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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不孝(一)

一路上飞驰腾空,云雾了了,从通天峰回到小竹峰也不过片刻时间,待小竹峰一脉众人落地之后,水月大师面色暗淡冷漠的站在那里,然后向后巡视了一圈众多女弟子,静默无语间,又是面色暗淡落寞的向着小竹峰殿堂上走去,众人看着她冷漠的神色,只能静静的站在原地,神色严谨,目光朝着殿堂之中望去。

待水月大师黯然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时,陆雪琪的目光似乎悲痛、似乎伤心,竟是神色怔怔如同出神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文敏走过来时,她还是如同呆傻一般,怔怔的站在那里,文敏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知晓她心中苦楚,不由低声叹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她柔嫩的肩膀,这才使她惊醒过来。

文敏看着她那张憔悴的有些苍白的容颜,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口中低声道:“师妹,你这是怎么了?自从西南魔教之地回来后,你一直都怔怔出神,而且失魂落魄,叫你几声也没有反应,到底怎么了?”

陆雪琪神色又是怔了一下,一张憔悴的面容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师姐,其实我的心里……哎……对不起……”

文敏又是仔细看了她一眼,但见她雪白的面容上已经毫无血色,不由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你跟我说对不起?大家都是同门师姐妹,怎么如此见外?不过……”说着,文敏又是朝着前方大殿内堂看去,低声道:“不过,师妹,我刚刚看师父的神色状态有些不太对劲,我先进去看看她老人家,你一路前往西南也有数日,想必现在你也很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累坏了身子也不好啊!”说罢,又是深深叹息了一口气。

陆雪琪沉默良久,忽然低声道:“只怕之前我做的一些事情,师父还是在生我的气啊!”

文敏仔细看着这个同门之中最为美丽也同时是法术最为出众的师妹,突然感觉她那张满是忧愁、伤心、苍白的面容上,此刻依旧如此美丽动人,但对比往日,还是充满了无限伤感和憔悴,文敏心中没来由的一阵酸楚之感,深深叹了一口气,搂住了陆雪琪白皙柔嫩的肩膀,轻声低语道:“傻丫头,别想那么多了,有些事情,在想也是没有用的,毕竟已经发生了,对不对?要改变一切,也只能是由时间说的算,我们又能硬性改变什么呢?只是……”说着,又接连叹息道:“只是师父平日里一向带你很好,我们大家还有你自己都是清楚的,所以……你放心,我相信一定会没事的……对了,我先进去看看。”

陆雪琪向着大堂之中又远望了一下,然后默默点头,没有言语,文敏看着她的神色,又是叹息了一口气,回头向着身后的几位师妹嘱咐了些事情,刚想踏步进入大堂之时,但见门口前方走出一个少女,那女子正是那日鬼厉暗中前往小竹峰与陆雪琪相见时的那个少女小诗,她因为年纪轻轻,道行修行不够,所以一直待在小竹峰上,水月大师也对这个聪明的小丫头喜爱有加,所以便一直留她在身边,不曾离开。

只见小诗向这里看了看,然后快走两步来到文敏和陆雪琪的身旁,文敏看着她的神色,口中奇怪的“咦!”了一声,一脸莫名的模样,道:“小诗,你怎么出来了?师父刚刚不是进去了么?你应该待在她老人家身旁的,只是……”

话音未落,小诗看了看文敏一脸鄙夷的模样,又看了看一旁静默无语的陆雪琪,低声道:“大师姐,诸位师姐,是这样的,师父说……恩,让我过来找雪琪师姐前去“静竹轩”见她,似乎有事情要问她……但是,至于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啊!”

文敏目光一怔,又转头看着陆雪琪那一张苍白憔悴的面容,但见陆雪琪嘴角动了一动,眼中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神色,随即低声道:“好,我这就过去。”说罢,她看了看文敏和小诗,便径直向着前方走去,很快,她那美丽的身影消失在小竹峰的楼宇之中。

文敏看着陆雪琪渐渐消失的美丽身影,眉头皱了一皱,对着一旁的小诗低声道:“小诗,师父为什么要叫雪琪过去?还有没有说其他什么事情?”

小诗摇了摇头,低声道:“文敏师姐,师父回来后,一脸暗淡的模样,而且沉默不语,我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过了一会儿,师父就叫我前来找雪琪师姐,说让她前去见面,似乎……似乎有话说!”

文敏答应了一声,一时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顿时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位小竹峰女弟子,道:“好了,现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大家就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情,我会通知你们的。”

众女子答应了一声,纷纷走开了,文敏最后向着陆雪琪身影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顿时只觉得如同五味瓶打翻在心里,似乎一时间,什么滋味都有,只是装在心中,沉甸甸的,一时感触,眼中不禁有着一种湿湿的感觉,似乎在惋惜着什么。

“静竹轩”是小竹峰殿堂楼宇中的一处僻静所在,靠近后山,周围遍布青翠“泪竹”,不时有山风吹过,竹叶轻轻摇动,给人一种静心的感觉,水月大师向来最喜欢来到此处,一个人独处,所以小竹峰其他弟子也对这里十分熟悉。

陆雪琪走过长长的走廊,路上的圆滑小石子铺满了竹林间的小路,给人一种曲径通幽的美妙仙境之感,更是一路上弯弯曲曲,深入竹林之中,很快的,她一个人来到了竹林之中那一间用竹子建成的精美小屋前,从外面看上去,似乎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给人感觉简朴无华,用竹子做成的外围墙壁上,也不知历经了多少年的风风雨雨,此刻早已流下淡淡的岁月痕迹,屋子两侧,则都开着一扇古旧的小窗,隐约间,可以看到水月大师在里面静坐的身影。

陆雪琪缓缓走到门前,望着那用竹子做成的房门,就那样静静伫立,不知为何,此刻,她的心中竟然有了一丝紧张不安的感觉,此刻,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口中冰雪干脆道:“师父,我是雪琪,小诗师妹刚刚说,您在唤我过来!”

水月大师在屋中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但见她慢慢抬起双眼,仔细看着小屋外倒影在地上的美丽身影,口中平淡而不带有一丝感情,道:“是,刚刚我叫小诗过去找你,你先进来吧!”

陆雪琪整理了一下雪白的衣衫,慢慢推门走了进去,屋子中的摆设十分简单古朴,古旧的桌椅茶具旁边放着一张已经看不出色彩的老旧书桌,上面放有笔墨纸砚,水月大师其实也不是喜欢奢华之人,自是这样简单的摆设很得她的心意。

此刻,她正坐在靠窗的古旧的书桌旁,默默注视着远处一片湛蓝的无尽天边,就那样,久久注视!

陆雪琪慢慢走上前去,站在水月大师的面前,就那样站立片刻,才缓缓低声道:“师父……”

水月大师依旧默默看着远处的一片湛蓝色的无尽天边,良久……缓缓转身,看着陆雪琪那一张美丽的绝世容颜,但陆雪琪似乎并不愿与师父对望,难道她的心中在思索什么吗?还是因为别样的心绪,所以不敢对视?

就那样,陆雪琪把头深深低下,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静默着,周围,依旧吹来的是无尽微凉的山风,使得房间中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其实说起来,水月大师和陆雪琪同样不是多言之人,以前这种两人独处时的场面也出现过,但不知为何,今天这个时候,更是自从陆雪琪从西南魔教之地回来后,师徒二人之中总有一种很是怪异的陌生感觉,似乎她们之间的距离要比以前远了很多。

就这样,时间不知过了几许。水月大师首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平淡而不带一丝波荡涟漪,道:“你这次跟随萧师兄几人前去西南魔教之地,一路上还算顺利吧?”

陆雪琪点了点头,道:“一路上虽然妖兽猖獗,但是我们还算行走顺利,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而且就算遇到一些妖兽,我们也都尽量避开了,后来我们找到了一个已经疯了的魔教弟子,从他嘴里听说了毒蛇谷,在后来我们就一同前去那里,看到了……”

就在这一刻,到底是什么样的心念永恒心间?

就在这一刻,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来回飘荡?

是不是,苍天尽,心不尽?

是不是,天捉弄,情缘散?

仙梦青云山,

剑起续华章。

情缘诉不尽,

殇逝两苍茫!

默默的,她的那双空灵若水的双眸中,掠过一丝清晰可见的痛苦之情,连她的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了一番,似乎说到此处,她如何在也说不下去了。

水月大师就那样默默的看着她那副痛楚容颜,眼中异芒闪动,似乎在低声沉吟什么,片刻后,她望着陆雪琪,口中缓缓道:“你见到他了?”

一句话说出,到底谁的心被深深敲打?

似乎,这一刻,周围,冷风起,天阴沉,心沉重,人飘渺。周围,再一次变得如此朦胧……又是那样的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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