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副脸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继续着,于团长带着我们团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但每到第二天,他们就又会重新活过来,事情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再一次投入战斗。从那时起,我已经注意到我们的遭遇,与一种我听说过的,叫作丝螺界的巫术非常的相似。丝其实就是连接时间的纽带,时间的纽带盘成了螺旋状,受到诅咒的人就会被困在一段固定的时间里,无法出来。无论你走到哪里,或是干了什么,第二天都会回到时间的原点,如此周而复始,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后来我发现,在丝螺界死去的人,他们的记忆就会停留在死前的一天,只有从没有死过的人,才会一直留有记忆。这也是我为什么每次打仗都这么怕死的原因,因为我还要想办法破除丝螺界的诅咒,我不能没有记忆!”
听到这,我不禁要问:“四十多年了,你都没有破除丝螺界吗?”
“没有,我只听说过丝螺界是产生在云南一带的神秘巫术,但我却不知道破除的方法。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用我学过的茅山术来试着破除丝螺界的诅咒,但从来都没有成功过。也许这种巫术根本就没有破解的方法吧?”说完,孙副官低头不住的叹息。
于潞听完连连摇头:“不可能,这世上的事,有生就有死,有因就有果。不可能存在一种不能破解的巫术。”
“但是我把学过的茅山术都用上了,但却毫无效果。要知道我们茅山术是集合天下巫术的大成之术,连我都破解不了丝螺界,恐怕就没有人能够破解了。”
猴爷这一听,就插嘴说:“那可不一定,你别觉得你那点本事就比别人强多少,我们这也有高人。”
“啊?”孙副官一脸迷茫。
“燃香占卜听说过吗?”猴爷坏笑着。
“没听说过!”孙副官的眼睛一下睁得很大。
“燃香占卜是出自茅山术吧?”猴爷问向于潞。
“是的。”
“啊……”孙副官张口结舌。
猴爷冲着孙副官摇了摇头:“看见没,连出自你们门派的东西,你都没听说过,可见你学艺不精啊。”
孙副官听完,一脸的不服,便向我们说道:“茅山术分为上下两部,传给不同的弟子,我只是学了下部,燃香占卜可能属于上部。”
看着他们争执不下,我只好把话题拉回了正轨:“你是说人一但在丝螺界死去,就会丧失以后的记忆吗?”
孙副官点了点头。
我也点了点头:“哦,怪不得于世雄和安副连长他们都记不起前几天的事情呢!”
这时阿皇突然惊呼起来:“早晨你还问我记不记得昨天的事情!难道……我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一下子安静下来。
猴爷过去摸了摸阿皇的脑门。
“干什么!”阿皇不耐烦的打开了猴爷的手。
猴爷又探了探阿皇的鼻息:“嗯,活的。”
“用你说!”
猴爷还是一脸坏笑:“准确的说,你只能说是死过,而不是死了。”
这句话有些难懂,不过仔细想想,猴爷说得确实是这么回事。活生生的阿皇就站在我们面前,谁敢说他死了?我继续问孙副官:“你的意思是,除了你,这里的人都死过?”
“嗯,全都死过。除了你们出现的那一天,我们团包括于团长在内,每次都是全军覆没。”
听着孙副官的话,我有些头皮发麻。一个团的人,在四十多年里一次又一次的死去,自己却浑然不知。这种事情恐怕只有传说中的修罗地狱里才会有。
事情有些诡异,但我早已经习惯了诡异。现在的问题不是考虑如何带于世雄走,更不是考虑如何帮他打鬼子,而是怎么破除丝螺界,否则我们谁也走不了。想到这,我再也没有心情把话题继续下去了,于是就毫不犹豫的拿出骨牌在地上占卜起来。
于潞看着我有些吃惊:“祁天下,你要算什么?”
“算怎么才能破除丝螺界。”话刚说完,卦象已经出来。又是一个方向指示,看来跟着方向走,就能破除丝螺界。
想到这,我找猴爷要来手电,头也不回的向卦象所指的山坡走去。
后面的孙副官吃惊的问道:“干什么去?”除了他,恐怕大家都知道我要去干什么,阿皇淡淡的说了声:“破除丝螺界去,走吧。”然后就推着孙副官跟在了我后面。
夜晚的山路比较难走,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山坡上走,每走一会都要停下来卜算一下方位,以便不会走错,所以速度也慢了很多。孙副官不断在我身后询问是怎么回事,我也懒的理他,就让猴爷帮忙解释。这下猴爷可找到了吹牛的机会:“知道最有名的占卜术是什么吗?”
“不知道啊。”孙副官的声音有些茫然。
“不知道,我就让你知道,知道。”猴爷接着说:“最有名的占卜术,就是有伏羲八卦之称的先天占卜术。”
“啊……”
“知道会这种占卜术的人叫什么吗?”
“不知道。”孙副官的声音像个求知的小学生。
“会这种占卜术的人就叫做天机大夫。怎么样?这名号响亮吧?”
“天机大夫?”
“对,就是天机大夫,而且咱们这就有天机大夫,要破丝螺界那是非常简单的事儿。”
孙副官急忙问:“谁是天机大夫?”
“就是前面这位大圣爷,和猴爷我。”
孙副官听完,说话的声音立时变得的恭敬:“原来真的有高人啊。”
我心说猴爷还真是臭不要脸,什么时候他也成天机大夫了?
这时猴爷又说:“你先别拍马屁,这还一个高人呢。”
“还有谁啊?”
“就是这位姑娘,你们于团长的孙女。她是燃香占卜术的传人,虽然燃香占卜术出自你们茅山术,不过你丫连听都没听说过,看来人家学得是更高层次的东西。你那些法术太肤浅。”
“对,对,我学得肤浅。”孙副官这会被阿皇押着,他敢说什么呀?当然是猴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其实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一会等大圣破除丝螺界时,让你好好看看我们的手段,你就明白了。”
孙副官在我身后不置可否的应承着。我则是边卜卦,边向前走,就在这时,我的头一阵的眩晕,于是本能的扶着一颗树,停了下来。于潞看我有些不对劲,就关切的跑了过来,不过她还没有说话,就也一捂脑袋,靠在了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