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瑟咬牙切齿。
奶奶的,好歹是自己失了身,求负责的居然变成了那个姘头,这都是什么世道。
“那你再试试!”上回的过肩摔,她是没留意差点闪了腰,这一次,她可是攥紧了十足的力气,绝对不让自己倒下。
“好啊!”幽离冷冷笑了声,猛的一个跃身上前,裴瑟下意识一闪,却还是被捉住了腰。
她心下不服气,使了蛮力脱离他的束缚,而幽离似也怕伤着了她,微微松了手,但显然他并不打算放过她,仅仅只在松手之后又紧紧擒住她的衣服,只听一声裂帛碎裂之声破空而来,露出裴瑟大骗白皙后背。后者一惊,急忙蹲下身躲进一旁的桌子后面怒不可遏的瞪着幽离控诉道:“你耍流氓!”
幽离几乎是哭笑不得,但他强忍住笑意看着裴瑟道:“耍流氓又如何,总归是本王赢了!”
裴瑟一双眸子几乎能喷出火来,感觉到后背凉飕飕,她也不知道露了多少,一想到自己底下什么衣服都没穿,又是羞愤,又是极不服气:“不算,有本事,你脱下衣服给我,咱们重来。”
“来就来,本王今天就玩死你!”幽离言罢,竟真的脱下身上的袍子,他本就只穿了一件衣服,外袍一脱,便只剩下褥裤。裴瑟一见,顿觉要流鼻血,她匆忙捂住眼睛,大叫道:“穿上衣服!快穿上!!你个暴露狂!”
幽离面色彻底的黑了下来,这下他是什么耐性也没有了。
“好啊,那本王就暴露到底!”
他直接拖了裴瑟抛上床榻,身子随即压了上去。不过三下五除二,便将自己剥了个精光,裴瑟惊呼一声,急忙捂住眼睛,幽离却不肯让她得逞。硬是拉下她的手迫得她睁着眼睛看。
二人的对话,被屋外隐卫尽数听去,众人嘴角抽搐,就差一个不慎从屋顶摔了下来。但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他们果断的跃下身,往青楼外头奔去。
想来,他们家主子若不折腾个两三个时辰,定然是不会出来的。
破天荒的。一向勤于政务的摄政王第一次没有上早朝。
朝堂之上,太后凌画扇坐于帘子后头,底下大臣的神色尽收眼底。只见幽琴歌神色黯淡,早朝间不发一眼,对摄政王的无故缺席竟也没有丝毫弹劾,这让她为之诧异,思虑再三,她出声道:“无事都散了吧,哀家也乏了。”
内室宫人接到旨意立刻出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众人陆续散去。幽琴歌刚走到门口,身前却多了一人阻拦住去路道:“王爷且慢,太后命王爷留下,说是有事要伤。”
幽琴歌看了他一眼,眸内没有丝毫惊讶的回道:“公公且去回太后,本王今日身子不适就先行回府了,改日定亲自向太后请罪。”
漪水殿。
凌画扇猛的打翻了茶盏怒道:“什么?他胆敢拒绝?”
那公公低头答应道:“太后请息怒,奴才瞧着王爷今日气色着实欠佳,想来是真的身子不适。”
“他身子不适?只怕一个个都是搪塞哀家的借口。”凌画扇盛怒的面容依旧绝美,“苏公公,你安排人备轿,他们既都不肯说,哀家便亲自去问。”
“是。”
红楼。
好一番折腾之后,在裴瑟的万般求饶下,幽离这才放过了她,命人送了干净的衣服给她,遂离去。
裴瑟收拾妥当准备回王府跟幽琴歌要休书,只是人才出了后院大门竟有一顶软轿停在那里,她目露诧异,轿夫却急忙讨喜的上前道:“夫人可是要出去,王爷吩咐小的们再次等候。”
“哪个王爷?”裴瑟心头一顿。
“当然是摄政王。”
裴瑟翻了翻白眼,绕过那轿夫道:“不用了,我要回晋王府。”
“夫人……”轿夫进步跟上朝身后挥了挥手,身后的人急忙抬了轿子紧随。
“你们跟着我干嘛?”裴瑟怒了,顶了个轿子跟在屁股后头,即便她长得不显眼,回头率定然也极高。
“夫人,您别为难小的们,王爷临行前吩咐过,若小的们不将夫人伺候好,便有来无回,夫人就当是体谅小的们,上轿给小的一条活路。”
裴瑟瞪了他眼,眼见着轿夫祈求的眸子,怒火中烧,这个幽离,居然拿人命威胁她。
无语的转身上了轿子。轿夫顿时感恩涕零。
他本以为摊上了王爷,是个极其美好的差使,可没想着正主儿竟这般难伺候,众轿夫们对视一眼,就差老泪纵横。
轿子一路抬着裴瑟到了晋王府。
裴瑟进了门,管家瞧见她一脸古怪。裴瑟心想着他定然是知道她夜不归宿的事情,但这件事,她也不必同他人多说什么,只觉问了幽琴歌的所在后,他便一路直奔幽琴歌的寝房。
房内静悄悄,却隐隐有哭泣声传来。
裴瑟心下诧异,似乎听声音还是一个女声。
她走进屋子推开房门,只见幽琴歌披了件外袍坐在榻上,墨发如瀑,他的身侧低声啜泣的人,竟是裴然。
只见她一袭薄纱跪在地上,单薄的双肩抽动,见到声响,她抬头看向门口,顿时一张清秀的面孔变了又变,最终唤出了声:“阿瑟……”
幽琴歌闻言,似动了下,但他最终没有转过身。
裴瑟默然立在那里犹豫半响,最终还是上前扶了裴然起身道:“姐姐,发生何事?”
裴然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幽琴歌,欲言又止。
“姐姐,有何事但说无妨,我们是姐妹,若不是姐姐的悉心照料,妹妹也活不到今日,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姐妹情不变。”
裴然闻言,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猛的双腿一曲,跪到地上哭道:“阿瑟,是姐姐对不住你!”
“姐姐,快别这么说。”
裴瑟扶起她,将她安置在身侧的椅子上,这头幽琴歌终于抬头看他,一双原本温润的眸子此刻却已无神:“你随我来。”
裴瑟怔了怔,见幽琴歌看的是自己,暗自诧异了下后,宽慰了裴然一眼,方才随了他的步子出了房门。
幽琴歌步子不急不慢,片刻功夫后,裴瑟看到前方的位置,竟是书房。
随着他进了房间,幽琴歌在一方椅子上落座后,指着身旁道:“你坐。”
裴瑟依言坐下,这才注意到,幽琴歌今日似有大大的不同。
“昨晚的事,对不起。”他竟突然出口道歉。
裴瑟怔了下,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事,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药是你下的?”她听到自己问出声,声音有些愤然。
幽琴歌摇了摇头,片刻后却又点了点头。他专注的瞧着裴瑟,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指道,“瑟儿,你相信我,只有这一次,下次,我决不让他们伤害到你,这一辈子都不会!”
裴瑟看到他认真的眉眼,那片原本温润的眼眸之中,一片赤诚,她竟突然有些怪不起来他。
狠心抽出了自己的手,眼看着幽琴歌的双眸黯淡了下去,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句道:“王爷,我这次回来是要休书的。”
“休书?”幽琴歌喃喃出声,忽然勾起唇角笑了起来,他笑着笑着,竟面颊一片湿热,突的,他的神情变得古怪,裴瑟心中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已经见他猛的伸手将她扯入怀中,低头便封住了她的唇。
“我不在乎,不在乎……”
他近乎倾尽了所有的热情,极其用力的去吻,手指亦不歇着,猛的探入她的衣襟,握住她的丰盈,痴迷的揉捏。
裴瑟吃疼,一张脸亦因为盛怒涨得通红。
她挣脱不开,所幸双手还是空着。猛的挥手过去,只听一声脆响响彻在空气中,她趁了幽琴歌发怔的空隙,猛的推开他后退一步,缩在墙角裹紧了衣衫。
“你疯了?”裴瑟咬牙,昨夜她是意识不清,所以才一时糊涂与幽离有了关系,这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所以她尽量劝说自己去忽视,但眼下,她意识清醒,幽琴歌的此番做法等同于强迫。
幽琴歌似当真被她打蒙了,猛的轻笑起来,笑着笑着,竟犹如癫狂般看着裴瑟道:“我是疯了,若我不是疯了,怎会因了一个相似的眼神这般心绪不宁?怎会有了此生宁愿弃了江山也要你的念头,我是疯了,可是疯的又何止我一个,他幽离难道不是一样想尽办法的紧捉你不放?难道他幽离能给你的,我便不能?”
“瑟儿……”他的语气骤然温柔起来,“随我走好不好?我错了,我不该一时糊涂还犯同样的错,这么多年,我心中一直悔恨当初的所作所为,自从凝月死后,我便发誓,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然不会放手,可是这一次,当机会再次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竟还是选择了犹豫,瑟儿,你跟我走,从此后,我们便不为世俗烦心,这一世,我只对你一人好,只娶你一个妻子,可好?”
裴瑟怔怔看着他,一双眸子惊疑不定,好半响她才垂下眸子道:“王爷,姐姐如今是你的人,你不可以抛弃她。”
幽琴歌微微一怔,眸色猛的冷凝了起来,他后退一步坐在地上,眼中的神采一点点黯淡下去,到最后碎裂开来。裴瑟不忍直视,只低着头,幽琴歌默然看她半响,到最后,唇角勾出一分自嘲道:“原来一切只是我的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