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斗场里。平北和马元站在场地中央,四下张望。铁断站在旁边,看着自己昔日的战友。
“你还别说,站在下面跟坐在上面的感觉还真不一样。平时都在上面看,没想到我也会有下场的机会。只可惜对手太弱了,一个老不死的树奴!”
铁断看着摩拳擦掌的平北,说道:“所以你就不换衣服了?”
平北哈哈大笑:“打死那个老东西,还用得着换衣服?别说换衣服,我凭这一只手就能解决了他!”
铁断淡淡道:“好!英雄气概!”
平北忽然不耐烦地说:“那老家伙怎么还不来?”
马元说:“听说是去跟那个叫秦什么的人类道别。可能知道自己要死,留遗言去了!”
平北惊讶道:“秦无病?”他转向铁断,“他还没死?”
铁断答道:“没有。他已经打赢两场了。”
平北恨恨地摸着额头,“那是他运气好。那天要不是将军拦着,我早打死他了!”
马元在旁边笑着说:“这么说,你是嫌将军多事喽?”
平北吓瘫了一截:“老马,我可没这意思,你别瞎说!”他看了一眼铁断,又咬牙切齿地说:“我就是恨这姓秦的小子!现在他成了角斗士,我就没机会亲手杀了他!遗憾呐遗憾!”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来:“不用遗憾。今天你就有机会。”
入口处,秦无病缓缓走进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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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武论尊躺在床上,叹着气:“真不应该告诉他代理角斗的事---不成,我得去现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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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北一见秦无病,怒道:“你这臭小子,还没死呀!”
铁断惊讶道:“秦无病?你出来干吗?树奴呢?”
秦无病淡淡说道:“他受伤过重,昏过去了。委托我出场代理。”他看向平北,伸出右手说:“我,跟你打。”
平北气得笑了:“好好好!不自量力,居然自己找死!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本来以为杀个老树奴就算了,没想到还奉送一个秦无病!你以为这样就能救得了他吗?告诉你,代理角斗士如果死了的话,本人还是要死!所以等我打死你以后,我还是得打死那个老东西!”
秦无病冷冷地看着平北:“等你死了,有人替你上场吗?”
马元接口道:“我!树奴是我和平北一块抓住的。”
平北一声怒吼:“放屁!老子不会死!我要你的命!”说着话,他迈开大步冲了过来。铁断在旁边高声喊:“格斗开始!秦无病、树奴对决平北、马元。”
平北一个箭步,冲到场地中央。恶狠狠地看着秦无病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武论尊坐着一架带轮子的椅子及时赶到,在后头大叫:“小秦,你的腿不是好了吗?”
秦无病回过头来,“还没完全好。”
“那刚才你告诉我的---”
“骗你的。要不你怎么肯收钱?”
“?!”
“对了,你怎么也来了?”
“现场指导一下。顺便告诉你,代理角斗可没钱拿。”
秦无病心领神会,“那就速战速决。”铁断嘴角的笑容一现即逝。马元带着三分厌恶看着秦无病,冷冷吐出两个字:“狂妄。”平北气得哇哇叫:“目中无人的小子!看不起老子吗?”秦无病眼前闪过老树奴缺了牙的嘴和满脸伤痕,缓缓地说:“不是我看不起你,是你没干过让我看得起你的事!手下败将。”平北冷笑道:“小爬虫!别太得意了!跟那天比起来,我进步多了!”秦无病一笑:“是吗?我倒是一点儿也没进步。”平北大喊一声:“看刀。”右手一掏,从腰间拔出刀来,秦无病摇摇头,说:“你拔刀慢了---”忽然他脚下一动,一记灵力擦着肋下飞出去。原来是平北借着右手出刀的机会,左手暗地打了一记灵力。秦无病腿伤未愈,咬着牙忍住疼,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同时暗自心惊,可是脸上还很镇定,淡淡地说:“卑鄙程度犹有过之。”平北一击失手,举着刀就冲了过来。
武论尊对铁断说:“这不太公平吧?他还带着刀?”
铁断淡淡地说:“你们也可以用。不光是刀,只要现场有的,都可以用作武器。”
武论尊看看空无一物的角斗场,怒道:“你让我到哪儿去找刀?”
铁断冷冷地说:“可以用灵力凝练出一把刀。”
“我没有那么强的灵力。”武论尊顶嘴道。
“那就活该了。”铁断针锋相对,“身为角斗士,灵力不强,你还好意思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是吗?”
秦无病忍住疼,跳出三步开外,才避开了平北那一刀。可是伤腿吃不住力,终于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马元眼睛一亮,“好机会,老平,上!”平北更不怠慢,连人带刀冲了过去。武论尊大惊,“小秦,快起来!”秦无病狼狈翻滚,在刀锋切体前一刹那又跳开一步,同时手一扬,一把白沙子打在平北的脸上。平北顿时目不能视物,连忙摸索着后退,刀也扔了,用一双大手开始揉眼睛。秦无病原地不动,嘴里大喊:“看招,吃我一下!”吓得平北闭着眼睛左闪右躲,马元在旁边高叫:“老平,别听他吓唬你,他根本没进攻!”接着回头对铁断说:“扬沙子入眼?这手太卑鄙了。”铁断淡淡地说:“我说过,凡是场中有的,都可以用作武器。”武论尊呵呵笑道:“就是!再说,当事人都没意见,你一个旁观的着什么急?”他又高声叫道:“喂,大个子,他用沙子你没意见吧?”平北根本没功夫回答,武论尊看着马元,两手一摊,“看吧。我说他没意见。”马元气得脸发白,跳入格斗场,从后面拍平北肩头,刚要说话,秦无病一缕气流终于打出指尖,正中平北。后者负痛,误以为敌人从后面袭来,反手就是一指灵力,因为距离太近,马元猝不及防,被结结实实地打中脑门。他怒火中烧,拼命发出最后的灵力,终于在平北的脑门上开了一个真正的眼睛,两个人双双倒在各自的血泊中。
铁断眼光闪烁,转向马元和平北带来的两个小兵,此时他们也惊得目瞪口呆。铁断说:“你们俩算是见证人,回复将军:树奴留下成为角斗士;他们俩输了;尸体你们带走。”两个士兵瞪着秦无病,跃跃欲试,铁断面无表情地说:“别做蠢事。这是角斗审判,是你们将军认可了的。”这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终于松驰下来,乖乖地进来收尸。临走前看着秦无病,欲说还休,终于沉默着离开。铁断看着空荡荡的格斗场,说:“我也得跟老板交代这事。”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武论尊看了秦无病一眼,叹道:“你把蒙哥得罪了。”秦无病点点头,过来推着武论尊的轮椅,答道:
“可是我把树奴也救了。”
“值得吗?”
“当初他救我的时候,也没问过值得不值得。”
“那就这样吧,反正蒙哥不可能到这里来对付你---对了,你那手撒沙子可真够卑鄙的。”
“对付这种人,连多用灵力我都觉得是浪费。”
“你怎么知道他们俩会自相残杀?”
“我---这是战术。”
“战术个屁!蒙的吧?”
“战术战术---对了,你让谁推你过来的?”
“随便找个看牢房的,给他点儿钱就行。”
“---你用的是我的钱吧?”
“---哪有你的钱?不是都给我了吗?”
“你不是没要吗?那还是我的。”
“你这人小气不小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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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铁断看着罗大头,罗大头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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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孙先生看着蒙哥,蒙哥看着眼前两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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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怎么办?这是角斗审判,愿赌服输!”罗大头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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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罗大头要人!”蒙哥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