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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1章 为爱祭剑

下一刻之中,周围一阵又一阵的热浪狂风猛然袭来,似乎如同天地间,焚尽万物的巨剑,好像前方之中,所有美好的一切已然不存在,似乎所有的一切,之前通天大道上,一切的美好都在瞬间被悲烈的惨剧所撕开,炽烈燃烧的火焰,如同陆雪琪对他的那种说不出的、如同烈焰般,炽烈燃烧的爱,带着那深深的爱,带着对他怀抱一丝生存的希望,同时也是为了所有正道同门,为了天下苍生,她已然决然选择了这条通向死亡的惨烈道路。

曾经的鬼厉,此刻的张小凡,两个名字,同一个人,他不希望的事情,重要发生,他不希望死去的是她,哪怕让他代替这一切,他都是心甘情愿的,哪怕用他的生换回她的一切,他都是无怨无悔的,只是那一刻,他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双腿也好似灌铅一般,重的发沉,似乎此刻的他在也没有往日那种袖手天下的傲气凌人之感,似乎此刻的他,就是十年前那个最为平凡普通的少年,前方之中,有他最为心爱的人,可惜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如何让他感觉远若天涯,但见陆雪琪的身子,马上就要腾身跃起时,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双眼血红一片,胸口处也好似被人重重打击一番,突然间,他的胸口上下起伏时,一阵又一阵连绵不绝的剧痛从他的胸口处传来,那种声音,如同深邃黑暗中无限悲鸣的霰雪鸟,周围之中,黑色的风呼啸吹起,让他突然有了一种幻觉……不过,下一刻之中,他猛然醒悟,就在同时,喉间突然一阵苦涩滋味涌上心头,似乎在也没有任何力量一般,心中也一同失去了强大的精神支柱,口中猛然喷涌出大量鲜血,身体毫无支撑,但听“扑通”一声清脆响声传来,他竟是跪倒在地,大量鲜血如同泉涌,他的眼中,眼泪也和着鲜血一起流下,那种感觉,如同被敌人用手中折断的最为锋利的利剑捅进了他的身体,然后又快速拔了出来,令人内心充满说不出的悲烈与心痛。

前方之中,陆雪琪的身影,不,是她已经站在了炼剑炉的平台边缘,在她的身旁,两件法宝也好似知晓主人的心意,明白她心中所想,自是飘荡起伏在她那一身若雪般白皙的广袖流仙裙旁,而此刻的陆雪琪,耳边听着刚才从身后传来的清脆声响,泪光横溢间,她停留的这一刻,目光回转,眼瞳紧紧收缩时,她看到了倒影在自己眼眸最深处的那一幕……那最为令人心胆俱裂的悲痛一幕。

张小凡的胸口上下起伏间,竟好似被敌人用世间最为坚硬的石头打断膝盖所发出的“咔嚓”声,而他口中奔涌出的鲜血,似乎被敌人剪断了颈动脉一般,那喷出两米高的血让人触目惊心,如此惨烈的方式,如此爱到极端令人窒息的方式,留给陆雪琪的,唯有无尽伤感!

只是死之前,能够知道他爱自己,爱到如此惨烈的地步,那么死亡对她来说,还有什么好畏惧的?还有什么不敢面对的恐怖与惊骇?

此时,时间又一次静止,下方之中,张小凡口中鲜血横洒,但还是歇斯底里道:“雪琪……你不要去……你也不可以去,如果今日非要有人付出代价……如果今日注定有一个人要葬身火海……那我让我去……你一定要活下去……”

“不……”炽热的炼剑炉前,她的面容上呈现出的并非悲伤,而是一种苦笑,那种苦笑并不曾带有一丝丝凄然,也不曾带有一丝丝绝望,而是一种坚定不移的苦苦笑意,这般笑意并不相互矛盾,只是那种苦涩的滋味,如何可以用言语说的清楚,但见她用那温柔如水的眼眸深深望向他,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深深凝望吧,不论怎样,还是深深凝望吧,她心中这般想着,口中低声道:“小凡……”

原来她都在叫着他的名字……如何也不能遗忘的、最为简单的名字。

目光凝视间,他看到她站在那里,背后是炼剑炉内不断升腾而起的,更是充满千万度的冲天通红烈焰,眼前的景象,令人望之深心之处都会猛烈战粟,在一片通红明亮的火光前,她是如此明亮动人,狂热的烈风卷起她身上的白色广袖,如纱般软软的飞舞空中时,似乎飘舞白纱都要燃烧起来。

这一切,无法令普通人可以想象,这一切的一切,并非过于突然,只是没有人可以拥有这般巨大决心,因为炼剑室中,温度炽烈沸腾,炎热的无法知晓温度的变化,不过,只是这样的炽热温度,让人感觉,好像炼剑室外的通天大道都要燃烧起来,那么炼剑炉上方之中,平台边缘的温度又有多高,没有人可以想象,也无法想象,只是此刻的她,神态依旧,嘴角边挂着一丝温暖笑意,那双饱含晶莹泪水的眼眸,却显示出一番重大决心。

此刻,她就那样,站在那里,静静的说出最后一番话,道:“小凡,其实对我来说,死并不可怕,只是刚刚你说出的一番话,我想告诉你,不论天下苍生如何,不论同门道友如何,我的心中始终都爱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啊……如果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而我,却要孤独的留在世界上,承受着这一切通入心扉的苦……我万万不会答应……若是你真的爱我,那么请你一定要用对待自己的方式,同时对待我……我相信,你是懂我的……”

一句话说出,周围之中,唯有感受到的……热……除了热……还是热……只是除了这个字以外,没有人会想到,还能用什么话语来形容这里的炽热温度。

原来,他们的爱,已是上苍注定,不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他们相爱,自会是一场惊天骇俗的旷世劫难,不论他们谁先爱上的谁,注定无法躲过上苍的安排,但是不论他还是她,都没有半分幽怨。

这一瞬间,似乎永恒,那个女子,那身着一袭雪白广袖流仙裙的女子,那拥有绝世倾城容颜的女子,忍受着周围炽热烈风的缭绕,虽是回眸时,笑容中还是充满着一丝浅浅忧伤,但她的态度还是那般决断。

悲伤凄凉的曲调,好像从千万年的远古时代再次传响,那一刻,张小凡跪倒在地的身子,更是那一袭黑色衣裳在烈风中卷起时,发出的悲鸣声,声声回荡,只可惜,他好像被神力所压制,如何也站不起来,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时,口中大喊道:“雪琪……你快回来……”

“这些对天下苍生很重要,但是同时的,对你的生死也异常重要,不是吗?我现在能做的事情,可以让我帮助到你,也能帮助到所有人,无论怎样,不论我的灵魂会不会转世重生,不论下一世我会不会遇到你,我都心甘情愿……”炽热的炉口,飘舞的白色衣裙,脚下的高温,好似千万个细致到极点的针,在狠狠的戳刺他们二人的心。

不论怎样,天下苍生、同门道友还是其他任何人或者事,只是这些事物存在陆雪琪的心中,更是对于他的爱,毅然存在她的心中,那么不论别人如何猜想,不论过了多少年以后,当别人提起这段惨烈往事时,都会明白,这件事情,她是愿意牺牲性命的,为了他、为了天下,毅然祭剑。张小凡……跪倒在地的沉重身躯,裂心疼痛的感觉,让他的全身都在紧绷着,心脏撞击在胸膛上竟带来强烈的疼痛令他无法呼吸,这是他一生人之中最不愿看到的一幕……他心里的血直淌着,痛至入脾……炼剑室外,拼命与鬼王做着殊死抵挡的众人,完全不能介入,但有些人,也许远远望见,虽然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却早已泪流满脸。

炼剑室中,陆雪琪温柔美丽的面容,依旧流露着坚定的意志,她从来都不害怕,也不会害怕,这一刻,他们二人心意相通,这一刻,张小凡的心中在奋力嘶吼,伸出的手,无力的朝着陆雪琪挥舞着,目光紧紧注视时,这一幕幕,这一切切,他都要刻画在脑海中,无法阻止悲伤绵绵不绝传入灵魂深处,深深注视的目光,自是要将这一切都深深刻画在心中,直到永远。

炼剑台,边缘处,她的嘴角浮起温柔笑意,算是告别在张小凡眼眸最深处里倾注了一生的美丽。

她露出那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如一朵得到大自然的爱的洗礼、盛放的鲜花……这一刻,她那绝世倾城的美,注定令天地都为之倾动目炫。

前方,炉火好热而四周像是有厉鬼在呼啸着她没有迎向他的目光,而是他绝望的黑眸紧紧收缩时,她骤然一笑闭上双眼,腾身半空时,飞舞的白色广袖,衬托着她那最为美丽动人的姿态,白色的身影,纯洁无暇,踏雪映月的面容中,盈盈眼眸中流露出的饱含泪水的不舍,如影随形,再度回放,痛在他心上,白色广袖旋转飞舞间,那个身影,纵身火炉,身处火炉的一瞬间,她竟是笑了,是的,火炉烈焰中,只能看见她那张微笑的面容,而她在滚滚烈焰升腾的火炉中,最后所远远看见的同样是他惊骇心痛的神情。

这一刻,烈焰陡然间窜得好高,火焰里带着噼啪的剧烈轰鸣声,有着最瑰丽的颜色与可怕,却同时拥有着最为极度的倾城绝艳。

"雪琪!"

凄厉的嘶吼声从张小凡口中喊出时,带着无可比拟的泣血伤痛,就在烈焰吞噬了她的笑容时,他站起……奔走……最终,站在炉口边缘的他,僵硬得像是石雕眼睁睁看着她绝美的身躯转眼被充斥着千万温度的炼剑炉吞噬了,而她最后留给世间、留给他的美丽模样,毅然烙印在他的眼里。

她最后留下的微笑,是在烈焰中散发出的温柔笑意,竟是如此倾国倾城。

而就在刚刚,陆雪琪纵身跳下火炉的一瞬间,一直跟随在她身旁的两样绝世法宝,天琊神剑与若雪,也随着主人一同坠入炽热沸腾的烈焰之中……可谓“生死相随”。

悲怆的声音再度响起时,面前的炼剑炉中,诛仙古剑,剑身上下一片通红,更是连带周围之中,闪烁着诡异的血色光芒,焚烧了她血肉身躯的、最为纯净至阴的室女之血,缓缓从周围涌现出来,与她的绝世法宝、诛仙古剑一起,三者聚集在炼剑火池之中。

烈焰沸腾,焚烧狂舞,如同残阳日落,烟飞灰散,远方之中,枝头飞舞的鸟儿,悲伤的鸣叫时,到底是谁在低声诉说着最为古老悲伤的传说?天际尽头之中,今夕是何夕?今昔是何年?谁曾看见一袭雪白广袖流仙裙的你,在自己最为相恋挚爱的人面前,跳入一片熊熊燃烧的炽烈火海中,血肉融进,法宝相随,天地间,竟是叹一曲潮涨潮落日复日,叹一曲花谢花开年复年。问一声隔年江岸,多年以后,还有谁能够识得广袖流仙舞?

故地的莺儿飞,故地的蛙儿鸣,破落的古老通天大道上,荒草曼长,到底淹没了谁的传说?

尘封破碎的记忆似乎再度被眼前惨烈的景象所唤醒,那早已断裂成两半的诛仙残剑,如同深深尘封后,再次受到天地神灵的召唤,拥有了陆雪琪血肉以及灵魂和绝世法宝力量的深深融合交汇,再度的苏醒时,那种感觉,好像曾经了千年岁月,万世等待,终于又一次展现在世间。

只是,此刻站在巨大炼剑炉前方的张小凡,一袭黑衣飞舞热浪烈焰之中,好似他的心也跟随着她,深深埋葬在一片赤炼火海之中,回忆中……那不在回来的日子,十年前的日子,一片热浪烈焰所覆盖了火红的吟唱,记忆一路快速倒退,高唱着血红颜色的悲伤歌曲,却永远无法唤醒过去的所有时光,不论如何,前方炼剑炉中,复生的诛仙古剑,好似白纱飘舞,只是被映上了一抹血红颜色,是的,那是诛仙古剑渐渐被她的灵魂锁染红,可谓,为了他,为了心中挚爱之人,为了所有正道同门道友,为了天下苍生,她……陆雪琪……在一片如同熔浆炼铁般的巨大炼剑炉中,三魂断裂,七魂魄散,不过,她的心中毅然决然,不曾后悔,最后的声音惹乱了所有在尘世中飘零的飞鸟,蔓延的烈火,炽热的温度,燃烧了整个天地,更是灵魂在诛仙古剑中、带着那种决定坚定的信念,久久传承着。

轰然声响,诛仙复生,万世臣服,谁与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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