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夭夭的眼波流转,迅速的别开眼,不欲答话。
“是你爷爷告诉我的!”许久后,萧觅曾浅浅一笑,将手背在身后,眼光放在魔崖外的某个地方,道。
“我爷爷!?”黎夭夭凝了凝。
见黎夭夭有疑惑,萧觅曾接道:“不必想了,却是他幻来的彩蝶通知我大哥的!”
“爷爷准我出去了!?”黎夭夭有些喜。
萧觅曾笑了笑,微偏下头,在黎夭夭的耳边轻道:“是准你,同我一起出去!”
他说话时,那温热的风吹的黎夭夭耳尖一阵战栗,她忙的侧过头,道:“是不是你大哥又拿什么话,撩拨我爷爷了!?”
“那是他们两个的事!”萧觅曾顿了顿,道:“反正我是对撩拨老头没什么兴趣的!”
看出萧觅曾今日的避而不答,黎夭夭抿了抿嘴角,道:“我问你,外面的局势如何了!?”
萧觅曾停了停笑,微叹一声道:“迫在眉睫!一触即发!”
“我再问你……此番天下一战,依你看,谁的胜算大……”黎夭夭问的自白,亦是不想听到含混的回答!
萧觅曾的眉宇间有些凝涩:“亡城大势将去,这天下我大哥是志在必得……”
“那我知道了……”
“嗯!?”因黎夭夭突来的一句,萧觅曾侧眸看她:“阿黎知道什么了!?”
“知道我爷爷的意思,亦有些知道你大哥的心思了!”
见萧觅曾看她,黎夭夭于是说了下去:“你大哥是否要你带我回去天心盟!?”
“呵……”萧觅曾嘴角轻扬,不知怎的,那笑却未达眼底:“阿黎的心思,最是玲珑透彻!”
“你大哥他要你将我留下,直到战后,美其名曰保护,其实是要那我做战后谈判的筹码!若此战败局,我的用处自然没有!但他既早知此战的赢面,还要你留下我,是因为他怕神缎宗的人战后反咬。”
萧觅曾收了笑:“还有什么是阿黎没有想到的!?”
“婚期……”黎夭夭问的果决,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萧觅曾面上,不肯放过:“我爷爷心中虽有天下,但是对我,我相信他还是放不下的!他既肯把我交到天心盟手上,必是做好了打算,亦知道天心盟不会亏待我!而你大哥他,绝不会对我不利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亦成为天心盟的人!”
萧觅曾没有回答,他在黎夭夭的眼中看到了他不曾见过的异芒,那是她不该有的。
“我会嫁给你的……”黎夭夭转过身,将眼光投向云海苍茫!
“阿黎!?我以为……呵……”萧觅曾拉过黎夭夭的右手,他的瞳孔一瞬放大,眸底是不可置信,是欣喜若狂,是犹疑惶恐。他一瞬自笑,透着轻灵与憨傻的古怪并存。
那崖顶的高绝不再瘆人,甚至在这一刻,有一种让人置身天堂的梦幻感。一瞬心喜,一瞬希望。
“阿黎……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听好不好!?”他将黎夭夭拥在怀中,紧紧的,似怕将她弄坏,又连忙放松,又怕她会逃走,再次环紧。
黎夭夭的下颚枕在萧觅曾的肩头,她的指尖扣在掌心血肉里,因为痛,所以颤抖。
他其实是个如此纯净的人,一句简单话,就可以让他欢欣雀跃。她突然不敢再说出下面的话语。明明一切不是萧觅曾的错,可为何痛与伤却要由他来承受呢!?黎夭夭为自己将要进行的卑劣行为自我审判了!
在这一瞬她想了很多,她想也许就这样简单的按照爷爷替她选定的未来走下去也好!
可是心底那一个角落的不屈服,的翻涌,又是什么!?她不甘心了……她不明白……命运为何只在同她开玩笑!
她想要去争取那最后一次的机会,不为成功,而是想再见见他,看一眼,就好!
于是,她说:“我答应嫁给你,只要你答应带我去亡城!”
少女的声音,轻且细,却若九天霹雳击裂了萧觅曾的心,他早该知道的,早该觉悟的。
她爱的人不是他,会答应嫁给他……只是因为他。
他拥住黎夭夭的手无力的垂下,有晶莹在眼中心中大颤,于是他仰头看天,将这一切悲伤都压退回心底。
心在痛,撕裂的声音,整个灵魂都听到了!他不想逼迫她做任何事,她不想嫁,他亦会同意。
可是为何她答应嫁给他,要为了那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