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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不朽的《叙事曲》(2)

第二年,因为普遍使用天然气,蜂窝煤厂业务日渐清淡,最后,连工资也发不出。上级决定关闭煤厂,职工重新安排工作。江沂被分配到火车货站装运队。干了几天,他辞职了。装卸化肥袋时,一不小心,他左手指差点被压坏。他不敢设想,假如指头受伤甚至残废,假如他不能拉琴了,会是怎样的后果。他失去工作,回到家里。但他必须要找工作,必须要养活母亲和女儿,还要养活自己。钱绝非万能,不过没有钱,就什么也谈不上。江沂不得不面对这个极其冷酷的现实。

他没有什么积蓄,也没有更多时间去选择。这时,一个偶然发现,改变了他的生活轨迹。

父亲一个黄埔同学去世了,追悼会在锦都附近的灌县举行。冯伯伯专程飞来,见老同学最后一面,顺便谈几个项目。几年前,冯伯伯移居香港,现是一家旅游公司董事长。他托人带信,说抽不出时间登门看望,叫江沂去灌县见他。

冯伯伯的确很忙。上午参加追悼会,下午同县政府相关部门洽谈合作,晚上乘飞机到上海。他挤出时间,同江沂单独谈了半个多小时。他很关心江沂,询问他的生活状况和母亲的情况。江沂回答说一切都好。听说江沂还在拉琴,冯伯伯欣慰地笑了。分别时,他拿出两个金戒指和厚厚的一沓钱。江沂不要。冯伯伯生气了:“我同你父亲情同手足,怎么不能要?何况,钱是送你母亲的。”

从冯伯伯住处出来,江沂找了一个小旅店住下,打算第二天回去。他已经九年没有来过灌县。他记得,参加工作不久,煤建公司组织登青城山,顺道在灌县城区逛了逛。

晚饭后,他随步走到南桥。南桥是一座古廊桥式的风景桥,重檐翘角,琉璃溢彩。桥上,彩绘着各种珍禽异兽及民间传说、书画作品;桥下,裹拥着岷山千年冰雪,江水滔滔奔流;极目望去,青山如黛,江水如练。阵阵江风中,他仿佛看到无垠的原始森林,看到在阳光下折射着七彩光芒的冰峰。“能在这里生活,多好啊!”他贪婪地吞吐着清新的空气,信步在河边走着。突然,他停住脚步。

南桥至蒲柏桥之间,一家挨一家,几乎全是饭庄酒店。商家都把桌椅摆在江边,让顾客一面进餐,一面欣赏风景。三五群背着音响、拿着话筒或电子琴的歌手,在餐桌间穿行,为客人献歌演奏。他尾随他们,默默地观察着。他们每唱一首歌或是演奏一首曲子,收费一元。他发现一个小提琴手,二十来岁,唇边长着柔嫩的淡黄色胡碴,脑后头发披得长长的,也拿着曲谱在招徕生意。他悉心地听他拉琴,很一般甚至拙劣,一首《新疆之春》,至少十几处跑调,居然,有人给了两元钱。

刹那间,他冒出一个念头:像他们一样,就在这里拉琴,这是理想与现实的完美结合。这个想法使他兴奋,使他激动,使他看到光明。他的左手指,合着《新疆之春》的旋律,下意识地轻轻翻动,他的右肩,也仿佛准备持弓,倏地放松,软软地垂着。

第二天,他在城里租了一间房子,环境很好,门前有棵大黄桷树,距江边只有几百米。他想过,女儿已满三岁,可以送幼儿园;母亲身体也还硬朗,早晚去接,不会太累;他十天半月回家一次。

江沂到灌县南桥卖艺时,还是初秋。转眼,到了第二年仲夏。近一年,除了回家探望母亲和女儿,他几乎每晚穿梭在江边各个酒店。他自制了一本目录,将熟悉的乐曲和流行歌曲,统通写在上面,第一首就是《叙事曲》。他总是礼貌地对客人点头微笑,递上目录:客人不点,他绝不纠缠,不卑不亢地离开;客人点后,他像多年来自己练琴一样,专注而认真地演奏,一点也不敷衍。目录上,他标价每首一元,人家只给五角或是两角,他也收下。一次,一个五十来岁老板模样的人,可能以前拉过小提琴,叫他先拉开塞的练习曲,连点七八首;又叫他拉肖邦的《夜曲》、帕格尼尼的《随想曲》,他记不全曲谱,拉了片断,那人连声叫好。最后,他拉起《叙事曲》。拉琴时,那人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眼睛渐渐湿润,恍若在追忆流逝的往事。带着几分醉意,那人掏出一百元钱,强要他收下。他笑笑,取了二十元,默默地离开。

春节后直至十一月,是江沂最繁忙的时候。这段时间,气候宜人,景色优美,江边人多。有时,遇上喝夜啤酒的,他要忙到深夜一两点。旺季,他平均每月能挣四五百元钱,除去房租及生活开支,可存三百多元。闲暇时候,他骑着自行车,尽情地去感受这片神奇的土地。离堆、灵岩山、索桥、建福宫,甚至游人稀少的王婆岩,到处都留有他的足迹。沉浸在大自然的拥抱中,他用自己的心与蓝天白云、绿水青山交流,常常感到神清气爽,感到一种超凡脱俗的幸福。他很满足这种生活。他没有更多的物欲贪求,只愿默默地守护这平凡而简单的快乐。

这段时间,江沂认识了很多同他一样的流浪艺人。他们来自全国各地,大多是唱歌或演奏乐器,少数画画和表演杂技。一个刚来的年轻女子,二十二三岁,叫凌菲,主动找他,非要同他做搭档。

“你一个人不是好好的?”江沂瞥着凌菲背着的吉他,诧异地问。他听过凌菲唱歌,有些专业根底。

“两个人,可以互相照顾。不知为啥,第一眼,我就认定你是好人。”凌菲固执地请求。她是贵州人,音乐学院附中毕业后,分配到一家歌舞团。她是学声乐的,可是照她这种资历,根本没有上台机会,只能跑龙套。歌舞团演出很少,穷得可怜,每月就三四十元工资,不够买化妆品。听说这边好挣钱,她丢了工作跑过来。说话时,她眼里闪着柔美的笑意,有点像宫玉湘,不过多了几分调皮和倔强。

江沂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深深地注视她几眼,默默地走去。

第二天黄昏,江沂正要工作,凌菲出现了。她胸前斜挎着吉他,跟在江沂后面,沿着江边酒家穿行。在吉他低沉的伴奏下,凌菲的歌声很甜美,颇受客人欢迎。江沂拉琴时,特别是拉《叙事曲》,她聆听得格外专注,怔怔的,眼神迷蒙而柔和,满满的全是幻想。有时,客人出难题,要小提琴与吉他合奏。江沂也不拒绝,叫凌菲简单地伴奏,他尽量在音域上变通配合。晚上收工后,他们友好地分别,各自回到住处。不时,凌菲也到江沂住处来,帮他洗洗衣服,理理房间,然后一块儿去外面吃饭。相处久了,两人都生出亲人般的感觉。要是凌菲一两天没在江边出现,江沂若有若无的有些失落。

一天傍晚,江沂照例倚着南桥桥栏,深深地呼吸着带着凉意的空气,准备开始工作。

“爸爸!”清脆的唤声中,女儿欢快地跑过来。

江沂一把将她抱起,重重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惊喜道:“你咋来了?哪个带你来的?”

“妈妈!”娟娟高兴地指着身后。

宫玉湘站在一家饭店门口,对江沂点点头。看样子,她们早就到了,在等他。

江沂在江边茶座找位子坐下,给宫玉湘要了一杯茶,给娟娟买了一个雪糕。

“这个地方风景不错,比锦都凉快几度。”抚着茶杯,吹着浮在水面的茶叶,宫玉湘若有所思地说。

江沂笑笑,打量着宫玉湘。离婚已近两年,他们没见过几次。江沂没来灌县时,宫玉湘来看娟娟或是送生活费,一般选择他不在家的时候。有时碰上了,不咸不淡地应付几句,江沂便找借口迅速避开——坐在一起,既觉尴尬,也没什么话可谈。江沂听邻居说,宫玉湘找了一个做服装生意的男人,那人开着一辆公爵轿车,很有钱。不过看来,她过得似乎也不怎样。她心事重重,面容略显憔悴,眼角,已见细碎的皱纹。

“来找你,是你继承遗产的事,很急。律师叫你回去签字。”

“遗产?”江沂蒙了。

事情是这样的,二十多天前,冯伯伯因脑血栓在香港去世。根据他生前遗嘱,他将广州一套公寓,还有一百万港币赠送给江沂。为此,律师专程飞到锦都,来找江沂。江沂母亲找到宫玉湘,叫她帮着通知。顺便,她把女儿带来了。

“去年见到冯伯伯,他身体很好嘛。真没想到,一下就去世了!……”江沂不相信地喃喃自语,沉浸在悲痛中。他想起十几年前,冯伯伯送他小提琴的情景;想起去年,冯伯伯强要他收下钱和戒指时的神态……

“是啊,年龄大了,就像风中残烛,说去就去了。”宫玉湘感慨几句,忽然话锋一转,“这件事,你是咋想的?”

“想啥?”江沂还没反应过来。

“遗产啊!房子,还有港币!”宫玉湘热切地望着他。

“太突然了,还没想。”江沂老老实实地承认。

“当然要想。还要替娟娟的未来着想。”

娟娟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雪糕。

“我就直说了吧,”宫玉湘有些疲惫地轻叹道,“这两年,我接触过两三个人,虽说过得去,不过心里总牵挂娟娟和你……你也还是一个人,身边没人照顾。家里呢,就你妈和娟娟,老的老、小的小,也不是长法。我说,我们干脆复婚,到广州去,重新开始生活。”说着,宫玉湘兴奋起来。

复婚?到广州?……江沂一下晕头转向,不知怎么回答。

“拉琴的,过来!”不远处,一桌客人正在喝酒,一个胖子大声叫道。这人常在江边消费,点过江沂的曲子。

江沂应声过去,解释说自己有事,等一下。

“你就甘心被人唤来喊去,像个打杂的小工?”宫玉湘鄙夷的一扫沿江密密坐着的人群,冷笑道,“只要高兴,只要有钱,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叫他们都过来,给你表演。”

这话多少伤及江沂的自尊。他皱皱眉头,正想说几句,“江大哥!”凌菲走过来。

“这是我女儿娟娟,这是娟娟的妈妈。这是——”江沂不知该怎么介绍凌菲,略一迟疑,“我们一起的同事,凌菲。”

宫玉湘怀疑地审视着凌菲。凌菲知道江沂离婚的事,也不示弱,笑得比平时更加灿烂。她亲热的一推江沂:“走吧,上工了。”

江沂手足无措:“你先去,我等一下。”

“我刚才说的,你总要有个态度?”目送着凌菲的背影,宫玉湘催问。

“我要想一下。”江沂突然感到烦乱,不想谈下去。

“好。”宫玉湘无可奈何了。沉默片刻,她的语气骤然变得很冷很强硬,“我可以说出我的想法。我们复婚,去广州,用那笔钱搞个公司,这是最好的选择。不然,娟娟我要抚养。那笔港币,起码该给娟娟三分之一。广州那套房子,一百多平方米,也要值三四十万元……你好好考虑吧!……”

这时,有人点凌菲唱歌。倚着河栏,吉他伴奏下,凌菲唱着“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深情甜美的歌声,霎时压下杂乱的喧嚣,在暮色中悠悠地回旋。

“我清楚了!……”宫玉湘妒忌地打量着凌菲,带着怒意说,“我住在江堰宾馆,明天一早回锦都。律师在等你,你明天必须回来。遗产的事,我们有的是时间谈。”说罢,牵起娟娟,头也不回地走去。

“爸爸!——”走了好远,娟娟还带着哭声唤着。

江沂心里一阵苦涩。突兀而来的冯伯伯去世的噩耗、从天而降的遗产、宫玉湘提出的复婚和去广州等,像一团乱丝,把他脑袋塞得满满的。他需要时间梳理。

“拉琴的,过来,《叙事曲》。”又是胖子在喊。

江沂从恍惚中惊醒。《叙事曲》那凄婉深情、绵绵悠长的旋律,顿时在他耳边响起。还有这绵延的群山,这滔滔的江水,这人杰地灵的一切,多好啊!为什么要放弃呢?不,绝不!他执着地摇摇头,大步向胖子走去。

他略略酝酿情绪,开始演奏《叙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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