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进来!快去,快!”王艳雪欣喜若狂,放下手里的活跑出房门,亲自到院子迎接。
只见一少年翩然走来,生得眉清目秀,赛过潘安,举止间透着一股洒脱,真是英气逼人,俊秀之极!路过的侍女见罢,似被电击中,全身酥软,心也醉了,失足落水亦未察觉!
那少年大步走近,朝王艳雪拜了拜,朗声道:“侄儿拜见姨妈!”
王艳雪看傻了,半晌没回过神,只觉着少年好生熟悉。
“姨妈,姨妈……”那少年伸手在王艳雪呆愣的眼前晃了晃,微笑道:“表妹呢,我想见见表妹。”
“孩子,你真是我的侄儿?”王艳雪满怀希望地看着他,道:“你父亲叫什么,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那少年眼神一恍惚,看了看四周,镇定地笑道:“我父亲……好像叫王之雨,嗯,我父亲就是叫王之雨!姨妈,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您不相信我吗?”
“孩子,你父亲……你父亲还健在吗?”王艳雪抹着眼泪,激动不已,拉着那少年进大堂,亲自斟茶招呼。
吉欢前来换茶水,见堂上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俊秀公子,‘哎哟’一声大叫:“这是仙人下凡吗?”便殷勤地换一壶香茶,呈上点心。
那少年呷口茶,起身,朝王艳雪拜一下,道:“我爹,当然健在了,家里一切安好!爷爷可惦记着您呢!”
王艳雪脸刷地白了,王家已灭门,这是她亲眼目睹的,这少年怎说娘家的人健在呢?
“难道他是仇家派来暗探我的来历?”王艳雪压住心里的惊慌,呷口茶定神,忽然拍案而起,怒道:“大胆狂徒!赶来我府上乱认亲戚!”
“我……”那少年见王艳雪如此动怒,便笑嘻嘻地抱着她,岂料王艳雪一闪身避开,随即一个巴掌干过去道:“好你个色胆包天的贼人!敢在我府上放肆!来人,抓住这个登徒浪子!”
那少年玉脂般的脸上顿时泛出一个红色的五指手印,他蓦地哭起来,道:“娘,好疼啊!”眼泪在眶里打转,滑落下来。
“你是……”王艳雪仔细地看着他,恍然大悟道:“意儿!怎么是你!你怎么穿成这样子?教为娘也认不出来!”
颜如意一抹眼泪笑了起来,道:“娘,你真的认不出女儿?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呀,连娘亲都认不出我,我在书院就放心了!娘,我是你的侄儿哦?”
王艳雪笑了笑,摸着他(她)脸上的指印,关切道:“娘把你打疼了。过来,上点药消消肿。”
小梅好奇地瞅着屋里的动静,忽然一个石头飞过来,梯滑人落,摔个四脚朝天,正欲爬起,眼前现出一张俊美的脸,一位公子哥儿正微笑地看着她。
“公子……你……你好……”小梅头一遭见到如此英俊的公子,激动得不知说什么,醉眼流盼,销魂不已。
“这小丫头芳心大悦哦,嘻嘻,真把我当作男人了!”颜如意心下暗笑,有种说不出的自豪感。
“我是你家小姐的表哥,专程来接她去扬州。”颜如意道,“你这傻丫头是不是没见过男人,为何死死地盯着我?”
“不是不是,我只是没见过像你这么俊的公子,忍不住多看一下。”小梅被帅哥一问,把心里话都说了。
“放心,一路上我与你家小姐在一起,有的是时间让你瞧个够。”颜如意道,“难道你不想吗?”
“啊,想想想!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小梅心花怒放,道“我叫小梅。”
颜如意蓦地刮她脸蛋笑道,“你家小姐称我为表哥,你也叫我表哥吧。”便绕到楼阁前,欲推开门,小梅正痴笑着,见他要推门而入,回神大叫:“表哥,你不能进去!”
“为甚么?”颜如意道,“里面有秘密?”
“我家小姐在更衣。”小梅道,“您稍等吧。”
“我在更衣?”颜如意掠过一丝疑惑,忽然明白了,笑道:“好,我等她出来。小梅,你家小姐美不美?”
“我不知道,听说是很美!但是我没见过,我天天跟着小姐,可是从来没见过她的真实面目。”小梅道,“不过见了你之后,我敢确定小姐一定很美!”
“为甚么?”颜如意奇问,“我与你家小姐长得很像么?”
“您是小姐的表哥,长得如此英俊,可见小姐的样子绝对不丑!”小梅道,“这叫血缘关系。”
“小姐,小姐!”吉欢轻快地跑来,道:“夫人在为您挑选男装,您快去瞧瞧。”
“小姐?”小梅惊讶地看着吉欢,突然哈哈大笑道:“吉婶,你还没老就分不出雌雄了?这位是小姐的表哥,不是小姐!”
“你才分不出雌雄!”吉欢道,“小姐,我们走吧。”
颜如意随她去了,回首笑道:“小梅,进屋看看你家小姐还在不在?”便走了。
小梅不信,冲进屋子一看,四下空荡荡的无半点人影。
次日清早,运河渡口熙熙攘攘,渡船的人陆续而来。颜如意一小妹换了一身男装,家丁把行李放上大船,并吩咐船家好生照顾好颜府的公子。忙碌了一阵,听得船家高喊:“要开船了,请大家赶紧上船!”
小梅与三名家丁上船,颜如意在母亲的催促下也登上船,片刻船缓缓地使出渡口。王艳雪垂泪望着女儿,高声叮嘱道:“意儿,路上保重!要好好念书!”
颜如意见母亲依依不舍,心里一酸,跳回岸上,拥抱着母亲。母女相拥良久,船家见他没上来,便停船等待,却把船上的人惹怒了,那些人叫骂着:“哭哭啼啼地像个娘们,快点上来!”“喂,这小子还走不走啊!叫我们等那么久!”
船家看众人等得不耐烦,便朝岸上呐喊:“颜公子!该上船了!”
“去吧。”王艳雪放开女儿,道:“在书院要处处小心,别让人发现身份。记住你昨晚答应娘的事,不可作出伤风败俗的事来!快上船吧!”
“娘,我走了。”颜如意道,“你自己多保重。”便飞上船,遥望着岸上的母亲,船开远了,母亲的身影也渐渐模糊。
颜如意临风而立,香风拂进船舱,舱内客人皆寻香望去,见船头甲板上静立着一名眺望渡口的书生。
“嗬,没见过男人也擦香水!”“学什么女子抹香,真丢人!”船舱内的人不断讥笑。
“各位,别抱怨那位公子了,当做是清风水上香,何必让心情不好呢?”船家闻声朝舱内的人朗声道,“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开开心心到达扬州不是很好?”舱内的人闻声立即止住嘲笑声,低头暗笑。
大船上有三间船舱,每间船舱之间只隔着一席垂帘,舱内设有数张长板凳,可坐可卧。
颜家的三名家丁早已歇脚,小梅未见公子回舱内,便急寻出去。颜如意望着运河两岸的景色,离家的忧愁渐渐淡去,忽想起那日被一叶枫携着飞过沼泽地的情景,脸上挂着几分羞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