾做过什么,所以能了解这些中国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他还真的是有些怕了,看向郭绍风,看到了却是一张冷漠的脸,这张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不过。”郭绍风缓了缓语气,道:“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以考虑不杀你,如果不能让我满意的话,那么刚才你也看到了,你不会认为我会手软吧?”
指挥官显然对郭绍风的话很不满意,但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看了看自己手下的那几个士兵,再看看地上那两颗人头,抬头看着郭绍风道:“中国人,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身份。”
“我是俄国普非斯尔上将的侄儿。”
“就这些?”
“我叫基泰格鲁,少将。”
郭绍风点了点头,少将,这可不是个小官,是个可以指挥上万人的大家伙,但为什么这回只带了区区三千人就冲了过来?不过仗打成这样也不能怪他,将军的侄子嘛,肯定是没有什么本事的。
“你既然是少将,怎么只带这么点人出来?”说话的时候摸了摸马刀,似乎是想拔出来的样子。
基泰格鲁倒吸一口凉气,忙道:“你说得没错,我的部队不止这么点人,但是我这一次的行动并没有得到联军总部的命令,是擅自行动,所以...”
郭绍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敢情这家伙是擅自行动,怪不得只有这么反常,人少不说,后面也没有后继部队,看来还真的是自己这方运气好,碰上这么个蠢家伙。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你不知道,在我们联军内部,最高指挥官是英国人,但是联军当中我们俄国的军队是最多的,比他们加起来还要多,所以我们俄国的军队一向不喜欢听总部了命令,上次联军在房山被打退后,总部一直没有行动,我们将军想在联军面前抢这个功劳,所以就暗中让我过来攻城,英为是擅自行动,所以不方便带太多的人。”
“现在北京城有多少人...就是你们联军的人数是多少?”
“我们俄军有四万五千,德国人一万三千,英国八千,日本一万八千,不有其他的加起来差不多十万人。”
郭绍风满意的笑了笑,让人给他松了绑,再让人拿过来纸和笔,道:“给我画一张北京城的联军兵力分布图...记住,写汉字。”
基泰格鲁脸色大变,惊道:“不,不行,我不能背判...”
“那好啊,”郭绍风打断他的话,道:“我看你的眼睛是有毛病,还是没有看清楚是不是?”说完抽出马刀,走向一旁的洋人士兵。
基泰格鲁几乎崩溃了,叫道:“你把他们全杀了我也不会画的,反正也是活不了的,连我也杀了吧。你这个魔鬼。”人,只有在自己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了解什么叫残忍。
郭绍风停住脚步,收起刀来,冷笑道:“我听说过你们有很多折磨中国人的方法,不过恕我直言,你们那一套都太小儿科了。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我们大清国有一种刑罚,叫做凌迟,让我想想,是怎么做的...哦,对了,先把你的衣服脱光,然后把你绑起来,再用一把锋利的小刀把你身上的肉一小块一小块的割下来,差点忘了告诉你了,我曾经是一个非常高明的医生,所以你可以放心,在割肉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基泰格鲁的瞳也极度的收缩,身子明显的开如发抖,最终用几乎哀求的语气道:“你杀了我吧。”
“不,指挥官先生,”郭绍风非常有风度的笑了笑,道:“我不喜欢杀人,真的。我也不喜欢用那么血腥的方法对待你,我是很想放你走的,但是没有办法,你不能让我满意。”
基泰格鲁的眼睛突然一亮,道:“你会放我走吗?”
“当然,你把地图画出来,我让人去侦探,只要你画的没有错,我就会放了你,不过我只保证放走你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内我不会派人追你,不管你往哪里跑都行,但是三个小时一过能不能跑得掉就是你的事了。”郭绍风把条件说得很苛刻,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人相信,说得太好了反而让人怀疑,但是看起来这个指挥官此刻的判断力恐怕已经丧失了。
“你,你不会骗我吧?”
“指挥官先生,”郭绍风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的中国话说得这么好,我相信你应该了解中国的文化,我们是最注重承诺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基泰格鲁想了想,道:“那好吧,我相信你。”
没多久,他就把图画好了,郭绍风拿过来一看,这个这家伙写的字比自己的还难看。不过图画得不错,看起来应该是个职业军人,必竟顶着那么高的一个军街。把图交到姚依依的手里,转身走到基泰格鲁面前,道:“指挥官先生,我说过,我会放你走的对吧。”
“对对对,”基泰格鲁的头点得有点像逐木鸟,但却笑得太难看了:“你说过,你会放了我的,你还说过中国人是最不喜欢骗人了...我,我现在可以走了吗...还有我的士兵...”也许是一时间忽然有了生的希望,竟语无论次起来。
郭绍风满脸的歉意,道:“指挥官先生,对不起了,我骗了你。”
“什么?”基泰格鲁忽然像个疯子一样扑了过来,却被郭绍风一脚踢倒在地上。然后抽出马刀,冷冷的说道:“我是说过,我们中国人不喜欢骗人,但是很遗憾,你们不是人。”手起刀落。
然后对着手下的士兵道:“把这几个也处理了,然后一起丢到路中间去。”
树林里响起了一片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