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章节中已经说过,“赵矮子“、天津”瘦子“和陕西牛同学都挂了很多门课,而天津”瘦子“和陕西牛同学都被西北交大经管学院强迫留级了。
徐正早就发现了“赵矮子”学习起来精力非常不集中,思想极容易开小差。一开始“赵矮子”还在教室里上自习,后来干脆在寝室里上自习了。徐正注意观察过,“赵矮子”在寝室里上自习时更加心神不宁,经常是看不了两分钟书就去看一会儿电视。
徐正知道“赵矮子”的精神压力是巨大的。“赵矮子”已经挂了很多门课了,学位证是肯定拿不到了,而且很可能在大三时要留级。无论是谁,处在这样的环境中,精神压力都是十分巨大的。
十一月下旬的一天晚上,徐正正和戴芳在上晚自习,忽然接到了“赵矮子”的电话。“赵矮子”在电话里用很是虚弱的声音说自己感觉很不舒服,要徐正赶紧过来。徐正和“赵矮子”是很好的朋友,一听说朋友生病了徐正赶紧中断了自习赶到了“赵矮子”的寝室。
作为”赵矮子”的好朋友,“马脸”和陕西牛同学已经先到了。“赵矮子”在他寝室的床上躺着。他身体似乎很虚弱,脸色苍白。徐正见状吃了一惊,忙问“赵矮子”是哪里不舒服。“赵矮子”说自己刚才在寝室上自习时突然感到头晕,几欲跌倒。
徐正他们见“赵矮子”十分紧张,便劝他不必太紧张,先好好休息一下,如果第二天再感觉不舒服徐正再陪他去医院检查。劝解了半天,“赵矮子”才稍稍放松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徐正还没起床便接到“赵矮子”的电话,“赵矮子”在电话中很是紧张,他说感到自己快要死了,难受得要命,要徐正他们赶紧陪他去兰州军区陆军总医院检查。
徐正听了后很吃惊,赶忙打电话给戴芳要戴芳替他请半天事假。徐正他们陪着紧张得满头大汗的“赵矮子”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兰州军区陆军总医院。
冗繁的检查整整持续了一个上午,最后的检查报告说是一切正常,没发现什么明显异常,医生怀疑是焦虑症所致,建议“赵矮子”去陆军总院的心理科就诊。
徐正也早就怀疑“赵矮子”是焦虑症所致,他再一次劝说“赵矮子”去看看陆军总院的心理科,并说里面的郑教授在心理咨询方面十分有名,自己的心理障碍就是通过他的疏导而缓解的。
但“赵矮子”不相信,他非常固执地怀疑自己的身体得了病,而且是大病。他认为兰州军区陆军总院医疗水平不行,检查不出来病因,便执意要乘下午的飞机去北京的301医院(解放军总医院)看病。
徐正他们几番相劝其不必太紧张,但“赵矮子”不听。没得办法,徐正他们只好又于下午把“赵矮子”送上了飞往北京的航班。
一个多星期后。“赵矮子”垂头丧气、疲惫不堪地回来了。徐正他们都去兰州火车站迎接,把“赵矮子”接回了桃源公寓的宿舍。
“赵矮子”也给他们带来了天津特产——天津大麻花。吃着又大又粗又酥的天津大麻花,徐正他们听起了“赵矮子”说起了自己在北京301医院的检查情况。
“赵矮子”的这段住院经历和徐正在上海瑞银医院的住院经历颇为相似,“赵矮子”也是住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医院,医疗费花了几千块钱却什么也没检查出来。最后院方说最好去心理科检查一下,怀疑应该是心理障碍——焦虑症。而“赵矮子”不听,于是便回了学校。
徐正说你这就应该是 焦虑症,要“赵矮子”不必过分紧张。“赵矮子”还是不相信,天天疑神疑鬼、心情烦躁。不几天他就和共处一室已两年多的一位室友大打一架,打得很厉害。打完架后“赵矮子”余怒未消,坚决要求搬到外面去住,徐正知晓后赶紧过来,苦劝半天但是“赵矮子”不听。
徐正只好帮“赵矮子”在桃源城中村里找了一间带暖气的房子,离以前徐正租的房子很近,一月租金400元。“赵矮子”第二天就把东西卷吧卷吧搬过去了,当然了徐正和“马脸”、“牛同学”也过来帮忙拿了东西。
徐正对“赵矮子”放心不下,经常去他的出租屋看他。“赵矮子”经常和徐正聊天说地,由于他的母亲是天津静洋区计生办主任,所以其对官场很是熟悉。他告诉徐正这帮人经常拿着公款大吃大喝,私分不行但吃掉、喝掉、玩掉、用掉是不要紧的;他的母亲经常和一帮领导借考察之名外出游玩,全国的风景名胜都跑遍了。以前每次去都是坐飞机的,后来有一次那帮人坐飞机出了事,吓得他们从此改坐火车卧铺旅游——生怕上次坐飞机失事的死鬼缠上他们。
用赵矮子的话说那就是:吃着共产党喝着共产党,开会还骂着共产党!真是******一帮孙子!
这件事情没过去多久,就又出来一件麻烦事。
一天早上,徐正刚刚起床,正洗漱完毕准备去学校上课,满面病容的“马脸”过来找到了徐正。
他很紧张地告诉徐正自己刚才尿血了。徐正小学时也尿过一次血,最后经诊断是肾结石,当然在服用了半年的排石冲剂后就痊愈了。徐正说你不必过分紧张,尿血很可能是肾结石所致。徐正喊上牛同学,带着“马脸”当即去了兰州军区陆军总医院去检查。
果然徐正预料的不假,“马脸”患上了肾结石。这不是个严重的病,由于肾结石比较大,所以需要每周去陆军总院做一次超声波碎石,至少要连续碎石半年。
医生还说这病在兰州地区是个很常见的地方病,因为兰州的水质不太好,属于硬水,水中钙物质比较多,所以长期饮用这种劣质水的人容易得结石病。
一次超声波碎石就得两百块钱,每周都得兰州军区陆军总医院做一次,而且至少得持续半年,这个开销可是不小的。这对于一向生活拮据的“马脸”来说无疑是一个晴空霹雳。
怎么办呢?徐正想出了一个法子——募捐。可是在国贸021募捐了几天只募集到了约2000块钱,距离至少5000的治疗费还有很大的缺口。徐正和戴芳带头捐了两百,一向爱吹牛皮、“热心公益”的“黑皮”、白同学他们都只捐了二十块钱。这可怎么办呢?徐正和戴芳商量了一下,决定利用自己都在校学生会的大好时机和自己都是吉他社团的有利机会,在学校组织义演来募集资金。
由于徐正和戴芳都是校学生会的干部(徐正是校学生会副主席,戴芳是校学生会宣传部长和组织部长),他俩很快就联系好了演出地点——校大礼堂。徐正和戴芳以及整个吉他社团将来那里为全校师生奉献一场精彩的义演。
徐正和戴芳通过事先书写海报、散发传单、由各位校学生会干事通知等多种方式,使得这场义演的消息很快便西北交大人尽皆知。
义演那天校大礼堂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人,最起码有上千。徐正他们的吉他社团为大家奉献了多首精彩的吉他合奏,还演奏了徐正作词、戴芳作曲的《人间大爱》。徐正和戴芳还分别演唱了《爱的奉献》和《感恩的心》。
全场气氛非常好,多次的掌声雷动。义演还没进行到一半,现场募集的捐款已经超过了3000块钱,徐正及时终止了募捐行为。
徐正和戴芬两次总共募集到了5000多捐款,全部交给了“马脸”。谁知募捐给徐正和戴芳带来了一场意想不到的风波。“黑皮”他们对徐正他们募集来的钱款很是嫉妒,他们总怀疑徐正他俩拿了募集来的钱挥霍享受。而且很快国贸021班上就出现了种种关于徐正和戴芳骗取了善款四处挥霍的流言,徐正当然明白这是“黑皮”他们在背后放的风。
徐正极为愤怒,几次想找贼喊捉贼的“黑皮”理论,但都被戴芳劝住了。她劝徐正要制怒,不要和“黑皮”这样的人一般见识,清者自清。
但是事情远没有结束。不久,“黑皮”又召开班会,说是得征集班费,每人一百元,第二天就得统统交来。
班上立刻炸开了锅,大家都是一片愤怒声,都纷纷嚷道交了这么多次班费两年多来只成功举行过一次集体活动,都不愿意再交。“黑皮”见状不耐烦了,他冷笑着道: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大家的班费都不会白交的,我一定让大家享受到更多更丰富的班级活动!”说到这里,他不怀好意地扫了一眼台下坐着的徐正,继续道:
“就拿这次募捐来说吧,我们班最起码捐了有小两千,但是这些捐款是不是真正用到了对马脸的治疗上了呢?老实说,我们谁都不知道!大家应该多关心关心这件事,不要一天到晚就纠缠着班费的事!“
徐正再也忍不住了,他感觉热血直冲脑门,“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坐在旁边的”赵矮子“想制止徐正的行为,拉了他一把,但没有拉住。
徐正情绪非常激动,他指着“黑皮“大声说道:
“黑皮,你不要在这里含沙射影、血口喷人!我和戴芳募集来的所有的善款全部都交给了马脸,一分钱也没有截留!你要收班费就收班费,不要拿这次捐款说事!”
“哟,你不要急嘛!”“黑皮”冷笑了两声,嬉皮笑脸:”谁知道你们这钱是不是给马脸了!这还不是你们怎么说就怎么样嘛!哈哈!”
“砰!”徐正实在忍不住了,重重地拍了桌子,徐正的眼镜盒“啪”的一声震掉在了地上:
“黑皮,警告你,你们不要太过分!你们收了那么多次班费,都******前前后后收了几万块钱了,只举行过一次集体活动!那么多钱都跑到哪去了?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你们几个人买手机、充话费的钱难道不都是用班费的?你们几个人总是在外面大吃大喝,还洗脚什么的,不都是在用班费的钱?”
“砰!”“黑皮”被徐正戳到痛处,脸色骤变,也重重地拍了讲桌,拉长着脸尖着嗓子叫道:
“放屁!你这是在污蔑!说句老实话,我还真担心马脸是不是生病了呢,搞不好是你们几个人在演双簧!”
“黑皮,你不要乱讲!我可以马上把病历拿来!”“马脸”一听“黑皮”质疑他的人格,也气愤地站了起来。
“黑皮”气急败坏,他也不顾什么形象不形象了,指着徐正跳着脚破口大骂起来。徐正也火了,和“黑皮”对骂,两个人骂着骂着甚至要动起手来。
同学们一拥而上,把他们俩拉开了。事后徐正还是余怒未消,他愤愤地质问戴芳:
“当初我和黑皮吵架,你为什么不帮忙!他不仅侮辱了我的人格,还侮辱了你和马脸的人格!”
戴芳很平静地道:
“其实你也太沉不住气了,不必那么大动干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没发现班上的同学基本上都不相信黑皮的鬼话,没几个人支持他吗?你后来和黑皮对骂,还差点要动手,这如果传出去,很有损你校学生会主席的形象啊!”
徐正正咬着牙忿忿地想着自己的铁拳能一拳揍掉“黑皮”的两颗门牙,一听戴芳这样说,心中似乎也活动了一点,便也没再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