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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中流砥柱

在岁末的文艺汇演中,初二五班的独幕话剧大获成功。

因为一个冬天没有任何体育赛事,所以七十二中在冬天最大的看点就是这场文艺汇演。所以汇演不论质量如何,效果总是不错的。而初二五班的初幕话剧又成为这次演出的最大亮点。

一群十五岁的少男少女——他们明天就步入十六岁的行列——把自己扮成成年人本身就是一个笑点,何况他们还把自己装扮成弯腰驼背的老头老太太,更叫大家笑弯了腰。其实二十年后他们才三十五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龄,但在少男少女的眼里,只要大过他们就被他们视为老人,因此他们并不去多想二十年后是怎么个样子,只是一味地装老卖老,就像是五六十年后的自己。

朱天璇更是大放异彩。他本身就是校园名人,校乒乓球队队员,又是学习尖子,这一下更出名了。他没有把自己装扮成七老八十的样子,而是一副名星——不,是“明月”——的派头,其余的人则是众星拱月,给他当了陪衬。他最惊世骇俗的举动是在台上抽烟——他一边侃侃而谈一边抽出一根香烟,“啪”地一声点燃,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继续侃侃而谈。台下无不哗然。中学生中混混准混混都抽烟,这既是标志,也是派头,但多少总得偷偷摸摸一点吧!像朱天璇这样坐在学校最高的台上,明火执仗、大模大样、炫耀夸张地大抽特抽,自然是学校有史以来第一人!

但乐极生悲,朱天璇得意忘形,给自己招来了祸事。元旦小长假过完一开学,穆荣就领着一帮人来打朱天璇。原因是朱天璇在台上讲得口滑,顺便讲起“当年的那帮死狗二流子”,当年他们虽然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但“自己早就看出他们绝没有好下场”,果不其然,“他们就像美国卡通片《米老鼠和唐老鸭》中的那个麦克老狼,被流放到一个非常遥远而荒凉的星球上,正抡着大镐拼命开发荒地着呢!”

穆荣简直等不到开学。朱天璇不仅预言了他将被“流放到非常遥远而荒凉的星球”的悲惨命运,而且三番五次地说他要用什么第一第二速度把自己扔出去,扔出天外!难道这是一回事吗?太可恨了,他早就想打他了!不仅如此,而且他朱天璇还在台子上得意洋洋地抽烟,连抽烟的风头他都抢了!他还不欠揍吗?所以这次穆荣再不管他朱天璇是名人还是尖子,揍他揍定了!

二十年后将在遥远而荒凉的星球上抡大镐的全都来了!他们冲进了初二五班的教室。这天下午正好班主任和学校领导去市里开会去了,剩下的全是管不了事的,给穆荣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看见这帮混混气势汹汹的样子,大家全都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是怎么回事,也不知如何是好。

只有乔枫马上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毕竟他久经战阵了!他一跃而起,将混混们堵在了门口,喊道:“你们给我站住!”

看见乔枫疯虎一般的样子,混混们都愣住了,也站住了。

“没你的事,乔枫,我们找的是朱天璇!”穆荣说。

“不行!我不让你们动他!”乔枫说。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找的是朱天璇,跟你无关!再说了,你是我们的人,怎么能不帮我们,反而跟我们做对呢!”小壁虱笑着对乔枫说。

“朱天璇是也我的人,我必须帮他!”乔枫说。

“是吗?你真要护着他吗?”穆荣变了脸,阴森森地说。

“是的,我护他护定了!”乔枫也变了脸,一字一句地说。

穆荣眼神更加阴鸷凶狠,乔枫的双眼也眯了起来,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刀刃。两人对视着。

决战的时刻提前来到了!乔枫想,宝刀还没炼成自己并不想动手,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在《二十年后》这个独幕剧中,最终还是删去了“独行侠”这个角色,乔枫也没有上场,但他并没有失望和失落,他虽然渴望出人头地,但并不喜欢在舞台以文艺演出出名。他站在下面看得津津有味,就像远远地注视着同学们,远远地保护着他们。没想到他的这个愿望实现地这么快,现在就开始了!

看见乔枫双目如刀,混混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害怕这目光,因此裹足不前。只有笨牛是个死心眼或者没心眼,他分开众人,上前说:“哥儿们,让开!”说完他一把朝乔枫推来。

乔枫顺势上面一拉一拽,但笨牛不是小壁虱,他身大力强,反而抓住乔枫向后拽去。乔枫又顺势向前一扑,下面出腿绊在笨牛身后,双手向前一推,喊声“去!”笨牛仰面向后摔去,沉重的身躯砸得地板“嗵”地一声巨响。

场面顿时大乱,一般情况非动手不可了!但笨牛躺在地上大声喊道:“乔枫,你太不够哥儿们了!你还真动手啊?”他仰面八岔躺在地上大喊大叫的样子非常滑稽,大家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场上气氛顿时轻松了下来,这时上课铃也响了,混混们只好散去。

但乔枫知道事情肯定没完,所以一下课他就抢先出去,站在教室门口,堵住再次而来的穆荣等人。一个下午就这是这样过的,一下课初二五班门口就堆满了人,乔枫一个人堵住着他们的去路。他真像一根中流的抵柱啊!穆荣脸色越来越阴,乔枫的双目就越来越锋利。每当穆荣实在忍不住要动手了,小壁虱就会拉拉他说:“老大,忍一忍,三宝!”听见三宝这个词,混混们立马收敛多了。

小壁虱然后走上前,对乔枫说:“来,哥儿们,握个手!”

乔枫看着小壁虱,小壁虱双眼中充满了一种乞求,乔枫只好用两个手背打了一下小壁虱的手心,这也算是握了手,握手了就算是言了和,但乔枫依然不退,而混混们也依然不散。

一直到下午放学,乔枫与朱天璇白杨三人一起走出校门。只见校门外站着一大堆外面的混混,正等着朱天璇。乔枫将朱天璇和白杨护在自己身后,眯起眼睛打量起这些人。

这里面一部分人他见过,他们拿着短棍短棒双截棍链子锁,显然腰里还别着刀子。这情景在他的想像中出现过无数次,自己一人独坐,膝前横一把宝刀,面对着汹汹而来的流氓混混,如中流砥柱一样。但现在宝刀尚未炼成,这么多人自己一人无法抵挡。那次空手冲入刀阵的情形可遇而不可求,也只能演一次,第二次就唬不住人了。

但混混中有人低声说:“吴钩,三宝!”这声音在混混中漫延,引起外人看不见的骚动和裂解。

乔枫心里有些底了,这些人依然把自己看做是三宝的心腹,三宝是自己的后台!他掏出了那只墨镜戴上,他就彻底变成了吴钩。

但对方中仍有不认识他的,也不信这个邪,他们掏出凶器,准备一涌而上。这时乔枫才感觉到自己手里缺件家什,这会儿摔跤是不管用的!

就在这万分危急时刻,乔枫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根短棍,乔枫不由得喊道:“鞭杆!”

这自然是戟子的鞭杆!它一进入乔枫的手中就迅速变长变粗,变成一根大棒,而且它“呜”地一声旋转起来,乔枫不由地被它带着转了一圈,冲上来的混混全被大棒扫倒在地,

混混们全都愣住了,接着大棒又变成了把寒光四射的弯刀。

“宝刀!宝刀!”混混们喊了起来,往后退去。

接着宝刀又变成了一杆长杆兵器,一根长杆顶端就像安着把匕首,或者一把镰刀。乔枫不由得再次喊道:“戈!”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兵器了,它怎么会变成这种兵器呢?

混混们并不认识它是什么,他们目瞪口呆,非常害怕,最后发一声喊,转身就跑。

长戈又变成了鞭杆,然后又凭空消失。乔枫感到惋惜不舍,但也没有办法,他只好拉着朱天璇和白杨快步离开现场,直走过两个街口才停下来。

“干吗呀?走得这么急!”白杨不解地说。

因为有可能警察会赶来,刚才这么大的械斗场面,肯定有人报了警,自己刚刚手拿棍棒刀戈,会被带到派出所做笔录的。即使没有自己什么事,那是很麻烦的。

“咱们刚才为什么不报警呢?以后我们碰见这样的事情应该立刻报警,报告老师!”白杨反思地说。

“报警没用,第一远水解不了近渴;第二,按咱们道上的规矩,报警那是服软认输。这跟告老师一样。”朱天璇说。乔枫看见朱天璇已从刚才的惊恐中恢复了过来,刚才他面如土色,现在已表情自如,又侃侃而谈了。

“今天多亏了乔枫,否则你会吃大亏的!”白杨心有余悸地说。

“是啊,多谢你了,乔枫!”朱天璇拍拍乔枫的肩膀,以示感谢。然后意气风发地说:“不过不要紧的,下次再遇见这类事情,我会想出办法的!这种事只是小小的插曲,它不会妨碍我实现我的梦想,相反会激励我朝更高更强的目标迈进,最终将他们扫入历史的垃圾堆!——流放到外星球上还高抬他们了!”

他的心理素质可真好啊!乔枫由衷地赞叹道。自己要是有朱天璇的二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那也就好了,自己何止于心中结下那么紧的死结,要去寻短见呢?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要送朱天璇一直到家。这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原来是小壁虱,小壁虱明显讨好地说:“乔枫,你放心,刚才三宝都知道了这件事,三宝下令谁也不得碰你!好啦,这事已经过了!”

乔枫这才彻底放下了心,三宝发话这事自然就过了。但他很有些奇怪,三宝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呢?

听说这事彻底过了,白杨也松了一口气,她对朱天璇说:“今晚暂不回家,晚饭你请客!你应该用实际行动感谢乔枫!”

“没问题,我请客!地方你们定,挑好的!”朱天璇慨然答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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