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有野心的人,都会在自己府上养上几个真有本事的谋士。
伯邑考的野心不小,于是他手底下的谋士自然不少,而这不少的谋士当中,独有谋五最得他的心,每一次遇见问题的时候提出的解决方法,都切实可行。
如此一想的话,倒也不难理解面对玉面琵琶造就的现状毫无对策的伯邑考,看见谋五时的喜形于色了。伯邑考拉了人进屋,将入宫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给了谋五,然后道:“可有解决办法?”
谋五长着一张能让人镇静的脸,黝黑的皮肤加上周正的五官,思考时微皱的眉让伯邑考稍微稳了稳暴躁的心,而谋五确实没让伯邑考失望,他垂眼想了一会儿,看向伯邑考,道:“公子,有目共睹纣王对苏妲己言听计从,只要苏妲己不要公子的命,就算是纣王也不会轻易对你下手。”
伯邑考一听这话便觉得有门,他道:“你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谋五说着这话放低了声音,他示意伯邑考附耳过来,道,“公子可以利用苏妲己让纣王放主上回去西岐,等着确认主上安全,再找一个理由说服苏妲己离开朝歌,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就是纣王再想反悔,也不会有反悔的机会。”
伯邑考信任谋五,但也不是谋五说什么他便做什么,他沉了表情深思一番,觉得谋五的建议虽然可行但到底不是没有风险,他道:“纣王不可能对此视若无睹。”
谋五知道伯邑考是担心纣王见他与苏妲己过分亲近,而恼羞成怒不顾苏妲己的意愿直接要了他的命,但谋五既然会提出这个计策,自然不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他道:“公子只要将这个顾虑说给苏妲己听,他自然会想办法解决掉纣王这个麻烦。”
伯邑考听完这话,又想起苏妲己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的火热程度,沉默半晌终于点了头,他道:“等纣王下令放我父亲离开朝歌,你便带人用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回西岐。”
谋五道:“那公子你?”
伯邑考道:“我一个人留在朝歌走的时候轻便。”
看出伯邑考说这话是出于真心,谋五也就没有多问,他告一声退,便下去准备离开朝歌的适宜了。
有了可行的计划之后,伯邑考的心情好了不少,于是第二天进宫面对玉面琵琶的时候,昨日里因她说的话而起的那些恨意倒是消退了不少。伯邑考对玉面琵琶一行礼,道:“犯臣之子伯邑考参见娘娘。”
“公子不必多礼。”玉面琵琶眼疾手快地扶了伯邑考一把,让他的这个礼没有行到实处。
伯邑考见状也就没有强求,甚至有意无意地忽略了玉面琵琶腻在自己手上的手,他一脸正经的对玉面琵琶道:“娘娘可有备琴?”
伯邑考没有直接表露出与玉面琵琶亲近的意思,他想既然是玉面琵琶对自己上了心,就是自己不说,有了相处机会的玉面琵琶,也会有所动作。而伯邑考此次前来是打着授琴的旗号,于是他出口的话当然也是有关于此。
玉面琵琶闻言笑了开来,微挑的眉眼尽是风情,她应了一声,让随侍的宫人将准备好的两架琴呈了上来,放的位置倒是规规矩矩,不是过于亲昵的距离。
伯邑考拿了琴盘腿而坐放在膝上,开口便开始讲琴,他道:“娘娘,此琴有内外五形,六律五音,吟操勾剔,左手龙睛,右手凤目,按宫商角徵羽。又有八法,乃抹,挑,勾,剔,撇,托,敌,打,有六忌,有七不弹。”
玉面琵琶倒是当了一回好学生,她等着伯邑考说完这一句,问:“什么是六忌?”
伯邑考道:“闻哀恸泣专心事,忿怒情怀戒欲惊。”
玉面琵琶问:“什么是七不弹?”
伯邑考道:“疾风骤雨不弹,大悲大哀不弹,衣冠不正不弹,酒醉性狂不弹,无香近亵不弹,不知音近俗不弹,不洁近秽不弹。”
伯邑考说出口的话相当生涩,但玉面琵琶的原形既为琵琶,对音律当然不算陌生,若是她的心思真的在学琴上面,倒是不用费多大劲就能入门,甚至弹得一手好琴。
但玉面琵琶的心思不在于此,于是在伯邑考自顾自地说完最基本的,并动手示范过一次,让玉面琵琶自己亲自上手弹一次的时候,她便不那么安分了。
玉面琵琶随手拨弄了两下琴弦,连假作的认真也不见,她听着不成调的琴音,水光潋滟的眼看向伯邑考,倒是生出几分妖异的委屈。玉面琵琶道:“妾身愚笨,还请公子上坐,为妾身好生示范一次。”
伯邑考闻言,婉拒道:“娘娘,邑考乃犯臣之子,怎敢在娘娘面前放肆。”
玉面琵琶见伯邑考拒绝,也没再说类似的话让他答应自己的话,而是直接起了身在伯邑考身边坐下,道:“公子不愿动,妾身动便是。”
说着这话的玉面琵琶离伯邑考极近,她甚至软了全身骨头将己身的重量全都压在了伯邑考身上。
伯邑考身体一僵,却没有让开或是说些让人自重的话,他搭在琴弦上的十指微动,像是没有看出玉面琵琶的意思,开口竟还是在讲琴,他道:“娘娘请听,此琴乃太古遗音,乐而近雅,与诸乐大不相同。其中有八十一大调,五十一小调,三十六等音……”
玉面琵琶认真的听着,手上的动作却不是那么规矩,他拉开伯邑考靠着自己这边的这只手,身子一歪差不多就靠在了伯邑考的怀里,再开口语气便带了几分幽怨,她道:“叫你教琴你就真的只是教琴?”
伯邑考让了一让,却也没真的从玉面琵琶的背后让开,他道:“陛下下令让邑考教授娘娘琴艺,邑考自当尽全力。”
玉面琵琶听了这话微蹙了眉,倒是惹人怜惜。她软了声音,问:“那我的话呢?”
伯邑考垂首做思考状,半晌之后回道:“若是陛下不降罪于邑考的言行,娘娘所愿邑考自当义不容辞。”
说着这话的伯邑考仍是一脸正经,他的一只手被玉面琵琶抓在手中拿捏,一只手放在琴弦之上,若是只看半边,倒真是一个认真授琴的君子。
但对伯邑考有了旖旎心思的玉面琵琶,当然不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暗示:想让我陪你做些什么也不是不行,但要保证纣王不会因此发飙,伤及我的性命。
玉面琵琶闻言面上一喜,即便很快又收敛下来,也掩不了一脸春意,她侧过脸来对伯邑考道:“妾身今日累了,劳烦公子明日傍晚再来授琴。”
伯邑考闻言也不多问,他站起身来退了两步,道:“尊娘娘命,邑考告退。”
玉面琵琶等着伯邑考离开视线,施施然站起身来。她让人收了琴,对侍候在一边的宫人道:“等明日邑考公子进宫,直接将人领去寿仙宫。”
寿仙宫是什么地方?那是历代君王的寝宫,没有得到上位者的允许,便是绝对不能进入的地方。
苏妲己是什么人?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能够明目张胆带人进出寿仙宫,而不被降罪的人。
所有人都知道苏妲己在纣王面前的任意妄为,近些时候更是变本加厉,于是所有有一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王宫之中得罪了纣王并不要紧,只要你的所作所为合了苏妲己的意,仍旧能混得风生水起。
于是玉面琵琶一句话,底下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应了下来,像是她口中的寿仙宫,不过是谁人都能去的大街小巷。
纣王的确宠爱“苏妲己”,但“苏妲己”却不可能真的当着纣王的面给他戴绿帽子……并不是担心纣王会因此淡了对她的宠爱,而是不想触犯纣王的底线,让她还没来得及尝一尝伯邑考的味儿,便让人身首异处了。
于是伯邑考去寿仙宫的时候,纣王理所当然的是被玉面琵琶好生哄了一番,最后被灌醉在了新殿,若是不出意外,不到第二天天明不会醒。
等着伯邑考被人领来寿仙宫,玉面琵琶挥退四周宫人,并让人带上了厚重的殿门。
只有两个人的寿仙宫内灯光暗淡,别有情调。玉面琵琶在这暧昧的氛围中当然不会装模作样的拿琴,她一脸荡漾地走上前去挽住伯邑考,将人拉着坐了下来,又给斟了酒,倚在他的肩头,媚声道:“公子请喝。”
这一杯酒当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敬酒,伯邑考看着玉面琵琶端了酒杯,莹白的小臂与自己的互相交错,绯色的唇沾了酒流光溢彩,微挑的眉眼透出春意,竟是一杯合卺酒。
伯邑考微垂的眼中亮光一闪而过,知道苏妲己是搞定了纣王,便也没什么顾虑地将这杯酒一饮而尽。
玉面琵琶见状高兴了,笑得媚态横生,她将酒杯放在一边,伸手将本就只是披在身上的外衫除去,桃色抹胸遮住的那点儿春光于事无补,只消稍微用力就能将其拉扯开来,倒是一点缓冲都没有的直奔主题。
伯邑考是个生理功能相当正常,且正值青壮的男人,即便他有比他人更好的定力,面对有着倾国容颜的女人的投怀送抱,他也难免有点管不住自己的眼,在那一道晃悠在眼前的沟上看了又看。
但伯邑考也不是个酒色当前,就什么都不顾的人,他拉回自己的视线,又将玉面琵琶伸过来解自己衣带的手给握住,不让她又下一步动作。
玉面琵琶手上受阻也不恼,她倾身更加靠近伯邑考,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怎么了?”
这一声问含了****,使得玉面琵琶本就动人的声音添了喑哑挑人神经,伯邑考只觉得心下一片躁热,不自觉的松开了玉面琵琶的手,没能保住自己的衣带。
玉面琵琶的手趁机钻了进来,贴着伯邑考的胸膛游走不停,点火不休。伯邑考身体一颤,直觉的有什么不对,等着顺滑的触感由上往下,差一点就挑了禁区他才回过神来,再一次抓住了玉面琵琶的手,不让她继续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