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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斗殴

第二日刚过卯时卢植就过来喊刘岚起床,刘岚郁闷的不得了,去踏青也没必要这么早吧。

“老师,太早了吧,日头还没起来呢。”

“咱们去河边踏青路程比较远。”

“怎么可能,我以前去过离这里才……”

话没说完卢植便打断了他:“先上车,路上说。”

一脸诧异的刘岚跟着卢植上了车。车启动后,风吹的刘岚彻底清醒了,辨认了下方向,是往北走的,出了城门,刘岚实在忍不住了。

“老师,方向不对吧,怎么能往北走呢,这好些是往长社方向去的吧。”

“对,咱们是去长社方向,去洧水。”

“为何要跑那么远啊,那边比这边景色好么?”

“到也不是,只是我昨天跟你说过我没有时间慢慢教导你了,趁这个机会跑的远些,教你御术。”

“玉树?”刘岚很是迷茫“是什么东西?”

“孔子六艺的御,简单来讲就是驾车,更深的有各种驾驶战车的技巧,不过现在基本上战场上见不到战车了。”

“哦,”刘岚明白了,而且有点兴奋,既然是驾车的本事,那肯定是越稳越快越好,必然不是以前坐的那种晃晃悠悠慢腾腾的了。

卢植边驾车边教导刘岚,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刘岚自觉有些领悟,边大喊:“老师,我大概会了些,你让我来试试。”

师徒俩有说有笑的便望长社方向赶去,打算在长社吃了早饭再去洧水。刘岚年纪小,虽然练武但是手上也没太大的力气,故而卢植也不敢让他赶的太快,俩人一辆马车悠哉悠哉的往前走。半路上又下了场春雨,黄土路变的有点泥泞,车速就更慢下来了,一直到巳时末才到长社。出门前卢植就带了点水,没有带干粮,本就打算去长社进食,却没有料到来了场春雨耽搁了行程。俩人都饿得够呛,找了个酒馆寻了临街的窗口便坐下来,要了饭食就一顿海吃。吃饱了肚子又要了壶茶,打算休息会再去洧水踏青。正休息的时候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往窗外看去,一个小男孩正在被五六个大点的孩子围殴,一旁一个乞丐在旁边劝架,还不停的磕头求饶。

看了会,刘岚就看不下去了,几人打个没玩没了,就对卢植道:“老师,他们太欺负人了,我们去看看吧。”

卢植对孩子打架实在没什么兴趣:“你去吧,切记不可乱生是非,要以理服人。”

“好,我一向是讲道理的。”说着话,便冲出了酒馆。

“住手不要打了,再打出人命了。”说着话,刘岚抡起木剑照着个子最高的男孩的屁股就是一下。他早就看明白了,这个高个小子就是头。

“啊呀,哪里来的混账小子,敢打你张大爷,兄弟们给我揍他。”高个男孩揉着屁股退到一旁。

刘岚把木剑抡了个半圆,把另外四个男孩也逼退,大喝道:“你们太欺负了,五个打一个也算本事!”然后警惕着看着他们,伸手把被打的男孩拉起来。

这个男孩虽然鼻青脸肿的,但到也硬气,愣是一声不哭,还哼哼嗤嗤的不服气:“对,有种的单挑,角抵、斗剑、斗拳,小爷都不怕!你们这么多人小爷不服气!”

角抵是类似摔跤一类的角力游戏。

“好,就单挑,我们没带家伙,咱们角抵。”

单挑,开什么玩笑,而且还是角抵。刘岚不禁对这个被揍的少年是万分的敬佩,他俩身高相若,另外五个都比他们高半头,能否抵的过他们另说,单凭这边一个被揍的半废,对方用车轮战自己就输定了。手头唯一可凭借的就是一把木剑了,还不让用,这可不妙。事到临头气势不能输,刘岚大喝一声:“好,角抵就角抵,小爷怕了谁么!”

高个男孩大喜;“好,够英雄,是条汉子。姓单的,刚才是你运气好,不然小爷刚才就打废了你。不过你俩今天输定了,一个都别想跑!”

眼看要动手,刘岚不明白卢植为什么还不过来,但是目前就是要拖时间,他不信没人管这事,而且也需要时间让这个被揍的回复一下。但是旁边被揍的大喝:“好,谁怕谁啊,我先来。”

高个男孩阴阴一笑,指着旁边最胖一个:“刘胖子,你先来。”然后对着刘岚又是阴阴一笑“嘿嘿,你是我的。”

刘岚现在恨不得揍姓单的一顿,白痴,就不知道缓兵之计,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么。眼看那个白痴要上场,一着急想出主意来了:“且慢。”

“哼,你想反悔。”高个男愤怒了。

“当然不是,角抵这玩意,小爷生下来就会玩,打遍颍阴无敌手,你不去打听打听,小爷颍无敌名号。”说着话,一脸鄙夷的看着高个男孩。

高个男孩看刘岚轻蔑的气势有点犯嘀咕,不过很快的一咬牙:“管你是谁,小子,个子不大吹牛挺大,别说你不可能是什么颖无敌,就算是又如何!到了老子的地盘就得缩着脑袋!来,咱俩比划比划,老子让你一只手。”说着话便把那胖子拉了下去,自己上前一步,拉开架势。

刘岚心说:什么情况,大汉的人都这么猛。他是非常想说:不如再让我带上把小小木剑。话到嘴边担心弱了气势被人看穿,便喊道:“慢来,还有一事。角抵嘛,总要有个彩头,我这里有颗宝珠,乃南海特产夜明珠,别看现在是黑的,到了夜间穿针走线都不需灯火。”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个黑漆漆的珠子。这颗珠子是元日时荀彧送给他的,是颗玛瑙石,顶多值三千钱,他说成黑色的夜明珠,简直是亘古奇物了,天下人谁何曾听说过黑色夜明珠。

饭馆里卢植是知道这珠子的,刘岚曾经向他炫耀过,听刘岚说是黑色的南海夜明珠,也忍不住便喷了口茶水。

高个男孩估计也是富家子弟,见过夜明珠,不过没这么大,而且还是黑色的,起初不信,后来看刘岚言之凿凿又犯嘀咕,回头和几个同伴商量下。几个人都没见过,不过世上千奇百怪的物事多的是,谁也不敢保证有没有。这可怎么办,如何拿出与之相匹配的的东西,身上的几块小玉可是不值得什么钱。嘀咕半晌,高个男孩道:“看你也是有家世的,说不定咱们几个还有些关系,更何况你不是本地人,远来是客,这次就不与你一般见识了。”然后又对被揍的男孩道:“姓单的,算你走运,以后再敢管老子的闲事,老子绝不会再放过你!哼,走。”说着话瞪了姓单的一眼,向刘岚拱了下手,领着人离开了。

这边姓单的,貌似也明白过来了,看那几个人走远了,低声道:“你那个珠子是玛瑙的吧。”

“原来你没被打傻啊?”

“呵呵,刚才确实被打晕了,一股血气上撞,啥都不怕了。”姓单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闹腾半天了,你叫什么?”

“单福,你呢?”

“刘岚。”

“哦,多谢刘公子相救。”说完单福行了个谢礼。

“不必如此,路见不平人铲之,拔刀相助乃我练武之人的本分。”刘岚此时得意,说话是相当的豪气。

“嗯,这话说的有理,深合吾心啊。还是要多谢公子了。”

“谢什么啊,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我老师在饭馆里喝茶,咱们进去聊吧。”说着便领着单福往饭馆门口走去,嘴上不停,“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你们为何打架啊?”

“哎呀,忘了!”单福一拍掌,懊恼的到处去寻觅,却没看到那老乞丐。

“怎么了?与那老乞有关么?”

“刚才那批人领头的叫张闯,仗着家里有些钱财便领着几个混蛋到处欺负人。长社这条街的小孩没有不被他们揍过的,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今天看到他们把那乞丐的碗打碎了,还要殴打那老人。我实在是看不过眼,便骂了他们几句,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

说着话就来到卢植处,刘岚介绍道:“老师,我给你介绍我一位朋友,单福。”

“小子单福,长社人,见过先生。”单福执晚辈礼。

“不错,仗义勇为不惧危难,还知书达礼,是个好孩子。”卢植对单福很是满意,转回头对刘岚道,“你也不错,很是勇敢,偷梁换柱虚张声势用着实是好。”

刘岚被卢植夸很是嘚瑟:“哪里哪里,老师过誉了。”

“确实是过誉了。”卢植丝毫不给面子:“你刚开始只顾救人,为何开始不问问发生何事,若是你救错了人,打错了人该如何是好?”

刘岚背脊梁的冷汗瞬间下来了:正主还在这呢,老大,你这样说合适么。不得不躬身施礼:“徒儿谨受教。”

卢植不理他,扭头亲切的问单福:“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啊,以前可曾在哪里读过书?”

单福聪颖之人,听刘岚挨骂,虽然替这个刚认识的朋友难过,但同时又很替刘岚庆幸有如此通达的老师教导。正思考间,听的卢植问话,连忙答道:“父亲以前游侠四方,成婚后便木匠活,另外因为有武技在身,县里的衙役有时会寻父亲帮忙并且给些资用,另有薄田二十亩,家里过的还算殷实。外公以前是县中主薄,后来家中遭了盗匪为父亲所救,外公感念父亲侠义,便把母亲许配给父亲,是以母亲以前也读过些书的。双亲很早便要求我读书明理,两年前送我去一私塾读书,但三月前先生守孝归家,现在就没有再读了,都是母亲在家里教导我。”

“好孩子。岚儿,你可知你家里的状况?”

刘岚哑然,从来没人告诉我,我如何得知,只得懦懦的说:“徒儿受教。”

单福不愿刚认识的好友如此尴尬,赶忙道:“我也是最近听父亲母亲闲聊方才得知。”

卢植摆了摆手,对单福道:“你在家里读书总是不妥当的。我乃卢植卢子干,再过半月就得回朝廷任职。我这徒儿乃是当今御史刘陶之子,家里没有一个兄弟姐妹,很是孤单。我很喜欢你这孩子,你俩也谈得来。我想问问,你可愿与我和岚儿两人同去颍阴。待我走后你们或可自学,不解之处来信告知我,或可同去颍川书院。但我有一事要说清楚,我收这第一个嫡传弟子就已经疲累不堪了,不打算再收弟子了,不过我可推荐你拜于他人门下。你看可好?”

单福没想到出门遛了个弯打了一架能有这天大的好事,打架打出个朋友然后学业也有着落了,看到刘岚希翼的眼神,他扭回头朝着卢植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小子愿意,谢多先生。不过小子还须禀报双亲,二老同意方可成行。”

“呵呵”卢植爽朗一笑,对单福道:“我想你父母亲会同意这件事情的。走吧,咱们先去踏青,然后去你家里。不过你要先清洗下,不然这身形貌哪里像是去踏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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