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当时我吃惊不小。”
“龟田埋伏了四名忍者伏击你,还是很看得起你,不过他还是低估了你的实力,也许那四名忍者本身也不成气候,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被你收拾了。这些家伙都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暗杀高手,沾上他们可就麻烦了。特别是他们身上的各种小巧暗器,都是淬有剧毒的,见血封喉。”
“幸好当时我震飞了他们的暗器,要不我这小命昨晚就搁那了。”乐天现在想起来倒后怕的很。
第二天中午,方正明匆匆来秦府告之,有人发现了龟田老婆的踪迹。
午时过后,万里无云,天空一片湛蓝。
在长江边上一个不起眼的码头上,一艘小型的铁壳船停泊在岸边,船上数名船员正忙碌着,准备拔锚起航。
一个粗壮的汉子在船舷边朝岸上大声叫道:“上船的赶紧了,马上要开船了。”
岸边的乱石滩上,数十名男女带着行李箱正准备上船。
当最后一名旅客上到船上时,那汉子大声叫道:“开船!”
铁壳船鸣起了长长的汽笛,烟囱里冒起了黑烟,船开始慢慢驶离岸边。
上船的旅客陆续进了船仓,只有一个留着山羊胡须,一头银发的五旬老者,戴着一副木框眼镜,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褂,神情悠然的站在船舷边凭栏远眺。他用手扶扶了镜架,那似睁似闭的眼睛中,透过镜片射出一丝狡黠的目光,一种得意的笑容在脸上慢慢荡漾开来。
“在想什么呢,老先生?”一个人悄然无息的站在了他的身后,平静的说道。
那老者闻声转过来,看见面前一个留着胡须的戴着墨镜的年轻人正漫不经心的望着他。
“你是?”那老者迟疑的问道。
“久闻先生大名,在下前晚去府上拜访先生,谁知先生避而不见,让在下一番好找,想想这重庆有多大呢?终于还是找到先生了,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那年轻人笑嘻嘻的说道。
“我——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老者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先生既然要回日本,我也没有理由阻难,不过走之前应该先把中国人的的东西还了再走。你来中国作客,难道还想擅自把主人家的东西带走?”年轻人的语气重了起来。
“你——你说什么?”
“龟田太郎,你让你老婆走陆路,让人假冒你,自己悄悄走水路,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吗?”年轻人摘下墨镜,放进口袋里,厉声说道。
“啊?”那老者一张老脸抽搐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你认错人了。”他辩解道,强作镇定。
那年轻人上前一步,一把扯下他的假发,露出他的秃顶,再拔下他的山羊胡须,露出他鼻子下方的一撮黑须。
“龟田太郎,老子等你多时了,快给老子交出天元神剑!”乐天一声厉喝。
船仓中随及闪出四名壮汉,站在乐天身后,恶狠狠的盯着那老者。
“我是大日本天皇的臣民,你们胆敢对我无礼!”龟田气急败坏的叫道。
“这是在中国的土地上,在我们眼里,你只是一坨屎。”乐天冷笑道。
原形毕露的龟田太郎瑟瑟发抖,发出一声哀叹,象泄了气的皮球瘫在了甲板上。
一间狭小的石室中,一个比人还高的半尺见方的窗口投出一道长方形的光亮,灰尘在光柱中飞舞。石室中除了满地的干草,冷冰冰的四壁什么都没有。
龟田太郎从麻袋中狼狈不堪的滚出来,打量着这间石室。
“委屈你了,龟田先生。”乐天冷冷的说道。
龟田从最初的慌乱中平静下来,扶了扶镜框,强作镇定的问道:“你们倒底是什么人?”
乐天冷笑道:“能够逮住你这只老狐狸,当然是有能耐的人罗,不过实话告诉你,我们就是道上的人,所以不怕你什么天皇,也不怕什么官府衙门。”
“你们——你们是白帮的人?”
“废话少说,快把神剑交出来!”
“什么神剑,我不知道,我的行李中没有什么神剑。”
“哼,你派人袭击了我们的人,夺走了神剑,还敢抵赖?我记得不错的话,那个带头的日本武士叫柳民浩吧?”
龟田神色大变,吃惊的说道:“你们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哼,你在白帮中安插了眼线,难道我们不会这么做么?现在你就乖乖的交待神剑在什么地方。”
“我夫人怎么样了?”
“我们对你老婆没什么兴趣,她若知道神剑在哪,我们也不用候你的大驾了。”
“我若不说呢?”龟田阴冷的说道。
“如果你觉得你的命不如神剑值钱,你大可不说,我们让你从人间蒸发,让你永远做个孤魂野鬼。然后我们再去找柳民浩,再去找其它的日本人。”乐天轻描淡写的说道。“我相信终会有人觉得自己的命比神剑值钱。”
龟田颓丧的坐在草堆上,眼珠子滚来滚去。半晌,他抬起头说道:“如果我说出了神剑的下落,你们如何保证我的安全?”
“哼,你是个中国通,知道我们这些混江湖的一诺千金,最讲信用,只要找到神剑,我担保你平安无事的离开重庆。你的命在我们眼里根本不值钱,但是最好不要惹恼了我。”
“万一你拿回神剑后杀人灭口呢?”龟田转着眼珠子,不安的说道。
“哼,听说那是你们日本人常用的伎俩,我还不屑于这样,现在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再不说出来,老子就找其它人去了。”
龟田又想了一会,终于无奈的说道:“好吧,我说。其实那剑我临走前已经送给了别人,能不能拿回来我心中也没有底,我说出来之后,只要你们去确认我的话没有假就放了我。”
“行!只要我们确认神剑的具体下落,我们就放了你。”
龟田迟疑了一下,说道:“你们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否则即使我回到日本也没有好日子过。”
“哦,难不成还有你怕的人?”
“正是如此,我也惹不起他,才把剑送给了他。”龟田涨红了脸说道。
“那他倒底是谁?”
“他是我们大日本第一武士,人称‘狂刀’的天草十兵卫。”
“第一武士?”乐天皱着眉问道。
“不错,他从三十岁崭露头脚之后,三十多年来横扫日本武术界,从未输过,这次他来到中国,就是想会会中国的武林高手。数日前才来到重庆,得知我得到了一柄神剑,就强行要了去。他在日本声誉极高,被日本武士视为‘大和之魂’,连我们天皇就亲自接见过他,所以我也得罪不起。”龟田无奈的说道。
“那比起前晚四个伏击我的忍者又如何?”
“啊?想不到你有如此身手,看来我的确低估了你。”龟田很是吃惊,接着说道:“不过他们只是‘下忍’而已,你还没有见识过‘中忍’‘上忍’的厉害。天草十兵卫不是忍者,但是即使最上乘的‘上忍’面对面与他交手,也不是他的对手。我说了只要我说出神剑的下落,你就得放我走,至于能不能拿回神剑可与我无关了。”
“还有一点,天草十兵卫做为一个高傲的武士可不会受你们威胁,就算你们使诈捉住了他,他不心悦诚服的话,就是杀了他也不会交出神剑。”
“哼,多谢提醒,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方法对付,我们心中有数,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了?”乐天冷冷的说道。
龟田迟疑了一下,说道:“作为一个真正的武士,他的行踪是飘浮不定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你们可以去找另一个人,就是当日率人夺剑的柳民浩,他是天草的徒弟,就是他把神剑的事告诉了天草,害得我人财两空。他现在重庆开了一家名为‘断水流’的武术馆,他这次负责接待他师父,应该知道他的行踪。”
“行了,我就去找他。只要确认神剑在天草的手里,我自然会放了你,你就先在这委屈一下吧。”
“你可要说话算话,我回国的事很急的。”
“只要他们人在重庆,确认一下很快的。”乐天说完,走出了石室。
回到秦府,乐天把龟田交待的事说了。
秦名扬说道:“这个柳民浩我刚刚有了一些眉目,龟田说得不错,他在重庆洋人街旁边的兴民街上开了一家日本道场,很多日本人在那里习武,不过他本人很少在馆内,都是由他的副手在负责。这家伙经常喜欢在烟花柳巷中鬼混,等我们进一步确认他的落脚之处后再去找他。”
黄昏时分,修武回来说道:“已经查到柳民浩最近和一个叫如烟的青楼女子相好,两人租了一间房子日夜厮混,确切的地点就在滨江路中段的一个巷子里,今晚我就带你去。”
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乐天和修武来到一条濒临长江的街上,江面上依稀还有亮着灯的夜航的船只。
两人拐进了一条巷子里,这一带的房子都比较陈旧,不过巷子中倒有几家翻新的房舍。
“就在这院子里。”修武停住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