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冰纪冰鱼
花哨哥面无表情目送往日凶残不可一世的鬼教教徒匆匆离开玉春楼后,此时他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他知道最近接连两次险胜鬼教,必然会引来鬼教更加猛烈报复,此时的他感到自己就像摇曳在汪洋中的小舟,随时随地都会遭到鬼教惊涛骇浪般的吞啮,一切都有可能化为乌有虚幻一场。然而他骨子里的傲气让他瞬间驱除所有的担心与不快,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师傅!是您老人家暗中助花儿一臂之力吗?”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自玉春楼外传来。“花哨哥!半影人果然没有白疼你一回,成了玉春楼神一样楼主了还没有忘记我这个废人。”语音未落,一条黑色一条绿色两条人影从玉春楼的人群中飘晃进玉春楼的大厅。花哨哥眼眶一热,眼前梦幻般地站着两位让他一生一世都至亲至爱的两个人。玉春楼外上万人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缺胳膊少小腿左眼瞎右耳秃的‘老家伙’竟然是眼下名噪一时又神一般人物的师傅。看来,江湖传闻半影人是花哨哥的师傅并非虚传。人群当中有人开始懊恼起来,一念之差,真是一念之差,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绑架半影人,以此来要挟花哨哥交出《四季劫》。当断不断,真是害死个人,可眼下错过时机半影人公开了身份,弄得尽人皆知,即使有心故伎重演,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可那位姿态婆娑,仪态万方,整个人往那一站,浑身无处不散发着挑动他人灵魂泛滥的信息。她是谁?玉春楼外万人都展开了无限的遐想!
“师傅!绿衣!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说来话长,先前我去了一趟玉女峰,我和绿衣不打不相识,自此成了朋友,于是我们一道下了玉女峰来寻你没想到凑巧碰见灰黄二少年还有那条小蛇与鬼教教徒拼死搏杀,我们在一旁助了一臂之力,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小举动都让你看出了端倪,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可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已经来到玉凤镇的。”
“师傅!你忘了,我们是心心相通的。”花哨哥说完神神秘秘拍了拍胸脯。
半影人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对!对!你看我真是糊涂,把我们师徒二人心心相通这茬给忘了。不过花哨哥我还想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身边这位绿衣小朋友,你们是否心心相印,她可是一位好姑娘,为了你甘愿抛弃一切,风餐露宿不远万里特意来寻你的。”
花哨哥见师傅把话题转移到了绿衣身上,他在师傅面前这才敢正视绿衣,他正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要问绿衣****。四目相对花哨哥不禁呆然。绿衣****真是个天生混世的尤物,此时目光一现犹如万朵桃花开,让人立刻感到一阵春风荡涤着你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花哨哥差一点禁不住诱惑,举止粗俗。可他看着看着花哨哥眼中陡露骇人的绿光,直盯得绿衣****不禁浑身一抖。
此时只见绿衣************处露出一只小脑袋,那双小眼睛四下环顾一下后,口吐人言;“好爽!怎么?绿衣妹妹!你抖什么?冷了么?”
绿衣****以前虽然性情放荡但那只不过是把放荡当成一种修炼自身功力的本能而已。而眼下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这条该死的小蛇居然躲在自己身体的‘高山’上恣意游荡,也不由双颊绯红。可不等她开口,花哨哥早已迫不及待冲着绿衣****怀中的蛇赛花大吼道;“老女蛇!蛇赛花!再不出来!我一定戳瞎你的双眼拧断你的脖子。”
蛇赛花一见花哨哥动了真怒,心中也有些害怕,但他就是不服花哨哥,心中暗想,老子是谁!要是以前,哎--!好汉不提当年勇。要不是你仗着你怀中的阴灵--梨花,现在还说不定谁驱使谁呢,哎---过去的就让他永远过去吧!珍惜现在是最实际的,眼下您的女人落在我的手里,再不趁机劫她几遍油,日后恐怕只有美梦成真了。于是小眼泛出绿光丢下一句;“绿衣妹妹,你可是答应过我要照看我一辈子的奥。”说完冲着花哨哥做了鬼脸身子一缩躲进‘高山’中横行霸道去了。
花哨哥有些癫狂,大步向前,伸手欲抓绿衣****前胸。
也不知绿衣****在想些什么,面对花哨哥的轻狂纹丝未动。
而花哨哥的五指山就要压在绿衣****的双峰上时,突然静止了,当着师傅及玉春楼外的众多好事者,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五指山逐渐靠拢成一个星球收回到了身边。
此时,绿衣****幡然醒悟,不由娇喝道;“小蛇,你再不离开,小心我抽你的筋剥你的皮。”
“别介别介!”神蛇一见有坡可下,迅速从绿衣********中窜出跳到了地上。可他就是不服,身子一立小眼珠一翻,又口吐狂言;“臭无赖小子你等着,待老蛇翻身成龙之际,定要你当······!”在场众人都听得出,这老蛇定要吐出不雅之言。但蛇赛花看到花哨哥伸手拉开胸前衣服并口喊梨花之际,他临时改了口。“······定要你当-着-众人-的面,发一场大水,让你们星隔两岸,到时看你还敢不敢拿我老龙不当龙了,······”
“拿你当个宠物不跟你计较,你还没完了不是······”花哨哥飞起一脚,毫不留情狠狠地向小蛇蛇赛花踢去。蛇赛花一看花哨哥来真的,感觉不妙,光棍不吃眼前亏,身子一缩一摆便窜出了玉春楼。身子一晃,身子猛涨丈余。厚着脸皮,张开血盆大口冲着围观的众人大声嚷道:“都散去吧!都散去吧!人家师傅还有夫妻团圆有什么好看的!都散去吧!都散去吧!”一语引来万人哄堂大笑,直羞得这老蛇立刻缩成一条小蛇,寻找地缝去了。
“哈······不愧是我半影人的徒弟,眼睛里就是容不得半点沙子,尤其对我这位小朋友绿衣更是······”
绿衣****一改往日冷峻之态双颊绯红打断半影人那欲出的调侃之词。“师伯!您老人家像个小孩儿似的,总爱跟我们这些晚辈说笑。”
“哈······找到了我的宝贝徒弟就有了主心骨了不是,小心日后有人哭出眼泪抹着鼻涕来找我老人家,到那时我老人家说是认识好呢还是不认识好呢?”
“可-可我哪有您老人家说的那么好!”说完有意无意拿眼睛瞟了一下花哨哥。
花哨哥立刻感觉到绿衣****的眼光中又一股暖意袭入心扉,虽然与绿衣****只做了十几日露水情人,但听师傅刚才说她愿意抛弃一切,不远万里来找自己,心中顿生无限情谊,看来这种情谊,日后无论什么原因都再难以割舍了。
“好了!好了!别在我老人家面前眉来眼去了,做人就要胸襟坦荡胸怀大志,现在我们找一个僻静之地,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说。”
梭女端着茶点跟着师徒三人走进了暖阁。端坐在椅子上的半影人抬头瞟了一眼梭女,便目不转睛盯着梭女呆然而望,直羞得梭女深深低下了头。花哨哥有些雨里雾里,他有意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梭女,凤儿可好?”
“回主人,她被灰衣黄衣带到外面练功去了。”
“那好,梭女先前我说过你将来要替我掌管玉春楼,以后这种端茶送水这样的活就让别人去干吧。”
“是!主人。”梭女面无表情,只见她木然地抬起了头看了看花哨哥,欲言又止,悄然退走。
带梭女退出,花哨哥忙问:“师傅你老人家为什么如此关注梭女?”
“刚才提到的凤儿是她的女儿?”
“是!”
“听凤儿说你两次救过她们母女性命?”
“是!”
半影人不住的点头,沉思了一会儿竟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果然是缘来缘去缘去缘来,此女血骨非凡,未来在你生命延续的道路上必定会为你披荆斩棘。”
花哨哥听完大惑不解:“师傅此话怎讲?”
“难道你一点也看不出来?”
“师傅!花儿如今修为尽失,并未看出她身上暗藏的的玄机!”
“难怪难怪,可今天不是师傅不给你道破天机,只怪你师傅道法浅薄,只能看到此处就为止了,不过希望你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花哨哥眼见师傅这么小的事情都为他考虑得这么周全,不由眼眶一热,噗通!跪倒在半影人的面前:“谢谢您一直以来对花儿无微不至的照顾,是花家对不起您,二十年来是花家还得您过着暗无天日隐姓埋名的日子。”
此时神型刚毅的半影人声音也有些颤抖。“花儿你起来说话,要说对不起,是我愧对花盟主,愧对花家,快二十年来了,我虽然把你抚养成人,但你们花家上百口人的大仇未报,甚至连杀害花家凶手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不!不!师傅请您一定要原谅,是花儿没有及时向您老人家禀告隐瞒了二十年的秘密。”
“花儿!都把师傅说糊涂了到底是什么事啊!”
花哨哥没有直接回答他,转过脸反问绿衣****。“绿衣!风乌雅!风前辈可否回到了‘若仙宫’?”
此言一出在座两个人几乎同时惊问:“你认识风乌雅!?”“你认识风前辈!?”绿衣****惊问的是花哨哥不知为什么会提及并关心上代已仙逝的宫主?半影人惊问的是难道她还活着?可她又在何处?
花哨哥面对二人的神态,并未感到意外,心中只是对风乌雅的所作所为有些疑虑,为什么明明她答应自己要回到‘若仙宫’,却迟迟不肯露面,依风前辈现有的修为,断魂崖虽然陡峭万丈寒冷异常,但也绝难不住她的攀越。难道?他同时又否定他的想法,他相信风前辈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现在他唯一就是把断魂崖下的经历倾诉给师傅,让他老人家或多或少得到一些心灵上的安慰。
“师傅,我那日被无影剑逼下断魂崖,开始我还想寻求有什么救命的东西,可是壁滑如削,没有一处可供攀爬,在不断下坠过程中,渐渐感到奇寒无比,奇寒很快袭裹了全身,不久,便处于昏迷之中了。
绝对是机缘巧合,花哨哥做梦也没料到,下面奇寒之处也有生物。
一条似蛇非蛇,似龙非龙的怪物,不知在这寒潭中生存了多少岁月,也许是天开地生之时,它就来到这里。那是这里还是一片寒冰之潭,到处是冰霜。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毛之地,冰潭之下,竟然生存着四条‘冰纪冰鱼’。那怪物的到来打破这里的格局。为了吃掉这四条‘冰纪冰鱼’,怪物居然用身体化开了寒冰潭之冰。
‘冰纪冰鱼’本在此修炼多年,早已有有灵性,而且就要修成正果,破冰而出,可怪物的到来,却成了他们的噩梦。怪物用自身的温度暖化寒冰,以求的鱼。这样一来,迫得‘冰纪冰鱼’不得不不断下沉,以求自保,可那怪物却目标专一,孜孜不倦地卧冰求鱼。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年,怪物竟然用身体的温度化开了冰潭,使好大的一个冰潭竟然变成了一个水潭。
‘冰纪冰鱼’的修行与生存本来适应了极寒,冰潭变成了水潭,迫使它们不知多少年来修行的道行有所减退。随着寒潭的水温不断升高,怪物一年又一年的追食,它们的修为也不断流失,最后,逼得‘冰纪冰鱼’无路可走,集体跳入与冰潭相连的一个小水洼中,可惜怪物不会爬行,只能天天望着水洼中的‘冰纪冰鱼’想入非非。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怪物几乎把冰纪冰鱼忘却了。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断魂崖上突然有尸体掷下来,怪物研究了很久,才决定吃掉尸体尝尝滋味。又不知几时,崖上‘若仙宫’又把被索阳的男人尸体投下来,本不想吃,但还是经不住诱惑,吃了下去。一来二去,怪物却吃出了甜头,逐渐把冰纪冰鱼给忘了,放在一边小水洼中,不肖一顾了。
自从怪物吃了偏食,便不在靠吸收空气中的精华来修炼自身的修为。不知不觉中,身体有了异样,渐渐肥胖起来。随着身体发福,身体释放出来的热量逐渐增多,慢慢把寒潭之冰用身体融化得几乎所剩无几。这可害惨了‘冰纪冰鱼’本来靠寒潭阴寒之气修炼,即将破冰飞升,可自从来了这怪物破坏了这里的环境,不但修身飞升成了梦想,而且把它们多年修来的元气,消耗殆尽。几乎成了木呆鱼。
怪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前生是何物,也不知为什么回来到这里。
其实它是一条鼍龙,因为它好斗,仗着权势,几乎是‘无恶不作’,后被一仙人收服,欲做坐骑,但它桀骜不驯,凭借多年的修为,续续斗了上千年,最后错失了良机,被仙人夺去精神的记忆,败走后误入人间界的断魂崖底的冰潭之上。开始仅存一点记忆还幻想着卧冰求鱼勤修不断以求有朝一日功德圆满,重回异界,在展宏图。随着岁月的流失,它发现清修之路慢慢无边,何等艰难。天长日久便有些气馁,于是往事如风吹过,清修变成它仅存记忆长河中的一小部分。
不知又过了多少年月,偶然吃了人类的尸体后,便逐渐变得慵懒起来,于是荒废了几百年的清修历程。
如今它每隔一段时间,就浮出水潭,享受免费大餐。这一日不知为什么,那免费大餐始终没下来,于是它耐心等待了十几日,还是一无所得,当失去耐心,欲转身下潜潭底时,忽发现断魂崖上下来一物,由小变大逐渐清晰起来,它迫不及待,鼍龙出水,十几丈的身躯立时立起,猛张开大口欲吞了那物。可随之那物不是人类尸体,而是一块巨大顽石,它发现后,急忙闭口,可随之那巨石下坠惯性极大,以惊人般速度灌入鼍龙之口。鼍龙心想又沉又硬,胃口再好,也消化不了他,于是想吐出,但由于自己的牙齿过长,正好把巨石阻挡在口中,欲吐不能。无奈之下,不住摇头晃脑,可那巨石已死死卡在鼍龙嘴里,纹丝不动。当鼍龙不断折腾时,上面又下来一人,机缘巧合,正好撞在鼍龙的上鄂上,砰的一声,把那人弹在冰潭岸上。好在冰潭底部已被鼍龙暖化多年,温度早已适宜了人的生存。
花哨哥不知过了多久,渐渐解冻苏醒过来,他躺在那里,睁眼一看四周不算太黑暗,抬头向上望去,看不见一丝蓝天,只有昏暗的余光勉强使人能辨出眼前一米左右的空间,花哨哥慢慢试探着活动了一下腿与胳膊,剧烈疼痛扎心般的难受,好在没有骨折。他又试探地向前爬了一下,勉强动了一下,于是花哨哥不再挣扎,闭上眼睛,运起天罡护体功疗起伤来。可两天两夜过去,没有一点起色。他又饥又渴但却始终动弹不得,他痛苦地摇了摇头,看来人真的是生有命死有地。也罢,死在这里也算有所善终,比断魂崖上那群人各个身首异处要好得多。可渐渐心中又有许多不舍,大仇未报,师傅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如今又要失去自己这个唯一的亲人,也许会孤老后半生。
哗!噗通!的声音传来,把他从胡思乱想中惊醒过来。鼍龙终于吐出了巨石,脑袋伸出了潭边,双眼虎视眈眈望着花哨哥,大口喘着粗气。
花哨哥躺在那里,听到响声后,偏头一看,发现昏黑中有一硕大的生物蠢蠢欲动,两只圆月般的眼睛不怀好意贪婪地注视着自己,心中好奇,它是什么生物,仿佛要吞了他而后快。花哨哥无奈的笑了一下,如果真的是那样,还不如让无影剑削头分尸,他有些害怕,但同时内心中又燃起了一股生的希望,既然它可以活在这里,那么自己也有生的可能。
这时他惊魂未定时,又听到了另一种声音,那是一个人呼吸的声音。虽然很微弱,但停在她的耳朵里却如雷鸣。抬眼观瞧,眼前出现一位白发的女人,花哨哥大感意外,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不但有生物而且还有人的活动,难道是异界鬼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