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雨霏还是浑身无力状态,只能软软地靠在允禄怀中。感受着允禄双手抚着自己的腰侧与背脊,感受着他时不时在她额头脸侧落下浅浅的吻,脑子瞬间便失去了思考,全心感受着允禄的温度与触碰。
忽然允禄顿住了动作,拨开雨霏的衣襟露出了肩膀,目光定定看着她颈侧的淡淡痕迹,虽然上面被施了脂粉,却还是能看到些许颜色。于是他忍不住目光向下,为了弄清楚他甚至将雨霏的衣衫解开,用力便拉下了伤身所有的衣物。
雨霏终于回神,才想起自己身上那些羞人恼火的痕迹,不禁想拉回衣服遮掩,可是忘了她如今还是双手无力的。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在看看允禄那张震惊的面孔,雨霏一瞬间有着想要昏死的冲动,不知是委屈还是愤恨,眼泪就这么忍不住流了下来,雨霏闭紧眼道:“帮我穿好……”
“……云戟做的!”肯定的口吻,隐藏地怒火连雨霏都觉着颤抖。
雨霏轻轻颔首,下一瞬便感到被人放倒在床,随即身上那半退的衣衫瞬间被扯尽。丝丝凉意拂过身子周围,雨霏紧咬着唇将脸吃力的别开,分明察觉到允禄那愤恨的目光,或许是羞愤才发热的身子却让她下意识觉得那是被允禄眼中怒火所灼!
身旁一阵风起,下一瞬身子上多了层遮盖。察觉到床边的人犹豫了许久竟是转身离去时,雨霏忙睁开眼,用尽力气喊道:“你今日若是出了此门,你我便就此天涯别过!”
雨霏知道允禄在生气,但是却不清楚他到底是在生谁的气!云戟肯定在列,那么对她呢?若她是不洁之身,他是否还会如以往那般?或者,心生芥?她真的不敢想像,毕竟女人的贞洁多么重要的事,允禄怎么可能会毫不在乎!
允禄闻言止步,却是叹息的回身,坐在雨霏身旁道:“我只是去看看淬辛的药是否准备好了,你不要多想。”
“要我不多想,那你眼中的杀意可否先收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还要她别多想。抿了抿唇,雨霏低声问:“我不知道该不该问,可是我想知道,你此刻的想法?”
允禄低头沉默,许久才沉声道:“杀了云戟,维护你的贞洁!”
虽然惊讶允禄的话,但雨霏知道允禄终是在意的,她担心这件事会让二人今后产生隔阂,甚至……于是,她放了狠话:“你杀了他又有何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死了,我便能忘记,你便能忘记了吗?”
“他死了,这件事便也就没有发生过,雨霏依旧是雨霏!只是我一个人的雨霏!”话语中没有丝毫感情,不怒不威,冰冷异常,甚至有些机械。
咬了咬牙,雨霏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他,脱了我的衣服,摸了我,亲了我……身子每个角落,一处也没落下……”
听着这些话,他本已失了表情的面孔终是又出现了怒意,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雨霏接下来的话,允禄不由看向雨霏:“所有的,都告诉我。”
“没有了。”雨霏眨眨眼道。
允禄不禁睁大眼睛,许久才反问:“没有了?他没有……”
“虽然他并没有……但是,我的身子终是被她看过了,摸过了,亲过了……”
“若你恨他的话,为夫这就去帮你除去这心头之病!”
雨霏分明感觉到允禄有一瞬悄悄松了口气,不由追问:“若我真的彻底失了贞洁,你当如何?”
允禄叹息着俯身抱住了雨霏,闷声道:“我一定会将那人碎尸万段,然后……一遍遍在你身子里留下我的印记!”
雨霏瞬间红了脸,甚至连身子也不由发烫,加上被子下本就光果的样子,使得她一时间更是羞愤难耐了。
“你可以出去了!”恼羞成怒,自然是先将罪魁祸首赶走。
“娘子不是刚才说我今日要是踏出这里,便要从此天涯吗?”
“你我还是天涯的好!”嘴上这么说,却是红着脸羞涩的笑着。
风灵王怅然失落独自徘徊在路上,与师傅聊过后,他想了许久,始终无法释怀。谛业火竟早已亡故,世上却只有他还在纠结着当年的情怨!本是将谛业火当做报复的目标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此时却发现那个目标根本不存在,他努力做再多也是白费。这让他如何接受,怎能接受?
不知不觉走到了裙羽殿门口,却见院落中有人,屋内点着灯火,不禁疑惑雨霏已被带走,此处又是何人?好奇下便走进裙羽殿,随便问了个下人才知道,此处竟是云戟。
知道是云戟时,风灵王有种天涯沦落人的心境,同样的遭遇,他此刻却是很能体会云戟的心情。同病相怜,风灵王自是忍不住想要试着安慰他,起码此时有着同样心情的他也想找人说说话。
已踏进内殿,风灵王便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进门看到云戟醉卧床边的样子,不由深深叹息。
云戟虽喝了不少,却并未喝醉,听到有人进来时便睁开了眼,看着那人走近才知道是风灵王,却是也不见礼,扶着额角继续靠在床边,只是低声道:“王上有事?”
“并无,只是知你在此,便来看看!”
那边云戟却是低声笑了起来……今日允禄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他由衷不及,看着雨霏眼中只有那人,便是心死意灭!今晨就在这张床上,他差点要了雨霏,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终究是怕雨霏的恨,也许心底有着某种预感,今日便是诀别,知他二人无缘,强迫只会让人更苦痛罢了!
风灵王坐在了云戟身旁,此刻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只不过是个同样为情所困之人罢了。
“为何,独为伊人受尽相思累,奈何,只为一人,倾覆所有!就此放手,不甘,亦不愿!”
风灵王的话倒是让云戟突然来了兴趣,不由问他:“王上所说之人?”
“我所爱这人,早已嫁人,亦已离世!我就这么思念着她,恨着她……执迷不悟又当如何,我心中只有她罢了!”
似是感同身受,云戟不由同样苦笑道:“是啊,心中只有她罢了!无论过了多久,就只有她。”
在别人眼里的固执、执着,终于有了可以理解之人,二人不由会心大笑。
风灵王回到寝殿时,仓印已等在了政殿。进殿前,黑袍人却是率先对他禀告了什么,登时风灵王便怒火升腾,匆匆进了政殿。
仓印跪在殿中央,垂首一副认罪样!
撩起衣摆坐在软椅上,责问道:“仓印,本王让你去追孩子,可有结果?”
“请王上责罚,仓印有负所托!”仓印俯身叩拜。
风灵王一掌拍在面前的桌上,沉闷的声响后便是他震怒的呵斥:“你个忤逆之徒,竟然助那些人离开了王城!否则以城外这重重包围,他们就算是飞也休想轻易离去!”
仓印重重垂首:“请王上责罚!”
“责罚!责罚!责罚有什么用?你们一个个都知道护着别人,一个个都认为本王是在做恶,所以一个个都离本王而去,恨不得离本王越远越好是不是?宓儿是这样,本王辛苦养大的你又是这样,明明是亲身女儿仍是这样……好啊,好啊,你们都走……举世独我,若被天下人所弃,杀尽天下又何妨!哈哈……”
看着风灵王这激动的样子,仓印忽然感觉到不妥,忙起身拉住了他,大喊:“义父,义父,并无人背叛你,不要如此想啊……”只是他劝解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风灵王推开,“来人,将此逆贼关进大牢!”
一声令下,迅速有两名黑袍人进门,准备将仓印拉下去。仓印却是奋力挣扎,却不想风灵王一拳砸下,仓印只觉胸腔一痛,便知不仅胸骨受损,更是受了内伤,接着便被那二人拖了下去。
接着风灵王下令,彻底封锁王城,围困谛焰宫之众,让众人待令,等他亲自前去。并让人喊了云戟前来,吩咐云戟立即前去联络江湖各派,说王室愿助众人一臂之力,要谛焰宫抱得血仇!
如今的风灵王只是如当年一般再次陷入癫狂,而且比当年更严重,更失常。那时不过是追着仓宓,使尽手段想将人抢回来,而今次却是要扬言大杀天下!不管怎么想,此事都有些严重吧。
王宫内一时间处处可见行色匆匆的侍卫,如临大敌一般。这些个下属自是不知道他们的主子已经失了心性,陷入癫狂,奈何知情且能制止他的隋柯谷主,此时却是去了风灭处,那里虽在王城内,却也是离王宫有一段距离的。何况如今的状况更是没人会去通知那边的吧!
唯一的希望怕也只有随云戟一起来的几名无册楼属下了吧。只是这几人既是无册楼之人,便也是知道无册楼也是属于王室的,所以对于风灵王亲自下的令,他们也是不敢违逆,好在隋柯谷主去了风灭处后,命壬申守在此地。于是,那几人第一时间去找了壬申,好歹是楼主师弟,总该有些法子的。
黑袍人将仓印送入牢里后,便吩咐牢中守卫去请医师,并好好照看他,毕竟仓印可是无册楼之主。
差去请医师的侍卫才出了大牢,便看到迎面而来的壬申,才想起似乎此人便是医师!于是,便将壬申迎了进去。
壬申见到仓印时,他已然昏死过去,面色苍白,满头大汗。壬申粗略检查后,忙先喂仓印服下了止痛药。那一击,伤及内脏,好在胸骨未断,否则就难办了!见仓印面色稍微好转,壬申才安心许多,果然是很痛吧。
指挥着无册楼几名属下将带来的竹架放好,并将软被铺在上面,然后命人将仓印轻轻挪到上面。一声“走”便抬起人出了牢房。走之前壬申对那守牢侍卫道:“人我带回去医治了,王上现下忙碌,不会管什么的!若以后问起,便说是被无册楼之人带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