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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当两人公开地手牵手出现在别墅前面的时候,龚渊紧紧地跟在两人的身后,此起彼伏的快门声立刻不停地响起,见证了两人脸上相同的,代表着幸福的笑容。

日请来的保镖队伍早就走到大门口,他们为日和暖暖排开了一条通道,让他们的轿车能顺利地离开别墅。

期间所有记者都争相提出问题:“请问公主是为了雍日先生而拒绝郑公子的吗?”

“请问你们两位已经发展到什么关系了?”

“请问你们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请问公主您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直到所有纷扰都被抛在了急速离开的车子背后,暖暖才把头徐徐地靠在了驾驶坐上的日身上,不禁觉得疲倦起来。

而其他保镖和龚渊则在别的车子上,紧紧地跟在他们背后。

日一边开车,一边腾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宠溺地为她打气:“必须打起精神,既然选择了高调地拒绝,那么就要表现得一路坚决,面带笑容,只有这样,别人才会相信你会幸福。”暖暖一怯,似乎听见了皇额娘从前对她说的话:在宫中身为女人,就更应该笑脸迎人。

“他们会关心我幸不幸福吗?不会骂我辜负了治浩吗?”

“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理解方式,有人会认为你坚决的选择是因为爱,能理解的当看见你幸福的笑容以后,自然会理解;不能理解的,时间可以改变他们,只要你足够幸福。”

暖暖点点头,是的,因为她抛弃的是王子,选择的是老师,只要她幸福,便能得到大部分人的理解,她早就知道这个选择不会受到人民的唾弃,就跟他的皇阿玛诣泫皇帝当初执意放弃当时的准未婚妻宜雅格格,而要娶平民灰姑娘钟思棋的故事一样,她会得到跟她父亲一样的谅解,代价只是必须面对皇室和首相等势力的压迫。不过也许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糟糕,因为宜雅皇后他们一家一直不希望她嫁给治浩,这样一来,其实最后的结果,她只需要面对皇奶奶一个人的压力就可以了,因为首相的势力,对于一个决心放弃皇位的公主来说,根本不重要,这也是日为什么要带她首先去面对皇奶奶的原因,因为他知道,皇奶奶是她最在乎的一个亲人。

想到这里,暖暖就笑了,把一切都交给日,她就可以什么都不想,只需要幸福快乐地活着就可以了。

但她没有忘记因为这件事,她失去了一个好朋友:“可是我对不起治浩。”

日沉默了片刻,最后才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没有爱上他?”

暖暖抬头看向日注视着前方的眼,听他的意思好像在说她原本应该爱上他?

“他是谁?为什么我必须爱上他?”此刻对于前世的记忆,也许才是暖暖最感兴趣的地方,而日等于一本百科全书,能告诉她所有事情,解开那梦中的所有疑惑。

哦!日又多了一个封号了:瞬间转移、食物魔术师、多国语言、天才、守护神、比圣诞老公公更强的神仙,还有百科全书。

不过,她不会承认他是佛祖,因为这个名词太过禁忌,她宁愿相信,他只是神仙,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仙。

“他是你等待了一千年的男人,你放弃了原本的荣华富贵,曾经变成石头,五百年的风吹日晒,只为了看他一眼,可是你说你不后悔;然后,你变成了一棵大树,给他乘凉,又等了五百年……”日轻轻地叹了口气,彷佛那只是昨天的事情:“最后,你说这已经足够了,你不需要更多。”

“我真的有这么说过?我从前这么深情?”暖暖觉得这是个神话故事,听起来非常感人,她却一点印象也没有,甚至觉得那是别人的故事。

不过她笑了:“那是不是说我不需要感到内疚?因为我曾经为他付出的更多?”

“我们该感到内疚的,是另一个人。”日眼中又再次出现痛苦,暖暖伸手捏紧了他的唇,使用暴力不让他说下去:“我不要听。”并皱眉扁起了嘴。

暖暖也是善良的,否则对一个素为谋面的男人,光凭那两千年的等待,她怎么可能坚决地要求要嫁给他?可是此刻她的心中偏偏只有雍日一人。

在暖暖终于放弃蹂躏他的嘴巴以后,他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勾起了笑容,喜欢她的可爱行径:“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没有再次爱上郑治浩?我原以为,无论轮回多少次,以你对他执着的感情,你还是会一次又一次不顾一切地爱上他。”

“所以你才没有阻止我跟他交往?不是因为我小时候的心愿的原因?”暖暖一直以为日之所以会任由自己跟治浩交往,是因为皇奶奶。

“都有。”日说:“不过主要是因为觉得阻止不了。”

暖暖抿嘴支头想了想,才说:“其实,我觉得自己真的差点爱上他了,总觉得他一直在吸引着我,可是你更吸引我啊~!”回答变成情话,暖暖干脆咧开了笑脸,孩子气地圈住了正在开车的他。

日翻了翻白眼,觉得她依然是个小女孩,却就是喜欢她任性的可爱:“我在开车,”他说,并恐吓:“现在好多你看不见的人正在对我们虎视眈眈,可能下一刻街角就会冲出一辆车,你这样影响我开车,我们还没见到你的皇奶奶,可能就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恐吓成功了,暖暖马上收回恶作剧的手,不敢相信:“真的吗?”可是又不得不相信,假如雍日真的是佛祖的话。

日忽然抑制不住地低笑起来,然后说:“你难道看不见吗?就在你旁边的车窗上,正趴着一个黄色脸的,他贴着玻璃一直在瞧着你啊,还有车的挡风玻璃上,趴在车子上垂下头来目不转睛地看你的……”

“啊!!!!!”暖暖捂着耳朵闭眼尖叫起来:“不要说不要说!我什么都看不见!!”

“哈哈哈哈哈……”日却笑得越发地大声了,他趁着暖暖闭紧双眼,虽然笑着,眼神却瞥向刚刚说的两处地方,瞪了那里一眼,然后才恢复了笑意,轻哄身边的小爱人:“骗你的啦,傻瓜。”

“什么?!”暖暖恼羞成怒,开始抓着他身上的衣服蹂躏起来:“这些一点都不好笑!!!”

跟日在一起的暖暖,幸福得已经忘记了那个一千年和两千年的故事的阴霾。

等他们回到故宫,求见皇太后时,她正在钦安殿内颂佛念经,太后的总管桂么么看见两人以及他们十指相扣的模样,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就直接进去替他们传话了,可是许久以后,桂么么走了出来,却说:“娘娘只想见雍先生。”

暖暖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皇奶奶对她一直如此。

日明白她的悲伤,更紧地握住了她的小手,给了她力量,而后才倚在她耳边说:“在这里等我。”

暖暖点点头,两人的手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了,日进去前还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给了她一个笑容,暖暖也笑了,心一下子安定了不少。

日来到正跪在软垫上,双手合十,拿着黑色佛珠闭目念颂着的太后身旁,他抬头看了看她正在跪拜的佛像金身,眼神柔和,“他”是他,他也是“他”。

【作者注:其实佛有无数,每个佛祖的佛号又各不相同,比如说弥勒佛、宝月佛、宝日佛、净月佛、山王佛、妙声佛、满月佛、月面佛、智胜佛、净名佛、智成就佛、无上佛等等,每个佛号又有无数个分身,而“世尊”就是天龙鬼神对佛的尊称。故事中雍日是作者我虚构的永日佛的其中一个分身,而因为他在从前就帮助忧郁,所以姻缘际遇之下,暖暖出生的故宫内供奉的最大一尊佛像,也是永日佛的塑像。】

佛堂内只有他们两人,桂么么早已走出门外守候。

淑宁太后知道雍日已经进来了,她停止了念颂,放下手中的佛珠,没有站起来,依然跪在软垫上,却抬头瞻仰佛像慈悲的尊容,开口说道:

“你曾经说过要辅助暖暖回去我儿子诣泫的位置,以这个为理由让我答应让她回来中国。”话当然是对雍日说的。

日低头不语,因为这确实是他从前游说她接受暖暖时所说过的诺言。

“逃婚是暖暖自己的意思?”太后的语气相当平和。

“……”日明白自己的责任更大,要是他更坚决一点,也许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对不起。”他说:“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你准备怎么做?”

日沉默不语,因为他根本还没来得及思考未来,就首先必须收拾这个残局。

“你一定知道,暖暖只有嫁给治浩,才有力量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他一直明白,要是暖暖选择了治浩,那么他就能完成她要夺回皇阿玛原来的一切的愿望;要是她选择的是龚渊,那么他就能完成她要嫁给等待了她两千年的人的愿望;可是,她却爱上了自己。

“假如我让你离开,成全她跟治浩呢?”

“……”

没有人知道日跟淑宁太后讨论的最后结果,三个小时之后,桂么么忽然被太后唤了进去,等她再次出来时,她带了口信给暖暖:“雍先生已经离开了,娘娘请公主回去漱芳斋休息。”

“什么?”一直坐在门外守候的暖暖不敢相信地跳了起来,她上前抓住桂么么的手臂:“他去哪里了?”三个小时之前,他还对自己露出笑容,暖暖不相信,日会不告而别!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等暖暖不顾一切地冲进佛堂以后,就只看见刚从软垫上站起来的皇奶奶,她环顾佛堂的四周,根本看不见日的踪影:

“皇奶奶吉祥。”礼貌地俯身问候完毕,她就迫不及待地询问:“皇奶奶,请问日老师他到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

淑宁太后面对孙女的焦急如焚,根本不以为意,她不用看,也知道她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模样,因为她是诣泫的女儿,那跟她父亲一样的个性,太后早就了如指掌。而这一次,她不会再重蹈当年的覆辙,她不会妥协,不会再次让她唯一的孙女,跟她死去的儿子一样,选择一个对她完全没有好处的普通对象:

“我要你嫁给治浩,他是个好男孩,即使你选择背弃他,他的父亲怒不可竭,可他依然为你说好话,甚至安慰哀家,让哀家不要担心,说他会把你找回来。”

“日老师呢?他到底去哪里了?”暖暖此刻的脑海里边,根本容不下别的事情。

太后没好气地抿着唇,对她跟她父亲当初被爱冲昏的脑袋一样感到失望,便不再说话,在桂么么的搀扶下,走出了钦安殿。

日失踪了,她哪里都找不到他,就连月,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最后,暖暖只能回到漱芳斋。兜了一个大圈,结果跟六岁的时候一样,她再次剩下了自己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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