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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不忘醉梦

“小云——”

“小叔叔,你对我来说,是不可取代的重要的人,我永远成不了你的恋人,但难道我们之间就只有那点一旦成不了爱情就会消失不见的牵连吗?如果是这样,算我自作多情也好,我也不会允许你用这种落寞的神情和语气这么下去。”

叶流云手上滴着血,眼神却轻松地像是终于卸下心头大石,因为刘火恢复他一贯的笑容无可奈何地上前抱住叶流云,声音有些嘶哑道:“你这个小丫头,知不知道说教不适合你,还有没有征兆就动手打坏别人的东西是很恶劣的行为,还有这么煽情的表白你是从哪儿学来的,还有我喜欢你的感情可不是什么一点,还有……”

因为刘火祖父的身体不是很好,刘家有家庭医生常驻,所以立即就来给叶流云治伤,又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风波,虽然已经尽量没有惊动其他人了。即使如此,就连阿乐和吴语两个见识过老大出人意料的手下也有些惊讶,真是到底是什么谈话能谈成这个样子的,更别说刘火的未婚妻和医生几个人了。

刚才一时意气,现在气也消了,疼痛就加倍地回来了,叶流云疼得龇牙咧嘴,一旁的刘火心疼地就差没有以身相代了,这种状况连瞎子都看得出来,叶流云对刘火来说意味着什么。刘火的未婚妻早就气呼呼地出去了,叶流云正疼得直冒冷汗,也懒得管当下的状况,不过还是无意中在看到杨宇的神情后,有些在意,因为他那样子更多的眼神似乎是在刘火身上,而不是她这个伤员。

伤口包扎好,其他人都出去后,叶流云问:“小叔叔,你不去和你未婚妻解释下吗?”刘火的整副心思都在叶流云身上,随口道:“不用了,反正过一会我就去解除婚约。”

刘火这句话一出口,连叶流云都吓了一跳,更别说还不知道状况的杨宇、阿乐和吴语。叶流云瞪着刘火,道:“先别管我的伤了,你刚才那句话也太儿戏了吧,我来这里不是当死缠烂打的第三者的啊。”刘火道:“什么第三者,真要算,那个女人才是第三者吧。”

叶流云发火道:“你简直越说越没谱了,谁和你是恋人关系了!算了,这个提案否决,你给我想十个靠谱的方案明天一早报给我。”说着站起来就要出去。刘火问道:“小云,你要去哪,我陪你。”叶流云道:“阿乐和吴语陪我就好了,你们两个有话就给我一次说清楚。对了,杨宇,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别擅自行动,不然我也会去你家。”

叶流云招呼阿乐和吴语出去了,书房只剩刘火和杨宇,场面顿时冷了下来。刘火刚刚恢复的神气立即又笼上了一层雾气,杨宇突然坐了下来道:“还真是个乱来的老大,威胁人都不带脏字。”

刘火也在杨宇对面坐下来道:“从小就是这个样子,谁都拿她没办法。”只要是说到叶流云,刘火的神情就会变得无比温柔,现在似乎更是如此了。不过刘火一对上杨宇看过来的眼神,立即转开了视线,场面突然变得很尴尬,因为一下子谁都没再开口。

也不知道沉默持续了多久,杨宇的声音闷闷地响起:“才过了那么几天,那天的事你应该还没忘吧。”刘火似乎是被惊到,不由打了个寒颤,好不容易一鼓作气地抬头看着杨宇说道:“那天是我不——”

刘火的话还没说完,杨宇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服,突然吻了上去。刘火瞪大了眼睛,脑中却是那天的景象:

那是叶流云离开黄金小镇两天后,因为叶流云离开之前的那些话和态度,刘火心里就一直郁结着一团阴霾,怎么样都挥之不去。恰好杨宇也似乎是因为叶流云的关系也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家伙就每天都在工作后喝得烂醉如泥。

那天晚上,他们照旧喝到小城的酒吧打烊,其实因为这个小城的风俗,即使最晚的酒吧营业也不会超过午夜零点,但当两人醉醺醺地提着酒瓶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对饮的时候,遇上了一群混混。

以为是醉鬼,可以趁火打劫的那些混混自然是吃足了苦头,因为酒劲加上连日来的郁结,刘火和杨宇就将这满腔的闷气都花在了打架上。可惜那些混混实在没什么用,没打趴下前就连滚带爬地逃走了,两个正打到兴头上的酒鬼就和对方打了起来。

刘火和杨宇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但交情也从来没有好到死党的地步,甚至连损友也算不上,但奇怪的是,两人有时候的想法和行动都很相近,这次共患情伤,一起喝酒以来似乎关系也好了不少。不过因为两人各自的身份,加上以往也没那么铁的关系,动手自然是从来都没有过,这次借着酒劲,两人倒是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

打完架后,两个人的酒也醒的差不多,心里虽然痛快了,但身上却开始相应地疼痛袭来。两人气喘如牛地躺在大街正中央,杨宇一拳击在刘火胸口,道:“你小子下手还真狠,肋骨不知道有没有断。”刘火猛地咳嗽起来,似乎是被这无意中的一拳打到了要害,杨宇刚开始还要嘲笑他没用,见他咳得不停,不由慌了,忙坐起身急道:“喂,刘火,你没事吧,快,坐起来先。”

杨宇扶起刘火,忙着帮他拍背顺气,还东张西望道:“医院总该还开着,我记得是在那个方向……”刘火突然笑了起来:“你小子还真好骗。”见刘火一脸好笑地中气十足地看着自己,杨宇知道被耍了,出手就是一拳,刘火侧头避开,两人又打了起来。

不过因为刚才打的已经没多少力气,现在基本上就是扭打在一起,很像小时候小孩打架那样,要是这时候被其他人见到他们也算是一方当家的这么无赖的打架方式,那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最后终于是刘火占了上风,他左手手肘压制着杨宇,右手拳头举着,气喘着笑道:“认不认输?”杨宇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嘴上却逞强:“谁会认啊,死也不认。”刘火低下头凑近了些道:“这么一张俊脸被打了应该很可惜吧。”杨宇扭头道:“婆婆妈妈烦死了,要打就快打,等我力气恢复,你就嚣张不了了。”

应该是因为打累了的缘故,杨宇的脸有些红,但在刘火此时看来,这张脸却有着一种平时从没见过的好看,刘火觉得心跳漏了一拍,不知怎的,右手拳头松开,抚上了杨宇的脸,然后吻了上去。

杨宇先是一刹那的失神,随即才反应过来,也不知是哪里出来的力气,一脚将压在身上的刘火踹得飞了出去,脸上已经烫的似乎烧起来了,却说不出半个字来。刘火也是在被踹出去的一瞬间反应过来,同时想着刚才是自己着魔了还是脑子不正常了,等到重重地摔在地上时才清醒过来,自己闯祸了。

这之后,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离得距离就是刚才被踢飞的距离。杨宇体力恢复了点,就摇摇晃晃地站起,一个字都没说就离开,因为他坐在这里这么久,都不知道要说什么,甚至认为自己已经丧失了语言功能,而且全身痛得要死,脑子里根本没法思考了。

等杨宇的脚步声已经听不到时,刘火才坐起来,看看空无一人的长街,一拳捶在地上,“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第二天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其他人看到他们的伤时,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因为在毫无串供的情况下,两人的回答一字不差,不能不说是默契或是心灵相通了。

那天会议后,刘火和杨宇照样是像往常一样去做事,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似乎都得了失忆症般,昨晚的事好像就是喝醉后做的一场梦,除了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讨论黄金国计划的事。

不过除了正事,他们似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法和对方说出口了,关系似乎比这几天新建立之前的那种更加不如,已经朝着普通朋友还要不如的方向发展,只是两人都不清楚这究竟是谁的错。

之后,刘火就接到了家中祖父病重的电话,其实祖父病重这个戏码,刘家这几年几乎是年年上演,这已经成了每次对刘火逼婚的不二法门。按照刘火以前的方法,就是回去看望祖父而已的一个信号,至于每次的结婚对象都是被他巧妙地避过,就这么一年又一年下来的。

这次刘火接到电话后,似乎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因为只是一天时间,和杨宇的相处,刘火就觉得一下子工作量增加了数十倍的那种负担一般,他想着暂时见不到一阵,或许回来时又能和以前一样。

不过等刘火真的回到家后,家里还是和以往一样,松柏长青的祖父,美艳的结婚对象,家里所有人的拼命撮合,只是当夜深人静刘火一个人躺在房间里时,他总会想起叶流云那已经不可触及的身影,更糟糕的是,晚晚做梦都是和杨宇的那个意乱情迷的吻。

就这么头昏脑涨地过了三天后,刘火连那个未婚妻长什么样都没仔细看清,就同意了婚事,他想着就这样放弃叶流云就好了,自己的坚持其实只是给别人带来困扰而已,就这样按部就班地结婚,也不会去胡思乱想了,杨宇的事只是梦而已。

但当他今天同时见到叶流云和杨宇出现在眼前时,刘火这几天的自欺欺人彻底粉碎地连渣都不剩了。

叶流云的行为和话语就像是将他从已放弃反抗的泥沼中拉了回来,他又想起自己当时的心情和誓言,而且就如叶流云所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哪是寻常的爱情可以想比的。

所以他现在已经一扫这段日子的阴霾,虽然单独面对杨宇依旧有些芥蒂,但他想的是如果好好解释下自己当时的错误行为,那他们之间的这点不足道的误会也能很快解除。但他似乎是太低估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心境的影响了,杨宇在他面前坐了这么久,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还是等杨宇打破沉默时,他终于鼓起勇气想道歉,却被这家伙——

吻上后几乎是立即就放开了手,杨宇猛地退开转身,刘火怔怔地愣在原地,听到杨宇的声音故作轻松道:“这样就两清了,我来就是还你这个的。”

杨宇说完就走,刘火下意识地上前拉住他的手,叫了声:“杨宇,你——”杨宇的手在抖,刘火抓着的那只手握着拳却有些微微颤抖,让他无法再说下去。杨宇沉声道:“放手。”刘火缓缓松开手,杨宇的语气似乎也缓和了:“刘火,你和我都是喜欢小云的,在小云做出决定前,我不会放手的。”刘火低头,应道:“我也是。”

杨宇离开书房后,刘火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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