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朱潇尘笑道,“不过这里没有纸笔,这样吧,我留一样东西作抵押,日后再赎回来。”说着已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东西。
“这是什么?”颜如意仔细地看着,随之丢还给朱潇尘,道:“这破玩意儿值什么钱!”
“破玩意儿?”朱潇尘哭笑不得,指着那东西,道:“这是我的私印,你到任何钱庄都可以取钱。”
“这么值钱?”颜如意要回私印,再一次仔细地看一回,道:“好,我相信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用它取钱。”
“你可要好生收着,日后大有用处。”朱潇尘道,“决不能丢了,知道吗?”
“我在,章在;我不亡你亡。呵呵……”颜如意粲然一笑。两人相视傻笑。
颜如意斜眼望向白纸,上书“我迷路了,救我出去。”白纸一扔,灌丛后面走出一个苍白之极的男子,朝他们走来。
“有人走过来了。”颜如意轻扯朱潇尘的袖子,站到朱潇尘身后。
“我闻到血腥。”朱潇尘立即提高警觉,道:“来者不善。我们小心。”
“他也迷路了。”颜如意道。
那人二十来岁模样,走近,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卷来。他身材干瘦,身上的衣裳已破旧不堪,皮肤白如纸,怪!
“你嘴巴流血了。
颜如意掏出手绢欲递给他擦拭嘴边鲜血,朱潇尘立即拉住颜如意后退。
“他刚喝完血。”朱潇尘说着,目光紧紧盯着那人的眼睛,欲从中获得此人的情绪信息。
“喝血?”颜如意好奇地看着他。那人微眯一下眼睛,视线落在颜如意的脸庞,似要把颜如意看透。
“你们好,我叫木措。”那人抹干嘴上鲜血,屏住呼吸,表情痛苦,好像在忍受什么煎熬似的。
“木措?”也许是刚才与颜如意猜脑筋急转弯多了,此刻听到木措二字,朱潇尘立即当成猜字谜,将这名字进行分析:“木措,木X,那不是一个‘杀’字?”
朱潇尘刚想到‘杀’字,那人面色一沉,眼里多了一份锐利的光。他似乎猜透朱潇尘的思想。
“我的名字很特殊,有学问的人一听就联想到‘杀’字。希望两位不要见怪。”木措僵硬地站着,僵硬的笑容一闪即过,视线又落回颜如意的脸庞。
“我叫朱潇尘。”朱潇尘微笑道,“阁下很聪明。”
“谢谢。”木措不冷不热地还以微笑。
“我叫颜如意。”颜如意道,“你迷路了是吗?”
“我在这里呆很久了,怎么也走不出这个林子。”木措做个浅呼吸,脸上的痛苦之色大增,当下又屏住呼吸。
“看木兄的样子,已经习惯了这林子的生活。”朱潇尘道,“不知你在此呆多久了?”
“五年。”木措镇定地说出这两个字。
“哇!五年!”颜如意叫道,“五年都走不出这片林子?真是难以置信!”
“听说来此的人九死一生,永远走不出这个林子。”朱潇尘道,“小兄弟,莫怪。”
“你不是说玄机林并没有什么诡异之处?”颜如意道,“怎么会永远走不出?”
“不是没有诡异之处,是还没遇到。”朱潇尘道,“究竟是九死一生还是九死二生,很快就知道。”
木措似乎知道朱潇尘言下之意,变接话道,“或许是九死三生。”
“不要再说死字了。”颜如意道,“木措,你刚才真的喝血了?”
“我喜欢喝野兽的鲜血。”木措咽了咽口水,盯着颜如意脖子的那处动脉,看了一会才移开,僵硬地笑道:“血的味道很好。”
“好恶心!”颜如意毛骨悚然。
朱潇尘想起初次来玄机林时见到的许多动物骷髅,当时就觉得奇怪,那些动物的骷髅甚是奇异,每具骷髅的脖子都呈暗紫色。
“木兄只喝血不吃肉?”朱潇尘似乎有所怀疑。
“我不吃肉,只喝血。”木措又看一眼颜如意,眼神带着几分好奇。
“啊,小兄弟,你饿不饿?”朱潇尘想了想,对颜如意笑道,“我们去打猎,如何?”
“好啊!我们去练野外生存技能!”颜如意高兴道,“我这身夜行衣没准还能派上用场!”
“不如让我带路吧?我知道哪里有野兽。”木措积极响应,“我能闻到野兽的藏身之处。”
“这么厉害!”颜如意对朱潇尘道,“你说咱俩的气味谁更容易辨别?”
“我哪敢和你相提并论。”朱潇尘笑道,“颜家香露远近闻名,莫说三里,千里之处也能闻得到,是吧,木兄?”
木措僵硬的脸部肌肉被笑容挤到一块,因为太久没有笑过,他几乎忘记怎么笑。
“能怪我吗?这香味是天生的……”颜如意言毕,待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已取出随身香露瓶喷到朱潇尘身上,道:“这香味适合天生丽质的你使用,感觉如何?”
“我天生丽质?”朱潇尘道,“这成语是形容女子,岂能用在我身上?”
“怎么,不行啊?”颜如意蹭他一脚,嗔道:“我高兴!我喜欢!”
“你搽两种香露?”木措一吸鼻子,奇道:“这瓶香露乃玫瑰所制,还有另一种香味,我从来没闻过,好像不是人工制成的香露,也不是世间的任何花香。”
“你的嗅觉果然灵敏!”颜如意局促起来,勉强笑道:“可不可以不谈香露的事,我们去打猎?”
“我忘了一点。”朱潇尘道,“晚上不宜打猎。”
“那你刚才为何提议打猎?”颜如意撅嘴,嗔视朱潇尘,怪他勾起他的兴趣后又浇冷水。
“我一时忘记,是我不对。”朱潇尘一直在观察木措的神色,可是木措却波澜不惊,面无表情。朱潇尘不得不赞叹木措的自控力,真是隐藏高手!
“这也算道歉?”颜如意心道,“眼睛一直盯着木措看,是向我道歉还是向他道歉?”
朱潇尘与木措对视,双方都在寻找对方的思想变化,颜如意自觉无趣,便走到火堆旁烤火。
一条花斑蛇悄悄地游来,朝颜如意而去。颜如意瞟了一眼前面对望的两个男人,实在想不明白他们在看什么,便挑着木炭玩,道:“一个炭,两个炭,三个炭……”
吱——吱——,那条花斑蛇迅速地爬上颜如意的背。
“什么声音?”颜如意听到耳边有吱吱声,只觉肩膀似乎有什么东西蹲伏着,于是慢慢地转过头,当即瞪圆了眼惊呼:“蛇……蛇呀!”那蛇正盘旋在他的肩膀,直起头部盯着颜如意。
“别动,别动。”朱潇尘听到惊声,一看那花斑蛇便知其剧毒无比,忙从腰间取下一直短笛吹起来。木措悄悄地远离朱潇尘。颜如意纹丝不动,只有眼珠子惊恐地打转。
花斑蛇眼珠子望向朱潇尘,一会儿又望向颜如意。笛声渐强,花斑蛇开始头晕目眩,片刻,只听噗第一声,花斑蛇突然掉在地上,眼睛紧闭不知是死了还是睡着了。颜如意没意识到要赶紧跑开,只是奇怪地看着朱潇尘,目不转睛。
“吓傻了?”朱潇尘收起笛子,从容地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正要解剖那条花斑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