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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宗主钦婿

接下来几天,莫非一直陪着康素蔚到处游玩,康素蔚虽然有昨地今游之虞,但有莫非陪在身边,感觉自是大有不同,正所谓岁岁年年人不同,年年岁岁花亦不再相似。当然,从来与莫非形影不离的万风自然也跟随左右。莫非为陪,他只能是陪——陪。字虽不差,数有不同。自也感受不一。好在万风天性冷酷,千军万马阵峙于前也面不改色,况只二人乎。

袁康自此无事,每天优游悠哉,过的极是滋润。陆萧也重操旧业。每天拿着扫把,纵横虎门各处。

这一日,虎门大宴。原来宗主传命下来,说是念于万风在狮王之行中表现不凡,宗主极是满意。恩准他五日之后,再去帝城,与二圣女共结百年之好。万洪接到传书之后,极是开心。只觉事情好到极处,十分完美。原来,多年来在万洪心中,一直有个难言之痛,自己这唯一的爱子,于自己感情并不融洽,推根溯源,虽跟万风性格有极大关系,但万洪却自认为莫非才是党魁祸首,正是由于他与万风的形影不离,导致他们万姓父子之间几无交流,才出现今天这个行同末路的结局。但莫非却是五年前一高人亲送虎门前来学道,他自是不赶赶莫非出门。但每当自己暗示于万风,他才是虎门未来掌堂门主,应该自树威望,不能整天跟在莫非身后,徒失风采。却每次都被万风冷眼相拒。这次二人同去帝城,本来万洪还担心万风会又一次被莫非掩住风头,这下可好,自己儿子被宗主钦点为婿,而对于莫非宗主却未发一词。十几年来,万洪终于一卸胸中闷气,豁然下令,虎门大宴三日。以示荣耀。

袁康最喜热闹,自门主发令之后,就开始四处忙活,与众师兄弟谈笑风生,那情状仿佛被钦点为婿的非是万风,而是他自己一样。虽然与众师兄弟谈笑之间会疑惑为什么大师兄莫非这次折戟帝城,却也只是好奇而已。并不影响气氛整体的热闹与欢快。

当晚,虎门上下尽皆出席,当然也包括陆萧与康素蔚。大家以尊威排序,相次落座。袁康看陆萧一人独座席尾,无人相与,心中微感,忙移位过去与陆萧搭话。

万风本该坐在下首二席,与莫非相临,却因康素蔚之故,只好偏坐三席,独自饮酒。

万洪满面红光,大笑着应付络绎不绝前来问贺的虎门众长老及门下弟子。及到莫非拜酒,万红轻轻点了点头,意示勉励道:“非儿,此次帝城之行,虽事未尽遂人愿,但好在你还年轻,只当长了见识,增点阅历。机会还有很多,以你现在的声名,师父相信你早晚会出人头地,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莫非点头拜谢,退了回去。

接下来,三师兄严鸣。四师姊程岚。以及五师姊李环,均皆拜酒祝贺。及到袁康,只见他伸手拉起身边的陆萧,端酒走到万洪座前,诵了好长一段贺词,这才与陆萧双双满饮而下。万洪笑骂了袁康一声。点头对陆萧道:“小萧,你且在此住着。虽然你未入虎门,但虎门上下,都没人把你当做外人,你不必太过拘束。等宗主那边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与你。你别太过担心,你义父吉人天象,又有过人修为,自会逢凶化吉,回来接你的。”

陆萧谢过,应声退下。

这一夜,虎门灯火通明,到最后众人几乎尽皆喝倒。陆萧不善饮酒,也独只有袁康一人相陪,虽然袁康不停劝饮,却也因袁康四处找人对饮,陆萧到最后也没喝到几杯。及到最后,袁康已是醉的只有嘴还能稍微动动,整个人完全瘫在陆萧身上。陆萧看周围众人,除了一个人静静独饮的万风,以及一直被康素蔚劝停的莫非之外,余者都已醉倒,门主也早已被人扶入内室休息。陆萧看了看身旁快喝的傻掉的袁康,微微叹了口气,屈身下去,背着他朝自己房间走去。

莫非对身边一直看着自己笑的康素蔚也是一笑,道:“蔚儿,我送你回去。”

康素蔚微一点头,站起身来。万风也放下酒杯,站起来退在旁边。

康素蔚偷瞥了万风一眼,心中好奇越来越盛。却看到万风冷脸向天,只好吞语入肚,随莫非走离大厅。万风紧跟其后而行。

莫非送康素蔚到了房前,笑道:“你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去我房间找我。反正很近。”

康素蔚点头应允,朝莫非挥了挥手,又看向还在冷眼看天的万风,也挥了下手,也不管万风看没看到,猛一转身,朝屋内跑去。

莫非看着如蝴蝶般招展而奔的康素蔚,眼中尽是关爱疼惜。至到康素蔚关了房门,才慢慢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万风房间就在莫非左近,二人走到房前却都不进屋,莫非看了万风一眼,缓缓道:“小风,我们去那坐坐。”

二人来到旁边石桌前坐了下来。莫非看着漆黑天幕道:“小风,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万风是抬头望着天空闪烁的群星,吐出一字:“有。”

莫非回头看着万风,道:“方便说吗?”

万风不改视线,慢慢道:“我不会去。”

莫非叹了口气道:“我猜到了。但这样下来,师父不会答应的。我们现在身份不同以前,有很多事需要考虑下后果的。”

万风还是望着天空,停了好久,才幽幽道:“你为什么不去?”

莫非楞了一下,道:“本来我是打算我们二人同去的,没想到造化弄人,偏让我又遇到小蝶。我不能有负与她。是万万不可再去的。”

万风静静道:“你不去,我也不去。”

莫非心中一暖,笑道:“话虽如此,你我同路已五年之久。自不愿为人分开,各自为战。但现在你我为尊主效命,处理事情就不能这么任性了。”

万风冷冷道:“我不会为什么尊主效命,只是为你办事而已。”

莫非笑道:“我当然明白。小风,你放心,我们寄人篱下的日子不会太久,早晚我们会干出一番惊天动地,扭转乾坤的大事来。”

万风望住无尽天幕,慢慢道:“只要你喜欢就行。”

第二天,万洪单独召见万风密谈帝城之行,却在刚开口,就被万风打断道:“我不会去。”

万洪微微一楞,道:“你说什么?”

万风冷眼看着屋顶,再不说话。

万洪不禁怒由心生,开口骂道:“你个不争气的小畜生,你有胆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万风不动声色。

万洪点了点头,道:“说,是不是莫非让你不去的?”

万风冷冷的看着万洪,道:“我不想去。”

万洪大声道:“什么叫你不想去,这是你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的吗。你早不说不去,到现在宗主钦点,你又说什么狗屁的不想去。现在是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就算打死你,也要把你的尸体抬到帝城让宗主亲鉴。”

万风听完,也不回话,转身走了出去。气的万洪在那跳着脚骂万风他娘杂生出这么个东西出来。

由于此事,虎门原本预计三天的大宴嘎然而止,众人都不明原因,也不好明问,万洪计较到事情关联极大,也不敢说破。只是想尽办法想要劝动万风。其中原因只有万风二父子及莫非三人知晓。过了一天又多了一人知晓其中关节。这便是袁康。

袁康其人虽好吃贪玩,又极爱耍嘴,但心思细密,智商颇高。虽然他尚且猜不透为什么这次帝城之行,莫非空手而回,而万风满载而归。但念及二人平日关系及万风个性,轻而易举的猜出定是万风拒绝此次二进帝城之行。要换是别人,他未必有所动作,但莫非,万风二人与他虽无过命交情,却也极是看的起他,每次有任务下来,莫,万二人都常带他同去,虽然全程下来,袁康只是看看风景,喝喝小酒,最多也就再背个猎物。不出力,却出了名。逐渐为谷中驭者所知。

念及这一层情分,再加上自己怎么也算是虎门弟子,现今虎门有难,怎么自己也该稍稍出那么一点力,况且也只是嘴上的工夫。

一大早,袁康便来求见万洪,看万洪二眼微微发红,念是为此事所烦,昨夜未得安睡。袁康虽计策已定,却也不好当面点破。朝万洪行了师徒之礼。问过安后,慢慢道:“师父,弟子昨夜想了一夜,有点考虑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万洪本无心再管旁事,尤其是这袁康天生一惹事的主,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甚是烦人,但身为尊长,不好在脸色上有所表示,只好道:“有事就讲,别又是犯了什么错吧?”

袁康笑道:“怎能如此,师父说笑了。我袁康虽非什么出类拔萃之人,却也怎么也是咱虎门六大弟子之一,虽位居最末,但修为不弱,品行不减。”

万洪微微一笑:“废话就少扯了。有什么事快说。一会我还有事要办。”

袁康忙道:“是,是。”

微咳了一声,续道:“是这样的。万师兄今时被宗主荣钦为婿,本是极极尊崇之事。更是我虎门上下莫大的荣耀。但万事非阴阳。从另一个方面考虑,此事恐怕还有那么一丝丝,就一丝丝的不妥。”

万洪心中一惊,口中忙道:“说下去。”

袁康心中一安,暗道自己所料未错,开口再道:“想那帝城,是山宗宗殿所在,自是非同小可之地,其间必定藏龙卧虎,人才极多。虽然万师兄也是声名在外,是谷域十大少侠双首之一,风头极盛。但自古修为讲究长者为尊,一年有一年的造化。万师兄少年英才,但可惜尚不满双十之年。在同龄人中尚属人中龙凤,但如有同等资质的人比我万师兄大那么几岁,不比阅历见识之盛。只看这修为之功。我万师兄未必占得什么风头。所以我想万师兄虽然今天荣被宗主钦点,但真要到了帝城,我万师兄可能要被人压的抬不起头做人。这样以来,今日之荣对我万师兄来说,非是好事,却恰恰是命途一劫。”

万洪心中一滞,暗到自己一直都在朝好的方面想,却从没想到此点。忙又问道:“那怎么办?”

袁康微微一笑,道:“其实也很简单。万师兄现在风头正盛,正是建功立业的最好机会,只要我万师兄闯下那么一睥睨众生的名号下来,而不仅仅只是一少年英才,那样才能为宗主所真正的器重,而仅非赏识。这样之后,我万师兄再荣领宗主钦命,到帝城之后,自是又有一新的发展疆域。到最后繁名领尽。荣升宗主都未必没有可能。这招以退为进,不知可行否?”

万洪心中一动,暗叹这招虽反其道而行之,却是极为巧妙。自己只需以犬儿尚幼,未有寸功,不堪此荣为由向宗主言明。宗主肯定会同意自己将婚期延后的提议。这样以来,眼前这一难事便可化解。况且宗主因此便会觉得我万姓父子均是可重之才,与已,与其儿万风都是有益无害,这是其二。几年之后,待万风闯下一番名号,饱尝名声带给他的荣耀与光彩之后,极有可能会蓦然醒悟,体会到自己的良苦用心,回心转意,答应这场会带来无尽荣誉与光明前程的婚姻也说不定。这一箭三雕之策自己却苦苦未曾想到。

想通这些。万洪心中顿时高兴起来。笑着看了看袁康道:“康儿着实聪明。我都未能想到这其中利害。今日要不是被你说破,我还被蒙在鼓里。很好,很好。真不愧有乃父之风,如今看来,其他人都看错你了。”

袁康眼神一黯,道:“师父。小心隔墙有耳。”

万洪一呆,忙道:“为师一时高兴,大意了。这话我以后不会再提。你放心。对了今天你所说的话,我不希望有第三人听到,你明白吧。”

看袁康点头应允,万洪笑着摆手道:“你先回去吧,我这就修书言于宗主。”

袁康领命,叩拜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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