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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泥石流

这是一个可以让女人获得安全感的后背,这又不仅仅是一个后背,而是一座山,一座可以抵御外敌入侵,保卫国家安全的大山。这样的后背,可靠!

1.火车出轨

王天航心情有些阴郁,往事让他不堪回首,确切地说是初恋让他不敢回首。不过此刻王天航的心情远没有天空阴沉,整个天空被乌云所遮盖,正午十二点如同黑夜一般,除了打在车窗上的雨点,几乎看不到窗外的任何东西,大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今天的天气好吓人呀!”林可可看了看王天航阴郁的表情,又看了看阴沉的天空,有些有些紧张地说。

“嗯!”王天航只是应和了一声,他的心情糟透了。

“哎!别愁眉苦脸的,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林可可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儿,王天航没有回答,她便自言自语般地讲了起来,“我整天在天上飞,就给你讲个飞机上的笑话吧!一次我们航班上来了两位特殊的乘客,一个是乌鸦,一个是猪。飞机起飞后,乌鸦没有礼貌地对我的一位同事大喊:给爷来杯水!猪听后也学道:给爷也来杯水!我的那位同事是个暴脾气,她一生气就把猪和乌鸦都扔出机舱。乌鸦笑着对猪说:傻了吧?爷会飞!”

王天航被逗着哈哈大笑,没想到对面这位女生会讲出这么有意思的笑话来。王天航灵机一动,“你猜猪怎么说?”

林可可摇摇头,这个笑话就到此结束,她从来没听说过猪会怎么说。

“猪笑眯眯地对乌鸦说:你会飞没用,这是3000米高空,你就等死吧!爷不会飞,但爷会腾云驾雾,爷是猪八戒!”

“哈哈哈……”林可可没想到王天航会编出这么一个下文来,真是逗死了。她爽朗的笑声引来了众多眼睛的围观,王天航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穿了一身军装,要时刻注意维护军人形象。

王天航彻底从刚才有些阴郁的心情中解脱出来了,林可可就像一颗能让人释放心灵的灵丹妙药,她是那么的简单可爱。

突然,“嘣”的一声巨响,火车的车厢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紧接着车厢剧烈地晃动起来。

“嘣嘣嘣……”响声连成了串,火车失去了控制,整个车厢向一边倾斜过去。

“这是怎么了?”林可可吓得面无血色,紧紧地抓住车厢里的座椅,但还是被晃得摔倒在地上。

王天航虽然也晃得难以站立,但毕竟在军校里经历过严格的抗眩晕训练,她一把抓住林可可的胳膊,“咱们可能遇到泥石流了,火车随时可能会出轨。”

王天航的话刚刚说完,整个车厢便翻转了过来,车厢里的乘客大呼小叫乱作一团。王天航和林可可从车厢的一边被狠狠地甩向了另一边,车厢里的人和东西强烈的撞击着。

王天航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拉着林可可胳膊的手被撞开了,车厢里一片黑暗,自己被压在底下,滚做一团的人和东西挡住了他的视线。一阵天翻地覆之后,车厢静静地躺在了地上,在撞击中有不少人负伤,有些还伤得很严重,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逃出危险的车厢去。

“林可可,林可可!”王天航大声地喊着女孩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回答。王天航判断林可可应该就在附近,肯定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王天航挣扎着从人群中爬起来,想寻找林可可。可是,狂乱的人们拼命地拥挤着,试图寻找一条逃出车厢的出口。火车的门打不开了,这是空调列车,所以车厢是密封的,人们变得抓狂起来。

在模糊的视线中,王天航看到距离自己两米远的地方,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拥挤的人群从她身上走过,不小心的人还踩到了她的身上。王天航用力地挤了过去,他弯下腰去想把她拉起来,拥挤的人群差点也把他挤倒在地上。

“林可可!”王天航彻底看清楚了,这个人就是林可可。他一把抱起林可可,多亏了强壮的身体才让他在这种环境中有了一个立足之地。

林可可昏迷不醒,她的头部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地方受伤了,血顺着额头静静地流了下来。老人和孩子的哭声让混乱的车厢显得更加无序,必须制止这种混乱的状态,否则受伤的人会更多。

2.等待救援

“大家镇静,站在自己的位置不要动了,我们想办法出去。”王天航的嗓门很大,他在军校四年里没少练习口令,这是一名军人最基本的素质。

虽然声音很大,但是似乎没起什么作用,恐慌的心理支配着所有人的行动。王天航想到了一件东西,在他的背囊里有一把折叠式的工兵锹。幸运的是,背囊就滚落在自己的身旁,他快速地打开背囊,取出工兵锹,这可是个救命的家伙。

王天航抡起工兵锹砸向了车窗玻璃,玻璃出现了蜘蛛网形状的裂纹,紧接着又是一下,玻璃出现了一个小洞。王天航抬起右脚用力踢踹上去,连续几脚,陆战靴终于把玻璃踹开了一个足可以钻过人的洞。

看到了希望的人们蜂拥而至,争先恐后地从洞里钻出去。为了避免互相拥挤,王天航一直站在窗口维护着秩序,直到最后他把昏迷的林可可才抱出车厢。

铁轨从山谷间经过,泥石流把路堵死了,整个火车大部分都翻到在了车轨的一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可以清晰地听到雨水凝聚成水流从山上哗哗流淌而下的声音。

林可可的头还在流血,王天航从背囊里掏出军用雨衣给她穿上,并用急救包里的三角巾把她的头部包扎好。看来这些急救的技能还真是有必要学,当初自己在军校的时候,从来没想到会这么快用到这些学来的东西。

人们在雨中无助地等待着救援,通信中断,再加上道路中断,使救援的速度似乎慢了一些。林可可从昏迷状态苏醒了,这一切对她来说简直如同噩梦一般。

“我怎么了?”林可可有气无力地躺在王天航的怀里,她感到浑身发冷,嘴唇干热。

“你受伤了,不过已经止血了,你放心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援了。”王天航摸了摸林可可的额头,很烫手。

“请问有没有医生?”王天航大声地喊,但是没有人回应。倒霉!王天航心想怎么连一个医生都没有。

王天航只好用手使劲儿地搓擦林可可的手臂帮她进行降温。小时候自己发烧的时候,爷爷经常用刮痧的方法在自己的后背刮出一道道的紫血印来降温,屡试不爽。可是林可可是女生,他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来给她刮痧。

半个小时过去了,救援的人没有踪迹,人们开始变得烦躁不安起来。林可可的体温不但没有降下来,反而越来越高了,烫得吓人。她没有一点力气,一句话都不说地躺在王天航的怀里。也许她在想自己在这次不幸的旅途中,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王天航吧,不然自己现在连个可以依靠的肩膀都没有了。

一个小时了,望眼欲穿的人们更加骚动了。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消息:附近的部队都出去抗洪救灾了,一时找不到救援的人,所以到现在才见不到救援的人影。

看着越来越萎靡不振的林可可,王天航心急如焚,“谁知道离这里最近的县城有多远?”

“大约有30里路吧!”一个人回答道。

“怎么走?”王天航继续问

“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大约有15里路,就会看到208国道,顺着国道一直往南,就能走到县城。”

“谢谢!”

说完,王天航把林可可背到后背上。王天航的雨衣很大,把林可可包裹的严严实实,几乎淋不到一滴雨。

“哥们儿,你不会背着她走到县城吧!30里路呢,背着这么一个大活人,你行吗?”周围的人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王天航。

“兄弟,我行!别忘了,我是军人,如果当兵的都不行了,这个国家就没希望了。”

“说得好!我们相信解放军。”一位老人坚定地说。这句话给王天航带来了莫大的鼓励。

“这个小伙子真不错,对他女朋友真好。能找到这样的男朋友,这辈子算是没白活。”几个女孩子显然被王天航的行为所感动了。

林可可隐隐约约听到了这句话,她安静地趴在王天航的背上,此时此刻虽然身体上一阵阵恶寒袭来,但心里却暖洋洋的。她在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福气,真的找到一个像王天航这样的男朋友。

王天航什么也没说,女朋友对他来说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概念。他把林可可的身体调整了一下,好让她感觉更舒服一些。然后便迈开了步子,一路疾奔而去了。

3.后背,可靠!

30里路对王天航来说并不算太远,在军校里训练时,王天航在武装奔袭的情况下1个小时出头就可以完成。不过训练时背的装备是20公斤,虽然林可可是个苗条的女生,但也有90多斤重。最要命的是武装奔袭时,装备都是被紧紧勒在身上的,这样跑起来不会碍事儿,可是林可可却在后背上随着跑步的节奏来回晃动,这增加了王天航的体力消耗。

山体上滚落的石头和泥土使路面变得如同障碍场,王天航就像在进行一场艰巨的障碍训练。上军校的时候每天都训练体能,训练障碍,训练各种忍受力,为的是什么?王天航这时才真正地明白,为的就是在人民需要的时候能拿得的出来,能扛得住!

雨无情地倾泻,毫不怜悯受伤的林可可,也不同情艰难跋涉的王天航。深一脚,浅一脚,泥浆灌进了王天航的陆战靴,脚底板在鞋里打滑,没有摩擦力的行进是艰难的。王天航感到小腿的侧面一阵阵地疼痛,王天航没有去看,他知道那是在车厢里踹玻璃的时候被划伤了。

“王天航,你歇一会儿吧!”林可可微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不累,我们平时训练的时候比这还艰苦呢!”王天航没有做一秒的停留,他知道林可可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了,时间就是生命。

再走几公里就可以到208国道了,希望那里能有汽车可以让他们搭载一程,王天航不顾一切地奔袭着,脚步变得越来越重。

林可可安静地趴在王天航的后背上,这是一个可以让女人获得安全感的后背,这又不仅仅是一个后背,而是一座山,一座抵御外敌入侵,保卫国家安全的大山。

“林可可,林可可。”王天航感觉不到林可可的气息,怕她再次昏迷过去,这是很危险的,于是大声地呼唤她的名字。

林可可的意识有些迷糊,如同梦境一般,昏昏欲睡,王天航的喊声把她唤醒。

“你不要睡着了,保持清醒,我们就快到国道了,那里会有汽车搭载我们到县城的。”

林可可露出了微笑,此时此刻她感觉不到痛苦,而是一种麻醉,意识恍惚,但思维还算清楚。她能感觉到王天航跑得很吃力,因为每一步似乎都是在用出全身的力气,喘着粗气。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能为自己作出这样的牺牲,她以前从来想都不敢想,也许就是因为他穿的这身军装吧!他是人民的子弟,是国家的脊梁。也许还有别的原因……

林可可不敢去想另一个原因,因为她觉得这不太可能,她不相信世界上有这种事情发生,虽然无数次地幻想着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轰隆隆一声巨响,刚刚走过去的山谷有一块巨石滚落。好险!王天航惊出了一身冷汗,要赶快脱离这段险路,王天航试图把步子迈得更快,更大。可是,脚底板却像被粘住了胶水,很难从地面抬起。

“林可可!林可可!”每隔几分钟,王天航都会喊她的名字,以防止林可可昏睡过去。林可可没有回应,王天航晃了晃肩膀,又大声地喊:“林可可!林可可!”

可能是王天航的晃动让林可可再次意识模糊地睁开了眼睛,所有的事物都蒙上了一层纱,若即若离,虚无缥缈。她想说话,可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挣扎了半天,她在王天航的耳边才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我好着呢!”

“你别再睡着了,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很有意思的。”为了不再让林可可昏睡过去,王天航决定讲一个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这个故事不光是讲给林可可听的,也是用来鼓励自己的,因为他的跋涉越来越步履艰难了。

林可可在王天航的后背上,轻轻地点点头,下巴碰到了王天航的肩膀。王天航知道这是林可可在回应他。于是王天航一边蹒跚地走着,一边费力地讲起来:“那天同样下着大雨,天刚黑下来,我们就全副武装,每个人携带所有的战备物资准备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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