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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疯了

自从梓彤离世后,怡妃整日整夜都坐在梓彤的床边,好像梓彤还是那个安静的小公主,正在酣睡。整个启祥宫也因为没有了梓彤的笑声变得死气沉沉,夜色愈浓,清冷的宫殿,只会让那颗思念的心更加孤独,越让人想起那些深藏在心底的记忆。怡妃神情恍惚,笑得有些神经质,悲伤、凄凉、无奈,甚至有点疯狂!

“此去帝都,南国的安定便系于你手。忘记你的过往,只需记住你是南国人!”这是怡妃的父亲对她说的最后一句。那年,她只有十五岁,便带着南国人的期望,踏上北上的路。那时,她是那么义无反顾!能够为南国所用,即使只像个礼物一般送出,也是无上荣光!这是她作为南国贵族之女,能够为家族做的最好的选择!依稀记得,她踏进帝都城门之前,最后一次望向南方,家乡的方向!转身的瞬间,她知道这一辈子都回不去了,那个家乡只会留在记忆里。还有,那个吹着树叶的少年,从此不再有任何关联。

初入宫时,宫中有一个温良美丽的皇后。但除了皇后,皇上从不正眼看任何人。后来,又来了一个静妃,宠冠后宫。她连接近皇上的机会都没有,每日无助地坐在院子里。那时,她是多么想念自己的家乡。后来时间久了,她才发现思念着,思念着就习惯了。她尝试过接近皇甫泽,不是被拦在门外,就是被无良的太监宫女骗去钱财。

正当她焦头烂额之时,南国传来书信,说南国北境的匪寇再起,需要华朝尽快出兵援助。南国内战后,国力孱弱,兵士不足。而南国北境的匪寇兵强马壮,时刻威胁着南国的安全。南国内战历经数十载,两派胶着,最后华朝派平南将军周霆帮助如今的南国皇帝登基。而后不知为何,华朝军队突然迅速撤离,留下一个满目疮痍的南国。南国无力抵抗周围的匪患,需要华朝的支持,但华朝向来不看重小小的南国。无奈,南国才会派出怡妃,希望能在华朝皇帝耳边多说几句话。

此时的怡妃什么都没有,连贿赂太监的钱都没有了,如何接近皇甫泽?更别说劝谏!可是奇迹发生了!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怡妃第一次正面见到皇甫泽,这也是她唯一一次那么靠近他的心。耳畔的低语,混杂着酒气,空气里都是暧昧的气息,他吻住她的唇。只是,不知她有没有听清楚那句呢喃,若宁……

怡妃以为机会来了!她终于等到了!可是那晚之后,皇甫泽再也没有见过她。正当她心灰意冷之际,上天赐给了怡妃一个最美好的礼物--她有了梓彤。因为梓彤,她重新走进皇甫泽的视野;因为梓彤,她在后宫中终于占有一席之地;因为梓彤,再寒冷的夜也有了一丝温暖。梓彤就是她的全部!梓彤就是她的性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这么快就要带走她?为什么这么狠心?

次日,怡妃一反常态地坐到了梳妆台。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毫无血色的脸,细纹越来越明显,她突然觉得自己苍老了许多。“彩心,过来帮我上妆!”怡妃吩咐道。

彩心欣慰地看着怡妃,叹她终于想通了,“是,娘娘。”

在彩心的巧手之下,怡妃恢复了往日的容光。即使戴上了华丽的珠宝,却怎么也挡不住眼里的疲惫与哀伤。随后,怡妃让彩心拿来一件锦缎长裙,是皇甫泽赐的,她一直舍不得穿。

“娘娘如此盛装,要去哪里呢?”彩心好奇地问。

“昭仁宫。”怡妃回答。

来到昭仁宫的怡妃带着微笑,仪态万千。温柔的眼神告诉所有人,她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了,她还是怡妃娘娘!而端坐在大殿之中的安奕静也微笑着,些许嘲讽,些许傲慢。

“怡妃今日怎么有空到昭仁宫?”安奕静问。

“臣妾有一个秘密想告诉贵妃娘娘。”怡妃略带神秘地说。

“哦?怡妃有何大秘密,需要亲自前来?”安奕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对怡妃的话不是很在意。

“关系到贵妃娘娘的未来,臣妾想娘娘一定会有兴趣的。”怡妃语气带着诱惑。

安奕静盯着怡妃,判断着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只见怡妃泰然自若,静静地等待着安奕静的回答。安奕静思考了一会儿,道:“好,那你说来听听!”

“既是秘密,自然只能告诉贵妃娘娘一个人。”怡妃看了一眼周围的宫女,说道。

“若是要讲,就在这里讲!”安奕静否定了怡妃的提议,怀疑的目光锁定怡妃。

怡妃淡定地站起来,走到安奕静面前,附耳轻声说出五个字,“皇上的秘密”。安奕静一听,立马来了兴趣。虽然依旧怀疑怡妃没安好心,但那五个字足以让她冒险。“你们都退下吧!”

宫女们纷纷退去,大殿里只剩下怡妃与安奕静两人。“皇上的秘密是什么?”安奕静迫不及待地问。

“在说出这个秘密之前,臣妾想请贵妃娘娘回答一个问题。”怡妃淡淡地看着安奕静,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安奕静面带愠色地看着怡妃,似乎并不想回应。但怡妃的表情告诉她,若是她不回答怡妃的问题,她一定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二人对峙着,怡妃那种淡淡的眼神让安奕静很生气,倒却无可奈何。最后,安奕静强压着心中的火气,妥协了。“好,你问吧!”

得到安奕静回答的怡妃,眼神起了变化,不再是波澜不惊,而是波涛汹涌。“臣妾想问,”怡妃紧紧盯着安奕静,慢慢靠近,“梓彤的死,跟贵妃娘娘有没有关系?”

“你想做什么?”看着越靠越近的怡妃,安奕静忽然感到害怕,她警惕地盯着怡妃,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回答我!”怡妃的眼神有些疯狂,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右手。

“出去!你这个疯子!”安奕静试图离怡妃远一点,却被怡妃阻止。怡妃步步紧逼,“回答我!”

“是又如何?”安奕静用力一把推开怡妃,逃到一边。“没有了梓彤,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怡妃吗?你以为皇上还会正眼看你一眼么?”安奕静冷冷地看着怡妃,顺手打破一只茶杯。

怡妃听到安奕静的答案,眼神充满杀意,右手掏出一把匕首,扑向安奕静。“我要你陪葬!”

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拉住了怡妃,反手制住怡妃。怡妃转头一看,一个黑衣黑色纱布蒙面的人冷冷地看着自己。怡妃想挣扎,却动都动不了。

安奕静脸上绽放出笑容,嘲笑道:“就凭你,也想动本宫?”安奕静走到怡妃面前,一个耳光飞到怡妃的脸上,“知不知道,本宫为何一定要杀了你的女儿?”

怡妃死死盯着安奕静,恨不得马上杀了她!“啪!”又一个耳光打怡妃的脸上,“再敢这样看着我,你的眼睛就没了!”

安奕静拿走怡妃手中的匕首,把匕首放在怡妃的脸上,比划着。又移到怡妃的脖子,慢慢划动。“我真的想杀了你!”安奕静愤恨地看着怡妃,“你的孩子死了,你就那么伤心,那我的孩子呢?”

安奕静的话让怡妃安静下来,怡妃好像回忆起了某些她想忘记的记忆!怡妃突然感觉浑身无力,一下软了,倒在地上。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开始哭起来,“这都是报应!报应!是我害死了我的女儿!”怡妃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看着安奕静,摇着头,“不,你的孩子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没有我他一样会死!”说着说着,怡妃又开始笑起来,“对!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疯了?真是便宜她了!”安奕静冷漠地看着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怡妃,不屑地说:“活着才能感受到痛苦,清醒才能更痛苦!别想逃过去,我的痛苦,你要百倍承受!”

时光倒回到那个夜晚,怡妃矛盾地看着桌上的药,这药无毒,而且强身补气,最重要的功效是快速催发灼玉的作用。竹园起火,皇后葬身火海。此时,皇甫泽送给静妃的白玉碗也在此时被打破。这是说静妃的孩子要保住了?静妃要成为下一任皇后?到时,我将更无容身之处!要是没有那个孩子,静妃就不会坐上皇后之位!那么,我还有机会更进一步!

对不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从此,午夜梦回,总有婴儿的啼哭声在耳畔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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