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按照计划刘岚在狼神前殿迎接百姓到来。
和连果然遵守了约定,大批大批的汉民过来,地方越来越拥挤。没奈何,刘岚只得装作鲜卑人,说着生硬的汉话,告诉他们一直往北走,哪里有人接他们。
百姓依次顺着长队向北走去。
一直轮到了太阳已经偏西接近未末申时初,汉民才完全离开。
过来片刻,从望远镜看到有几个鲜卑人骑马过来,看不清楚面容,估摸着是和连他们。
到了近前,果然是和连他们。
和连跪地祈求:“尊敬的神使啊,我已经完成了我的承诺,希望神能宽恕我的罪过。”
刘岚吟唱道:“草原的大汗啊,神收到了你的恭敬,对你以前的质疑还是很不满意,但是神会遵守约定,将你父的弯刀还给你,但神会收取你弯刀以作为惩戒。”唱完,狼嚎一声。
紧着远处传来一声狼嚎,小白急速奔来,背上背着弯刀。
刘岚取下弯刀赐给和连。
和连跪地双手接过,仔细看了下,果然是父亲的弯刀,大喜过望,吟唱道:“尊敬的神使啊,不知我的仇人何在,可否将他赐予我,你忠诚的仆人。”
“神感受到你的忠诚,神告诉我,那汉人已经被烧成灰烬。敢于伤害神最喜爱的人,必将受到最残酷的惩罚。”刘岚吟唱道。
和连皱眉。
刘岚立刻道:“卑微的人啊,你怎么敢对神有一丝一毫的不敬,难道非要让神对付他最喜爱的人的部族么,难道只有烧尽你们这群愚蠢的人,你们才会在临死前真正感受到畏惧么?”
和连急忙道:“我没有,我只是……”
刘岚吟唱道:“愚蠢的人,你又招惹神的愤怒了,赶快忏悔吧。”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和连默然不语。
一人轻声道:“狼使,我们能拜见狼神么,毕竟我们送来如此多的祭品。”
剩下几人叽叽喳喳要拜见狼神。
刘岚不语,低声道:“蠢货,你们永远不知道畏惧,丁零人让狼神很满意,你们却要拜见狼神,神是你们这帮蠢货能见的么,你们真的草原想血流成河么。”
几人大惊,正要说话。
刘岚低声又道:“闭嘴,不要说话。一群白痴,狼神想见谁,就见谁,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这百年一次的祭品,只有你们鲜卑冥顽不灵,如果不是我看在自己出身鲜卑的份上帮你们解释,丁零人早就南下了。”
和连奇道:“你出身哪个部落,能否让狼神接见我?”
刘岚颓然道:“蠢货,谁让你说话的……完了,你们要死了,我也被你牵连了。”
和连大怒,站起身来指着刘岚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骂我。”
哪知刘岚反而跪地双手举天吟唱道:“神啊,宽恕我吧,我是你忠诚的仆人,以后再也不会和鲜卑有所关联。”
与此同时一道光斑照射几人包括刘岚,几人大惊失色,和连急忙跪地。
刘岚哭泣不停吟唱道:“神,宽恕我吧,我是你忠诚的仆人……”
少顷,光斑移动,不再包括刘岚。
刘岚大喜吟唱道:“神,感谢你看宽容,你的胸怀如天般广阔,你的仁慈如海般包容。”
几人大惊失色,哭泣道:“神使救我,神使就我……”
照射到几人身上的光斑很快聚集成五道。
几人觉得炙热难耐,光斑内的雪瞬间化掉,空气变得干燥吸入鼻腔如同热火,身体像着火一般,眼泪流下瞬间就干了,不敢乱动只是不停的大声呼救:“神使救我,神使救我……”
刘岚见机吟唱道:“神啊,亲宽恕这些罪人吧,请免他们的死罪,让他们用祭品来赎罪。”少顷,又吟唱道,“神啊,你忠诚的仆人求你了,你的仆人,我,愿意分去三百年寿命,给予他们每人五十年。请饶恕他们吧。”
然后站起身来,放下双手。
同时光斑瞬间消散。
和连几人狠狠的呼吸几口气,感觉舒坦了许多,汗水出太多了,瞬间又感觉浑身冰冷。
和连几人跪地向刘岚道谢。
刘岚摇头,朗声道:“神只宽恕了六人,你们现在七个人,选择一个吧。”说完仰视天空,无论和连几人说什么,都不理不睬。
和连几人无奈,互相看了一眼,又伏地不起。
片刻,刘岚对几人道:“选一个人杀很难么?再等下去,只怕是七人同死。”顿了一下又道,“同死也好,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分出三百年寿命了。继续等下去吧,一会同死去吧。”说完继续仰视天空。
和连祈求道:“请神使指条明路。”
刘岚不语。片刻,忽然急道:“快,快选一人杀了,你们现在的剩余寿命比我预料的要少了许多。”
几人大惊,面色丕变,骤然起身拔刀相对。
和连手举檀石槐弯刀道:“这是先父的刀,这是鲜卑大汗的刀,我是鲜卑大汗,你们速速选定一人。”
剩下六人眼中闪出血色,一人道:“杀掉柯最。”
另外四人也拔刀相对一人。
那人急道:“为什么,我知道你们不喜我,可是我也是为了部落着想,你们不也是一样么。不如杀掉和连,其人处罚不公,贪淫自私,早晚害了大家。杀了他后,咱们再重新推举大汗,岂不是更好。”
五人眼中闪过犹豫,瞄了一眼和连。
和连一看情势不妙,怒道:“柯最,大家都知道你阴狠,从来不敢正面交战,总是使些阴谋诡计吞掉其他部族。这些年来多少大小部落被他吞并,慕容寺中有多少其他部落之人,难道你们都忘记了么,而且他连先汗的话都不服从,难道会听从你们的不吞并你们么!杀掉他,大家的部族都安全了。”
刘岚听到柯最两字就想起来当初回鲜卑时商人告知的柯最设谋攻大汉安鲜卑,又听到慕容这两字,联想到很多姓慕容的人,史书上面五胡乱华片段在脑海中浮现,瞬间就打定主意就这个家伙了,定睛一看正是当初独身闯鲜卑大营时阴狠看着自己的那人,也不管是不是慕容氏的先祖,厉声道:“快,既然下了决定就杀了此人。你们都没有时间了,五星神光入体,马上就要死了。”
六人一听面色大变,瞬间围住柯最。
柯最大喊道:“和连,你忘记我曾给你出谋划策进攻汉狗,安定鲜卑了么?”
和连冷笑一声:“谁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刚才还要杀我。”然后大喊道,“动手。“
说完挥刀就砍。其余五人也大喊一声,砍向柯最。
柯最大骂,奋勇抗争,可惜还是没两合就让人乱刀分尸了。
杀完柯最,几人喘息不停。
刘岚急道:“速速跪下,你们没有时间了。”
六人听从,急忙跪倒在地。
刘岚暗地里咬破舌尖,然后吐在手上,胡乱的在几人额头抹了一把,然后气喘吁吁的坐倒在地。
几人急忙要起身搀扶。
刘岚疲惫的摆摆手道:“不用,休息下就好,我刚才每人给了你们五十年寿命,有些疲累罢了。狼神对你们还是不错的,六星神光会烧干你们的灵魂,五星神光还是会让你们有机会回归人世的。另外关于祭品的事情,你好自为之吧。我认为没有汉人的话,多送些牛羊马匹也可以,至于数量嘛,我觉得……”忽然脸色变得恐惧万分,急促道,“不说了,狼神从天界回来了。”然后起身吟唱道,“你们完成了你们的承诺,神也完成了自己的承诺,你们回去吧。”
几人连连哀求饶恕。
刘岚目视远方理都不理。
和连无奈低声道:“神使,还请多多在神面前美言几句。”然后吟唱道,“神啊,鲜卑人始终神忠诚的仆人。十天后太阳升起之时请接收鲜卑人卑微的贡品。”
见刘岚还是不语,无奈只能带上柯最的尸体离开了。
鲜卑大营,王帐。
和连六人垂头丧气。
一人道:“大汗,狼使说的是真的么?咱们真的又有了五十年寿命了?”
和连瞪了他一眼道:“神光入体的感觉你忘记了么,整个人都好像要烧起来了,我的皮袍现在还有股子胡味。狼使给了你五十年寿命,你竟然还敢怀疑狼使!弥加,你这蠢货,我真该把你杀掉,不然早晚引来祸事。”
弥加吓得浑身一抖,又想起神光入体的感觉更是满头冒冷汗,惊惧的不敢再言一词。
另一人道:“大汗,不必忧虑,狼使曾经是鲜卑人,多次帮助我们,我想定然会在狼神面前美言几句的。”
“话虽如此,贡品怎么办?”和连斜睨了一眼道。
又有一人道:“将柯最部落的人都贡献上去。”
“牛羊呢?”和连反问道。
“咱们分了,狼使开始不是要人么!”那人奇道。
“又一个蠢货。百年一次的祭品啊,狼神该多恼怒。而且狼使已经说明了,狼神要的是汉人不是鲜卑人,更告诉我们没有汉人就送牛羊马匹。”和连怒道。
那人喃喃的说:“那得多少啊,干嘛只要汉人,有什么好的?”
和连甩手就是一巴掌,那人躲闪不及,一个后槽牙被打掉。
和连还不满意怒指这人骂道:“你想死,我不想死,难道非要等到狼使所说在死前才不会质疑狼神的决定么。你个猪脑子,给我记着,如果不是狼使给了你五十年寿命,你现在早就被烧死了。”
那人低头不敢在言,眼中愤恨的光芒一闪而过。
和连拔刀砍下案几一角,怒声道:“所有人献出自己部落的汉人,无论男女老幼妻妾,无论多少,违令者如同此案!所有部落献出自己牛羊马匹的十分之一,违令者如同此案!”然后顿了一下,又道,“柯最所在部落人口分成三份,我要一份,其他的你们都分了。记得给阙居留一份,他昨日被我派去搜查各个部落是否还藏有汉狗了。另外速速把那几个妖言惑众的汉狗都杀了,烧成灰烬。”
又一人急道:“大汗,他们是来帮助鲜卑的!”
和连一瞪眼,冷笑道:“帮助!嘿嘿!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咱们会损伤上千勇士?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咱们会神光入体?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神使会损失三百年寿命?”声音越来越大,怒吼出来,“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狼神会厌弃鲜卑人!”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再言。
和连狠声道:“立刻动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