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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天意

天道无情,会给人一道生机否?

幸运的是汉民的勤劳终于再次感动了上天,他们的不会再是奴隶,他们的妻子不会被人转让,他们的孩子会茁壮成长,他们的父母会寿终正寝。

狼神前殿。

刘岚看着满地的残尸,心中仍是忍不住的后怕。自己本来是过来看看有没有鲜卑人跟踪或者迎接其他的汉民,却没想到忽然有一群疯子一样鲜卑人拎着木棍石头向自己扑过来,幸好,由于担心鲜卑人出尔反尔,藏了百十条狼,不然自己身死是小,消息泄露汉民被屠杀才是百死莫赎。为了防备万一,刘岚又让大白领着群狼在周边五里范围内搜索了一下才放下心来。

深夜,军帐。

丑时三刻,大营终于安宁下来,汉民都有了房屋。冰屋里面点了小堆篝火,门口留了一个小洞只供人爬出,洞口挂了毛皮防风,屋内铺了木板,汉民们互相挤成一团安睡。

大营静悄悄的,除了婴儿的哭闹声什么都没有。

柳青强忍困意带领刚招收的侍卫巡查大营。

单福关羽卢章也是困倦无比,被刘岚硬生生的拉起来进行军议。

刘岚很快让他们完全清醒了,声音很轻却如同巨锤猛砸在三人心口:“今天有数十名鲜卑人混进来了,我偶然碰到,在狼神前殿杀了他们。”

单福满头冷汗:“可有一人逃脱?”

刘岚摇摇头,道:“应该没有吧,我又查探了附近五里,没见到其他鲜卑人,望远镜也看不到。”

卢章身子一正,怒道:“鲜卑狗贼,如此狡诈,简直……简直……。”蓦然浑身无力瘫软下来不发一词。

“希望没有一人逃脱,不然咱们必死无疑,以鲜卑脾性百姓也未必能活。”关羽松口气道。

“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太幼稚了,以为他们会派大军来打探,却没想到细作。”刘岚自责道。

“不是你一个人错,咱们想的都太简单了,尤其是我,没有尽到军师的责任。”单福惭愧道。

“不是,将军和军师不必自责,是我的错。我也曾跟叔父修习兵法,哎……。”卢章道。

“大家都有错,就不要说这没用的了,现在商量下该如何办吧,我觉得鲜卑人不会放弃,或者说那个叛徒不会放弃的。”刘岚道。

卢章眼睛充血,狠声道:“守在狼神前殿,出来一个杀一个,出来一百杀一百。”

刘岚摇头道:“不行,这次他们沿着原路返回,下次就未必了,要回鲜卑军营,路径太多了,根本不可能完全守住。”

“那就备战,咱们现在有三万人。”卢章高声道。

“备战是要备战的,但是绝对不是对付鲜卑人。刚刚柳青统计的结果,十五以上四十五一下的只有两千三百二十一人,而且其中冻伤刀伤身有病疾的有一千一百五十一人,目前都无法参战。”单福摇头道。

众人都不再言语。

片刻,卢章怒道:“狗贼鲜卑,定然没把青壮男子给咱们送来,只送些老弱病残。”

单福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还是在试探。”

关羽拈须道:“不错,而且我担心他们不会再送人来了,以此来敷衍咱们。”

刘岚也点头:“有这个可能,他们定然是试探,但是其余百姓也必然在附近,他们是不敢违逆狼神的,毕竟现在他们只是怀疑咱们不是狼使。我们还有机会,关键是如何让他们完全相信咱们。”

“这个很难,除非狼神真的出现,不过,这怎么可能。”卢章丧气道。

“能否让百姓互相指认鲜卑细作?”关羽提议道。

单福摇头道:“不可能,我问过了,他们是从各个鲜卑部落凑出来的,互相认识的占极少数。”

刘岚叹口气道:“行了,现在归结到一点,狼神神迹。只有这样其余百姓才会安然抵达,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不敢再派遣细作。明天用我那法子,准备神迹吧。”

“是个法子,不过我想明天即使鲜卑不再送百姓过来,也会派使者前来。正好用神迹杀了他们,留下一个回去警告。”单福补充道。

“目前来看就这个办法了,咱们也不能主动进攻,真是可恼。”关羽也点头懊恼道。

“行,那明天我去。”刘岚道。

“不行,太危险了,如果不成岂不是……还是我去吧,至少我武技比你好些,如果不成功,我也能逃走。”卢章阻止道。

“而且,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少了你可不行。”单福也不同意。

“要去也是我去,我武技最好。”关羽自告奋勇。

“你们都不能去,单福要安排扎营事项,关大哥和卢大哥要把那些青壮都分了成军领取装备物资。这件事一定能成,危险就在于距离太远,一个操作不当我也一样死翘翘。我去面见鲜卑人,柳青带人操控镜车,只要操作准些,我应该没事的。何况有望远镜,柳青不会那么笨的。”刘岚还是坚持己见。

“这样吧,你可以去,但必须带上大白和群狼,而且镜车操作繁复尤其需要力大之人,关大哥须得亲自操作,柳青用望远镜指挥。卢大哥安排军队事宜,明天暂时不分军,集中一起训练。这样安全性会高些,大家也放心。”单福想了一下提议道。

关羽卢章也点头,认为这个办法能好些,大家也安心。

刘岚无奈只得答应。

然后众人商量明天的具体安排与接应事项。

正说话间,柳青巡营结束进来,满身是雪。

柳青懊恼道:“好大的雪啊,幸好今天屋子都盖好了,不然晚上又不知会死多少人。”

四人本来笑嘻嘻的正要调笑柳青,忽然脸色一变纷纷起身冲出帐篷。

鹅毛大雪从天空飘落,被风卷起一团一团的。

四人面色铁青不语。

浑身冰冷,那寒风似乎深入到骨髓,血液都凝固了,那洁白的雪花似乎变的红艳艳,满地都是鲜血。

单福惨笑一声:“天意么,哈哈,天意么。”双眼瞬间流出了泪水。

关羽卢章眼睛血红,双拳紧握,死死盯住刘岚,只待他一声令下,死守狼神前殿。

刘岚满脸煞白,半响,吐出一句话:“天道无情,总会给人留一线生机。”然后怒指苍天,“生机在哪里?!”

过了好一会儿,刘岚深深叹了口气,挥挥手道:“关大哥卢大哥莫急,阿福也不要太过焦虑,咱们先回仗商议一下。”

说完扭头回了帐篷,四人连忙跟入。

柳青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情形不对几次张了张嘴,也没有问出来。

刘岚看到,叹了口气对柳青解释了鲜卑细作和他们的计划。

柳青也是脸色煞白,静默无语。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柳青轻声道:“我觉得就算是晚间下雪,明天也未必不是晴天。”

四人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盯住柳青,好似生机就在柳青嘴里。

柳青被四人的眼神吓的一呆,咽了口吐沫,勉力说道:“今天……今天我碰到一名老人,老人当时喜气洋洋的说,这大晴天能持续好几天,大家都有救了。”

生机真的从柳青的嘴里冒出来了!

“真的?”

“果真如此?”

“那老人何在,速领我们去。”

柳青赶忙摇手道:“我去请他过来,你们莫急,侍卫里面有人好像是他儿子,我去找他。”

柳青实在是受不了四人急切的眼神跑出帐篷,深吸了口气,冰冷的寒风刺激的一阵咳嗽,然后就赶忙跑出去找人。

帐内,刘岚单福安静的坐着喝水,关羽捻着胡须闭目养神,卢章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只是急的在帐篷内走来走去。

一炷香的功夫,柳青带着一名老人和青年进了大帐,四人瞬间眼中带光。

老人拱手施礼,刘岚请了老人安坐,也不废话直入正题。

“老人家,这么晚了请你来是有事请教。”

“将军请说,但凡老朽知道的,定然知无不尽。”

“你觉得明天是晴天么?”刘岚根本就不客气,死死盯着老人。

老人被刘岚的眼神看的发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懦懦的说:“这个……这个……。”

刘岚此时也意识到不妥,赶忙缓和下来道:“我是着急了些,长者喝口水慢慢说。”说着话递给老人一碗水。

老人谢过,一饮而尽,用袖子擦了下嘴,这才稳定下来,道:“我爷爷以前被匈奴抓走在北海这边被囚禁了近十五年,后来逃回家中。我少时听我爷爷说过,这地方的气候与幽州相近,但是比较奇怪的是二月份大部分时间白天晴天万里无云,但是晚上却会阴云密布雪大如鹅毛,若是稍不注意一早醒来便会被大雪埋住。”

五人心中存疑,但仍然大喜,连忙感谢老人,这才得知老人的情况。

老人姓曹名火,幽州渔阳人,祖辈都是农夫,五十三岁,家里五个兄弟按照五行排名,如今只剩他一人。独子曹石,二十六岁,现在在柳青手下当差。

刘岚几人感谢曹火,然后将其礼送出门,临走时送了一只刚烤熟的羊腿。老人推辞不过只能接受,然后拜谢离去。

曹火抱着羊腿欢喜的往家里走去,帐内众人此时也都是喜气洋洋。

可是天意难测,谁知道明天会如何!众人只能按下心头的焦虑装着高兴的样子互相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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