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宝是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往门外看了一眼,见屋外已经大亮,这才张着大嘴,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节筋肉一阵炒豆般的爆响,将这自舒服的尊宝吓了一跳,一个高蹦跶起来。
尊宝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握了握拳头,又晃了晃腰,扭扭屁股,没有任何的声响和异常,尊宝觉着自己今早好奇怪,可究竟哪里怪了,却又说不清楚。
想起昨晚的那个梦,尊宝禁不住回头去看那倒坐的菩萨,可那菩萨却好端端的坐在那,背后也没有任何的字迹:“哎,看来一切都是美梦一场罢了。”
尊宝叹了口气,以他的性格,既然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了,他急着去找丫丫玩,便简单的洗了几把脸,饭也顾不得吃了,趁着师傅还没起来,便提起立在门旁的竹竿,急不可耐的冲出了小院。
骑着竹马,一路蹦跶着冲到那颗高壮繁茂的银杏树下,尊宝一脸阳光的呼喊道:“丫丫,丫丫,快点下来玩啊。”嘴里呼喊着,脚下却不肯消停,骑着长竹竿,绕着银杏树一个劲的转圈蹦跶。
银杏树上枝叶繁茂,清晨的凝雾粘在树叶上,被阳关一照,晶莹的露珠好似水晶一般,折射出七彩的荧光,整棵树向阳的一面蒸腾着荧光,那荧光一会蒸腾一会收敛,好似呼吸一般。
尊宝瞅了几眼稀奇,便不再出声,以前他也碰到过几次这样的情形,事后丫丫告诉他,这是她在修炼,没有结束前是不能被打扰的。
所以尊宝也学乖了,轻手轻脚的迈下竹竿,老实的坐下来,抬起头来,有些紧张的盯着头顶上的莹莹异彩。
又过了好一会,那层盈彩不但没有消散,反而越聚越多,尊宝有些担心,又觉着一切都理所当然,这种矛盾的情绪让他有些烦躁。
“丫丫,你怎么还不出来啊.。”尊宝扛着竹竿,无聊的盯着树冠,喃喃自语,最后实在等的不耐烦了,突然想起伽蓝神将教给他的练气术,便将竹竿放到一旁,盘膝而坐,五心朝元,像模像样的打坐起来。
呼.。吸.。
呼.。吸.。。
每次吸到一口气,尊宝都像嚼棉花糖似的,总要品味一番,才会让这口气息顺着那条路一路向下,在全身游荡一圈,才会放它离开,虽然没得到要领,尊宝却慢慢体会到那种舒服的感觉,好似全身的毛孔都张开来,不断的颤动一般。
体内似乎有一种黏稠的东西,挡住了那口气息的流转方向,为此,尊宝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去冲击那些黏稠的东西,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尊宝便有些无趣起来。
没过一会,尊宝似是感觉到内腑之中突然亮堂了些,似乎那些脏腑器官的动作都模糊着出现在眼前,这个发现让尊宝心中一喜,如此稀奇的景象,顿时让他又对这练气术有了兴趣。
虽然还没能将脏腑内瞧的清楚,却可以影影绰绰间看到那些黏稠的黑色物质,似乎还有更多的绿色晶莹在缓缓挪移,他想仔细看看,却发现那些绿色的晶莹似乎都是凝固的,好似石头一般。
尊宝心中窃喜,原来这脏腑中竟有如此多的稀奇可看,他有些着迷的到处打量,正看着呢,却发现右胸里似乎有个绿色的石头在微微颤动,那些散落在各处的绿色晶莹似乎都想挪动到这颗石头这里,尊宝心中疑惑,琢磨着这颗石头究竟是什么。
可好景不长,没多大一会,尊宝便觉着有些枯燥,身子也时不时的扭动一下,心里还想着再坚持一会呢,却越坐越不老实,到得最后,竟睁开眼睛,一边盯着银杏树冠上的盈彩,一边枯坐起来。
他虽然还一呼一吸的保持着韵律,却完全没了方才那种吐纳的效果,反而因为内心不静,脸色有些潮红起来。
越是想强迫那吸入的气沿途而下,越是觉着阻力在不断的加大,没得一会,尊宝脸色绯红,双眼布满了血丝,眼见左等右等,丫丫也不出来,尊宝气咻咻的哼了声,拎起竹竿,头也不回的跑了。
尊宝气咻咻的闷头奔走,脸上红的好似要滴出血来一般,一双眼珠血红的,滴溜溜的乱转,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只知道此刻是气的紧,非要发泄一番才会好受。
正想着呢,嘭的一下,只觉着脑袋一痛,尊宝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他哎呦着,伸手在额头轻轻摸了下,“嘶!”倒抽口凉气,脑门上被撞出个大包。
尊宝没好气的抬头,却发现是一颗歪脖树拦在路一旁,原来是他走路没注意,满脑子的凌乱,正好一脑袋撞在了横伸出来的树枝上。
这一下撞的可不轻,尊宝瞅了瞅这颗歪脖树,树根外露,树干低矮,皮糙叶稀,树枝杂乱,左倾右斜,前重后轻,尊宝摸摸自己头上的大包,觉得运气太差,竟被这样一颗奇葩的歪脖树给撞了。
这五指山物华天泽,哪一处不是枝繁叶茂,哪一处不是树高参天,偏偏在这小道空旷处生出这样一颗树来,这附近连棵遮阳的树都没有,这树居然还能长的里出外进,也真是稀奇。
尊宝摸着头顶的大包,绕着这颗歪脖树转了两圈,寻思着把这树砍了,又觉着太费力气,还不如由着它自生自灭,没准哪一天来股大风,便将这根底浅薄、前重后轻的歪脖给掀翻了。
他想是这么想的,又觉着咽不下这口气,脑袋上的大包蹦蹦的疼,他便站在树下,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歪脖树,想骂上几句解解恨,寻思了会,也没什么好词骂它,最后恨恨道:“废柴一棵,早晚被人砍了。”
尊宝骂完了,觉着心情好了些,便寻着方向,穿小路找伽蓝神将去了,他钻进树林里,踩着柔软的草地,一路上时不时还能看着几只小松鼠,几个小家伙蹲在高大的树干上,手里拿着不知名的果子,瞪着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尊宝。
尊宝虎着脸,蹦跳着吓唬吓唬那几只松鼠,却被松鼠“吱吱”的嘲笑着,有只胆大的,还将手中的果子仍了下来,尊宝也不着恼,笑呵呵的接住那颗野果,反手又给扔了上去。
可这林子里的树太高了,那果子又小又轻,尊宝试了两次,都没能仍上去,便将果子往花地图似的僧袍上擦一擦,直接丢进了嘴里。
阳光从树冠的缝隙间洒下来,落到树下,铺到草地上,一朵朵娇艳的小野花瞬时绽放开来,像是爱极了那一地的阳光,它们栖身在草丛中,却显得那么的出众,在这一刻,便是尊宝也被它们的艳丽吸引,忍不住驻足瞧看。
这片绿色的草地间时不时的会突然绽开一朵小花,或是红的,或是紫的,在铺满草地的阳光下,尽情的绽放着,转眼间,正片的小花绽放开来,这里成了花的海洋,一股淡淡的花香升腾而起,让尊宝止不住有些陶醉。
正看得出神,身后传来脚步声和甲叶摩擦时发出的铿锵声,尊宝扭头看去,伽蓝神将穿着金盔金甲,顶着擎天玉带,威风凛凛的大步走来。
尊宝连忙跳起来,几步迎过去,扑到伽蓝神将大腿上,缠着他道:“大叔,大叔,昨天教的我都会了,今天再教我什么。”
伽蓝低头看了眼尊宝,小脑袋光秃秃的有些反光,脑门上一个青紫的大包,一对乌黑浓密的眉毛,高挺秀气的小鼻子,敦厚红润的嘴唇,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眨呀眨的,让人说不出的怜爱。
伽蓝皱了皱眉,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这小子,又去哪里淘气去了,这头上的大包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伽蓝神将的话,尊宝便一脸的委屈,一边挤出两滴眼泪,一边哽咽道:“被树撞的,那棵树长的矮不说,还支楞八翘的,旁支都有主干粗,横横的拦在路边,我一不小心,便撞了上去。”
伽蓝听的稀奇,看着尊宝那揪在一起的小脸,又好气又好笑道:“左右闲着无事,大叔带你去报仇去,看大叔一巴掌砍了那棵树给你报仇。”
“好啊!好啊!”尊宝大喜,方才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会有伽蓝神将出头,寻着那颗树,定要把他连根拔起,劈碎了当柴火烧。
想到开心处,尊宝连忙伸手抹了抹嘴角流出的口水,顺手便一把拉住伽蓝神将,也不管对方恶心不恶心,使劲拉着脸色难看的伽蓝神将,一指来时的方向道:“就在那边,就在那边。”
不一会,两人就来到了方才撞树的地方,尊宝有些傻眼,疑惑的挠挠脑袋,左右看了看,又不死心的原地寻摸了一圈,这里倒是有片草坪,却根本没什么歪脖子树。
“难道走错地方了?不可能啊!”尊宝狐疑的自语几句,轻手摸摸头上的大包,嘶了一声,还是那般的疼,方才确实被树撞了一个大包。
倒是此时的伽蓝神将,看了看空旷的绿地,又看了看尊宝头上的大包,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可转念一想又自摇头,他宁愿相信尊宝记错了路,也不愿相信尊宝真的被那样一棵树给撞了,若真是那样的话,就太可怕了..
想到最后,伽蓝叹口气,闷声道:“方才你说昨天教你的都学会了,那本尊便考考你,看你究竟会了多少。”说着话,他身上灵蕴一闪,一条绿线出现在胸腹间,他道:“你且说说,本尊身上这条脉络是什么,有什么用处。”
“这个.”尊宝迟疑了下,用手抓抓自己光秃秃的脑勺,抬头仔细的瞧着那条绿线,那条绿线从伽蓝神将眉头一直向下,直延伸到脚底,尊宝看了半晌,也说不出这条线究竟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