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我说萨米沃尔是个野心家，议会里的那些罗伯特们有几个会赞同？”
奥切尔斯特大公拍着桌子，向他的参谋长官乔·哈达威怒吼道。今天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个好日子，因为议会已经通过了萨米沃尔公爵对大公采取全民公决的提案。
乔的脸上写满恭敬，然而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却是以阴险和残暴著称。“是的，阁下！这件事情老头是蓄谋已久了，马菲力战争打响以来，他一直象乌龟样的呆在后方，根本没有派过一兵一卒，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将失利的责任推卸到大公身上的缘故！不过，相信民众的眼睛总不会都瞎了，大家能够看得见是谁在前线浴血奋战，而又是谁躲在后面，还说三道四！全民公决说不定会给阁下带来想象不到的好处，就象——蒙托巴大公！”
一席话说的奥切尔斯特脸上僵硬的表情稍稍一缓，不过他颊边的肌肉仍不自禁地颤动着，“不管怎么样，萨米沃尔也该活到头了，我不想再看到他那张臭脸！奥德赛家族的后人就很了不起吗？我怎么看都觉得他象个小丑！这只秃毛鸡、肚肚猪，该死的缩头乌龟王八蛋！”
乔一挺身，轻声地道：“大公，萨米沃尔的确该除，而且越快下手越好。”
“哦？你有什么妙计吗？”奥氏果然来了精神。
乔的小眼一眯，冷冷道：“此番萨米沃尔借查尔斯案向议会请罪，实际上是推卸他违抗大公命令，拒不出兵马菲力的罪责！他手握六支分团，兵力雄厚，现在又逐渐掌握了北方四省的大权，这将演变成我们的心头大患！阁下试想，若是我第一、二军合攻马菲力不下，正被迫投入更多的兵力之时，萨米沃尔突然举起反旗……那么，我们的形势可真是岌岌可危啊！”
一席话说得奥切尔斯特心神不宁，脸上也失去了通常在公众面前的沉静。“这，这恐怕不至于吧，侯爵？”
乔沉默不语，微微垂下的眼睑却露出森冷的光线。
奥切尔斯特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的眼皮跳动起来，良久，他背转过去，轻轻地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侯爵。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是，阁下！”乔在肚里暗骂，却不得不恭敬地并足立正，大声地回答道。
过了一会儿。
有人在厅外跪下道：“禀报大公，哈里特小姐求见！”
奥切尔斯特正自忧心忡忡，然而闻言，却是短时间内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啊，是她嘛，都是老熟人，不用那么拘礼了。快把她请进来！”
“是！”侍从退走了，奥切尔斯特随即心中一动，也开始坐立不安了起来。
这一次他等了很久，那个女人才婷婷袅袅地，在几个从人的带领下，一面在花园里慢吞吞地赏花，一面轻摇着小扇，满面高兴表情地走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哈里特，奥切尔斯特心里的烦恼一扫而空。他强作镇定，微笑着喊道：“这不是哈里特小姐吗？您的光临令寒舍篷筚生辉，欢迎欢迎——”
哈里特赶忙盈盈作礼，她的华贵的大裙摆象是盛开的荷花一般，更衬托出她水蛇般风骚的腰身来。
“不必多礼！”被之吸引的大公不自觉地迎出厅外，“哈里特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来到这里呢，不是说您到远游去了吗？”
“大公，人家来看看你都不行吗？”哈里特娇嗔地说道，她带着一股茉莉花的浓香，让奥切尔斯特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竟完全没把对方的失礼放在心上。
“当，当然可以！”奥切尔斯特脸上表情变化得很快，他挥挥手，斥退了所有的下人。一时之间，刚刚还表现出君子风度的他象只野兽般扑到哈里特面前，而哈里特也竟然没有任何惊慌的样子，两个人就在门厅外面紧搂着相互抚摸、亲吻……
终于，哈里特使劲地推开了对方，她羞涩地修饰起自己不整的衣衫，又轻理云鬓，娇声道：“大公——”
奥切尔斯特气喘吁吁的，一双猪哥般的眼睛仍紧盯在对方高耸的胸前，“哈里特，你真是个尤物。知道吗，没有你的日子我碰也不愿意碰那个老太婆一下！”
哈里特当然知道他骂的是自己的发妻波利·金斯林，她不失时机地嗔道：“谁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奥切尔斯特慌忙哄着她，一面搀着她径自进入后园的密室。
两个人疯狂地做爱过后，哈里特带着满足般的微笑腻声道：“大公，我今天可是带来了一件对你来说非常惊人的消息哦！”
“小宝贝，你的肌肤真的是很有弹性啊……”奥切尔斯特色迷迷地道，“欲仙欲死……不过那个消息有用吗？”
“我想它价值不下20000枚金币的。”哈里特白了他一眼道。
奥切尔斯特恢复了常态，他打量了对方几眼，很快做出了决断，“这笔钱我会从内务院剿收查尔斯案的所得中拨给你。”
得到了这个保证，哈里特心花怒放般在他的额头重重一吻，“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胡安城发生的那件闹剧吗？第一军执法部的巴兹尔勋爵，据我调查，他是乔·哈达威侯爵亲密手下。”
“乔？”奥切尔斯特虽不知她要讲什么，但敏锐的直感还是让他觉得稍稍一震，“此人可是我的心腹。”
“你听我说完。我也是从那个被冤枉的孩子身上看出些苗头的，巴兹尔似乎有恃无恐，非要置他于死地。所以我就在怀疑，这个孩子到底有什么得罪了他们。”哈里特轻轻地皱着眉头，这一动作让曾当作笑话听过此事的奥氏也不由得深思起来。
“后来经过多方查证，我发现乔的小儿子是与那被冤枉的叫莱顿的小家伙一所学院的，他们有过矛盾。此外，莱顿曾被在学院风传是查尔斯的亲戚，我便想办法从乔的小儿子那里，打听出莱顿的事情。原来，莱顿果真与查尔斯有密切关切，他曾经在查尔被捕之后，去过圣丽奥城，与查尔斯会过面。乔是根据这一点，想让他被绞死的。为什么呢，是因为那个倒霉的巴兹尔勋爵。他事后回来便被解职了，某一天，我的人在努帕斯郊区的野外发现了他，他的身体正被一群野狗在噬咬着。虽然救下了他，这人也没活得了多久，不过临死之前，他告诉我们，乔是萨米沃尔公爵派驻第一军来的奸细，这个人担心查尔斯可能将那些传闻中的往来信件交给莱顿，以至东窗事发，故而想借机除掉他——想必大公听说过萨米沃尔曾与查尔顿过从甚密，两人之间有过什么，现在都不清楚了，所以那些文件是真正重要的东西！此外，此次第一、二军在热瓦尔一线换防的事情，也是乔透露出去的，萨米沃尔正欲籍帝国军之手削弱大公和卡尔公爵的实力，得知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他岂能放过！大公，你可要想想清楚，你的那些绝密的作战计划，除了乔这样的心腹，还有谁能够看得到呢？”
奥切尔斯特令人狐疑地半晌无语，他盯着哈里特左看右看，终于，他摇了摇头道：“你是想说，乔是奸细？”
哈里特平静地点点头，大公忽然暴燥地跳起来，“这决不可能！他刚刚还向我提出要早点解决萨米沃尔的话，他一向忠于我，怎么可能是那老头儿的人！你从哪里得来的这种垃圾消息？！”
哈里特容色微变，她匆匆地穿起衣、裙，冷哼道：“如果不相信，大公你尽可以去求证！我为您贡献了许许多多有价值的消息，不想却得到了这样的谩骂，真是活该我瞎了眼！”
奥切尔斯特哪里吃得消她这样的口气，手急速地一挥，给了对方重重一个嘴巴，“你这个臭婊子——”
哈里特不能置信地捂着脸，她看着对方几秒钟，忽然呜呜地哭着摔门而出。
“哈，哈里特！”一时失态之后的奥切尔斯特，忽然又觉得后悔，他从床上跳起来，然而却再追不上伊人的倩影，只得哀声叹气起来。刚刚她讲的那些话，此时象万蚁噬心般啃咬着他的灵魂，令他坐立不安。
“乔，你不会真的背叛我吧？”他喃喃地道，眼中的寒芒游离不定。
萨丁堡城迎来了夏日的首次集市。
三个惊人的消息正在飞快地传播着，第一个是对奥切尔斯特大公的全民公决已经开始，六十名议会代表将行遍全国，用以搜集所有公民的选票，这个任务将持续一年半。第二件是卡尔公爵重新夺回辖地之后，对拉布拉多省的防御圈重新作了布置，解救热瓦尔的大功臣，圣丽奥城主杰克逊子爵被解职，调回第二军司令部克里特省新波洛茨克城，据说是为了他私自查抄查尔斯家族以及私自撤换匹特奥塞警备团中队长之事。最后是一件与途经萨丁堡的商队有莫大关联的事情，达尔洛斯的盗匪团已经大致联合成一股，首领是有“魔鬼沙迦”称号的著名大盗沙迦，近来此人极其嚣张，抢夺杀戮成性的他几乎天天下手，已使数条公路陷于半瘫痪状态，驻留在萨丁堡城的海狼警备团第一中队根本就拿他们毫无对策。
此时，城北郊一座独立而巨大的卫堡——如今的萨丁堡佣兵分会所在地，正努力平息着数以千计的商团队的不满情绪。
分会的两扇木质大门已经被愤怒的人群挤坏了一扇，另一扇也斜挂在石框上。除了门外几乎水泄不通的人群，分会内部也罕有立足之地。人们在高喊着“退钱退钱”，对此，佣兵分会的负责人塞理尔无计可施。
塞理尔是公国佣兵公会派驻萨丁堡的代理人，开始他觉得这个活儿十分轻松，并且有很多好处。例如不管成功与否，对提供仕事的一方都要收取被保护物的2%价款作为手续费，此外任务佣金或所提出的悬赏，诸多花红皆需提供仕事方出资。佣兵公会只不过是利用管理者的身份，坐收其利。
可如今看起来，这个管理者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达尔洛斯的清剿悬赏已经挂了好几周了，除了开头几支佣兵团踊跃了一下而失利后，一直以来风平浪静，大家似乎对这个赏格置若罔闻。如今，受到沙迦团伙“残酷迫害”的商团队对分会工作越来越失望，演变到现在，终于变成了被害人围攻分会大吵大闹的局面。
“大家有话好好说！毕竟，佣兵公会一定会就此答复大家的，请各位再耐心地等一段时间。求求大家了……”
塞理尔卑躬屈膝、低三下四地道，他的面前是“羽鸽商团”、“白翎商团”、“蓝星商团”、“圣伊斯内商团”的代表，甚至还有“羚牛商团”、“短吻鳄商团”派来前来“洽商”的人，无论是谁，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大顾客。
圣伊斯内商团这次损失最为惨重，本身这个500人不到的中型商团，拥有马队和70余辆敞篷大车，然而他们在这里雇佣的佣兵团碰到了沙迦简直不堪一击，事后他们损失了几乎所有的人手和物资，只有商团团长马蒂亚斯等十几人逃了出来。面对着那支已经被消灭的佣兵团和自己辛苦一辈子建立起来的商团，马蒂亚斯欲哭无泪，他只得将这里起诉到萨丁堡城执法部和商业联合会，一张几乎七位数的赔偿单已经贴在了佣兵分会的大门口。
此时，老马蒂亚斯的手指巍颤颤地，愤怒得几乎戳到了塞理尔的鼻子上，“你们这些没有用的东西！白白地让商团每年交1‰的保护费，你们除了自己，还能保护谁呀？！佣兵团都是垃圾，全他妈是垃圾！我血本无归啊——呜呜呜——”
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塞理尔自知理归，不得不赔罪道：“大人，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这件事情我已经命令快马上报佣兵公会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回复的。与其难为我这个没有实权的负责人，你们还不如马上到努帕斯去请愿！当然你们千万别说是我讲的，否则我的一家老小都完了……”
羽鸽商团的代表罗森扶住已经站立不稳的马蒂亚斯，点了点头，“老团长，这家伙说的也不错，我们在这里堵上一个月，还不如回努帕斯到佣兵公会去吵。反正损失已经造成了，公路也基本过不去了，我们到那里请愿，顺便还可以上书议会，要求监管。我就不信讨不回损失的钱财！”
结果，除了老弱病残与必须呆在萨丁堡的商团，几乎一半的人选择去努帕斯请愿。
塞理尔抹了抹额头的汗渍，小声地吁了口气。
此时，远处从护城河的对岸，有三四匹马悠悠地赶过来，马上的人被慢走时的马弄得上下颠荡，看得出他们原来并不适应马背上的生活。
“老大，你看那块牌子！”
一个人跳下马来，不能置信地喊道：“这家伙果然还活着吗？”
那块牌子已经很陈旧，挂在卫堡门口的大木条上，还被投了好些的蕃茄，上面写着：“兹有达尔洛斯沙迦盗匪团一支，人数约1000人，有取得沙迦头颅者赏金5000枚，有歼灭该团者赏金7500枚，两个任务共同完成赏金15000枚。”
“沙迦，他不是被老大杀了吗？”一个体格十分雄伟的高大的家伙嚷道。
“住嘴，里奇！”另一个中年的穿着宽大破战袍的家伙道，他的眼睛不安地看着其后一个面色铁青的男人。“头儿，可能是……”
“不必多说了！”最后的那个面色阴沉的人握紧了拳头，用力地挥了挥，“沙迦那个家伙恐怕真的没有死，我们低估了他，这对我们佣兵团的名誉是个大影响。若不是因为这个人，我们不可能混得到大陆前五十位。现在看起来，我们的名次都要跌入低谷了！”
“詹森，你凑足2500枚金币，也就是上次歼灭盗匪团的佣金，退还给萨丁堡佣兵分会！里奇，看来我们这次是别无退路了！”
另外两个人默默无语地点着头。
他们是原籍摩堪维那亚帝国的佣兵组织“银狼佣兵团”，自加入了大陆佣兵公会之后，他们的国籍取消，成为了流浪民族。
加入大陆佣兵公会的个人，可以雇佣任何国家的力量，并且可以从佣兵公会得到额外的补助，否则他们只有雇佣所在国的力量，而且被雇佣的范围也将大大缩小。因此，有些身无牵挂的人，他们宁愿做没有国籍的人，这样一来，不论是征兵还是征税，他们都可以得到免除。当然了，没有国籍也是一件比较痛苦的事情，例如没有安全保障，受歧视，一旦犯罪会被变成私人的奴隶等等。可谓有得有失。
当然，按大陆通行的规定，佣兵组织只要他们的首领是无国籍就可以接受大陆范围的仕事，因此，也不乏有些佣兵团利用一个无国籍的傀儡作团长的事发生。
“银狼佣兵团”团长奥克巴·迪农，并不是傀儡，他曾经犯罪并越狱逃跑，此后选择加入大陆佣兵公会。该佣兵团鼎盛时期，拥有各类佣兵1512人，然而因为进入堪察公国后该地发生了战争，他们受到株连，几乎损失了一半以上的人手。奥克巴的部下死伤惨重，如今尚在核心工作的只有他的头号勇将里奇以及智囊詹森两人。
两年前，还在迪克默里森大公国境内的银狼团，借助着另一支小佣兵团的帮助，合力剿灭了达尔洛斯的沙迦盗匪团。然而时过境迁，沙迦团伙死灰复燃，而且影响变得如此巨大。奥克巴选择向佣兵公会主动缴还金币，因为自己没有完成当初剿杀沙迦的仕事任务。他已准备好孤注一掷。
凑足2500枚金币，即意味着他们将要变卖所有的资产。詹森长叹一声，悄悄地去进行了。
“里奇，立刻去打探这股盗匪团的动向和详细的情况！我在维彩酒吧等你的消息。”
“是的，老大！”里奇一拨马，往回走去。然而，那匹不听话的马仍自绅士般地昂着头，四蹄优雅地小跑着，颠得里奇头昏脑涨，苦叹不已。
若不是为了早一点赶到萨丁堡，在这里得到补给，他们才不会选择乘马。除了奥克巴稍稍懂点骑术之外，银狼团另两位骨干从来都是步兵的身份。
一天之后，里奇赶着在傍晚时分来到了萨丁堡城内。
“情况很不好。”在维彩酒吧门外截住他的詹森皱着眉道，“和我们一向交好的‘摩尔达商团’不肯提供补给和粮草，另一家也因为损失惨重，没有办法完成任务，头儿正为此发愁呢。”
“那怎么办，弟兄们早就已经吵闹起来了，若是还没有什么办法，很快就会坚持不住散伙了！”
“小声点。”詹森埋怨地道，他们推开门进入这间声音很吵的酒吧。乱哄哄的人群后面，是昏暗的饮酒区一角，长长的柜台旁，他们的团长奥克巴正一杯杯地狂灌烈酒，不过他的酒杯很快被人夺下了。
“老大，你不能再喝了！”
“把杯子还给我，里奇！”奥克巴嚷道，两人的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随即拼起劲来。注意到这一点的酒客们纷纷躲开，任凭两人膀上突出的一块块骇人的肌肉，或者憋得面红耳赤都毫不在意。
终于，奥克巴松开了劲，他把酒杯摔在一边。“老板，再来两杯酒，我们一醉解千愁！”
此时，一直注视着他们的某个高大男子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奥克巴的肩头，“嗨，朋友。你们不能再喝了，有什么痛苦说出来，用喝醉的方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奥克巴斜着眼，抬起头来。他注意到对方的强壮与炯炯有神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收敛起倨傲的表情，“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欧文·达克巴，佣兵。你们好象也是佣兵吧？”这个男人微笑着道。
里奇有意无意地走过来，很不客气地撞了他一下，很奇怪的，这个男人象根本没有反应一样，稳如泰山般矗立在原地，这下令自恃力大的里奇面色大变。
“老兄，我们是银狼佣兵团！”詹森拉开那头蛮牛勉强笑道，“不过最近出了点事情。”
“哦，银狼佣兵团！”欧文的眼中现出明了的神色，“原来就是在分会退还2500枚的佣金并重新签下消灭达尔洛斯盗匪的那支佣兵团啊！”
欧文的声音很低，他并不想惊动太多人，更何况这里也许有受过沙迦伤害和侵扰的商团团员。不过，这句话仍然激起了里奇的凶性，“你到底是什么人？”
詹森慌忙拦住里奇，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不要去招惹这个看上去很和蔼的陌生人，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高手的讯息，那种强烈的骑士之气甚至连与他正面相对恐怕都做不到。
“老兄，我们是无国籍的人，全靠接受仕事为生。前年我们的确击败了达尔洛斯的盗匪团，并且亲眼看见沙迦跌下悬崖。不料他还没死，现在又发展成这样大的势力，为了我们的名誉，我们也不能不战斗到底！”詹森慷慨陈词道，随即压低了声音，“老兄，你是哪支佣兵团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能不能招募你？”
欧文好笑起来，他摇了摇头，“谢谢。不过我虽然是佣兵，但还没有组织什么团队，我现在在雪狐商团的商队中作些事情。你们有多少人？据我所知，沙迦集团远不止1000人，他们有整齐的装备和大量的物资，此外……”
奥克巴等三人的脸色立刻变了。里奇皱眉道：“据我的调查，这股盗匪团没有那么多人，根本不足为惧……”
詹森打断了他的话，“住嘴，里奇！欧文大人，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详谈吗？”
佣兵们接受的任务是否能够完成，很重要的一条来自于他们对于自己和敌人知道多少。无论是谁，哪怕是雪狐或者羚牛这样规模巨大的商团，他们也对接受情况不明的活儿抱有非常谨慎的心态。
这个世界，谁也输不起。有时候，输就代表完了。象圣伊斯内商团的老马蒂亚斯那样，就算最终有人承担了责任，付出了赔偿，那么，他还能有机会再次地开始吗？
这道理奥克巴等人应该比普通人更明白。在一个不可抗力的因素影响下，他们失去佣兵团的半数精锐和大量物资，这些东西是不可能光用金币就买得到的。银狼佣兵团的现在，已经退萎到数以百计的佣兵团的后面了，他们在佣兵市场上所能占得到的份额也越来越小。现在，除了沙迦那块难啃的骨头之外，他们几乎接不到任何从前能轻松承揽下来的活儿。
“奥克巴·迪农，我是银狼佣兵团的团长，也是最糟糕的一任团长了。”
自嘲的是这个长着一篷卷曲头发的中等个子男人，他们现在骑马漫步在郊外护城河的边上。那里，杨柳倒映在粼粼而动的碧水之间，远处城堡的古朴色泽与湛蓝的天空显出优美的对比。六月份的天气已经很热了，然而荷花却是满塘怒绽，走过一块荷塘边上时，他们甚至要小心地策着马，以免踏入到很象草地，铺满了密密麻麻绿叶子的水里去。
“真香啊！”欧文感慨地道，他深深地嗅了嗅这股清爽的气味，“对不起，我失礼了。我已经听说你们团最近的综合排名情况，这一期的‘摩尔特菲斯简报’把贵团列为下等，据说是受到普济国和堪察公国作战的影响。”
“是的。”奥克巴简短地说，他注意到欧文精湛的骑术以及其优雅的姿态，那是一个骑士才有的马上英姿。自惭形秽的同时，他也开始有些许好奇起来。“你不是佣兵对吧？没有一个佣兵能象你这样有正规军的气质。”
虽然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欧文还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说起来话长了，不过我现在确实是佣兵。拜莱顿·希尔阁下所赐，我为雪狐商团第一商队队长吉莉丝女士聘用为随行佣兵，最近商团暂停了从萨丁堡大陆公路的往来生意，所以我才开始清闲下来。”
“你对于沙迦团伙似乎很熟悉。我们可以用金币换情报吗？”
“不需要金币。”欧文很平静地说道，让大家吃了一惊，“我需要的是沙迦的脑袋！”
里奇想要大笑，但立马被詹森严厉的目光阻止了。奥克巴深深吁了口气，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可以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这个人，我才被迫从军队里退役。我的荣誉与尊严，现在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剑与血！”
听完这话，众人都默不作声。詹森立刻用眼光示意奥克巴，然而半晌后者才道：“同意，我们一起作战，这样成功的机会又大了一点！”
在听完了詹森对于银狼佣兵团的介绍之后，欧文略有难色，“我深知沙迦的底细，他们绝对抵抗得住200正规骑兵的冲击！而你们现在没有骑兵，只有300多的步兵，根本没办法正面攻击。最近的情报表明，沙迦已经组织了大约1000多人的队伍，此外还掠夺了大量人口作为劳力，他在科尔森林地界疯狂扩充实力，而且还有饲养魔兽的迹象。”
奥克巴长叹一声，“我们没有退路。”
詹森也接口道：“现在我们佣兵团缺钱少粮，甚至连药品配给都很困难，眼看已经快要面临破产了。”
“那你们先跟我到伯德旅馆去看看，我们找吉莉丝大人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好的意见。她的经验可比我们加起来都要多好几倍。”
奥克巴点点头，连里奇都不再开口说什么。心事重重的众人，打马往伯德旅馆的方向行去。
“魔鬼沙迦？剿灭他？你们是不是疯了？”
很难想象，当欧文提起作战对象的时候，吉丝莉问出一连串这样的问题。不过，她很快地出了另一个主意，“别这样看着我，骑士。你该就此去咨询一下莱顿，他回来了，就在10号房。”
“莱顿大人？”欧文双眼发亮，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旅馆底楼的中廊跑去，一边还大声地喊着莱顿的名字。空旷巨大的旅馆迎宾厅中，到处回响着他的声音。
结果，当奥克巴等人气喘吁吁地赶到10号房时，他们看到了一个让他们不敢置信的景象：那个有着正规军骑士般风度的强壮男人，正向个骨瘦如柴，脸色苍白的男孩子行单膝跪礼！这是个只有向国王、王后才用得上的高贵礼节啊！
想大笑的里奇摸不清那种稍稍诡异的气氛，竟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房中的人却是毕恭毕敬的，“莱顿大人，托您的福，艾达、斐雯过得都很好，过些日子，我们计划在城里靠近商会的地方买幢房子，这都是多亏了您帮助！”
莱顿搀扶着他起来，他的脸色平静，却蕴藏着十分令人敬畏的东西。“这我就放心了，欧文大人，我还有件事情要拜托您呢……当然，这事情容后再谈吧。”
他的眼光望向门口，银狼佣兵团的团长禁不住快步地走进来——很显然欧文恭敬的气氛感染了他，他正式地行了个礼，道：“奥克巴·迪农，银狼佣兵团团长，很高兴见到您，阁下！”
“我是佣兵团副团长詹森。很高兴，这位是我们的勇士，里奇大人。”
几个人都见过了礼，莱顿摇摇手，脸色有些发红，“别这样称呼我，各位，我无官无职，只是个流浪者罢了。”
欧文见众人疑惑的模样，慌忙道：“莱顿大人，我今天是想请您来出主意的，我已经从吉丝莉大人那里听说了你贩销地图的事情，我觉得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对我们有所帮助。”
“你说吧。来来，各位都请坐下，喝咖啡还是喝茶？”
听完詹森的讲述，莱顿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坐在高高的桌子上面，晃荡着两只腿，陷入了沉思。房子里静谧得吓人，连一向自觉性不高的里奇都不敢轻易地说话，连嗓子痒痒了，也只是哑在喉咙里轻轻地咳了几声。
欧文的脸上现出焦急之色，他开言道：“莱顿大人……”
“哦，对不起，刚刚我在想其他的事情。”莱顿淡淡地抱歉道，他的眼光落在了奥克巴的身上，“对了，奥克巴大人，我想问问，你对那个沙迦是如何评价的？”
奥克巴略有些不悦，他皱了皱眉头，“沙迦这个人很歹毒，很残忍，但是他却是狡猾得出了名。上一次我是用诈败的计谋引之深入从而围歼他的，然而到最后一刻……还是让他跑了！他似乎受过正规的军事培训，因为在正面作战时，他的军队都挺有气势，根本不象一群乌合之众。”
“我见过这个人，是不是眉毛上有一颗黑痣，头发长长的家伙？”
“没错，就是他！”其它四个人异口同声地道。
“他们的骑兵很有威胁力，不过在森林和山丘地带驯养马匹十分困难，又花费惊人，除非他们早就另有打算要进军萨丁堡，因为这里的公路是商旅必经之地，而正规军却很少，加上现在马菲力的战争……呵呵，我倒是有个更荒谬的想法。”
众人都屏息凝神地细听，莱顿耸耸肩道，“也许，这些人根本就是别人派来的。你们想想，这里的道路被封死了，对谁的影响最大？”
“商团队啊！”没大脑的里奇叫道，立刻被詹森狠瞪了一眼。
欧文立刻联想到一个人，不过他什么也没说，莱顿隐含深意地望了他一眼，随后挥了挥手，“不过不管怎样，这股盗匪必须消灭。否则对商路的影响就太大了，无论如何，这件事对平民造成的伤害总比对贵族要严重得多！”
在众人大点其头的当儿，莱顿从桌上蹦下来，搓着手说了句让大家都为之动容的话，“我们现在缺的是人手、马匹、粮食和武器，这一切都要靠钱来募集。现在佣兵会出的价，还不够组织100人的马队，我们有必要通过多种途径来集资，这将会是我们完成剿灭达尔洛斯盗匪的第一步工作！”
听到这个话，不光是里奇，就连詹森也暗中嗤之以鼻，谁不知道佣兵最需要也是最缺的就是钱！话说回来，若是钱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还要组织佣兵干什么。
詹森一直是银狼佣兵团的策划者和行动的组织者，在他的经验里，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比起集资更困难的了。
佣兵团打打杀杀，以命拼搏，必然有着别的行业无法想象的巨大利润。然而，成功是艰难的，有时候金币补不回的损失，反而令团队从此坠入深渊。
再说，佣兵接受的仕事大多数情况下风险都是得到控制的，因此他们的所得也并非与付出成比例，象海鸥佣兵团一次赚到50000枚金币的现象，实在是微乎其微。
看见众人都呆呆地看着他，莱顿脸色仍然平静无波，最近他的面容之下多了一些成熟，望着他房里摆放的满满的书籍，没有人不会兴起肃然起敬的心思。
他跳下桌子，抓了抓枯黄的一头乱发，“欧文，你听说过海鸥佣兵团的事情吗？”
“一点点，是关于他们在热瓦尔协同作战的事情？”
莱顿的表情有点儿惊异，欧文也不由得自负地微笑起来，“您忘了我曾经的身份嘛，虽然我没法子不离开军队，但对于情报收集却从未敢有片刻耽误。这件事情属于国家机密，毕竟，招募佣兵团来保护领土这件事会让大公和议会面上无光的，去年的军费已经是前年的一倍了。”
奥克巴等人却还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要说他们刚从堪察公国而来，就算呆在迪克默里森大公国内的普通人，也不一定知道这个消息。
莱顿从自己书案的一大叠羊皮卷中，抽出两份质地特殊的东西，递给了奥克巴和欧文各一份。
那标注美术体的黑色大字标题是“摩尔特菲斯总会简报”，下面标注的是红色小字“高级版，1006年12月23日”。
这份东西里面详细地介绍了摩堪维那亚帝国重甲魔神团攻击热瓦尔城的经过。其中，热瓦尔与马菲力地区的形势简介，重甲魔神团实力表以及在作战过程中双方动用的力量对比表及其结果，表现得十分清晰。这可以看得出并非一人的手笔，而更象一支专业性极强的情报收集和分析家们的杰作。
“这里面关于海鸥佣兵团的作战讲得很详细，我怀疑摩尔特菲斯总会在这支佣兵团里安插了人，否则他们不会对这次行动了解得如此透彻。甚至我怀疑他们还把情报转手高价卖给了重甲魔神团——这种事情他们已经驾轻就熟了……”待他们看了一会儿，莱顿才用略显讽刺的口吻评价道，“不过，无论如何他们的情报还是非常有用的。敌我兵力是大约1：3，然而实力的比对却近乎1：1甚至更低。重甲魔神团之所以称神，除了他们的魔晶铠甲之外，士兵的战斗力强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这点是杰克逊指挥的匹特奥赛警备团根本无法比拟的。然而，重甲魔神团在战术运用完全得当的情况下，却并没有能够完胜，还有违常规的选择了撤退，这其中又是为什么呢？”
他一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撑在其上，缓缓地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他冷静、从容的表情，甚至得得久经沙场的欧文都产生了一种面对着一个经验异常丰富的上官的感觉。
“综合此战过程与结果来分析，我想结论恐怕主要有三点。第一，重甲魔神团此次出击热瓦尔，情报准确、时机恰当，虽然没有得手，但给予一、二军的打击是非常沉重的，此后他们忽然从热瓦尔撤围，并与魔鬼突击团合作，将雄鹰混编团和蒙巴罗冲锋团几乎全歼。可以看得出，重甲魔神团的撤退并非不敌，而是另有图谋。”
“第二，我们不能不提起杰克逊老头和海鸥佣兵团团长保罗·西曼……”已经非常熟悉莱顿为人的欧文，此时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一点可以称之为不满的东西，不禁感到十分诧异。“这两人指挥作战能力的确可称之为高超，再加上圣丽奥城几名著名的骑士——他们都是杰克逊曾经的忠实部下，个个武勇过人。据说重甲魔神团此役牺牲了多名小队长以上指挥官，都是在与那些骑士的单挑中被杀的。杰克逊不但成功地组织了6000人的正规军，在森严的纪律下不计死伤地冲击敌方阵地，并且还策动了海鸥团的4000佣兵，从后夹击敌方阵地。可以想象，如果事情成功的话，重甲魔神团就算能够胜利，也必元气大伤。当然，情况显然对他们有利。”
“第三，海鸥佣兵团在对战之间，成功地使用了一支魔法师分队。据情报说，他们的魔法师队长名叫奈杰尔，是个高级魔法师。正是因为有着这么一支队伍的存在，海鸥佣兵团竟能够从敌方严密的防线中撕围而出，与正规军汇合！你们想想，若是别团来进攻，能够打开重甲魔神团几道这样的防线？”
欧文曾经在前线担任过战斗督查，亲眼看见过格尔菲力城中那支强悍守军的防御力。在大堆大片的密集式冲锋之下，重甲魔神团显得那么轻松和游刃有余。他们的每道防线都象是钢铁式的墙壁，甚至会让人生出以卵击石的可怖感觉。此时回想起来，那种惨烈的单方面屠杀的景象使得他后背一阵发凉。
“即使在他们最疏忽的时候，也能在几乎一瞬间完成防御的组织，可谓是坚不可摧！”欧文摇了摇头道。
众人都沉默起来。奥克巴对莱顿的分析暗自心惊，他以察人而著名，但却实在看不出眼前这个瘦小的，脸色苍白的孩子会这样厉害。当然，他并不知道莱顿曾在杰夫特军事学院深造过，虽然并没能毕业，但他的非技能课总是名列前茅的。
他与詹森交换了一个眼色，心意相通的他们都从彼此的眼光中看出了警惕和慎重之色，似乎在说这个人绝对不容小觑。
脑瓜向来不太管用的里奇此时不耐烦地叫起来，“我们现在要去打达尔洛斯的盗匪团，这又跟热瓦尔、重甲魔神团有什么关系了？”
欧文闻言不禁暗感不悦，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而奥克巴、詹森两人虽都有些揣摩不透，但出于礼节，也迅速以眼神制止了里奇的发言。
詹森微微地笑起来，“莱顿大人的这一番话，真知灼见，让我十分佩服！想必这些对于剿匪一事肯定有很大的帮助。”
里奇肚子暗暗委曲，心想你不是也提起打盗匪团，干嘛又和头儿一起，凶巴巴地瞪着我看呢？
欧文见此情状，虽然不大高兴，也只能赶快解释道：“莱顿大人，银狼佣兵团的弟兄们在上次消灭达尔洛斯的盗匪时失手，让魔鬼沙迦跑了，而我也受到他的偷袭，全军覆灭，现在已经到了报仇的时刻了！不知道您对此有什么建议，我想一定是非常管用的。”
莱顿摇了摇头，又说出一句让里奇无法忍受的话，“骑士，不要心急，沙迦的灭亡只是个小事，比起我们将要面对的大事情，它甚至是微不足道的。”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莱顿忽然又朝奥克巴淡淡笑道：“请原谅我的失礼，团长。我很想知道您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胜利，莱顿大人！”奥克巴脱口而出。
“我为你们祈祷，团长。我也想知道如果不能取胜，佣兵团会解散吗？”
里奇忽然举起拳头，示威般地叫嚷起来，“请你不要小看我们银狼佣兵团，我们会胜利，一定会的！”
欧文冷哼起来。而另一边的詹森和奥克巴两人则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后者忽然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们一定会解散的，大人。这是我们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如果不能胜利，我们没有办法再维持下去……”
“我来带给你们胜利，奥克巴团长！”莱顿的眼睛一霎不霎地紧紧盯住对方，“作为交换，我想请您加入我商团的专属佣兵团中。”
“专属佣兵团？”奥克巴一惊，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在他的印象里，大陆排行前十位的商团（也并不是全部）恐怕才有自己的专属佣兵团。而仅仅只有一支商团，那就是雪狐商团，同时拥有两支佣兵团。
现在，这个不是很大的家伙提出要他们加入到专属佣兵团中，这份野心，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呢。
里奇差点跳了起来，“喂，你有商团吗，你的商团叫什么名字，有多少支分团？”
“请你注意自己的礼貌，里奇先生！”欧文提醒道。
莱顿毫不介意地微笑道：“暂时还没有，不过会有的……”
里奇吃惊到嘴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没，没有？！”
詹森忍无可忍地叫起来，“住嘴，里奇！你今天的话已经太多了！”
“住嘴，里奇。住嘴，里奇……每次都是这样。”里奇不悦地嘟哝道，他悻悻地重新坐倒在椅子上，装作没看到气得脸色发红的詹森用杀人的眼光凶狠地盯着自己。
奥克巴不愧为银狼佣兵团的首领，他在短时间内作出了决定。不管莱顿是什么人，只要他能带领大伙儿歼灭达尔洛斯的盗匪、消灭沙迦，那么就算服从他的命令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试想，现在谁能说把这个短兵少粮没有多少装备的小佣兵团带向胜利的？他能就是他的本事！
“我同意，莱顿大人。”奥克巴站起身，行了个非常标准的战士礼节，“我以银狼佣兵团团长奥克巴·迪农的名誉发誓。”
“不用起誓，团长。”莱顿摇摇头道，“我会草就一份契约，到时候我们在商会公证一下就可以了。好吧，詹森大人，请你在三天后到这里来取物资、装备和一部分资金。我相信我们这一次定会合作愉快的。”
他摆出送客的态度，三人慌忙起身。詹森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勉强应了，这才与同伴们满头雾水地离开10号房间。
在走廊里，心事重重的奥克巴和詹森两人都不说话，而里奇却是越回想越好笑，突然停住脚步道：“你们不会是相信了那个疯子的话了吧？詹森！你的脑子一向管用，今天怎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呢？”
奥克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们为什么不相信！”
里奇举起双手，“老天，那个家伙根本就是个骗子，谁会相信他能够让我们获得胜利，甚至我都不相信他能提供出什么象样的装备！别傻了，头儿，我们还得靠自己，那个欧文来路不正，这个叫莱顿的更是奇怪的畸形儿……”
“住嘴，里奇！”银狼佣兵团的团长和副团长异口同声地道。
此时，留在房里的欧文，也提出了自觉非常不恭敬的问题，“啊，我说莱顿大人，您真的有把握——我是指收服银狼佣兵团的那件事，把握大吗？”他不敢提出剿灭沙迦的事情，然而，这个问题却是变相的询问。
“现在只是初步的计划，还没有实施什么方案，谈不上把握。”莱顿的回答非常漫不经心，让他的心沉到谷底，“不过试试吧，我也只是突发奇想……欧文，你知道城北郊那座山叫什么名字，就是顺着佣兵分会再往前走的那座小山。”
可怜的欧文根本跟不上对方的思维速度，为了维持自己的骑士风度，并且也是看在莱顿曾救过自己的份儿上，欧文压低了声音沮丧地答道：“好象是叫杜伊山。”
“哦对了，我查过的，可惜忘记了。”莱顿高兴地道，“杜伊山后面是一片荒地对吧？我好象看见那里似乎有海狼警备团的一个分哨所呢，军队会不会把那片地用起来？”
“不会的。”欧文想了想，果断地摇了摇头，“那片土地除了草，什么也长不了，而且离城堡很远。如果单单是警戒的话，根本不需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只要在杜伊山头设个观察点就行了。当初这个分哨所是为了防止第三军越界而设立的，曾经驻过军，这段时间根本就可有可无了。第三军才不会那么蠢，从这么个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地方冲过来……”
“不征用这块地，那么说，那里还是萨丁堡城市的地盘了？”莱顿低声地自问道，他跳上桌子，抿起了嘴唇思考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