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去哪儿？面对浩瀚宇宙，托勒斯陷入迷茫。现在已找到9个古物一一绿根、核果、老头乐、鼻涕精、石笋绳、露华、红豆、困惑之珠、黄金屋，它们肯定是真的，但愿如此。为得到它们，付出很大代价，有多少小生物牺牲，有多少生命损失意识和躯壳。他回忆起《本宇宙史记钩沉》中提到奥鼎由于源自不同种族，不宜混放。如果必须混放，要置于陶内，才使其不相克，能量不衰减甚或抵消。“陶－－陶－－”他自言自语。
克拉姆以为他说要去的地方：“陶是什么？坐标？”
“不知道。”
“什么意思？你……哦，我用搜星仪寻找叫陶的星系，没有，还是没有。”
“陶，是陶器的陶吗？”文藕紫合上《巴顿传记》，“我从《手的故事》中读到一篇《陶夫妇的故事》，里面提到与‘陶’有关的事情。”
“我喜欢听，讲讲吧。”马硬啃说完，像个孩子蹲在她脚边，一脸狡黠。
“故事中的陶夫妇共有8只手，才高智深，手足胼胝。一次，他们在黄土高坡采集土豆瓜，所有手都拿不下。陶先生说，用泥巴捏个篮子。他很快做完一个，还没来得及使用，陶夫人就把他拽入山洞，因为天上的大恒星从浓云中跳出来，奇热无比。等光线暗淡，他们出来一看，呵，篮子已发生变化。原来，用泥巴做的篮子在强光烤灼下，变得坚硬无比。从此，他们开始制作这样的器具，方便了自己的生活，还很受邻里喜爱，大家用他们的姓氏命名这个物件曰‘陶’。”
依利密不知不觉走过来：“后来呢？”
“后来，有个游商……”
哈普志骄意满地说：“就知道我的同行会马上买断技术，进行批量生产，四处推销，大赚特赚。”
“后来，有个游商闻讯赶至。陶夫妇的手工产品被包销，直到此行星陶土用尽，游商把他俩高薪聘走。”
“我又搜索一遍，银河系并没有叫‘陶’的星体。”
“有陶土的星球很多，有陶土并不叫‘陶’，等我问一下游商朋友。他们没有一个从事过陶器皿生意，但是银河系的居民都喜欢陶器。”
“对，我们应在河外星系查询，这校车没被授予河外星系查询的权力。”
“先不忙。送还飞船时，见到恩师时再说。”
托勒斯的恩师霍金教授接到哈普的信息，正好在附近开会，跑来急躁不安地等在公用码头－－供过往飞船临时逗留或维修的自由空间，这样的地点有成千累万。
“你可来了，这里没有守卫，不安全。刚才，我还看到来路不明飞船。快！”
“恩师，帮我在河外星系搜索叫陶的星体。”
“哦，你真难缠。”他进入控制室，手放在搜索光影球上。出现：3级星系的盖茨星系有一个编号7E3的行星叫陶。
克拉姆半信仍疑：“真有。什么是3级星系？霍金教授。”
“你应普及一下天文知识，但愿我的座驾没有让你鼓捣坏。”
“一颗恒星和周围行星的组合叫1级星系，如太阳系；若干1级星系聚合在一起，形成的群叫2级星系，如银河系；若干与银河系同等级星系组成在一起叫3级星系。以此类推。”
“本宇宙一共有多少级星系？”
“60级。”
“我的天，我的泓壑。”
“你们下去吧，被发现同逃犯和小生物在一起，会被洞悉大学严惩重罚。我首先应该到清洗中心，把校车内的嘲弄、打斗、臭豆腐、大蒜味彻底洗掉。”
“我们的味道都是生活的味道，除了游商的铜臭味，我都喜欢。”马硬啃笑嘻嘻。
“恩师，帮忙帮到底，我们要去‘陶’。”
“我的座驾，它不能去。”霍金拍拍控制盘，“只能在银河系内飞行。瞧，远处有一个怪异的飞船跟来。”
帕若莱恼怒地喊：“不！臭垃圾飞船，滚开。”
“喊破嗓子，它也听不到。”海皮看着外边。
“我们不能进入那艘飞船，它是一个小困境。恩师，我们可以乘坐白石号商旅船。怎么到‘陶’？”
“等我搜索一下。到公主坟站，那里有航班直达‘陶’。”
“我们自己到公主坟站，请您帮助我们买十几张船票。因为我不能暴露。”
“你什么时候能毕业？让我省省心。”
哈普用大圆头撞撞：“老托，你真行。”
霍金正在用意识驾驶：“我的日程表上，可没有参加你们座谈会一项。船票已推送过来，相信你们一点可怜的意识能够记住这些船票。”
空中缤纷出花花绿绿光影。阿霁莱娜做出示范：“像我这样盯视它，必须完整记住，包括所有波线和颜色。”
“谢谢，恩师。”
“如果不再找我求我，就再给你颁发第二学位证书。”
公主坟站，位于银河系外延，是一个枢纽站，很多船在那里停泊，如银河环游巴士、4级星系高铁等。去陶行星有三种方式：一是纯意识瞬间抵达；二是躯壳搭载轮船，快速需要高级躯壳，慢速需要长寿躯壳；三是真空穿越，即走与盖茨星系相距最近时，双方经协商开通的一条捷径。
在白石号商旅船上，哈普说：“我与托勒斯以纯意识形式去那里。”
“不行，我的意识只要一裸露，立刻招来追捕者。没有这些小生物，恐怕找不到适宜的陶。那些古物来自早期，而他们天然具有原始特性。古物与他们的躯体和意识相互吸引，所以我们才比较容易找到9个古物。”
“9个？我怎么算才8个。”哈普很惊奇。
队长愀然不乐地说：“他刚说了实话，在白白利用我们，表面好像在帮助小生物。”
哈普质问：“让你们白吃白喝，坐蹭车，免费旅游。还叫屈？”
“我担心这商旅船被大圆头偷偷做成小困境，”帕若莱看着外边跟随的垃圾飞船，“游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只要给10％的利润。”
“你也不拿块镜子照照自己，把你们困在我的飞船，我有什么好处？除了免费提供食物、增加寿命，听你们喳喳呱呱磨薄耳膜。”
“与我们第一次乘坐的银河环游巴士相似。”唐英俑回味起来，“感觉好像是几千年的往事。”
“具体来说是五千三百多年前，我们的躯壳又快到寿。”
“女队长，”哈普矫时慢物，“我可没有钱购买新躯壳，你们自己募捐。”
梅渴思旁敲侧击：“再说，他们用不了新躯壳。”
“我们的躯壳具有你买不来的原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角色－－本次行动独家赞助商，你必须买些延寿液。”
大圆头装聋作哑，旋到甲板上欣赏外面的太空风光。正好一群太空梭鱼闪烁耀眼光彩列队通过，向他们摆鳍摇尾。后边追逐鱼群的星际飙客也是成群结队，鼓噪涌来。突然，太空某处出现一团云雾，是太空闪族在聚会，唱一句“现在，在；以后，来”瞬间消失。垃圾飞船受到惊吓，立刻跳到高处。
梅渴思用测寿仪分别给大家测量。海皮还能活1008年，紫紫最短78年。队长要求低于108年必须延长寿命。积木战士哦了一声，原来108是他们的吉祥数。
马硬啃的自动捣药槌在忙活：“我正做延寿膏。”
海皮刨根问底：“一勺膏延长多久？”
“延长13天。”
“我怕撑死。”帕若莱说完走向甲板。
“全体队员集合，到会议厅开会－－开雷斯克太空战队第109次队会。”
会上，经过讨价还价，在文藕紫、阿霁莱娜允许躯壳被复制前提下，哈普才勉强同意购买延寿液，他一直强调这笔生意不划算，她俩的躯壳值不了几个钱，如玉、朱迪丝的还可以。唉，总比白给她们延长寿命强。实际上，他怕托勒斯从福埃思肚子中钻出来讲一番大道理，她们又空手套白狼。
帕若莱贼头贼脑地对阿霁莱娜说：“反正现在也不复制，时过境迁后，死不认帐，因没签协议。”
“我们经历这么多、这么久，你的龌龊心思没改变？”
“为你好，好心当成驴肝肺。”
智多星挪动笨重身躯来到他们中间：“好物品放在花篮里才是好礼物。”
“你的想法和你的躯壳相差无几。”
“远离银河系飞往3级星系的路上，你仍以外貌、躯壳来衡量内心、意识，没有从无级别小生物向有级别的生命实现跳跃。”
哈普浮过来：“生物与生命之间的距离比本宇宙与母宇宙相隔的泓壑还遥远，没有跳跃的可能性。”
“我们一定会证明你的看法是多么偏见、错误和落伍。”阿霁莱娜态度斩钉截铁。
“我们虽然是小生物，但是参加了一次可以改变本宇宙命运的行动。何况，还找到宇宙级别的珍宝古物。在军事史上，有很多小生物改变战局的事例……”
“谁再敢谈我们的秘密，梅渴思，立刻砍下他的所有头。”
梅渴思举起变成砍刀的右手，眼睛警惕地逡巡四周，秃头亮度増加。哈普提醒他注意节能，大白天开什么灯，要善于冬储，以备急需。
白石号：我将加速，跳跃曲进，穿戴低级躯壳的请进入保护箱。出意外，例如躯壳与意识错位、躯壳扭伤或粉碎等，概不负责。
帕若莱抢先进入双层保护箱。
白石号停入行星形状的公主坟站的内部。站内，无数乘客涌出涌入，似排山倒海。各种形状、形态的躯壳，很多是第一次见到，即便对于闯荡过江湖的哈普也很新奇，两只眼睛难以招架。他告诉助手偷偷记录下来，回去复制有价值的。前往“陶”的乘客很多，需要换乘太空缆车。
“他恩师买的是往返票，省去再购票麻烦。”
哈普当即赞颂霍金的恩赐与胸怀，要是月票、年票更好。养那么多妻子、孩子、分身，买票只是九牛一毛。
克拉姆用爪手触摸垂挂下来的藤蛇，马硬啃琢磨蛇皮可以入药，海皮晕头转向不知模拟谁好……站台上根雕摸样的管理员让他们站在一个圈子内，从下面升腾起光烟笼罩缠绕，如置身云雾中。“一根筋太空缆车公司，欢迎各位，我们直达‘陶’。看，上方的隐形光缆正在将我们拖曳前行。”
“什么都看不到。”
“很多事物眼睛看不到。我越来越觉得看不到的宇宙更加浩瀚。”站在唐英俑身边的文藕紫发出空灵的声音，“不是用眼睛看，用意识感受，我感觉到一束粗实的光向前方飞速延伸，周围是团团云雾翻卷。有时还需要感应，感应不同于感觉。”
“这次紫妹妹好像没有杂念。”阿霁莱娜感觉到后面的那团云雾有不怀好意的想法，盯视这里。
“在站台上，我恍惚看到垃圾飞船在远处被管理者驱逐。不是吓唬你，正人君子帕若莱绅士。”
“小马，你看得准。”叶杈凭空现身，抖动翅叶，“是我将它踹跑。”随即痴妹跳出，“闪动这么快，你好像借机甩掉我，关闭这个想法。”
“你们……”
“队长，我和痴妹不是有意不辞而别，因为当时十万火急，追捕者冲来，只好逃命，使你们免受伤害。”
“啊，我们活到现在真是枯树开花，躲过多少追杀。”帕若莱冷狞笑，“你不要把惩罚迁延给我们。瞧我们的队伍，逃犯、杀人犯、疯子、痴男冤女、无良商贩、偷窃者……能办成什么大事，用欺骗手段夺取古物，能灵验？”
“闭嘴！我正式警告你，对动摇、涣散军心的懦弱者零容忍，再违纪，必须开除。”
他扭头看着外边飞速后退的光斑、黑影，心想跟这样一群小生物，挡大生命的路，凶多吉少。应该尽快找到容身之地，脱身。她不会被说服，怎样让她死心踏地跟自己走？当了队长，脾气更大，还让我闭嘴。那个地球小子挺能装，会讨女子心，时间久了，她本来摇摆不定……
“找不到你们，我俩想出一个简单办法。托勒斯的恩师容易找，我们躲在他那里等待，因为你们肯定要送还校车。”
哈普问：“你们自己买的票？怎么弄到的钱？”
“他恩师买的是团体往返票，即可以供200个穿戴躯壳的生命和1000个宠物乘坐。”
“什么？知道这样，我们携带一些货物，或把空座位出售。梅渴思，记住，返回时多购买陶器。”
“在陶只有125年逗留时间，返程必须在银河系与盖茨星系第二次最靠近时点。不然，就要等1亿多年再返回。”对此，叶杈有过切肤之痛。
“天，不，泓壑啊。我们能赶上这两次最近时点，运气不坏。如果谁拖拖拉拉，决不等待。”
“队长，一根筋太空缆车公司规定，去多少必须返回多少，少一个宠物都不允许。”
马硬啃抢说：“叶杈，要是梅渴思少一条腿或公子哥牺牲，副队长又被某个湖、河相中，哈普又发现石笋绳怎么都不走，怎么办？”
“躯壳也要拖回来，连同意识。”
“为什么？”
“因为陶必须限制生命、生物数量，以留出足够空间给游客观光购物。因为陶是整个21级星系范围内唯一，好像也是49级星系内仅存完好，本宇宙内应该最大了。”
“主子，我们仿制一些陶行星，全面开发。”
“这么简单想法连宠物都能想出来。”哈普转头问叶杈，“陶的物质唯一？”
“对，本宇宙形成时，多余尘埃中的稀土全汇集到陶行星所在区域，由于那块区域的性质，能够吸附那样的物质。最后，形成现在陶的特质。”
“主子，应筹集一笔钱，多购买陶器，贩回去，肯定赚一笔。”
“钱不够，还舍不得卖石笋绳。有了，我向朋友抬钱。返程时，看看缆车内有多少空间，他们肯定占据宠物数，只有我和托勒斯能作为乘客。”
“主子，我也是生命。”
“我们争论过，结论已下，不要费口舌。”
“你没有看站台告示，每个生命只允许携带一个陶器，无论大小。”马硬啃幸灾乐祸地说，“噢，像我原先主子，套娃……”
哈普由十分沮丧变成十分兴奋，用大圆头撞他：“小马，真有你的。梅渴思，记住套娃，你我各携带一套，一大套－－成千上万个组成。”
“太好了，这么说我也是生命。主子，您说走嘴。我一定携带大全套。”
“但愿吧，对，让老托也帮咱们带个大全套。”
依利密扯着积木陶问：“我们可以携带什么？”
“宠物可以带小件饰物，比如项圈、挂件等。”叶杈展翅，可能里面有水汽。
“没钱的，我可以出资，回去必须把饰物交给我。你们享受配戴乐趣，已经偏得。事先签订协议，梅渴思，别忘记这个程序，小生物贪而无信，见利忘义。”
“选一件物品，根本不用在陶逗留一百多年。”
“到了那里，你就觉得一百多年远远不够。”叶杈回答完海皮问话，就与痴妹商议什么秘密事情。
与此同时。文藕紫仍闭目感觉：“英俑，又忧愁家乡星球和父母，预感你还能见到他们。”
“回到以前，不允许改变任何发生完的事件，是本宇宙重要法则之一。”
“别多虑，一切在向好的方面发展。我那些姐妹不知怎样了？”
“没感觉出他梦中的湖女和黑媚影吗？”阿霁莱娜站在他们对面，“你俩用心意语交流，最好加密。不过，紫妹妹练习感觉时，作为副队长，应该听听叶杈的话。如果托勒斯能钻出来就更好，一起制订周密计划。”
随后，两名队长开始几乎头挨头在桌子上研究行程安排。文藕紫再也不能聚集力量练习感觉。有唐英俑在身边，她的心意语流畅、感觉技艺提升快。她从内心在极力摆脱这种依赖。
缆车在一片斑驳陆离中停下，他们裹入生命、生物洪流中，穿行在漫长隧道。不同形体、语言、姿态的躯壳，行色匆匆，来自哪里，要干什么。
“我们在陶的地下？”
叶杈回答：“应该是它的核心点，队长。”
“大家别走散，必须在125年内返回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任何队员不能私自离开。”
“不是返回这里，回程缆车站在陶的上面。”
“我们坐飞船上去？叶杈，你以前来过。”
“对，不止一次。这里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必须靠自身力量。各个城市只有内部交通工具，没有特殊情况，还不允许游客乘坐。只有几个大城市除外。”
海皮模拟成鸟：“太好了，我可以……”
“你飞到地面，需要一亿年。”
“什么？陶有多大？”唐英俑问叶杈。
“一个1级星系。”
海皮当时瘫软在地上，大家萎靡不振。
“你没搞错？”
“叶杈说的对。”托勒斯已钻出来，三根黄毛在光中柔弱，“我们时间很紧，必须筹划好。大家集中，开一次短会。”他蹲在地上，拿起石块摆弄，“目前，我们在此行星内核心，要最快速抵达它的表面，因为……”
“让开。”一伙长有犄角的生物杀气腾腾冲过来，毒手尊拳地把他们推搡开。他们亮出武器，托勒斯立刻拦住，“小不忍乱大谋，继续开会。看，我们沿这片山谷……”
哈普大圆头挤入中间：“你来过？”
“没有。”
“看过有关资料？”
“没有。”
“只凭猜测？”
“凭学者的感觉。”
“泓壑啊，弄不好要在这里等一亿年。事先声明，我坚决不买延寿液或其他设施。”
“主子，好处是，把他们都熬死。只要保证尸体不腐烂，就可以挂上陶饰件。”
“那样的话，我们和托勒斯需要重新订票，坐其他交通工具。”
“闭嘴！”阿霁莱娜站在一块石头上，五色头发飘拂，撩拨着唐英俑和帕若莱的心，她是那么美雅，在陶行星内部的弧光中更加迷恋，除了语言偶尔粗俗，性格直爽，“别扯没用的，都给我跟上托勒斯。你俩楞啥呢？”
道路尽头，有山峭立。他们躲开其他游客，开始寻找攀登的路。马硬啃欢天喜地：“太好了，我又可以爬山欣赏风景，又能采药草。”帕若莱想说猴子愿意爬山，立刻憋住，怕刺激性太强。
海皮再飞不起来，信心的翅膀模拟不出来。叶杈也不能闪转，这里是纯3维空间，缝隙中没有寄生细微的其他维度碎屑供中转。平时，他来无踪去无影，是借助那些微缩维度，就像攀岩者需要蹬和抓点什么。
痴妹安慰道：“陶的设计者做了很多限定，増加新奇乐趣。这些游客在家乡星球乘坐各种飞行器飞来飞去早已厌烦，喜欢当背包客迈动双脚丈量旅程。”
帕若莱爬上陡峭巨石顶，大发雷霆：“我们不是享受什么乐趣，托勒斯呢？这次行动东捞西摸，没有厉兵秣马，不能全凭运气。运气，最不可靠。”
文藕紫被唐英俑拽上来：“是机缘，不叫运气。”他们在石顶歇息。望运处，山势俊俏绵延，树木葱茏间，很多生物在晃动。这些植物不生产叶绿素，树枝结石片或陶片似物品，连果实都是陶土球。
马硬啃观察采集的草：“从没见过它，不像黄芪，枯灰色，有一股公子哥味。”他看到帕若莱尘土沾衣，抖拍不掉，笑靥顿漾。“真的在陶的内部？”
叶杈指四周攀登的生物：“陶这行星，在太空观望，是个倒置陶器形状。我们正沿它的内壁爬行。”
缈缈不知从哪里浮回来：“阿姐队长，那边山坳处，有个村庄。”
阿霁莱娜喊：“海皮，起来，到村庄去。”
“我真不想动，多歇会怕啥？我们还有125年呢。”
乡村一切由陶器组成。村口立着一串陶罐，从底部向上，由大到小摞着，间或动漫成由小到大。最上面插一块陶板没有变化，板上面火苗跳跃匆忙烧制着三个半生不熟的字－－陶罐乡。
马硬啃上前用捣药槌敲陶罐，它们前后左右摇晃，就是不倒。上面落下火苗燃起他头发，海皮扑过来。“天，烧不死我，你窒息死我，它们真会玩。”
“客官，请进村吧，别再让我发痒。”它们竟然发出声音。
陶罐乡每栋房子均由有门窗的大陶罐组合而成。周围无数花草在陶罐内鲜艳，一堆堆，一片片，煞是可目。居民在路上滚动陶罐，对游客置之不理。依利密欣喜若狂，因他发现居民手的数量不一，以为找到同胞。
唐英俑敲第一家门，门吱声：“我们不欢迎宠物，请你主子前来。”
哈普扬起头：“退后，这回知道差距了，要有自知之明。”他旋入，过会儿出来，嘴里叼一串微型陶罐吐给助手，“家主不在，在集市上卖陶罐。”
街上，有许多游客，在欣赏地上转动、空中飘移的陶罐。依利密相中一个微型游动双鱼的彩陶罐，用卫星币买下，问摊主－－矮个大手大脚的妇女，见过他一样生物吗？
“没有，我们的手不如你多。”
“听说过陶先生、陶夫人吗？”
“我们有无数对陶夫妇，找哪一对？”
“不好，”居民奔走相告，慌慌张张收拾物品落荒而逃，“痞子陶又来了。”
痞子陶是一伙强盗，都把头套入陶罐内。他们打家劫舍，横行乡里，奈何不得。自古以来，陶罐乡居民自然群聚，自我管理，没有警察和城管。这些好吃懒做、不劳而获者哨聚山林，变成强盗。虽不成气候，居民不胜其扰。后来，居民自组乡卫，赶跑后，又投入制作、销售中。
这次的强盗是3。0版本，凶悍骁勇，烧杀抢掠，甚过以往。乡卫拎着、顶着陶罐从四面八方涌来，边跑边组成队伍。马硬啃笑得差气，做出鬼脸，扮成憨豆在其中。
一阵叮叮当当、稀里哗啦打斗后，乡卫徒手逃回，强盗追逐进入房子，烧杀抢掠。阿霁莱娜愤懑：“我们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在眼皮底下发生，否则会后悔一生。各位队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随我打退歹徒。”
手中陶罐很快削成碎片，痞子陶头发被文藕紫剑削光后，抱头窜离。村民感恩戴德，聚拥他们至一个小广场上，拿出食品招待他们。
马硬啃手伸入一个坚硬的小陶罐，里面什么也没有。依利密不小心抓破一个绿陶罐，陶味四溢，芳香扑鼻。唐英俑问：“它们可以食用？”
乡长陶醉点头：“不够还有，各位尽情用餐。”
海皮钻入一个最大的陶罐，从里面开始吃。文藕紫挑一个最小的陶罐，闻一闻，顿感沁润淡幽。梅渴思胳膊上穿满罐子，他根本不想吃，他的身体可以吸收外界任何能量。陶醉拿些小包，里面装满压缩食品，送给他们在路上食用。
帕若莱问：“有水吗？”
“不用水，里面富含固晶水。还有一事相求，你们英勇无比，想把你们的躯壳形状和事迹烧制在陶罐表面，颂扬你们的义举。”
海皮吃得鼓鼓胀胀，摆出唐英俑武功造型，“我的形象，记住了。”
“你听说过最老的陶夫妇故事吗？”队长问。
“哦，每个居民都知道。我们的技艺就是由他们传授，长相类似这位多手战士。”看……“他从内衣掏出一个脖子上挂的微型陶罐，上面釉着他们夫妇形象。”每个居民必备之物，显示我们不忘本，也护佑陶土不尽、陶艺不止、陶品不滞。“
”哪里有卖这饰品？“
”不卖，互相赠予。如果你喜欢，送你，这是父母送的生日礼物。“
她接过戴上称谢不已，铭感不忘。
托勒斯问：”他们夫妇现居何处？“
”谁都不知道，他们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上古人物。“
”你们躯壳寿命多久？“
”制造完9。9亿个陶罐，因为我们制造陶罐时需要注入自己的生命能量和意识。“
”它们是活体？“
”不是，能量増加强度、色泽，一旦碎裂，意识能让它复原，丢失能回归。“
”你们的意识在里面暂时凝固，被唤醒后会怎样？“
”没想过。“
”很可怕的事情。陶品几乎遍及本宇宙每个角落。如果谁控制其中的意识，就能控制、知悉、监视一切。我的想法在这里肯定不是第一次产生。但愿，我多虑。“
”您真敢想，一个陶罐能有什么危险。只是用具、工艺品，没听谁用它们达到其他目的。“
”陶醉乡长，到这行星表面，有捷径吗？“
”没有。“
”有什么工具，如会飞的？我们需要快点到上面。“
”没有。“
”你们不到上面？“
”从不，连乡村都很少离开。周围到处是可供制作、可供食用的陶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游客如织，从不断绝，陶罐一直零库存，畅销所有星系。“
”你们挣钱干啥用？“哈普问。他听到恒星币几个字，每个汗毛口都扩张成贪婪的嘴。
”只有一个用处，钱币冶炼后，混入陶土中，増加陶器寿命。“
”你们只得到制作乐趣，乐在其中啊。“文藕紫听后扼腕兴嗟，”仍然是奴隶劳动。“
哈普竖起眉毛：”你们赚的钱不上交，当成原材料，难道还有其他收费项目？我的意思是，建造此行星或行星拥有者凭什么让你们白白使用珍罕陶土，白白得到制作、销售乐趣。“
”不要讨论。“托勒斯觉得一刻不能耽误，”再会，陶乡长，我们该出发。“
马硬啃用小铁铲挖陶土：”急什么，我们还有125年呢。等一会儿，刚才那个小孩专为我回家取礼物。因为我根治了他的牛皮癣。“
陶瓶镇。顾名思义，陶制的是各种瓷瓶。镇门是高大青花瓷，这个青花瓷面上演绎什么历史故事，很多生物走马灯来来去去。此镇比上个乡大10倍，但只有一条路，巨大青花瓷排列两边，里面不时有居民出入，把新品摆到门口。
雷斯克太空战队队员扑入陶品海洋，同熙攘络绎的游客一样置身于精美陶品中，流连忘返。文藕紫妙立在一件精巧云影陶瓶前，恋恋不舍。阿霁莱娜一再催促大家快走别掉队。
依利密把压缩食品拿出分给大家。马硬啃咬一口，没咬动：”陶醉，真醉了。把陶品渣子装里面。“海皮告诉他不用咬，整个放嘴里，一会融化。
走出镇不久，突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狂风之后，陶瓶镇踪影全无。阿霁莱娜叫缈缈返回察看，原来此镇建在秃山顶，除了巨大石头，没留下任何物品。
”返回，我们看个究竟。“
”队长，见义勇为的队长，“托勒斯热心苦口，”我们不能一路打报不平，一路逞英雄。时间流可不管你干多么伟大的事业，它永不停歇，把每个生命、生物的寿命带走。“
”不回去救援，我一生心难安。“
”当然，你是队长，听你的。“
阿霁莱娜第一个回走，唐英俑跟随，帕若莱本来犹豫，他的宝物士兵跳出来，拉他跑去。他们在镇子原址看不出啥，海皮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思念家乡星球上那颗陨石。石头移动，露出漆黑洞口。从中钻出个很小的女孩，脸色惨白：”魂妖又来了，把镇子卷走。“
马硬啃扶起她：”别哭，什么魂妖？“
”好像一片影子，每隔几年来一次，把镇子抢入巢穴，把居民给她的后代吃。“
”为什么不离开，在其他地方建镇？“
”这里周围陶土最优，父母们心存侥幸，总说再呆几天离开，总下不了决心，每次拖延再拖延。魂妖来时，我刚从费城表演蹬罐子杂技回来，推不开洞口石头。“
”魂妖巢穴在哪里？“
”你们十几位不是对手，附近几个镇曾联手都打不过。“
”武打不过，智取。“
”我同意。“队长说，”领我们去。“
”我不同意。“哈普说，他不想重复老托刚才的话。
”大家自己选择，不愿去的留在这里。愿意去的，跟我除暴安良。“她一挥九龙杖，豪气干霄。
”你是队长，应以使命为重。“帕若莱冷若冰霜。
”使命也是为了生命。“
”我们为了更多生命。“
”每一个生命都值得救助。“她铿锵有力的话，掷地有声。结果，谁都没留下。哈普嘟嘟囔囔，认为全疯癫。
山下雾霭舒卷，巨石堆积的平台凸现。平台尽头有个很大的山洞，如张开着恐怖的大嘴，吐着邪恶诡伪气息，完全不同于灵意氤氲的聂玛山洞。他们站在平台上，握着武器，准备迎接一场战斗。
小女孩躲在紫紫身后，怯懦地说：”这里谁也不敢来，平时洞门一直关闭，直到里面没有食物。魂妖才出来寻猎食物。“
文藕紫茫然不解：”魂也吃肉体食物？“
”他们不是真正的魂，是被妖怪附体，或者说是魂的异形、异种。跟他们打斗更要讲究兵法，要灵活机动，不能打持久战，速战速决。“智多星不知道啥时钻出来。
”梅渴思打头阵。“阿霁莱娜发号施令，”英俑和帕若莱护住两翼，其余殿后。“
”你无权指使我的助手。“
”他也是队员。“
”我愿意进去会会魂妖，断胳膊能再生。“
马硬啃双手分别举起捣药槌和小铁铲：”这次我不嘲笑你。不知道魂妖怕什么药物？“
”你以为真断……“他举起手砍刀冲入洞门。里面一阵打斗声音后，一只断手被扔出来。梅渴思血淋淋出来，”守门熊豹被我砍杀，但……“他捡起手，接上。
”我不嘲笑，用我的止血粉。“
唐英俑举起拓光刀进入，叶杈、依利密、文藕紫、帕若莱等跟上。洞内，熊豹躯体在自动分解：”我被那个半机械半生物的怪物终结，早死早脱生，你们自投罗网。“
”去死吧。“叶杈扬翅翼将它扫净，一下拽住唐英俑，脚下是巨大广阔的深坑，他们差点坠落。
”看，下面是我们的陶瓶镇，完好无损，那个蓝色陶瓶集合是我的家。“小女孩目眩神摇，说完要挣脱紫紫的手，冲下去。
阿霁莱娜用九龙杖击退从空中偷袭的翼兽：”不能轻举妄动，大家靠拢，很危险。魂妖最怕啥？“
小女孩摇摇头。
”最怕她的主子。“马硬啃望着山洞壁上正在挣脱束缚的野兽－－躯壳被山石撕咬着。
”废话，她主子一定死亡，否则魂不会释放出来。“
”她主子也不是好东西。“
”不一定。“文藕紫攥住小女孩的手，”《巴顿传记》上说，他在战场上被一个魂救过，这个魂的主子曾经被司令射死。“
”你的办法真好！“唐英俑意味地看着她，”对，把司令的魂唤来。一物降一物，魂对魂。“
大家都说不知道召唤魂的方法。文藕紫掏出《巴顿传记》，在手心变大。书的封底有个号角，下面一行字：”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是谁，吹响号角，我马上返回，参加战斗。“
”怎么吹响？“唐英俑凑近。
”不知道，号角只是图画，我琢磨好久。“
”作者在结尾写短诗，言志。你当真了。“帕若莱嘴角泛起不屑，”我们还是撤出山洞，办我们的大事好。“
马硬啃向书的封底吹气。也许巧合，山洞内有风渐起，阿霁莱娜振臂一呼：”准备战斗，大风可能是魂妖。“
文藕紫一不留神，书被刮起，浮在手上方，书页翻动。同时，下面深坑上飘渺出一个女子脸：”意外收获，送上门的肥肉。我吃当地居民早腻歪，全一个味－－陶土味。“
”魂还吃肉？俗不可耐，来点空谷幽兰，比如吃药草。“马硬啃以为自己吹气把她招来。
”我一生嗜肉，没吃够，魂友告诉我个好办法，寄居在躯壳内，天天品味。所以，我把镇子搬到洞内，慢慢品尝，个个新鲜，就是肉太紧密，可能他们胆子小，哆嗦颤抖造成的。“
”变态的女疯子！诡形怪异的魂妖！“
”小猴子，辱骂我，先吃你。“
他们被魂的风卷下，跌落在镇中广场上。隐约传来号角声，文藕紫心内热涌，多么熟悉，梦中、感觉时，经常听到的唯美的妙音。她坐在一个陶瓶凳上，看到巴顿的魂捧着书：”如玉呢？这丫头，不珍惜，我的传记扔在风中。“
唐英俑清点队员，少一个，”小马在哪儿？“
”魂妖说先吃他，她说到做到。“梅渴思举着手砍刀，看着上边有个黑嘴在啃刀刃，”只有嘴的生物。“他用另一把手砍刀削去。
”海皮，驮我去救他。“他飞不起来。叶杈抖动翅翼：”英俑，随我来。“痴妹也随同他们飞过去。
那边，文藕紫正向巴顿的魂解释原因。魂把本子放在她手上：”看来，我和我手下将士又过过战斗瘾，可惜只有一个敌手。“
唐英俑、叶杈、痴妹正与魂寄托的大嘴怪虎掷龙拿。马硬啃倒在一边，胸部流血。四个难解难分，大嘴怪逐渐占上风。爪子突然变大如斗，把他们三个同时打翻在地：”我先吃你们，那小子太瘦。“
巴顿的魂率手下将士的魂已经飘卷下来，在大嘴怪周围急得乱飞，奈何不了。阿霁莱娜、文藕紫赶至，砍大嘴怪，依利密乘机甩出长手将受伤的三个队友抢出。智多星无所顾虑，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把马硬啃抱出来。
唐英俑苏醒，见状，明白该怎么做。”缈缈，能背动我吗？“
”我试试。“
”把我从高空扔向大嘴怪头上。“
”太危险。“
”她俩更危险。快！“
缈缈吃力浮起他，他感到趴在雾上，”你在流血，能行吗？“
”好，放下我。“
下面，大嘴怪用爪子抓起她俩，往嘴里扔：”女子肉嫩、鲜。“唐英俑的拓光刀劈下，怪的头躲开，但刀插入它的嘴，用力下划，切掉半个头。怪倒地，死亡。魂妖只好现身，巴顿及将士的魂团团围住她，被撕得烟消云逝。
巴顿的魂：”这次战斗启发我，魂可以寄生特殊躯壳，重返真正战场。“
”违反魂界法。“旁边一个魂说。
”诸葛军师，魂妖怎么可以呢？“
”所以，我们处决她，才不犯法。司令，魂界也有很多战斗，需要我们。“
”对，招集所有阵亡将士的魂，组建正义之魂军队，定将战无不胜。“
众魂狂呼好！
小女孩心花怒放，感恩戴德：”帮我们把镇子从山洞搬出去，好吗？“
巴顿试好久，一个陶瓶都不动。”我们不是魂妖，不能刮妖风。“
”刚才你能拿起书？“紫紫说。
”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魂界定律十九，每个魂只能移动一件最珍爱的实物。“诸葛军师好像打开一本天书，戴着镜子，仔细阅读。
”哦，我们撤退。文姑娘，如有驱使，继续吹号角。希望你读到我误杀无辜那一章，别恨我，当时我年轻气盛。再见，队友们！“所有的魂在空中旋转，倏忽而去。
”不会！相反，我为您骄傲。“她没有大声喊，在心底默念着，”没有十全十美的物品，没有完美无瑕的人生。只要我们尽力而为，本着善意诚实。“
阿霁莱娜仍困在爪子里，依利密好不容易在积木战士帮助下，锯断爪指头。马硬啃伤最重，胸口仍流血不止。智多星已经撒上所有止血粉。小女孩说他们镇子有医生，就跑开。
很快，陶医生赶到，马硬啃已休克。医生将红色陶土盖上，直到埋没马硬啃。梅渴思说，他没救了，那张哝哝咕咕的嘴终于闭上，那双东抓西挠的手终于松弛，那些上蹿下跳的脚终于老实。阿门！”
哈普的大圆头浮着：“庆幸没有备份他们的意识，他不会产生魂。太好了，我减少资金投入。”
“下次你必须参加战斗，知道战斗的残酷和伤害，更主要让你这冷血的有级别生命体验唯一躯壳死亡的感受。”
“你无权下令，以什么身份，队长吗？官职太小，芝麻大点。”
依利密声泪俱下，不能把他埋在这里，会被碰坏。陶医生给其他伤者伤口撒上红陶土。唐英俑摇头，他不用，能自愈合。他看到只一点点红陶土就使被抓伤的文藕紫的脸愈合。
哈普过来，直愣愣说：“可惜，这张脸留下疤，早复制就好了。”文藕紫捂住脸。唐英俑抓住她的手：“你更美丽了，因为你主动参加战斗，还很勇敢。”
梅渴思也过来，打趣说：“不过，队长那张多色脸上有几条疤，更体现她们族的特点。”帕若莱举起梅花邪，恶狠狠地喊，“走开，不要侮辱一个战士，不要再在她内心留下伤口。”
“并肩作战胜过一百个安慰，你也走开，斗嘴不是勇士所为。”她并不领情。
此刻，居民走出陶瓶房子，围在他们身边，静默而虔诚。这场面很感动，任意更换躯壳的生命需要这种感动，促使他们能更深刻理解生命内涵，净化意识和心灵。
哈普一动不动。克拉姆很遗憾自己没有参加战斗，胸前的勋爷抽抽噎噎：至少我们在前线。克拉姆心想，对，还有我的郦蓓卡，尽管她在玲珑哈特内。
整个广场非常安静，没有谁想说什么。居民们损失很大，很多亲属被大嘴怪呑吃，还有以前以前的整个镇民。让魂妖死，都太便宜她。
红色陶土堆一动，马硬啃一下子坐起，看到胸前愈合，浑身轻松，鲜蹦活跳。看到周围情景，雀笑鸠舞：“给我开追悼会？我确实与大嘴怪殊死搏斗，宁死不屈。后来，我为救你们壮烈牺牲。这些话从智多星嘴里说出更恰当，我不善于吹牛。这红土真是神土啊！”他抓起一大把，仔细闻闻。
那个小女孩走出来，从脖子上拿下小小陶瓶饰物挂在他脖子上。他抚摸迷你陶瓶：“啊，真光荣，我做出了不起的事情，为正义而死也值得。我都没词了，副队长，把你慷慨激昂的词汇传给我一些。还给我授勋章？！”
“做我义父吧。”她小声问。
“啊？”
“我父母死了。”
“啊，我也随时会死，从事着高危行当。”
“更危险才更伟大。”
“啊，我没什么送你。”
这时，红土堆中蹦出捣药槌：“他在装死，浑身没一点伤。”看到她十分难过，他说：“孩子，不能跟我走，这个捣药槌跟我太空游历经险，还是个宝物，送给你。”他从陶土堆里找出小铁铲。它卷曲的刃平直，如新。
阿霁莱娜轻声说：“别现演了。我们走！”马硬啃向静默的居民挥手致意。大家收起武器，纷纷离开。居民没有任何动作，周围一片安详，伫立注视－－他们最隆重的送别仪式。
他们又返回到山顶－－陶瓶镇原址。大家站在这里，四处一望。阿霁莱娜望洋兴叹：“我们没能力让他们的镇子回来，不过山下风水更好，这里光秃秃，灰暗。”
“这里居民喜欢居住在山顶，可以心生优越感，又便于售卖。队长，我向一老妪打听到陶夫妇最新消息。”智多星腆着肚子，看着一群陶瓶形状的鸟飞过。
“在哪里？”
“老妪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朝。”
“大城市。”
“对，她说大城市距此很远。”
“步行多长时间？”
“她说20多年。”
海皮听后，又瘫在地上。他们围在海皮身边，开始商量怎么办。必须找到巧妙办法，否则一路走下去，一路擒妖捉怪，20年肯定不够。依利密吃苦耐劳，说陶这行星靠自身发光，从没有夜晚。他建议不用休息，昼夜兼程。
哈普凑过来：“我与当地游商联系过。他们说，这里的乡村、集镇、大城市都有秘密通道相接，可以快速抵达。居民从不向游客说，使用时并不需要密语和审批。”
帕若莱冷眼旁观：“我们拯救一个集镇，用快速通道，理所当然。”他踩死一个从石缝钻出来偷听的陶罐状的蝼蛄蚁。
“不要埋怨，或想得到什么。他们用红陶土救治我，不惜拿出所有存货。真是灵丹妙药，一点点就可以愈合伤口。真是医外有医，药上有药。”马硬啃手在兜里捻弄着，无意抚摸脖子上的饰件。突然，他蹦起，“她，小女孩说，刚从陶陶大城市回来。她，叫啥？我忘问了。”
“珍妮弗，你的干女儿，记住。以后要稳当些，你都做爸爸了。”紫紫掩口而笑，遇到唐英俑的目光，她突然想起什么，笑容敛迹。
很快，他们找到珍妮弗以前钻出的洞口，里面黑乎乎，深不可测。梅渴思拿出飞虫探测仪，飞虫就是不飞下去。他一生气，扔嘴里吃掉：“这次可别让我当先锋。”他抚摸刚长出的手臂，新鲜富有弹性，改良了。
唐英俑自报奋勇，收好刀和背包，把阿霁莱娜递过来的小本子塞在兜内，他下去后，大青石自动合上。里面没有一丝光线，他感到有吸力扯拽双脚，不断加大。他内心想起陶陶市这个名字。刚想到此名字，吸引力突然加强，他被扯掉入黑暗中，飞速旋转，凉气渗入身体，头发上扬，意识一瞬间暂停。
当他感到吸引渐小，双足缓慢着地。抬头，感到触顶。用手扒开，有一丝亮光，再扒，大青石移开。他爬上来，一个空荡荡房间，窗外面，街道整齐，异常繁华。这肯定是陶陶市。他掏出小本子－－阿霁莱娜得到宝物，有一对。他在上面用手指写：安全。入洞后，内心想陶陶市这个名字，即可。
接着，梅渴思从洞口爬上来，向外面张望许久，抢过小本子写道：“主子，安全。”
“你们不信任我。”
“是我主子不信任你，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易感情用事，好逞能。”
“谢谢帮我找出缺点。我的确不惧怕冒险，越危险越能激发潜能。”
依利密扯着积木战士钻出。
“我得回去，背主子来。”
“停，小心与来的撞上。”唐英俑马上制止，“他自己能来，你应该信任他，大圆头有很多功能还没使用。”
“不行，我必须履行助手职责。我在本子上写了，他们暂停进入通道。”梅渴思扔下本子跳入黑洞，很快背个大包袱爬上来。
房间内队员越来越多。“通道真快，一共用了5分半钟。”帕若莱看看腕表，“噢，我们自下了缆车已过去55年，不能耽搁。快速行动！”
“这城市有陶夫妇大街、陶夫妇公园、陶夫妇纪念馆等等，很多带陶的地名。”克拉姆拿出微型搜索器。
“你以为他俩真大张旗鼓地居住在巿中心，静候各界仰慕者，像追腥逐臭的记者豆丫之流早来翻个底朝天。”智多星似乎来过多次，经验丰富，“依我明鉴，如果你在大城市隐居，住在哪儿？拥挤街道处，一对普通老者可能是我们要找的。有时靠一点运气，战争也如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推门到街上询问，大家跟出。
一个陶罐头的居民回答：“附近有条陶夫妇大街，那边有陶夫妇话剧院，远处是陶夫妇烧烤店……”
他们拥入一条古色古香透着神秘小巷，两侧共有十户居民。（那位居民还在介绍）紫紫感觉该找最破败院落。帕若莱感觉该找最豪华的建筑。马硬啃撺掇让他俩应赌一把。
“我不怕，押上宝物士兵。”
“我更自信，押上宝物捣药槌，不，只有小铁铲。不，是跟她赌，她有一把梳子。你正好赢来，用处大，你烦恼、苦恼、恼怒、豆腐脑太多。”
他们逐户排查，最后停在一栋豪宅门前，文藕紫说：“帕若莱赢了，我的感觉告诉我，陶夫妇在此。”
“不确实，纯属猜。”马硬啃怏怏不服，他上前敲门。小铁铲把油漆都铲下来。一个管家探出陶瓶头：“请问，找谁？不要铲门，要敲门。”
马硬啃举起小铁铲：“我们找谁？找茬！”
“什么叫茬？”
“陶夫妇。”
“哦，主子正好在家。但你们没预约，我先禀报。”管家进入后院，大家跟进。
“私属住宅，不得擅闯。”
他们装作没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