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尘一身铠甲太重,只得趴在地上看他们撤离,恼羞成怒,翻身而起,他狠啐了一口,飞身又向那院门里冲去。
夜风吹散衣袂,冷月的发在脑后纷飞,月光移动,出尘这才看清了她的样貌。笛声幽怨,他呆呆定在那里:自小记忆里九天仙子一般的沈球儿,竟不知不觉中也成了庸俗脂粉。
罗非学的身影忽地又现在出尘面前:静夜一管洞箫,亦是如此声声抑郁。
不能为这女子迷惑,她是仇敌!出尘猛地一狠心,持枪划出长弧烈焰,奋力向冷月斩去。却见她单手掌笛,一手划剑随心一挡,身子也不曾改变方向,就化去了他整整一招。出尘哪肯罢休,飞身跃起,枪在半空画出一道五芒星印,朝着冷月急急盖下去。冷月将手回到笛上,曲辞不断,那柄金剑自己一纵而起,旋着迎上那五芒星印,簌簌将它拆了干净。
出尘后退一步,沉心运气,正准备起身再战。突然一只灰鸽扑棱扑棱撞到他脸上。出尘心中已尽是燥意,哪还禁得住这般打搅,狠狠用手一挥,鸽子抽身飞离,有张纸条飘飘悠悠坠落下来。出尘愠怒地一把抓起,展开,吼读到:“莫瞎子诈死,速来乌部。郁北”接着顺手揉捏成一团,向后扔去,提枪向冷月原来的方向一指,却看见她从自己头顶一跃就过了去,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纸条上的内容:“莫……诈死……咦?!!”慌忙扑过去捡了那条子再读,心中大叫:不好!!怕那仙子,不,那婆娘是要接着追杀我表兄。
赶紧冲出门外,冷月已骑上他的马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外了。
出尘暗骂自己大意,想着时间紧迫,已来不及通知舅父他们。转念又一想:还是瞒下来,等我救了表兄回来,舅父自然更加刮目相看,到时候再好好收拾方才那群奴才也不迟。
于是也不回弑门,急奔驿站而去。
南疆乌部·虺族
景致实在慵懒,木阁掩映在一片深浅不一的绿笼之中,不时有叶子会颤。须臾楼的木椅已经发黄,蛇纹盘绕在大梁上,楼前雕了蛇神的九尺石柱里,火焰呼噜呼噜喘着粗气。
虺族女子系着彩带,流苏翻转出一身的柔姿曼态。
郁北并不包头,只是在额间束条堇带,上面绣些淡素花纹,黑色窄袖长衫细致地着在这个略微有些孱弱的人儿身上。
须臾楼作为虺部祭坛虺宫分舵,由郁北师傅古佑掌柜。北上锦城,西去大理,南下苗寨,表面是家破旧酒肆,地下却有蛇窝一般盘绕折叠的迷道。
3月前接到罗非学的飞鸽,郁北急急从总宫到此,并依他的意思向远在大理的明出尘也去了飞鸽。
此时专心啃一碗葱面,直觉说今天这个大麻烦会到。
远远传来些叮当声音,寨中小孩嬉笑打闹,惹得那只好脾气的老狗也嗷嗷吼了几句。有个男子牵马过来,发冠素服,眼若沉夜。将一枚黑色纹章摊在手中展给守将,弃了缰绳,任那马自去啃草叶,即而径直向郁北走来。郁北别过身背对寨前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