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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图勒

广袤的草原上,几只雄鹰正在空中盘旋,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美味食物。此时,一只兔子正快乐地享受着嫩草的美味,吃得不亦乐乎,浑然不觉天上正有几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呵呵呵!”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远处传来,一位身穿天蓝色罗裙的年轻女子骑着马在草原上飞驰。头上用薄薄的白纱系了一个蝴蝶结,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笑得像弯弯的月亮,蓝色的眸子充满魅惑。高挺的鼻子,加上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让她不同于华朝的贵族小姐的秀美,反而脸上多了几分英气。她的笑声很纯净,似乎感染了这草原上的所有生灵。这就是戎族的公主,首领图勒的妹妹——荷娜。

天上的雄鹰看中了那只正在吃草的兔子,一个俯冲,直接向兔子冲去。荷娜看到了雄鹰想吃那只兔子,转头向后面的人大喊了一声:“哥哥,不要让那只鹰吃了兔子!”

“好!”回答荷娜的人正是戎族近年来最杰出的首领——图勒。高挺的鼻梁,跟荷娜一样的蓝色眼眸,微微高的颧骨,眼睛有傲视天下的气势,他穿着长长的狐皮长袍,气势逼人。他接过身边的侍卫递过来的弓箭,只看了一眼,直接把箭射了出去,那支箭死死地钉在了那只马上就要靠近兔子的雄鹰,雄鹰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兔子,眼神里全是不甘心。

荷娜看到图勒射中了那只鹰,开心地下马,跑向兔子。她心疼地抱起兔子,责怪道:“小兔子啊,以后吃草的时候啊,要好好隐蔽自己,今日若不是我哥哥,你就要被鹰吃掉了。”

“哈哈哈!荷娜,怎么样,哥哥的箭法还不错吧。”图勒大笑着朝荷娜走来。

“对啊,哥哥的箭法最棒了。”荷娜夸奖道。“那边的话好漂亮啊,我要去采点儿。”荷娜看到那片小野花,又开心地跑走了。图勒看着妹妹笑得那么开心,她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呢。

荷娜到了这片草原上,就像只欢脱的兔子,蹦蹦跳跳,十分开心。她一会儿喂喂兔子,一会儿采采野花,玩得不亦乐乎。一旁的图勒看着开心的妹妹,也跟着她开心地笑起来。图勒抬头看了看天,那湛蓝的天空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天空是什么时候了。图勒自嘲地笑笑。既然来了,不如好好享受难得的蓝天白云吧。图勒想着便躺在草地上,看着笑得灿烂的妹妹。

太阳逐渐向西边滑落,天色有些晚了。图勒走向荷娜,“荷娜,玩够了,我们回去吧!”图勒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妹妹。

“可是,哥哥,我们才出来一会儿啊,多玩一会儿嘛。我还没玩够呢!”荷娜撅着嘴向图勒撒娇。

“荷娜,都这么大了,还在撒娇。别再任性了,乖乖回去,我们下次再来。”图勒嘴上虽然在责备,但眼神却是充满爱意的。

“哥哥每天都有那么多事,以后哪里还有时间陪我啊?好不容易出来一下,才一下子,哥哥就叫回去了,多无聊啊。”荷娜撅着嘴,一脸不高兴。

“哥哥答应过要陪你出来,就一定会陪你出来的!君子之言,一言九鼎哦!今日哥哥还有很重要的事,先回去吧!”图勒继续哄着这个十九岁了,还爱撒娇的妹妹。本来按照戎族的习惯,妹妹早就应该出嫁了,但这两兄妹从小相依为命,图勒实在舍不得把妹妹嫁出去,就把妹妹的婚事拖到了现在。

“哦,好吧。不过我要兔子带回去。”荷娜勉强答应,心中还有一些恋恋不舍,只不过哥哥公务繁忙,能陪自己出来玩一趟都很不容易了,实在不能再央求哥哥多陪自己一会儿了。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啦。”图勒敲了一下荷娜的头,开心地拉着荷娜的手,向军营走去。

戎族的军营里,图勒坐在椅子上专心致志地看着各种文书和情报,一旁的荷娜正在逗弄自己刚刚从草原上带回来的兔子。

“大王,帐外有探子求见!”一名侍卫进来跪下说。

“叫他进来。”图勒回答。

一位身穿华朝服饰的男子走进来,跪下说:“启禀大王,宝赫将军的分队出去后便失去了联系,后来在金陵城外的树林里发现了他们。宝赫将军阵亡,他的分队无人生还。”

“什么!宝赫死了!”一旁的荷娜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呢?宝赫可是我们戎族的第一勇士,怎么会阵亡呢?”

图勒也是无比震惊,大声问道:“知道是谁做的吗?”

探子回答说:“回大王,是金陵关守将赵德。”

图勒难以置信,说:“赵德?不可能是他,我虽然没跟他交过手,但据我了解,以他的能力绝不可能杀死宝赫!”。随后质问道:“是不是你的情报有误?”

“属下怎敢欺瞒大王,但是这金陵城里除了赵德,没有其他人了啊。根据我们的情报,华朝的援军还要三日才到啊。”探子被吓到了,连忙回话。

荷娜也在一旁搭话:“是啊,哥哥。华朝的援军要三日之后才到,是不是我们低估了赵德的能力呢?”

图勒陷入沉思,他也不确定自己对赵德的情报是不是正确的。“赵德死守金陵城这么多天,他如果真的能力超群,应该出来跟我决一死战啊,为什么偏偏迟迟不肯出城迎战呢?”

此时,侍卫又进来了:“报!大王,帐外又有探子求见。”

“叫他进来。”图勒挥挥手,说道。

这一次进来的是一位穿着华朝服饰的中年妇人,“参见大王,启禀大王,我们发现有新的华朝军队出现在金陵城中。”

“哦?是谁的兵?”图勒觉得这似乎在印证自己的想法,急忙问道。

“属下看到旗上印着‘天’字,这支军队训练有素,装束与其他军队不一样,似乎是天惧军。”女探子回答道。

听到探子的回答,图勒的眼睛里散发着奇异的光,大笑两声,“哈哈!皇甫泽终于派出他的嫡系部队了,又是天惧军!戎族每次都输在了天惧军手上,这一次,我图勒一定要打败天惧军!不会再功亏一篑了!”

荷娜则一脸担忧,问道:“哥哥,天惧军可不比以前的那些地方军队,他们太强大了。我们是不是要暂停计划,从长计议?“

“为什么要暂停?我都打到金陵关了,皇甫泽才舍得出动他的天惧军!我一定要让他最心疼的部队有来无回!”图勒的眼睛出现浓重的杀气,荷娜看着都有些心寒。图勒转过头,眼光柔和了一些,对荷娜说:“荷娜,别忘了我们的祖先可都是死在天惧军手里的,我们跟天惧军有不共戴天之仇!”

“是的,哥哥。荷娜知道。只是这天惧军实在不好对付,哥哥要计划周详才是。”荷娜忧心地说。图勒点点头,又看向女探子,问:“你知不知道此次的将领是谁?”

“这个属下还没有打听到,不过此次的将军好像是一个大臣的儿子。”女探子回答。

“这支天惧军有多少人?”图勒又问。

“今日进金陵城的不过两万余人,但似乎还有一支更大的天惧军在后面,至于具体人数,属下还没有打听到更多的情报。”女探子回答。

“好了,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图勒对女探子说。女探子站起来,慢慢退出了帐篷。

随后图勒又看向还跪在地上的男探子,冷冷地看着他,言辞严厉地说:“还说你的情报是对的,金陵城有天惧军的事,你居然都不知道!还说宝赫是赵德杀的!如此谎报军情,自己说,该当何罪?”

男探子低头,态度诚恳地说:“属下办事不利,没有探查到正确的情报,有负大王所托。属下甘愿受罚!”说完便手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切掉了自己左手的小拇指。他的眼都没眨一下,更别说痛苦的嚎叫了。这一切图勒早已司空见惯了,以前还会觉得老祖宗定下这样的规矩有些残忍,现在只是冷眼旁观。这样的场面虽然荷娜已经见过多次,但还是觉得过于残忍,她将头别过去,不想看到这样血淋淋的场面。

“下去吧,若下次还有这样的事,匕首就不是切手指了,直接切下你的人头!”图勒

“是,大王!”男探子捂着自己还在流血的左手,慢慢走了出去。

“好了,人都出去了,还把脸别过去啊。”图勒看到荷娜还把脸别过去,不由地打趣道。

“哥哥,我实在不能看这些血淋淋的事,每次看到都要做恶梦。”荷娜一脸嫌弃,心有余悸。

图勒叹了一口气,满脸歉意地说:“是哥哥不好,不该让你看到这样的事。”

看到哥哥满脸愧疚,荷娜连忙挤出一个笑容,笑着对图勒说:“哥哥不要这么说嘛,是我说要来帮哥哥的。身为王室的人,荷娜应该习惯这样的场面,是荷娜做得不好,不管哥哥的事啦。”

“好啦,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好妹妹。哥哥很知足,多希望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啊。”图勒伸手摸摸荷娜的头,满是宠爱。

“我当然要一直陪在哥哥身边啦,哥哥一直这么宠爱荷娜。如果没有哥哥,荷娜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生活下去。”说着说着,荷娜竟眼泛泪花。看到荷娜的眼睛湿润了,图勒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岔开这个话题,假装吃醋地说:“哎呀,妹妹迟早是要嫁人的,这以后啊,还不知记不记得哥哥我呢?”

“我怎么会忘记哥哥呢?如果嫁人是要离开哥哥的话,那我宁愿不嫁人。”说到这个,荷娜那股倔强劲儿就出来了,嘟着嘴说。

“你不想嫁人,就想赖着哥哥一辈子啊?”图勒反问道。图勒最受不了的就是荷娜嘟嘴发脾气了,这个时候不管荷娜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怎么,哥哥不想养我一辈子吗?我不要哥哥离开我!”荷娜又开始撒娇了,她说着说着就一头扎进图勒的怀里。

“好好好!我的荷娜小公主,哪止一辈子啊,就是十辈子哥哥也养你!”图勒轻轻拍着荷娜的背,满脸宠溺的笑着。就是这样的荷娜,一辈子留在哥哥身边吧,每天能看到你,就是哥哥最大的幸福了。

突然,荷娜抬起头认真地对图勒说:“哥哥,说点正事吧。”

图勒敲了一下荷娜的头,佯装生气地说:“现在知道讲正事了?”

“哎呀,哥哥。我是有一点想不通,如果一个情报出错就算了,但我们的情报不应该都出错啊!所有的情报都证明天惧军应该是三日之后才到,可出现在金陵城内的天惧军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荷娜难得有如此认真的时候。

图勒也收起跟荷娜开玩笑的表情,表情变得严肃。他想了一会儿,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皇甫泽应该至少派了二十万天惧军支援金陵关。而今日出现在金陵城中的两万天惧军应该是一支小部队,真正的大部队应该是三日后才能到达金陵关。”

“那……那支小部队是怎么快过大部队的?怎么今日就到达了?”荷娜追问道。

这个问题也正是困扰图勒的问题,他默念道:“要快过大部队,即使日夜兼程也不可能快三天啊?怎么才能更快?怎么才能?”图勒边走边想,忽然他灵光一现,说:“我知道了,他们走了捷径!”

“捷径?哪里有捷径?”荷娜很是疑惑。

“是那条大峡谷!妹妹,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从华朝回来的时候,为逃避杀手走得那条峡谷!正常人走那条峡谷至少要比不走快四到五日,可是如果两支军队的行军速度都很快,仅仅相差三日也是可以的!”图勒有些激动地回答。

荷娜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那条峡谷,滚落的巨石,永远都在身后的蒙面杀手,两边的山黑压压的,好像马上就要压过来了。“啊!”荷娜捂着头,痛苦地大叫。

看到妹妹情绪失控,表情痛苦,图勒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连忙上前抱住荷娜,抚着荷娜的背,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荷娜,忘掉那些可怕的记忆。有哥哥在,再也没有危险了,再也没有危险了。”

缩在图勒的怀里,听着图勒温柔的安慰,荷娜逐渐安定下来。看着被那些痛苦的记忆折磨的妹妹,图勒很是心痛。从华朝回来后,图勒一直倾尽自己的所有对荷娜好,希望让她忘记那些可怕的记忆。也正是因为在华朝那些痛苦的经历,才让这经历九死一生的兄妹感情如此深厚。那段黑暗的日子里,他们只有彼此,他们只能互相依靠。所以造成现在荷娜对图勒的依赖,而图勒也同样离不开荷娜。

“荷娜,荷娜。没事了吧?”图勒关切地问

荷娜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容,那个笑显得很诡异,“哥哥,我没事了。让哥哥担心了。”

看着荷娜硬挤出来的笑容,图勒心里很不是滋味,“是哥哥不好,不该提起那些事的。荷娜,答应哥哥,忘掉那些不好的记忆,不要让它们再来折磨你了,好不好?”

“恩,哥哥。我答应你,以后你只会看到荷娜的笑容。”荷娜的笑着对图勒说。“对了,哥哥。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好,回去好好睡一觉,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图勒嘱咐道。

荷娜点点头,走了出去。走出门口时,荷娜紧紧闭着双眼,身体不住地颤抖,好像在跟心里的恐惧感战斗。终于,她使自己平静下来了。她不想让哥哥为自己担心,大步朝前走。

荷娜走后,留在营帐内的图勒招来一位蒙面的人,他命令道:“去调查此次天惧军的主将是谁。”

“是!属下得令!”蒙面人回答后便退了出去。

居然杀死我戎族的第一勇士,看来这天惧军果然厉害!此次的主将竟然敢穿越那条峡谷,胆识谋略过人,也不好对付啊!看来这次真的是遇到对手了。图勒想着,心里略过一丝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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