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为此事一直很内疚。他深刻地反省自己,觉得自己虽然是因为酒醉才干出这等苟且不齿之事,但究其深因还是因为自己不能很好地把握和控制自己,潜意识里让自己放纵。徐正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自尊自爱自修自控,绝不能再干出这种难以启齿之事了!
中午徐正和戴芳来到学校附近的“甜蜜蜜”餐馆吃饭,这是一家很是考究的餐馆,来这里就餐的以学生情侣居多。戴芳和徐正有说有笑,刚才的不快早已抛至九霄云外。
吃饭的时候徐正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公主”发给他的短信:
徐大才子,把你老婆哄好了吗?祝你天天健康、轻松、快乐!呵呵! 妹
徐正阅毕赶紧把短信删了,想想还是回复了条短信:
已经没事了。 哥
饭毕回来,徐正他俩看见一群工人正在桃源公寓和西北交大之间的街道下起劲地挖掘着。徐正的好奇心又上来了,上去一问才知道这是在修地下通道,以便西北交大的学生上、下学更加安全、方便。徐正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知道由于没有地道,西北交大的学生上、下学危险而且不方便,因为桃源路是条主干道,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极多,而且桃源公寓住了好几千学生。前不久两个女生雪后过马路不慎滑了一跤双双被卡车碾压至死,为此桃源公寓的很多学生发起了游行和****,持续了三天才平息下来,就连一向稳重不愿惹事的自己以前的室友程同学和“二百斤”都参加了。现在学校终于开始修地道了,这也算是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吧!
回到出租屋里,徐正忽然想起今天凌晨临分别时“西瓜肚”和“地中海”谈论了一番加入省作协的事。徐正心中一动:自己也发表不少作品了,何不争取今年加入省作协,更上一层楼呢?何况这样做也可以接触到更多更高层次的文友呀!
说干就干。徐正是个急性子的人,他马上就找来了甘肃省作协秘书长的私人手机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喂,您好!请问是朱阿姨吗?”
“您是徐公子吧!您好您好!最近怎么样呀?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的“朱阿姨”很是热情。
“我都还好,谢谢朱阿姨的关心!朱阿姨,我跟您说件事:我想申请加入甘肃省作家协会,请问我能有资格加入吗?”
“哦,是这个事啊!年纪轻轻的有这样的志愿,很好啊!你也发表了不少文学作品了,你放心,阿姨我可以当你的推荐人!等会你到阿姨这里来,阿姨把省作协申请表给一份给你,你马上填,再准备上两张两寸正面免冠彩照,争取这个星期就交给我!马上到年底了,下周一省作协就要召开代表大会讨论审批新会员的事了!”
听到这里徐正高兴极了,差点没跳起来,但随后就被紧接着的一句话弄得泄了一半的气:
“对了,你出版过书吗?”
“没有。”徐正老老实实地答道。他预感到大事不妙了。
“那不好办呀!徐公子你可能不了解省作协的规定,从很早时中国作协就硬性规定只要是申请加入省级作协就必须要出版过有正式书号的书籍,而且得有两名以上的省级作协会员以上级别的人联名推荐;现在的规定宽松一些了,自费出的书也算,但还是规定必须得出书,否则很难办呀!”
徐正心情很沉重,他闷闷道:
“我知道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朱阿姨!再见!”
挂了手机后徐正心中很是郁闷。他不由得想起这学期初自己和未来的岳父等人在外面应酬,那位出版社的副社长百般恭维、讨好徐正,并主动说可以给徐正公费出版诗集一事。而自己当初却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唉!
现在怎么搞呢?即使是那位副社长现在答应帮忙出版,也不会有这么快吧?唉,权且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想到这里徐正找出那位副社长的手机号码,给那位副社长打了个电话。副社长还在手机里存了徐正的号码,对徐正十分的热情,张口“徐公子”闭口“徐少爷”。徐正问他现在公费出书最少得几天?副社长不由得笑了:
“呵呵,几天?最少也得一个月呀!公费、自费都得一个月,这还是最快的!怎么,徐公子您准备公费出书?一句话的事情,我可以帮忙!”
徐正忙道: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先在这里谢谢您了!”
挂了电话后徐正真是一筹莫展了。怎么办呢?徐正可是真犯愁了。
本来徐正是有着午休的习惯的,一年四季都不间断了,但这次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徐正在屋里团团地转着,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戴芳正爬上席梦思准备小憩,见到徐正一反常态直叹气,便很奇怪,问徐正发生什么事了。徐正便把想今年加入甘肃省作协但没有出书没资格申请一事告诉了戴芳。
戴芳皱着眉想了一会,道:
“这样吧,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说不定他能帮我你的忙。”
徐正道:
“他应该也帮不上你们忙,出书后才能入省作协听说是中国作协的硬性规定。”
“呵呵,你不懂,中国就是个人情社会,所有的规定都是虚的,而人情才是活的!我给我爸打个电话,他能帮得上忙就帮,实在帮不上忙你也不用遗憾了!”
戴芳打通了他父亲的电话。戴副市长的声音中气十足:
“是芳芳吗?我就知道只有你才有这个胆子敢在中午我休息的时候打电话进来!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戴芳把徐正想今年加入省作协但又没出书的事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至少半分钟才又响起了声音:
“这个小徐呀当初太不听话,九月份的时候我那位朋友就对他说帮他自费出版诗集,这放在别人身上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可小徐一口就回绝了!现在就是出书也来不及了呀!”
戴芳也沉默了。
戴副市长也明显觉察到了自己宝贝闺女的失望,口气转缓道:
“这样吧,我直接给甘肃省作协主席打个电话,看有没有通融的余地。我可是很少求人的,这次就为了我未来女婿的事求一次人吧!但是我有言在先,我可不能保证事情一定能办成!你们等我的电话!”
过了好一会,戴副市长来电话了,这次他打到了徐正的手机上:
“喂!是小徐吗?”还是中气十足的声音。
“是的,叔叔。”这次徐正有些紧张,手心直冒汗。
“刚才我打了甘肃省作协主席的电话,跟他说了你的情况,我特意说了你在文学方面天赋极高,而且在那么多知名刊物上发表了那么多篇有分量的文学作品。我说青年人有这方面的热情,我们应该多多提携,在关键时刻帮他一把,争取让他上一个更高的平台。最后听他的口气应该是答应了,他说这样吧,我直接给他推荐,拿到下周的省作协会员代表大会上讨论。”
徐正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一迭声地道:
“谢谢叔叔!谢谢叔叔!”
电话那头笑了:
“你先不要忙着谢我。只要你和芳芳感情好,不吵嘴、打架,对自己严格要求,我帮这点忙也是应该的。晚上六点时我得请作协主席在“西北风”大酒楼吃饭,你和芳芳两人一定要过来呀!”
徐正连声答应。
晚上徐正和芳芳早早地来到了“西北风”大酒楼。一会儿功夫戴芳的父亲和鬓发微白的省作协主席也来了,四个人坐在一起聊了些家常,谈笑风生。
酒席开始了。戴芳的父亲先连敬了省作协主席三杯酒,徐正也敬了省作协主席酒。酒酣耳热之际徐正未来的岳父趁机大大赞扬了徐正一番,并要求省作协主席多多提携、关照他,省作协主席也微微颌首道:人才难得!人才难得!
觥筹交错的酒宴知道晚上九点才结束。酒宴结束时省作协主席一边打着饱嗝,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张表格和自己的名片递给徐正:
“这是甘肃省作协的入会申请表,你尽快把它填好,再附上两张两寸免冠正面彩照,这个星期一定要交给我!时间很紧迫,下周就要召开省作协会员代表大会讨论入会新会员的事了!”
徐正到了声谢,接受了这张珍贵的申请表和名片。他的内心自然是很激动。
此时戴副市长似乎发现了什么,把戴芳拉到了一边小声道:
“芳芳,你脸上怎么了?怎么有泪痕?”
“没……没有啊。”戴芳有些慌张,想极力掩饰。
“你还骗我!”戴副市长有些生气了,他提高了调门:
“小徐,你过来!”
徐正内心很慌张,但也只有走过去。
“叔叔,你喊我有什么事?”
“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戴副市长的语气变得平和了些。
徐正正准备回答,戴芳抢着答道:
“没有啊。怎么,你还不相信你女儿吗?你女儿从小到大可是从来没有骗过你啊!”
“那你脸上怎么有泪痕?”
“这是……这是昨晚我看港台言情剧哭的。呵呵!”
戴副市长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想了想,叹了口气缓缓道:
“相爱也是一种缘分,爱情是需要包容、信任和呵护的,当然了,爱情容不下任何欺骗!你们俩也不小了,有什么心里话可以跟我说,我毕竟是过来人了,好吗?”
徐正和戴芳都点了点头。
戴副市长先亲自开车把德高望重的省作协主席送了回去,然后又开车把徐正和戴芳送到了桃源公寓门口(戴芳和徐正同居的事戴副市长一直被蒙在鼓里)。一路上戴副市长语重心长地和他俩聊了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