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见?”一个华衣美少妇一边抚摸着七个月大的肚子,一边着急地向路口张望,“按信上说,本该昨天就到了呀。”
她的丈夫一手把她揽入怀里,温柔地安抚道:“别担心,别担心,墨风、牧震已经去接他们了。”不用说,他们一定是在路上遇到好玩的事又给耽搁了,真是的,娘永远长不大。
“要不我也过去吧?”冷然的声音藏着一丝不稳。
“对,我也有此想法。”相隔这么久,终于可以见到那两个可爱的小娃儿,他要代替温爷好好爱他们。
韩寄远翻了翻白眼,对着右侧那两个同样翘首以待的男子懒懒地说道,“轻叔,大哥,你们别闹了。”
真是的,干嘛要把气氛弄得这么紧张,现在明明是即将久别重逢的戏码呀。
唐勤忍不住掩嘴轻笑,轻长风和温思羽自从知道温情和温和要回来后,就一直处于这种紧张、期待、兴奋、担忧的状态。尤其是温思羽,昔日的“玉面修罗”在提及弟妹的时候早已成了“玉面弥勒佛”,不见一丝冷酷。
“勤儿!你笑什么?”轻长风懊恼地轻唤。
“我没笑。”唐勤上扬着嘴角,愉快地说,她就喜欢逗轻长风,这人一直恼怒自己当年的疏忽,后来又以报仇为己任,这样长期压抑着,很少有情绪显现在外。跟他在一起,逗他笑、逗他恼,都是自己乐此不疲的乐趣,“我怎么会笑你们像等女儿回门的爹呢?”
“噗!”韩寄远忍不住爆笑,这,这个比喻太恰当了。
温念羽也忍不住笑倒在丈夫怀里,噢,老天,勤姐姐娴静的性子怎么突然改了这么多?还是说忧烦尽去后,这才是她的真性子?
“可惜呀,轻叔也就只能像而已。”温思羽微微一叹。
“怎么说?”唐勤不疑有他,呆呆接着问。
“因为呀,你一天不嫁给轻叔,他就一天不能当爹。对吧,轻叔?”温念羽接过话,兄妹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唐勤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轻长风则尴尬地轻咳一声,“多事!”
齐红羽的死,对唐勤打击很大,而且她还要对烈女门的众姐妹进行善后,太多的事让她无暇想自己,更无暇想他们两人的事。但是他愿意等,反正等一切安顿好了,他必定会让唐勤变成轻唐氏。
微笑着看着他们的反应,众人对此乐见其成,也喜欢不时催化一下。
“姐姐!”“姐姐!”两把清亮的声音拉回众人的注意力,就见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路口缓慢驶来,两个活泼的小身影在使劲儿挥手。
一下马车,温情和温和就要往温念羽身上飞扑过去,差不多一年不曾见面,他们好想赖在姐姐香软的怀抱中。但是,他们忘了韩寄远这个醋埕姐夫,就在他们差一点点碰到姐姐的时候,姐姐硬是被抱到一边去,幸好两个快速的身影迅速接着他们。
“哎哟!”扑了个空,温情不依地大喊,“姐夫真坏!”
“对,大醋埕!”一向老成的温和也忍不住吐槽。
“哼,你们这两个小魔怪可别乱来。伤着我家娘子和孩子,我打你们屁股。”韩寄远全然不理他们的挑衅,紧张地检查着妻子有没有受伤,“念念,还好吧?没吓坏吧?”
温念羽娇嗔地拍了拍丈夫的脸,这人真是个孩子王。
“孩子?!”温情怪异地大叫,就要过去摸摸姐姐的大肚子,才发现自己被人抱着,动弹不得,虽然这个怀抱不如姐姐的香软,却也十分温暖,“哎?你是谁?长得好帅啊!”
“我是你哥哥。”温思羽颤抖地抱着她,微笑着说。
“哥哥?”温情歪着脑袋思考,“跟牧震哥哥、墨风哥哥一样的哥哥吗?”
“不是,是你们的亲哥哥。”温思羽宠溺地看着她,又看看温和,谢谢老天眷恋。
“亲哥哥?”温情和温和对望一眼,随即同时看向温念羽,温念羽笑着点了一下头。
“啊!”温情兴奋地大喊,用力地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情情有个很帅的哥哥!”
“哥哥。”温和也难言激动,但早熟的性格没让他表现得太明显,他疑惑地盯着把自己抱在怀里的轻长风,那他是谁?
“我……”轻长风正要说自己是他们爹的副手,却被温念羽打断。
“他是爹的兄弟,你们喊轻叔叔就可以了。”
轻长风震惊地看着温念羽和温思羽,眼泛泪光地笑着,“对,喊我轻叔叔。”
“轻叔叔。”两个人乖巧地喊,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双双看向温念羽,惊喜地问,“姐姐,你可以说话了!”
“是啊,勤姐姐治好的。”没想让他们知道太多,只能这样推脱。
“勤姐姐?”两个小家伙精灵的大眼扫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直在他们身后抹泪的唐勤,于是挣脱轻长风和温思羽的怀抱,一前一后地跃进唐勤的怀抱,“呜,勤姐姐,我们好想你。”
“勤姐姐也想你们。来,让勤姐姐好好看一下有没长个儿了。”
“长了!长了!”温情抬起小下巴,骄傲地说。
“勤姐姐不会离开我们了吧?”温和忧心地问,每次见唐勤没几天,她就要离开。
“不会了。勤姐姐准备和轻叔叔成亲了,以后都不走了。”韩寄远轻笑着打趣,“往后要是她不见了,你们尽管去找轻叔叔要人。”
“咦?那我们要喊勤姐姐做婶婶吗?还是喊轻叔叔做勤姐夫?”温和眨着大眼睛问,突然觉得这种情况好复杂。
哈?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还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个问娘就可以了。”温情崇拜地说,“天底下没有娘不知道的事情。”
“哈哈,情情过奖啦。”水连秋朗笑着说,“念念,娘特意赶回来照顾你的。臭小子别不放人了,哈哈哈哈哈。”
“不!”韩寄远哀鸣着,他可以预想将来有许多人跟他抢妻子,“念念,要不我们溜吧?”
“你敢?”眨眼之间,水连秋已来到他身边,狠狠揪住他的耳朵,“要溜你自个儿溜,别拐走我的儿媳妇。”
“好痛啊,娘!”韩寄远讨饶地大喊。
哈哈哈哈哈。众人没给他投去同情的眼光,只是毫不客气地赏他几声嘲笑。
三个月后的深夜,睿远王府依然热闹非凡,大家都在紧张地等着。小奶娃用一声洪亮的哭声宣告自己的到来,也宣告母亲的疼痛终于告一段落。相较于众人兴奋、疼爱的情绪,小奶娃的爹首先是不爽。
他此刻好不容易把众人赶走,抱着儿子坐在床边不断地数落着:“混小子,你居然胆敢让你娘痛这么久?给我记着啊,往后这笔账得好好算。唔,为了惩罚你的顽劣,爹决定让你孤独终老,你别想要弟弟妹妹陪你玩了。”
从爱妻怀孕到生产,韩寄远的心就一直吊着,直到此刻才总算归位。刚才听着她痛苦的喊声,他发誓再也不要让她生孩子了。但是,有人对他的擅自决定有异议。
“我不要!”温念羽慢慢恢复体力,嘟着嘴不依,“我还要生。”
“不准!”韩寄远霸道地说,他可不想再一次经历那种担惊受怕了,也害怕她太辛苦太痛,原来女人生孩子是这么痛苦的事。
“我要生!”温念羽很坚持,她喜欢孩子,喜欢一大家子人。
“不准!”
“我偏要!”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各自坚持着自己的坚持,甫出生的小奶娃安静地闭着眼,丝毫不受爹娘的影响。
蓦地,温念羽垂下眼帘,幽幽地说,“他已经没有了一个哥哥或姐姐,我不想他连弟弟妹妹都没有。”
韩寄远的心一下抽紧,她知道?对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那是她的身体,她的孩子呀。
韩寄远没有说话,把孩子交给门外候着的奶娘,然后把门关上,现在有些事真的要好好沟通。
坐在床边,轻轻拥抱着忧伤的妻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温念羽惊骇地望着他,难道他一直都知道?
“成诺一早就告诉我了。”韩寄远心疼地说,“我们都不想让你难过。”
“其实在我还没恢复记忆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不想深究,想着既然忘记了,就重新开始。但是我的心没有一刻不挂念着那个孩子,却也不敢跟任何人说起。尤其是恢复记忆后,我更不敢说起,我害怕你伤心难过,我,我……”温念羽已经泣不成声,“对不起。”
“嘘,不哭不哭。”韩寄远心疼地安慰着妻子,“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是我没有察觉到你的忧伤。念念,对不起。”
温念羽默默流着泪,摇头,再摇头。
“乖,过去的事我们都不要想,不要说。”韩寄远哄着,“你才生产完,情绪不能太差,不能流太多眼泪。”
“嗯。”温念羽靠在丈夫怀里,念念不忘的依然是生孩子一事,“那生孩子的事?”
韩寄远默不作声,脸色十分难看,他心里正在做着天人交战,许久之后,他才艰难地开口:“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是的,只要她想要的,只要她开口,自己根本无法漠视她的希冀。
温念羽轻轻一笑,她知道他会让步的,因为他对她的爱,比她所知道的还要深许多,一如自己对他的爱一样。
“夫君,谢谢你。”给了我全部的爱。
“不客气呵,娘子。”
相爱的人儿相拥而眠,点点星光洒在院落里,幸福,永远在身边。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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