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的态度由当初的漫不经心,变成了现在的一再强硬。
“好!很好!这么说,你就算是死也不肯跟朕配合了?”
“皇上,不用把死字一直挂在嘴边,最后,到底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这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顺着这声音的来源,妙言款款而来,身后跟着的是目瞪口呆的紫衣。
西武绝浑身定住,方才的气焰,在妙言出现的那一刻,全数不见。
“怎么?皇上是被我吓傻了还是怎么?刚刚不是威胁苏澈,说是不把我交出来,就平了他的英灵宫吗?”
“妙言,朕不想多说什么,我们之间的误会,希望你暂时放下,回到宫中,朕自会和你解释!”
言外之意,是他在祈求她不要在外面这么闹,这么僵着两人的关系,让别人看了笑话。
“怎么?你要我回去,我就该回去吗?西武绝,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主宰万物的神了?我老实和你说吧,老娘爱你,你就是一切,老娘不爱了,你就和我手中的这个杯子没什么两样!”
说着,妙言眼中冒出一丝寒光,右手用力,“砰……”的一声,杯身粉碎。
西武绝眼神里充满了痛楚,但有太多外人在场,他不好太过解释什么,只得耐着性子,继续道,“朕不管现在在你心中,我算什么,但是,今日,你必须得跟着朕回宫!”
“要回去是吗?好啊!你就带着我的尸体回去吧!”
“你——方妙言,你不要逼朕!”
“我逼你?到底是谁逼谁?是你将我变成今日这副模样!是你让我生不如死!也是你将我逼到死角,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我总以为,你是真的爱了,是真的懂得珍惜我了,才会放下一切的戒心去爱你,去为你付出,却没有想到,到头来,我******就像个白痴一样,蠢得跟个三岁的孩童没什么两样!竟会相信你那些甜言蜜语的鬼话!现在想想,你所说的那些话,真******就和放屁一样!”
妙言心底的耻笑更甚,“西武绝,扪心自问,我是如何对你的,你又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失望,让我绝望!我方妙言从不是那种任人揉圆搓扁的女子,我曾发过誓,你若犯我,同样十倍奉还!今日,我方妙言在此发誓,我与你之间的情谊,就如同我手中的这盏茶杯,永不修复!”
那碎裂的茶杯,刺伤了妙言的双手,本因练成了魔功的她,明明是感觉不到痛的,为何现在,她的心,竟是那么那么的痛……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善心人士,能够一再包容别人对她的伤害,甚至像小说里所说的那种善良到没脑的女人一样,就算人家如何伤害她,都能矫情地说一句——没关系。
现实中能有这么好的人吗?就算是有,她想,那样的一种人,定是别人一再欺负打压的对象。
这个世上,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只有保住了内心中的真正动容,守住了那份爱,才能不被人利用,背叛。
或许,她走到今日,所经受的一切伤害,都只是她咎由自取,怪只怪她动了心,没有守住那个叫做心的地方,才让西武绝有机可乘。
“现在可不是我们英灵宫私自带走了皇上口中的娘娘这么简单,皇上也听到了,您的女人似乎是真的不愿意跟着你回宫呢!”
苏澈漫不经心的笑意,充满了嘲讽。
妙言淡淡抬眸,转而看向苏澈,“苏澈,让他们都下去吧,我想单独和他谈谈。”
苏澈顿了顿,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冷哼一声,“都下去吧,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
“还有你。”见满屋的英灵宫下人陆续离开,妙言尴尬地轻咳着指向苏澈。
苏澈老不情愿地瞪大双眼,敢情她这是要过河拆桥啊?现在没他什么事了,就立即赶他走了?
“走就走!”苏澈气得甩袖就走。
西武绝也很自觉地遣退了身旁的侍卫,“你们都到前厅外等着,没朕的命令,不许踏入这里一步!”
“是!”
偌大的前厅,一瞬之间,只剩下妙言和西武绝两人。
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心底里的波动,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妙言……”
西武绝抵不过这沉默的气氛,开口打破了这样的僵局。
“我之所以支开了所有人,愿意单独和你谈谈,不是因为我决定原谅你,相反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你带上一个国家的人,我方妙言若是不愿意做的事情,谁也不能逼迫于我!”
“朕知道,但是,你为何就是不愿意给朕一个解释的机会?”
“有什么好解释的?好!你要解释是吗?我只问你三个问题!算作是给你的解释机会。”
西武绝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你问,朕一定如实回答。”
“那日宴会,是不是你将蒙汗药下在了我的酒杯中,迷晕了我?”
妙言藏在袖口中的拳头,越握越紧。
此刻,她多么想要听到他否定的答案,哪怕她早已知晓了事实的真相,却依旧无法接受,为什么一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男人,竟会如此陷害于她?
“是。”他不加犹豫地点头,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穿了她的心间。
“好,第二个问题,是不是你将拓波翌晨带上了我的床,让他和我睡在一起的?”
她的声音,尽管掩饰得再好,也依旧泄漏了几分颤抖。
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她,又怎么会舍得亲手将其他的男人送上她的床?
“是。”
妙言闻声,踉跄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扶住身旁的椅背把手,才能支撑住她早已摇摇欲坠的身躯。
“很好!西武绝,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可你却依旧不想让他生出来,宁愿亲手毁了这个孩子,也不愿他留在人间?”
西武绝咬紧双唇,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这么一个字,“……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妙言笑了,不自觉地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直到泪水爬满了眼帘,她才凄凉地道,“那么,你还要什么机会?还要向我解释些什么?”
“我只能说,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我是有苦衷的。”
西武绝无法解释,只能如此劝说,尽管他知晓,这样的话,谁都会说,但是听的人,有几个会相信?
“西武绝,你那样陷害、侮辱、杀我孩儿之后,就只告诉我一句,你是有苦衷的,让我原谅你?”妙言猛拍桌面,一个激动,全身颤抖,“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没有感觉,不知心痛的木头人吗?你难道不知道,那个孩子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吗?呵呵呵……你有苦衷?是啊!你做什么事情,是没有苦衷的?为了你那所谓的江山,你一次次将我舍弃,全都只是因为你那可笑的苦衷——你要完成你父皇的遗命!你要统一这万里的山河!你要成为世界的主宰!你要让所有人臣服在你的脚下!这就是你所谓的苦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