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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百姓之子(1)

车匪路霸、船匪渔霸、街匪巷霸,诸多黑恶势力横行一方,这是当今社会的怪胎。打击黑恶势力专项斗争年年都搞,为什么不能把这些黑恶势力根除?原因就是,有些地方官匪勾结,他们合起伙来欺压百姓。可是,就有这么一些人,他们不向黑恶势力低头,宁可自己身败名裂,也要把黑恶势力铲除。这一回,我们说的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是渔民的儿子,是一个好官,是老百姓心目中的英雄。

黄海边上有个小渔村叫潭沙口,潭沙口有个渔民叫郑国亮。这个人今年50多岁,心眼儿好,性子直,村里人都叫他“大好人”。

给郑国亮起这个绰号,是因为他收养了两个弃婴。郑国亮早年丧妻,身边没有一儿半女。这两个弃婴,一个是男孩儿,是他出海的时候拣到的,取名郑出海。另一个是女孩儿,是他打鱼回来的时候拣到的,起名郑归来。后来,他觉得女孩儿叫郑归来不合适,就改成了郑瑰莱。

这两个孩子虽然不是郑国亮亲生的,可他却看得比亲得还亲。四年前,郑出海到省城念了大学,为了不再拖累郑国亮,郑出海半工半读,四年来没跟郑国亮要过一分钱。郑瑰莱也很懂事,高中毕业之后就跟着郑国亮出海打鱼,日子过得挺合美。

这一年的春天,郑国亮和郑瑰莱打鱼回来,正要找个买主把鱼卖了,迎面突然来了五六个人,一个个晃着膀子,横着脖子,围住郑国亮的渔船“当当“乱踢:“把鱼卸了,快卸!”郑国亮一愣:“你们是干啥的?”一个刀疤脸眼珠子一瞪:“收鱼的,现在所有出海的渔船都得把鱼买给我们!”刀疤脸看了一眼船舱里的鱼:“你这鱼30斤,一块钱一斤,30块钱,开条!”说着,冲一个人一挥手,那人就把一张纸递到了郑国亮手里。郑国亮低头一看:“今欠鱼款30元。”郑国亮当时就急了:“你们这哪是买鱼呀?简直就是抢鱼!我这鱼少说也有300斤,卖给鱼贩子最少2块钱一斤,得卖600块呢,你们给我30块钱,还打白条,我不卖!”刀疤脸一听,一把就揪住了郑国亮脖子:“不卖是不是?好啊,把鱼都给我扔倒海里去!”

刀疤脸一发话,那几个人一拥而上,把郑国亮的鱼就给扔海里了。郑国亮气得浑身直哆嗦:“你们太不像话了,咱们找地方说理去!”刀疤脸一阵冷笑:“找地方说理去,我让你好好去找!”说着,一挥手,几个人便把郑国亮围在了中央,一顿拳脚就把郑国亮打倒在地。郑瑰莱在一旁急得大哭:“快来人呐,打人啦!”可她怎么喊,远处围观的人愣是没有一个过来。

那些人打完了郑国亮扬场而去,围观的人才陆陆续续走了过来。郑国亮趴在地上满脸是血:“强盗,我告你们去!”老主任刘老实摇着头把郑国亮扶起来:“老哥,算了,咱惹不起他们,认倒霉吧!”

郑国亮一问刘老实才知道,原来这伙人是镇上新开的一家渔业公司经理鱼大头的手下。据说,这鱼大头是省里一个大官的外甥,早些年犯流氓罪被弄到大西北劳改了,去年才出来。出来以后,他就凭着舅舅的关系从银行贷了一大笔巨款,在镇上开了一个渔业公司。公司一开业,他就招回了当年和他一起鬼混的一百多个“瘪三儿”,天天到外面打“场子”。半年多的时间,沿海十多个渔村都成了他的“码头”,外乡鱼贩不准入内,渔民们打上来的鱼只能卖给他,份量由他说,价钱由他定,还不给现钱打白条,谁要敢滋毛儿奓刺儿,立马一顿胖揍。村里的渔民都让他给收拾过了,谁都敢怒不敢言。郑国亮因为腿疼几天没出海,没碰上这伙人,今天刚出海,那伙人就找来了。

郑国亮听刘老实说完,一个高就蹦了起来:“奶奶的,这是鱼大头的天下,还是共产党的天下?咱们到镇上告他去!”刘老实赶紧摆手,左右看看,小声说:“别嚷嚷,小声点儿,你上哪告去?上镇里?没用!我已经跟镇长书记反映过了,可镇长书记说我是瞎掰,还骂了我一顿。”郑国亮问:“镇长书记干啥骂你?你反映得不对呀?”刘老实说:“我反映得对,可他们也说得头头是道儿,他们说,鱼大头开渔业公司,一年往镇里交税几百万,不但解决了渔民的销售问题,还带动了海产品深加工产业发展,鱼大头是省劳模,市人大代表,县政协委员,镇里的知名企业家,他怎么会干坑害渔民的事呢?”郑国亮气得直哼哼:“他不是坑害渔民,那他买鱼不给钱,还把我的鱼扔海里是干什么?”刘老实叹口气:“你是不知道,鱼大头把镇里那些头头脑脑都喂合适了,关键时候能不替他说话吗?”郑国亮胸脯一拨:“镇里当头的护着他,咱到县里、市里、省里告他去!”刘老实摆手:“告不了,鱼大头早就下话了,谁要敢到县里、市里去告他,他就打折谁的腿,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找病啊?再说了,鱼大头的舅舅是省里的大官儿,县里、市里当头的就不护着他了?认倒霉吧!”刘老实摇着头,叹着气走了。

刘老实一走,乡亲们也劝郑国亮:“行了,咱这老实人斗不过势力,我们全都把苦水咽到了肚里,你也忍了吧。”郑国亮一想,哎,乡亲们说得也对,忍就忍了吧,大伙都不告,我一个人又能告出什么名堂来?

郑国亮忍了这口气,可鱼大头那帮手下硬是跟他过不去。那伙人天天到海边来收鱼,收别人的鱼没事,唯独到了郑国亮这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动不动就把他的鱼扔海里去,弄得郑国亮一个多月白忙呼。

郑国亮实在忍不下了,这不是挤兑老实人上吊嘛!郑国亮回到家里就找出了信纸,你鱼大头不是天天派打手看着我们吗?你不是镇里县里市里省里都有人吗?那好,我写信告你,直接把你告到中央去!

郑国亮写了一封信邮了出去,想着定能申冤雪恨,谁知却大难临头了! 郑国亮把信邮出去之后,刚要和郑瑰莱出海去打鱼,一个光头戴墨镜的中年汉子就带着十几个人闯了进来。光头晃着比别人大三号的脑袋瞪着郑国亮:“你是郑国亮啊?”郑国亮点头:“啊,我是,你是谁呀?”旁边一个人蹿了过来,揪住郑国亮衣领:“这是我们头哥,知道吗?!”郑国亮明白了,原来这个人就是鱼大头。怪不得他叫鱼大头,脑袋是不小!郑国亮看看鱼大头:“你找我干什么?我打了一个月的鱼都让你的手下扔海里了,你还要怎么样?”鱼大头看看郑瑰莱,冲几个手下一摆手,几个手下便冲过去把郑瑰莱架出了院子。郑瑰莱急得大喊:“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我!”那几个人拣块破布堵住了郑瑰莱的嘴:“臭丫头片子,这里没你的事,别乱动!”

郑国亮一看那伙人架走了郑瑰莱,一下子就火了:“哎,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话还没说完,几个人已经把他圈进了屋里,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按在了地上。郑国亮趴在地上大叫:“鱼大头,你到底想干什么?”鱼大头一脚踩住郑国亮脑袋:“干什么?你自己干的事,你不知道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扔到了郑国亮面前。郑国亮一看,那封信正是自己写的,他是往中央寄的,怎么会跑到了鱼大头的手里?郑国亮正在纳闷,鱼大头笑了:“小子,你够恨的,一下子就把老子告到中央了,你以为你能告得了我吗?告诉你,这方圆几十里都是老子的天下,凡是有手机、电话、传真、电脑的我全都警告过了,谁敢用那些玩艺告我,我就扒了谁的皮,没想到你写信告我,你以为写信就能告得了我了吗?邮局里也有我的人,凡是往镇外寄的信我都得过目!”郑国亮一听,这鱼大头真是太霸道了,想告他连信都寄不出去。郑国亮想着,便一拔浪脑袋:“你太欺人了,我就告你了,你想怎么样吧?”鱼大头冷冷一笑:“怎么样?你不是会写信吗?我让你下次写不了!”说着,冲手下一摆手,立刻有人从墙根儿抄起了一把斧子,“啪”地一下就把郑国亮右手砍断了。郑国亮疼得一声惨叫,躺在地上就打开了滚。鱼大头从怀里掏出1000块钱扔在郑国亮身上:“记住,这手是你自己不小心砍的,如果你那只手也不想要了,你就接着告!”说完,便带着人走了。

鱼大头一走,郑瑰莱赶紧跑进了屋,一看浑身是血的郑国亮,“哇”地一声就哭了:“爹,你这是怎么了?”郑国亮咬着牙:“先甭问这些,快上医院!”

郑瑰莱扶着郑国亮去了医院。经过紧急抢救,郑国亮的手是保住了,可也成了残废。

出院之后,郑国亮真接就奔了派出所,把鱼大头带人砍他手的事跟民警一说,民警马上派人把鱼大头“抓”来了。当着郑国亮的面民警“审”鱼大头,问是不是他派人砍的郑国亮手。鱼大头眼珠子一瞪:“嘿,这是哪跟哪啊?我堂堂一个企业家怎能办那种事?你们好好查查吧,这老头这么诬陷我可不行!”民警一听,立即派人到村里去调查取证,结果有人证明,郑国亮是自己不小心把手砍断的,他看鱼大头有钱,想论鱼大头点儿钱花。人证物证俱在,没说的,郑国亮刑拘十五天!

从拘留所出来,郑国亮一气之下就病倒在床上,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了?难道这鱼大头真的就手眼通天谁也治不了?难道我这冤仇就没人给报了?郑国亮天天躺在床上哀声叹气,郑瑰莱也陪在床边掉眼泪。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阴雨,黄鼠狼专咬病鸭子。郑国亮气倒在床,腿疼病也跟着犯了,疼得他整夜睡不着觉。郑瑰莱赶紧找来村医诊治,村医看看郑国亮的腿,摇了摇头:“亮叔这腿可能是常年出海打鱼落下了毛病,依我看可能是脉管炎,得赶紧上大医院看去,要是看的不及时,很有可能得节肢。”

郑国亮一听,吓坏了:“到大医院去看得多少钱呢?”村医说:“现在大医院收费很高的,没个十万二十万的下不来。”郑国亮一听,脑袋就耷拉了,这些年他就告一条小破船打鱼过日子,养大两个孩子已经不易了,根本没攒下什么钱,十几二十万,他到哪里去弄啊?

村医一走,郑瑰莱就扑到了郑国亮身上,流着眼泪说:“爹,你放心,我说什么也要把你的腿治好。”郑国亮叹口气:“好女儿,你有这片孝心就好,可咱家没有钱呢。”郑瑰莱哭着说:“我找叔叔大爷们去借,你心好人好,他们会借我的。”郑瑰莱说着,就跑出了家门。

可是,郑瑰莱跑遍了整个村子,挨家挨户的磕头作揖,就是没有一个人肯借她钱。郑瑰莱流着眼泪回到家,把借钱的经过跟郑国亮一说,郑国亮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脸怒气:“这人心都变了,平时乡亲里道的都亲得很,怎么一遇上事就都不帮忙了呢?哎,我郑这亮是缺了哪辈子的德了!”郑国亮说着,就掉下了眼泪。郑瑰莱一看,赶紧扶郑国亮躺下:“爹,你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郑国亮叹了口气:“我们没有钱,借又没人借,还有什么办法可想?你给我找包耗子药,让我吃了算了,省得我这生不生死不死的连累你!”郑瑰莱一听,一头扑到郑国亮身上:“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女儿怎能看着你死呢?”

正在这时,邮差送来一封挂号信,郑瑰莱拆开一看,顿时喜上眉梢儿。 原来那封信是郑出海写来的,信上说,他已经大学毕业,正在考省政府的公务员,如果能考上,就有可能回镇上挂职锻炼了。看完信,郑瑰莱激动得把信递到郑国亮面前:“爹,出海哥要回来当官了!咱家的苦日子熬到头儿了!”郑国亮一听,也是双手颤抖眼泪纵横:“什么?出海当官了?真的吗?”郑国亮郑瑰莱手里的信看了一遍,一把就扣在了胸前:“老天有眼呢,我郑国亮的儿子当了官了,这回我可以申冤报仇了!”说着,告诉郑瑰莱赶紧给郑出海回封信,把被鱼大头迫害的事告诉他。郑瑰莱刚找到纸笔,郑国亮又拦住了:“别写了,咱的信发不出去,还是等你哥回来慢慢跟他说吧,你哥一当官,一定能给咱撑腰做主,只是我这腿,怕等不到鱼大头被法办就要残了。”郑国亮伸手摸着已经肿得像柱子一样的腿,摇头叹气。

看着郑国亮痛苦的样子,郑瑰莱咬了咬嘴唇:“爹,我找鱼大头去,他的人把咱打了一个月的鱼都扔到了海里,还让你残了一只手,我找他赔钱去!”郑国亮看看郑瑰莱:“好女儿,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敢去找他,他可是畜牲,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呀!”郑瑰莱跪到郑国亮跟前,流着眼泪摸着郑国亮的腿:“爹,我无父无母,你把我养这么大不容易,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这次,我就是豁出命去也要让鱼大头赔钱!”郑国亮抱住郑瑰莱的头:“好女儿,你这是说什么话?爹把你们拣回来,把你们养这么大,就是想让你活得好好的,活出个人样,你哥现在出息了,你也要出息,我不要你去冒险。”郑瑰莱站起来:“爹,你放心,我不会有事。”说着,一转身就跑出了屋。

郑瑰莱一走,郑国亮的心就悬到了嗓子眼儿,女儿天生脾气大,万一哪句话得罪了鱼大头,让鱼大头的手下给打了怎么办呢?自己快要残废了,女儿再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郑国亮正在胡思乱想,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郑国亮一看,是村西的老万媳妇。老万媳妇进屋之后关了门,神神秘秘地站到郑国亮床前:“他亮叔,我刚才看见瑰莱那丫头气冲冲地出了村子,干什么去了?”郑国亮叹口气:“还不是为了我这腿,她说找鱼大头要钱去,这孩子,真是不听话。”老万媳妇一听,眼里闪过一丝惊慌,看看窗外没人,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塞到床底下:“他亮叔,这是我家准备盖房子的3万块钱,你先拿着用吧,别说是我借给你的。”说完,转身就要走。郑国亮一见,眼泪在眼圈儿里打上了转:“他婶,你这是……”老万媳妇叹口气:“你个好人呢,乡亲们其实都有心帮你,可鱼大头说了,谁敢借你钱,就打折谁的腿,哎!”老万媳妇说着,拉开门一溜小跑走了。

老万媳妇刚走,郑老实又做贼似地来了,一进门就把一个信封塞到床下,小声说:“老哥,这1万块钱是我准备换条新船的,你等钱用,你就先用着吧,可别让瑰莱那丫头找鱼大头去,鱼大头可不是好东西呀。”说完,转身就走,临出门也甩下一句:“别说是我借给你的。”

郑国亮正想说什么,邻居郝三爷的孙子小龙提个篮子走了进来,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方便面袋,奶生奶气地说:“亮爷爷,我爷让我给你送1000块钱来,他叫你不要说是他给的。”说完,把方便面袋往床上一扔就走。

不到半天的时间,乡亲们有的亲自来,有的打发孩子来,前前后后给郑国亮送来了十几万块钱。郑国亮抓着那些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好人呐,乡亲们原来全都是好人呐!都是鱼大头那个王八蛋,骑在乡亲们头上拉屎,把乡亲们都给吓怕了!

郑国亮正抱着钱在床上哭,郑瑰莱跌跌撞撞地回来了,一进门就扑倒在床上。郑国亮一把抓住郑瑰莱的手:“好女儿,你怎么了?鱼大头那畜牲打你了?”郑瑰莱咬着嘴唇,流着眼泪,一个劲地摇头。郑国亮给郑瑰莱擦去眼泪:“你没要来钱是不是?没关系,不用找他了……”郑国亮说着,突然发现郑瑰莱鼻子嘴角流出了鲜血,身子也不住颤抖。郑国亮觉得不对劲儿:“孩子,你这是怎么了?”郑瑰莱吃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档案袋:“爹,这是鱼大头赔你的钱,5万……”郑国亮使劲摇头郑瑰莱的肩:“孩子,爹不要钱,爹要你好好的,你快说,你这是怎么了?”

郑瑰莱身子抽畜着扑到郑国亮怀里:“爹,女儿今生不能侍候你了,来生再好好报达你的养育之恩……爹,鱼大头那畜牲糟蹋了我,这钱,是,是我用身子换来了,我,我回来的时候,吃了一包毒鼠强,爹,你一定要把腿治好,等,等出海哥回来,要,要为我报仇啊!爹……”郑瑰莱说着,吐了一口鲜血,歪倒在床上。

郑国亮“啊”地一声抱住郑瑰莱号淘大哭:“好女儿啊,我不让你去,你偏要去,乡亲们已经给我送钱来了,你这一死,不是又是爹的伤口上插了一把刀吗?女儿啊,你可疼死爹了!老天爷呀,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呀!”

郑国亮的哭声引来了街坊四邻,人们听了郑国亮的哭诉之后,全都掉下了眼泪。乡亲们正劝着郑国亮,老万媳妇突然冲过去抱住郑瑰莱,哭得像个泪人,一边哭,一边叫喊:“瑰莱丫头,你死得好惨呢,鱼大头,你这个畜牲!” 埋葬郑瑰莱那天,村里好多人都去了。按照当地的习俗,老人是不能看着孩子下葬的,可郑国亮死活要看着郑瑰莱入土为安。乡亲们没办法,只好做了个单架,把郑国亮抬到了墓地。

看着郑瑰莱被掩埋,郑国亮跪在坟前大哭不止:“女儿啊,你死得屈,爹就是拼出老命去也要为你报仇!”郑国亮捶打着坟土,看得乡亲们直掉眼泪。

三天圆坟,郑国亮没有找人抬,自己架着双拐一步步挪到郑瑰莱坟前,定睛一看,见老万媳妇正一边烧纸,一边大哭:“苦命的孩子,我对不起你,鱼大头是个畜牲,我要为你报仇!”郑国亮一听,瑰莱死了,老万媳妇怎么哭得那么凶啊?郑国亮拄着拐来到老万媳妇身后:“她婶,起来吧,别哭坏了身子。”老万媳妇一听,赶紧站了起来,抹一把眼泪,说:“瑰莱没爹没娘,全村人都疼她,鱼大头真是个畜牲,畜牲啊!”老万媳妇说着,一溜小跑走了。

郑国亮叹了口气,老万媳妇说得是啊,瑰莱这孩子从小就可人疼,见了叔叔大爷大娘婶婶没有不说话的,可是,这么好的孩子却让鱼大头给害死了。郑国亮越想越伤心,又是一边烧纸一边掉眼泪。

回到家里,刘老实和几个乡亲已经在屋里了。刘老实把郑国亮扶在床上:“老哥呀,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别再伤心了,瑰莱丫头用一条命从鱼大头那给你要来了钱,你就赶紧去治腿吧,别辜负了孩子的一片孝心。”郑国亮一边哭,一边捶自己的腿:“我这该死的腿,就不如早点废了,现在,我怎么花得下那钱呢!”刘老实说:“你不花那钱治腿,瑰莱不是白死了?出租车已经给你找好了,快去市的医院吧。”郑国亮还想说什么,几个乡亲已经架起他往屋外走了。

郑国亮在市中心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乡亲们给的钱和郑瑰莱要来的钱都花光了,腿也治得差不多好了,只是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医生要求郑国亮继续住院观察,郑国亮死活不肯,没钱了,还怎么观察呀?

郑国亮出院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稳,就听院子里有人大喊:“爹,我回来了!傻妹子,你看哥给你买什么来了?这可是你打小就闹着要的!”随着话音,那个人迈步进了门。

郑国亮定睛一看,是自己四年没见的儿子郑出海回来了!四年了,郑出海又长高了许多。郑国亮走过去一把拉住郑出海胳膊,没说话,眼泪先下来了:“孩子,你回来了?”郑出海看着郑国亮:“爹,你哭啥?瑰莱妹子呢?”郑国亮哽咽着:“你妹子她,死了。”郑出海一愣,手里的珍珠项链“啪”地掉在了地上:“她怎么会死?她是怎么死的?”郑出海瞪着眼睛问。

郑国亮流着眼泪把鱼大头鱼肉乡里、欺压渔民和迫害他、糟蹋郑瑰莱的经过说了一遍,完事问郑出海:“孩子,你信上不是说要回来当官吗?你当上了吗?”郑出海愣愣地点点头:“当上了,在咱们镇上当镇长,我还没去报到,就先来看你和妹妹了。”郑出海说着,眼泪悄悄流了下来。

郑国亮抹把眼睛:“当镇长好,这回你爹和村里的渔民算苦出头了,你赶紧除掉鱼大头那个畜牲!”

郑出海拉住郑国亮的手:“爹,你放心,只要鱼大头真是作恶多端,法律会治裁他。”说着,弯腰拾起地上的珍珠项链:“爹,我要去看看妹妹。”郑国亮叹口气:“好吧,我带你去。”

郑出海跟着郑国亮来到郑瑰莱坟前,把珍珠项链套在坟头上,一边烧纸一边发愣。郑国亮着在一边:“出海,你妹妹临死的时候让我告诉你,叫你一定要为她报仇。”郑出海仍然愣愣地盯着坟头:“如果妹妹真是鱼大头害的,法律会治裁他。”

郑国亮喊了起来:“法律法律,你到底能不能给你妹妹报仇啊?!”郑出海愣愣地看着郑国亮:“报仇也要讲法律,讲证据,爹,我要报到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郑国亮一看,冲郑出海高喊:“好,我就等着你的法律,等着你的证据!”郑国亮说着,便气哼哼往家里走。

刚到家门口,见门前站着好多人,刘老实带头迎住郑国亮:“老哥,你家出海娃子回来了?看他坐着小汽车,是不是发财了?”郑国亮摇着头往屋里走:“没发财,是当官了,回咱镇上当镇长了。”刘老实一听:“什么?出海娃子回来当镇长了?那咱们就再不用受鱼大头的气了!乡亲们,听见了没有,咱潭沙口的出海娃子当镇长啦!”刘老实挥着手冲乡亲们喊。乡亲们一听,全都喊了起来:“潭沙口出了当官的了,乡亲们有出头之日啦!”

看着乡亲们那高兴劲儿,郑国亮脸上也是乐滋滋的。郑国亮脸上乐,可心里却在嘀咕,看出海那意思,好像要找着法律证据,才能把鱼大头扳倒,也不知他能不能把证据找到。

郑国亮正想着,人群外头突然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就听有人高喊:“都别动,都给我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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