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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三国中的狼游戏:谁借谁放倒谁(3)

至此,和谐的君臣“鱼水关系”便有了大大的裂缝。

刘备白帝城托孤

白帝城托孤是三国中的重头戏,在此时,刘备的哭哭啼啼之面再次重现,他一手抹泪,一手抓着诸葛亮的手,说道:“朕今死矣,有心腹之言相告。”且听刘备的“心腹之言”究竟是什么?

刘备道:“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邦定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则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为成都之主。”从其语意来说,这不明明是在警告诸葛亮:不得在他死后欺刘禅孱弱无能而生异志二心吗?难怪“诸葛亮听完,汗流遍体,手足失措,泣拜于地曰,‘臣安敢不竭股肱之力,尽忠贞之节,继之以死乎!’言讫,叩头流血。”

谁不知曹丕逼汉献帝甚于其父曹操,并已经以魏代汉,刘备却以曹丕比诸葛亮,其喻意不言而明。所以有人说:“刘备只此一语,便夺孔明之魂。玄德真奸雄哉!”

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封建君臣间的关系其实是很微妙的,人和人其实很难长期相处,父子尚且不行,又何况君臣呢?刘备与诸葛亮之间的关系远没有表面上那么融洽。刘备限于个人的才识经历,始终不能真正理解诸葛亮的伟大抱负以及为此制定的战略方针,他与诸葛亮的关系只能说是:相交而并不相知,倚重却不乏猜疑。

君臣关系毕竟不是朋友关系,最信任的人往往同时也就是最疑忌的人。因为双方相处那么久,交往那么深,知根知底,对方有多少斤两,彼此心里都有数,这就不能不防着点了。你看白帝城托孤那段话,表面上看是心不设防,信任到极点,其实是猜忌防范到不动声色。

阿斗真的扶不起来吗?

刘禅承续大统时,年仅17岁。刘备临终前特意叮嘱:“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这无非是叫刘禅与诸葛亮共处,凡事让着几分。诸葛亮似乎亦当仁不让,大权独揽,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在后来的一系列事变之中,大部分人都认为刘禅是个昏庸之君,是“扶不起的阿斗”。

难道阿斗真的扶不起来吗?阿斗一出生就是软骨头吗?对于刘阿斗来说,文有天下奇才孔明,武有天下无敌赵子龙,他怎么就扶不起来呢?说他不听话,不服教?他事孔明如父,几乎言听计从。说他傻?能以“不思蜀”来保命,常人的聪明总还是有的。关键在于,他身边的人,根本没有打算去真正扶他。

古人云: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在阿斗的教育问题上,要负主要责任的当然是阿斗的老爸刘备和处于“相父”位置的诸葛孔明。

阿斗为刘备惟一的儿子,长坂坡赵云单骑从千军万马里将其救出,长江上为了不让小主人沦为东吴人质,赵云、张飞不惜得罪嫂嫂将其救回。虽然我们中国有句古语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刘阿斗却是个例外,最终成了亡国之君。为什么刘备这一代枭雄生的却是这么一个懦弱平庸之辈呢?

刘备在世的时候,可以说是南征北战,文有诸葛孔明军师,武有五虎上将,除了阿斗被救来救去,根本就没见阿斗被派带兵,哪怕是清理战场,运送粮草之类琐事几乎都没有见过;刘备在死的时候,对诸葛亮说:“犬子能辅则辅,不能辅则取而代之。”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我这个儿子,我知道他一点用也没有,先生看在我的面子上,千万不要废了他,要好好地辅佐他。

其实,这样的遗嘱可以说是把一切大权交于诸葛亮之手。而在刘备死后,诸葛亮全权处理蜀汉一切军政大事,从来没见哪次伐魏与出兵为阿斗所拍板,如此大包大揽,又怎么会让阿斗有学习的机会呢?阿斗被宠惯了,被保护惯了,闲惯了,一旦没有了其父之宠爱,没有了其子龙叔之保护,没有了其诸葛相父之辅佐,他怎么能生活,又怎么能保证蜀国存于乱世?

再说,诸葛亮究竟想不想培养他呢?从客观的角度来说,培养出一个有主见可以独立的皇帝,对于诸葛亮一统天下只有影响没有好处。

首先,有主见的人就不会对他言听计从,他就没有了绝对的权力。其次,诸葛亮的所作所为,其实已经有很多人不以为然(包括谯周等“知天命”的人),他完全是一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心态,所以,如果刘禅有主见,对诸葛亮的“逆天而行”也会不以为然的。再次,诸葛亮也担心皇帝(不管是聪明的还是糊涂的)的疑心,这有很多的前辈作借鉴,不可不详察。一个变得聪明了的皇帝,往往意味着一个独断和多疑的皇帝,也就意味着忠臣的末日。

与此相反,如果刘备在世时,带阿斗征战,让其学习用兵之道,使其知道江山来之不易;如果诸葛丞相辅佐之时,并非大包大揽,而是让阿斗学习如何处理国家大事,且把阿斗收做学生,以毕生所学传与阿斗,即使阿斗天生愚笨点,也可以学到一星半点,蜀国焉能如此早早衰亡。

看过三国的人都在嘲笑“扶不起的刘阿斗”,可为什么没人去嘲笑不会教子的刘玄德,去嘲笑不会科学辅佐阿斗的诸葛孔明?阿斗不是扶不起来,他只是缺少其父的吃苦精神,缺少其父办大事的雄心,缺少其父久经战场的历练,可这些,难道刘备和诸葛亮不能给他吗?

就刘禅的自身条件来说,他也不是注定扶不起来的。众所周知,刘禅即位时,年已17岁。虽然他天赋不是很高,但也不至于太笨。刘备还在的时候,诸葛亮曾在刘备面前夸赞其“智量,甚大增修,过于所望”(《三国志·蜀书·刘备传》注引《诸葛亮集》),要知道诸葛亮是一个自命清高之人,依他的才气性恪而言,是不可能轻易赞许一个人的。从这一点来看,刘禅并非是一个白痴。

首次北伐时,刘禅已经22岁了。按常理说,刘禅已经到了治政的年龄,诸葛亮应当还政于刘禅,但诸葛亮一统天下的野心,让其揽权心甚,他根本就不愿意让权和放权,甚至没有想到过把刘禅辅佐成一个真正可以治理天下的皇帝。直到诸葛亮临终之前,刘禅始终不能亲理朝政。因为对诸葛亮来讲,倡导和实施北伐,正是他揽权和抓权的大好时机。在北伐中原、光复汉室一类极为冠冕堂皇的号召下,谁还敢反对诸葛亮的集权呢?

还有一事颇能说明诸葛亮对权力的向往和热衷,那就是诸葛亮与李严的权力之争。其实,刘备在永安托孤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即诸葛亮和李严,前正后副。

李严原是刘璋部下,属东州势力集团的代表人物。刘备在进驻成都之后,任李严为太守、兴亚将军。李严后来在平反戡乱中,可以说是屡建战功,表现出其高超的谋略能力和突出的军事才干,由于他接连赢得战功,刘备加封他为辅汉将军。

《三国志·蜀书·李严传》说:“章武三年,先主疾病,严与亮并受遗诏辅少主;以严为中都护,统内外军事,留镇永安。”

说明在蜀汉政权换代的关键时刻,刘备想到了李严的才干,让他“统内外军事”,将之视为值得信任的托孤大臣之一。然而,后来的事态发展并没有按照刘备预先的设想。诸葛亮毫不客气地将政治权力拿在了手中,也从李严那里夺走了军事权力。

刘备在永安病逝以后,诸葛亮借扶灵柩回成都“开府治事”,独揽蜀汉的朝中大权,“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而“受遗诏辅少主”的李严却被留在永安,远离和告别了政治权力中心——成都。

因此,在后来的南征和北伐两大军事行动中,李严几乎没有任何有作为的表现,这与其托孤副手的声名极不相称。显而易见,诸葛亮的气魄和肚量不如刘备宽广,或许,这也是诸葛亮最终不能统一天下的原因之一。

刘禅可以说是一个中人之才,守成之主,并非扶不起来。

诸葛亮死后,依据他的遗命,蒋琬、费祎共同主持朝政,这个时候,长史杨仪感觉自己功高,心里很是不服气,甚至说出还不如当初趁着诸葛亮刚死投降曹魏一类的话。于是,费祎抓住他的小辫子向刘禅进言,刘禅立即将杨仪废为庶人,后来又投入监狱,逼得杨仪自杀了。从这个事例可以看出,刘禅在诸葛亮死后是完全能够控制政局的。

后来,大臣刘琰的妻子胡氏入贺太后,太后留胡氏住了一月,引起刘琰的猜疑,导致了恶性事件。刘禅接受教训,马上废除了大臣妻子母亲宫廷朝贺的礼节。可见他还是有容人之量,善于听取意见的。

蒋琬、费祎相继去世后,费祎的助手姜维掌管军事,同刘禅宠信的宦官黄皓发生一些有关个人私事的矛盾,想除掉黄皓。刘禅说:“区区一个太监,不过是一个听吆喝的,你和他计较什么?”刘禅护着黄皓。在关于三国的历史记载中,黄皓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大坏蛋,但他的所作所为真的称得上“祸国殃民”吗?

其实与真正祸国殃民的宦官,如赵高、魏忠贤比,黄皓只是陪着刘禅玩耍的一个小人而已,倒也没做什么大的坏事。

据《三国志》记载,诸葛亮死后,刘禅废除了丞相制,设立尚书令、大将军和大司马三职互相制衡,军政事务分开。后来“乃自摄国事”,提出“须吴举动,东西犄角,以乘其衅”,修养生息,积蓄力量后从长计议再北伐的政策,亲自处理除了对外战争之外的国内所有军政事务。对于继承了诸葛亮职务的姜维也诸多制衡,严重地拖慢了北伐的进度。可是由于刘禅对军队没有控制权,不敢对主张急于北伐的军方将领太过压迫,导致施政方针混乱,最后于263年亡国。蜀亡后,刘禅移居魏国都城洛阳,留下了“此间乐,不思蜀”的名句,给司马昭留下了“我无忧矣”的好印象,成功地保住了性命。

据史料记载,刘禅知人善任,颇有其父遗风。在接到魏延谋反的报告时,反问:“魏延乃勇将,足可拒杨仪等众,何故烧绝栈道?”在魏延死后,没有对魏延一概否定,“既已名正其罪,仍念前功,赐棺椁葬之”。

从上述这些事例来看,刘禅算是个中人之才,守成之主,并不是什么“扶不起来的阿斗”。其实到底怎样才算能扶得起来呢?

统一中国吗?换谁到刘禅那个位置上,凭着蜀汉那一点力量,恐怕都不行。作为三国中最弱的一方,刘禅能带领蜀国走过41年的风风雨雨,避免了朝廷内部的互相倾轧,可以说算得上是基本称职。

“败军之将,不可以语勇;亡国之臣,不可以言谋。”在“成者王侯、败者贼”的主导文化氛围里,人们不愿意接受失败的英雄,似乎只有干得轰轰烈烈的人才是英雄,否则就是狗熊。人们之所以蔑视刘禅,除了其在位时间太长外,主要就是文化的因素。因为阿斗的谋略是从长计议,不考虑一时一事的得失,同计较一时一事的面子政治思维背道而驰,触犯了儒家思想的主流观念。

作为三国中实力最弱的一国君主,刘禅有自己的一套治国理念,虽说不一定完全正确,但从史书记载来分析,刘禅绝对不是《三国演义》中描述的那样昏庸低能。南朝史学家裴松之评价“后主之贤,于是乎不可及”。

三国中的是非论:看哪家出牌更隐秘

曹操为何成为白脸将军

脸谱是一个人形象的代名词。脸谱是表现一个人性格最直观的环节。在三国人物中,张飞是黑脸,刚猛;关羽是红脸,忠义;而白脸的曹操则是奸雄!那么,曹操为何成为白脸将军呢?

文学家鲁迅先生讲过:“我们讲到曹操,很容易就联想到《三国演义》,更而想到戏台上那一位花脸的奸臣……其实,曹操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至少是一位英雄。”的确,曹操在历史上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他出生于一个官宦家庭,年少之时就有大志,在镇压黄巾起义的战争中崭露头角,并逐步扩大了自身的军事力量,“挟天子以令诸侯”,先后打败了豪强割据势力袁绍、袁术、吕布等,逐步统一了中国北方。建安十三年(208年)他在赤壁之战中被孙、刘联军击败,退回北方,同蜀、吴成鼎足之势。曹操还在北方屯田并兴修水利,对农业生产起了巨大的作用;曹操用人惟贤,打破了士族门第观念,抑制了豪强地主的势力;他还是一位著名诗人,他的诗篇激昂而又慷慨、悲壮而又苍凉,深受后人喜爱。

在曹操死后的几百年间,人们对他的总体形象还是十分不错的。西晋陈寿在《三国志》中称曹操“非常之人,超世之杰”;西晋陆机在《吊魏武帝文》中称曹操“建元功于九有,故举世之所推”。直至宋代之前,曹操的形象仍然是比较高大的,唐太宗李世民在《吊魏太祖文》中称赞曹操“以雄武之姿,当艰难之运;栋梁之任当乎曩时,匡正之功异于德代”。

后来曹操被说成白脸的奸臣,专门玩弄权术、“宁我负人,勿人负我”的极端利己者。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而在小说家的演义中,曹操所以被称做“奸雄”,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原因:

第一个方面,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托名汉相,实为汉贼”。他的儿子曹丕“篡”了汉献帝的位子,曹操被尊为魏武帝,所以也就等于曹操“篡”了位。做臣子的篡了君王的位,不是奸贼是什么?

不过,这仅仅是腐儒之见!当时曹氏代汉,可谓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根本就没有什么合法与不合法。如果说改朝换代者都是“反叛”、“篡夺”,那么,自商周以来,中国历史上恐怕也就找不出合法的朝代了。

第二个方面,曹操为人奸诈,十分善于玩弄权术。史书上所记载的关于曹操耍奸使诈的事例有很多。有本专门讽刺、揭露曹操奸诈行径的书叫《曹瞒传》,书中举了一例,说曹操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整日飞鹰走狗,游荡无度。其叔叔向其父亲曹嵩反映这个问题,希望曹嵩对曹操严加管教。曹操闻讯,担心受到责罚,便心生一计。有一日,曹操在路上遇到其叔叔,立即装出脸歪嘴斜的样子,十分痛苦。其叔大惊,问他怎么了,曹操回答说:“突然中风了。”其叔赶紧去告诉曹嵩,曹嵩也为之大吃一惊,急忙找来曹操,见曹操面容正常,问:“你叔叔说你中风了,为何这么快就好了?”曹操说:“我并没有中风,只是叔叔不喜欢我,所以他就诬蔑我。”以后曹操的叔叔再向曹嵩说曹操的坏话,曹嵩根本不信,于是曹操也就更加无法无天了。小小孩子,就是耍奸高手,可谓是“自古奸雄出少年”了。

曹操“梦中杀人”的故事十分有名,说是曹操生怕在自己睡觉之时遭人暗算,便扬言他有特异功能,谁若在他熟睡时靠近其卧榻,他就能在梦中觉察到。他还对侍臣和姬妾们说:“我睡觉时不可随便靠近我,一靠近我,我便杀人,而且我自己也不知道。”一日,曹操佯装熟睡,故意没盖被子,一个近侍忘了曹操“梦中杀人”的话,好心去给他盖上了被子,结果此人好心未得好报,被一跃而起的曹操一剑砍死了。从此之后,只要在曹操睡觉的时候,左右谁也不敢再靠近他的卧榻了。

曹操杀粮官以塞众口的故事也是十分典型的。在与袁绍对峙时,军中粮草已尽,曹操生怕士兵们因为吃不上饭而发生变故,乃将粮官找来商量对策,粮官说:“分发粮食时可用小斛代替大斛。”曹操高兴地答应了。但这种弄虚作假的做法肯定瞒不过将士们,军营里顿时议论纷纷,皆骂曹操骗人。其实曹操何尝不知此法难以欺众?对此他早已胸有成竹。他对粮官说:“我要借你的头以平众怒,不然事情不好办。”遂将粮官斩首,令人挑着粮官的头在军营中示众,血淋淋的脑袋上还贴着曹操的亲笔判词:

“行小斛,盗官谷,斩之军门。”就这样将军粮不足的责任推到了粮官的身上。众兵将见曹操已经将“贪官”斩首,也就消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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