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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朽的风俗画长卷——《清明上河图》(2)

元朝建立以后,《清明上河图》又重新被收入了皇宫。同样,出身游牧民族的元朗皇室,对中原绘画的鉴赏、收藏能力远远不及宋人了。这样,《清明上河图》虽然进入了内宫,但长期与其他画作一起被冷落到内府仓库中。它并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这也给他人偷盗此图留下了可乘之机。到了元朝后期至正年间,元宫内的一名装裱匠用临本换真本,将《清明上河图》真迹从宫中盗了出来,并随即卖给了朝内一酷爱书画的显官。

不久,该官被派往真定(今河北正定县)驻守,他府内负责保管此画的人,又趁机将画偷出,卖给了杭州人陈某。陈保存数年后,听说那显官将从真定归京,便打算卖掉《清明上河图》,以免惹祸上身。这件事让当时一个儒雅风流、博古通今、爱好收藏的人士得知了,这个人就是籍贯江西的杨准。杨准听到消息,兴奋异常,因为他深知《清明上河图》的价值。他急忙赶到陈家买画。一个要卖,一个要买,双方一拍即合。杨准当即倾囊以授,买回了《清明上河图》。得了宝物之后,他就借故返回家乡,并将得图经过记录在图后的空白纸上。之后,杨准的好友江西新喻(今新余县)人刘汉龙偶游到杨家,杨出画共赏。刘汉龙是一个书画鉴赏行家,一见《清明上河图》,震惊无比,赞称该图是“稀世珍玩”,并在杨准跋后也题上一跋,同时,告诉杨准要世世珍藏。

但是,世事往往不能遂人心愿,杨家并没能够将此图世代珍藏下去。到了明朝嘉靖年间此画为太仓人都御史王忏所有。当时,权臣严嵩和他的儿子严世蕃得知王家收藏有《清明上河图》后,强行索要。王忬自然不愿意。可是严嵩身为朝廷宰相,又不敢得罪。于是,他就请一绘画高手复制了一本送给严嵩。不巧的是,严嵩家里有一姓汤的裱画师,这个裱画师,早先生活十分困难,王忬巡抚两浙的时候救了他,将他带到自己家中做事,后来又推荐给严世蕃。当王仔的仿本《清明上河图》送到严家时,汤正在旁边,经过鉴定,就告诉严世蕃,画是假的。严世蕃听后,非常恼火,恰值蒙古人入侵大同,严氏父子借机弹劾王忏,王忏也因此被杀。王的儿子就是著名的文学家王世贞。据说,他对严氏父子恨之入骨,必欲除之而后快。他了解到严氏父子喜读淫书,就撰写了淫书《金瓶梅》,并在每一页上都涂上毒药,然后,再进献给严氏父子。严氏父子果然中计。他们被书中的故事情节深深地吸引住了,一边看,一边用手蘸着唾沫翻着有毒的书页,书看完了,二人也都中毒而死了。

当然,这只是民间传说。还有说此画曾转至长洲(今江苏苏州西南)人陆完手中。陆完死后,他的夫人懂得画的珍贵,就把画藏在绣花枕中,秘不示人。但是,陆的儿子最后还是知道了画的藏处,因为急于用钱,便将《清明上河图》卖给了昆山顾鼎臣家。最后,此画又被大奸臣严嵩父子强行索去。

这两个传说的结局是相同的,即此画最后落入到严嵩家中。明隆庆时,严嵩父子被弹劾,终于官场失势,严府被抄,《清明上河图》也再度被收入皇宫。

到了明中期的时候,出了一个有权的太监,名叫冯保。冯在嘉靖时为秉笔太监。隆庆元年(公元1567年),出任当时的大特务机关——东厂的头目。万历皇帝继位时年龄很小,冯保与外臣勾结,假传遗诏,有拥立新君的大功。冯保权倾朝野,身在宫廷,他本人还写得一手好字,颇懂得鉴赏字画。在当权期间,他私自偷得《清明上河图》出宫,并在后题跋,称自己为“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兼掌御用千事司礼监太监”。《清明上河图》从宫中出走后,又被变卖,在民间,硫传起来。

清代的时候,此图先由陆费墀(安徽相乡人)收藏。之后,又被朝廷重臣毕沅购得。毕沅是乾隆年间的进士,他死后,清廷认为他在任湖广总督期间,贻误军机以致动乱四起,将毕家世职革去,并且还将他满门抄斩,家产也全部被抄没人宫。这幅《清明上河图》也随之第四次进入了宫廷。此图入宫后,清廷便将其收在紫禁城的迎春阁内,此后,《清明上河图》一直在清宫珍藏。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清帝逊位,但仍然居住在故宫中,并且可以自由出入。就在这段时间,退帝溥仪利用自己的方便条件,将《清明上河图》连同其他珍贵书画一起,以赏赐其弟溥杰的名义盗出宫外,存在天津租界内的张园内。1932年,溥仪在日本人扶植下,建立伪满洲国,那些从故宫带出的宝物又被他带到了长春,存在伪皇宫东院图书楼中。《清明上河图》也在其中。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了,东北即将解放,溥仪等一见大事不好,全都乘机逃往大粟子沟,最终被苏联军队俘获。而他所居住的伪满皇宫失火,一片狼藉。混乱之中,伪皇宫贮藏的大批珍贵之物流散到了民间,《清明上河图》也再次流出宫廷。

幸运的是,解放军解放长春后,通过当地干部收集到伪满皇宫流散出去的一些珍贵的字画,其中就有这幅重宝《清明上河图》。《清明上河图》被上交给了东北博物馆,后来才调到北京故宫博物院珍存。

散失的国宝终于回来了,然而,它的厄运并未完全终结,“文化大革命”中,林彪的部下曾经利用手中的权势将《清明上河图》强行从故宫博物院“借”出,据为私有。直到林彪彻底倒台,《清明上河图》这才重见天日,回归到应该属于它的故宫博物院中。

仍有疑问重重

近年来,为了满足全国各地人们亲眼目睹国宝的愿望,有关当局曾经专门展出过《清明上河图》。喜爱此图的人越来越多,对此图的研究也越来越多。随着研究的深入,人们发现此图存在许多令人费解的问题。第一,印章和题名的问题。根据图后明朝人李东阳的题跋,《清明上河图》前面应还有一段对远郊山水的描绘,并有宋徽宗瘦金体字签题和他收藏用的双龙小印印记,现在这些画上都已不见。人们认为一种可能是此图流传年代太久,经过无数人把玩欣赏,开头部分便坏掉了,于是后人装裱时便将其裁掉;一种可能是因宋徽宗题记及双龙小印值钱,后人将其故意裁去,另作一幅画卖掉了。更有专家猜想《清明上河图》后半部应该佚失了一大部分,因为画不应该在刚进入开封城便戛然而止,而应画到金明池为止。这个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还值得继续探索。

第二,关于此图命名的问题。多数人认为“清明”就是“清明节”的意思,图中内容主要描绘清明节那天的生活情景。这个说法自明朝以来一直被沿用。也有人认为“清明”是指汴粱城中的一个地方,该地方名叫“清明坊”,图画画的就是“清明坊”附近的景色与状况。第三种观点认为这是一幅怀旧杰作,主要怀念王安石变法时期那段辉煌的历史,画家借清明坊的“清明”之名,实际上歌颂政治清明,即北宋汴梁清明盛世图。当然,对后二者持否定意见的更多,至于此图究竟如何得名,还有待探讨。

第三,关于被“删除”的驴。明清时期.此画的画心上后补了一小块绢,画有似驴非驴、似牛非牛的尖啄牛身的畜类和一个独轮平板车。这一段在结构比例、透视关系上都非常不合理,与全画相比也不协调。经专家们研究,那块儿绢并非宋代原绢,绢上的画也非张择端手笔。1973年北京故宫在对《清明上河图》重新揭裱时,专门召开了研究会议。最后,经反复论证与研究,认为这块多加的绢对原作无益,不应保留,因此在修复过程中将这一小块“补丁”揭去,保持着画卷残旧的历史原状。这也引起了一些争议,也有些画家及研究者主张恢复其原有的样子。

《清明上河图》引起的讨论与问题远不只这些。由于《清明上河图》是人见人爱的珍宝,因此,自其问世以来,历代都有人临摹。南宋时就有许多此图的复制本,每卷甚至要价“一金”。目前,社会上的伪本《清明上河图》也广为流行,世界各地发现的伪本不下三十余幅。其中中国大陆十几幅,中国台湾九幅,美国五幅,法国四幅,英国和日本各一幅,全世界到底有多少幅,至今还是一个谜。至于社会上到底有多少后人的摹本或伪作在流传,则更是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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