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翎蹲下身子,睁大着双眼仔细的擦看眼前竹篓里的药材。他把一些残次发霉的药材,捡了出来,放在一旁的竹筛子里。此时已经过了晌午,屋外的烈阳搞搞悬挂空中,刺眼的阳光,斜射进这件小药铺内。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镇。一条青石街,由东向西贯穿整个镇子,在这个由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两旁,有许多高低不一的陈旧屋舍,绵延伸向远方。
此时只有街道上,偶尔路过的三三两两的行人,才稍显此街,还有些许生机。
“笃笃笃……”
“咕噜噜……”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车轱辘声,从远处传来,街道上的行走的路人,不由都停下了脚步,扬起头,顺着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望去。对于他们来说,如此偏僻的小镇,好久都没有看见有人架着马车来镇子里了。其实说是小镇,不过就是大一点的村子而已。
当人们还在琢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驾临这个镇子的时候,远处的马车的样子,已经清晰可见。一匹枣红色大马,后面拉着一个通体漆黑的车厢,很是气派。远远一望,便知这马车里面,乘坐之人,非富即贵,这可不是一般普通人家可比。
马车在他们面前,飞快的驶过,直奔镇东头而去,最后在镇子东头一个不大的药铺门前停了下来。
此间药铺并不是太大,门前甚至连块招牌都没有,只有里面传出的阵阵药香味,才能显示出,这是个药铺,而不是杂货铺。
驾车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黑脸大汉,坐在车厢前,驾驭枣红色马。他把马车停了下来,并没有直接跳下马车,而是扭头对着身后车厢低声说了几句。随后才跳下马车,抬手撩起马车车厢前面悬挂着的黑色绸布。接着相继从车厢里走出两人。
其中一人三十来岁的样子,脸颊狭长,双眼有神,身穿白衫,显得书生气十足。而另外一人,满头银发,高束发髻,消瘦的脸上,留有雪白胡须。身穿青袍,背插宝剑,一看就是一副道士装扮。
此二人,走到药铺门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药铺不大,前后左右大概就五六丈大小。两边靠墙的地方,都摆满一人多高的黑色药柜,,正对门的地方摆有一张长木柜,和一张小木桌,几把椅子。在墙角之处,还有一扇偏门,显然是通往药铺后面去的,必然是药铺里面的人居住所在。
在整个屋子中间,能空出来的些许地方,都摆着一些竹篓,竹筐之类的东西,里面也是一些药材。而此时,王翎正蹲着身子,坐在小木凳上,认真的打理那些竹筐竹篓里面的药材。
显然外面的动静,已被王翎发觉。抬起头,望着走进药铺的白袍男子和青衣道士询问道:“看病还是抓药?”
黑脸大汉把马车牵到一旁,白袍男子和青衣道士刚走进药铺,就听到王翎的询问,不由对视了一眼。
“王德生可是居住在这里?”白袍男子,打量着四周笑着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找我爷爷看病的吗?”王翎有些疑惑,他自由跟随爷爷身边,虽然现在年纪不大,今年才十二岁。但他多少也懂点粗浅的医术。他看这二人面相气色,并不像生病之人。
“呵呵。看来是来对了,我们并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拜访而来。”白袍男子轻轻一笑,对着王翎笑着说道。而那青衣道士,面无表情,自从进药铺之后,两眼就一直盯着王翎看,好像在他脸上发现了什么,又有些不确定的样子。当王翎接触到青衣道士的双眼时,不由一震,心中莫名感觉一震寒意。
“你爷爷在家吗?你和他说,就说故人来访?”白袍男子继续说道。
王翎站了起来。看了看眼前的二人,刚想起身去后院,但又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的药材,又望了望眼前二人,不由眉头紧锁。
“你去通传,你看我二人像是那种小偷小摸之人吗?”白袍男子一眼看出王翎心中所想,眉头也微微一皱,不由的大感郁闷的说道。
“那好吧。”王翎说完,就朝墙角的那道偏门走去。
时间不长,没过一会儿,王翎就和一位身材瘦弱的白发老者从偏门走了出来。
“在下王德生,不知二位是何人,在下并不记得与二位有何交集。”王翎的爷爷王德生走了过去,仔细打量了半天,站在面前的白袍青年和青衣道士,并没有想起什么来,不由皱着眉头说道。
“老爷子,你想不起来我,没关系。因为当时我还年幼,记不起来我,自然没关系,不过不知老爷子,是否还记的金石万此人?”白袍青年意味深长额说道。
“金石万?”当王翎的爷爷王德生一听见,白袍青年口中所说的“金石万”三个字的时候。身躯不由微微一颤,脸色煞白,失声叫道。
“不错,就是此人。”白跑青年,双眼盯着王德生,肯定的说道。
站在王德生身旁的王翎,感觉到了爷爷心中莫名的一阵恐惧,抓起爷爷有些颤抖的手。王德生低头看了看身旁的王翎,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与他有何关系?”王德生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
白袍青年并没有直接回道,而是看了看四周说道:“老爷子,你就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王德生虑一沉思,点头说道:“随我来吧。”拉着王翎,转身就向着干材出来的那道偏门走去。白袍青年,看了看青衣道士,也紧随着王翎爷孙走了进去。
一出木门,面前豁然开朗,是一个不大的院子,三间屋舍,两面环墙。院子里面,还栽种着些花草树木。环境很是优雅清新。
王德生领着二人来到了中间的屋子里,显然哪里是会客的地方,虽然屋子不大,平时也不会有什么客人来访,但里面打扫的还是很干净。一张四方桌,几把椅子,两面墙上还悬挂有几张山水画,虽然并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倒也显得几分书之气。
白袍青年和青衣道士分别在桌前坐了下来。
“老爷子,金石万乃是在下的祖父,晚辈金如峰。”白袍青年自我说道,接着又一指青衣道士又说道:“这位不但是四方城,甚至在陇州一代,赫赫有名的紫阳真人?”
“什么?紫阳真人?”王德生一听白袍青年所说,心里一惊,赶忙起身施礼。
“刚才若有怠慢,请真人勿怪。”王德生双手抱拳施礼说道。
站在一旁的王翎听说那个青衣道士就是紫阳真人时,不由也大感兴趣起来。他也曾经听一些来药铺看病好多患者说起过“紫阳真人”事迹。在他们的口中,紫阳真人医术精湛,没有治不好的疑难杂症,妙手回春简直就是神医下凡。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把你从鬼门关给拖了回来。但像他这样的神医,想让他出手施救,必须是疑难杂症。而且所付出的代价也不是一点半点。当然,他心情好的时候,治病也有分文不取的时候。
紫阳真人,见王德生施礼,并没有站起来回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扭头看了看一旁的白袍青年金如峰。
紫阳真人不会是个哑巴吧?自从来到药铺一句话没有说过,只有双眼一直在滴溜溜的乱转。王翎看着紫阳真人在心中暗暗想道。
金如峰一见紫阳真人望向自己,马上有所悟的想起此行的目的。
“王老爷子,其实我应该称呼你王叔。”金如峰望着王德生说道。
“不必见外。”王德生摆了摆手说道。
“王叔,你是否还记得当年,你和家祖一起掘的那座老墓。”金如峰望着王德生肃然的说道。
王德生一听金如峰提起此事,不由心中一惊,双眉紧皱,陷入了沉思。一旁的紫阳真人,望了一眼王德生,但没有开口说什么。金如峰也沉住气,没有打断王德生的思绪,因为他知道这件往事对让来说很是重要。王翎则乖乖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