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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不再犹豫

叶流云醒来当天,就已经看到刘火累的连站都站不稳,所以才让他先回去好好休息的。但因为之后叶流云留下一张字条就消失无踪,最担心的还是刘火,他那个时候身体本来就吃不消了,还是不顾杨宇和常昊的劝说,亲自出去找叶流云。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刘火人在外面遇上了别的组织的杀手,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还是那个半死不活的状况,差点就横尸街头,还是杨宇及时赶到将他救回来。

那之后直到叶流云回来,刘火一直都还没醒,不过医生说生命体征都稳定,醒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所有的一切,叶流云都是听常昊说的,而且,杨宇自从那天救了刘火回来后,就一次也没去病房看过他。

现在叶流云坐在刘火的病床边,她能理解杨宇的愤怒,如果换了是自己,也同样会生气,即使刘火遇到危险是因为担心自己。

叶流云知道,如果是换了以前的刘火,换了那个还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刘火,就算再怎么担心自己的安危,也绝不会做出这种让自己身陷险境而带给无数人麻烦的举动。但他既然这么做了,叶流云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已经没办法忍受心中的苦楚,而必须借助一个借口让自己能全情投入,即使这借口看来那么不可理喻。

“老大,什么事?”杨宇站在门口,是叶流云派人叫他来的。

叶流云指了指病房里的沙发说:“我不是说过,有很多事要摊开来说的。”杨宇迟疑了一会,还是带上门进来坐着。

两人沉默了会,叶流云只好先开口:“你没有什么要说的?”杨宇不答,没反应,或许说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叶流云只好指着病床上的刘火问:“为什么救小叔叔回来后一次都没来看他?”杨宇只道:“我很忙,而且我又不是医生,看了也不会有用。”叶流云道:“杨宇,你在生什么气?”杨宇道:“我没有生气。”

叶流云道:“你有,而且火气还是冲着我来的。”杨宇道:“老大,你想多了。”说着站起来要走的样子,“老大,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叶流云的拳头停在杨宇的眼前,只要再偏多一分,这一拳的分量肯定很痛。

“杨宇,你知道我最气小叔叔的地方是哪里吗?就是当初你失忆后,他没有尽全力阻止你喜欢上别人。”叶流云的拳头一偏,打在了墙上。

杨宇知道这一拳一定痛彻心扉,但不知怎么的,感觉自己的心真的痛了起来。叶流云收回拳,重新坐回床边的椅子上,杨宇也同样坐回了沙发上。

“杨宇,还记得我当初不问情由将你打了一顿的事吗?”叶流云的语气突然淡然了许多。杨宇点头:“毕生难忘。”叶流云笑道:“真这么记仇?”杨宇道:“记得最深的就是那句‘我答应过他只要他自己不说,我绝不会告诉你’。”

叶流云的笑容转为苦笑:“是啊,我自己都快忘了,你居然还特地一字不差地讲出来提醒我。你以为我是要食言吗?你以为我开始要多管闲事吗?你以为小叔叔的命还有几次能折腾!”

杨宇终于抬起头正视叶流云,笑得也很苦涩:“你还真是喜欢用这种咄咄逼人的反问连句来对付我,不过如果刘火也像你这样对我毫不心软的话,也许就不是今天的局面了。”

叶流云看着自己因为刚刚砸墙的那一拳而还隐隐作痛的手,道:“你那两年的记忆还真是顽固地一去不返了,即使这样,你终于还是知道了这两年最不该忘记的人,老实说,我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杨宇道:“让我告诉你,我既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我记得当时我很确定地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阿诗的,就算现在,这份感情也并不是假的,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即使没了那两年的记忆,但铭刻在心的感觉却会慢慢苏醒,我从来不知道我原来已经那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的地步。”

叶流云说:“那么,你会怎么做?”杨宇仰头靠在沙发上,眼睛瞪得很大,声音没有语调:“我不知道。”叶流云微微叹口气:“你还真是喜欢说这四个字啊。”

“老大,将那两年你所知道的所有关于我们的事都说给我听吧。”到了现在,曾经被杨宇视为无关紧要,而被叶流云视为不可言及的那两年,都说出来也已经没关系了。

叶流云还没这么像讲故事一样将有着自己经历的时光这么述说,说着说着才发现过去的光阴几乎都被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即使当时感觉是寒冷的,如今想来居然也带着沁人心脾的温度。

等叶流云说完,杨宇的眼中也带上了暖意,笑容也变得温暖了:“小云?原来我真的喜欢过你,虽然时间那么短,不过你当初打我的那些拳头都是我应得的。”叶流云笑道:“被我自己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很怀念我们三人在黄金小镇的日子,还有你那个时候的嚣张跋扈和与小叔叔偶尔斗嘴的时光。”

叶流云笑着不经意间看到刘火的眼皮跳动,知道是时候将时间留给他们两个了,便道:“至于你和小叔叔究竟是怎么开始的,你们都没有和我说过,不过我猜想肯定是在黄金小镇的那场架引起的,当然,具体的还是让你们两个当事人慢慢回忆吧。”

叶流云说完,就开门出去,并带上了门,房间一时又陷入了寂静。

“刘火,你醒了?都听到我和小云说的话了么?”杨宇深吸了口气,才走到病床边坐到叶流云刚才坐的椅子上开口。

杨宇等了会,刘火才睁开眼睛,只是定定地看着杨宇,然后撑着想坐起来,杨宇忙起身去扶,却被刘火双手抱住,同时因为刘火在耳边的一句话而浑身一震,就这么僵住了。

“杨宇,我好想你。”

就只是这么短短几个字,杨宇却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如果说他能感受到刘火说这几个字到底用了多大的勇气,又到底为此付出了怎样深重的忍耐,那么,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居然只是抱着这个被自己伤得奄奄一息的刘火痛哭流涕。

“刘火,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用那么痛苦的声音一直哭着和自己说“对不起”的杨宇,刘火只是用尽了一生的力量抱住他。

两人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让彼此的心绪平静下来。杨宇平静下来才担心刘火被自己这么抱着会累到,弄痛伤口,便放手想让他重新躺好,但却发现刘火还是紧紧抱着自己不肯松手,不由心中一痛,但还是道:“刘火,你放心,我不会走的,你这个姿势会很辛苦的,你不相信我么?”

刘火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任由杨宇将自己靠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就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眼前的杨宇又会失去。

见到刘火这样坦率的眼神,杨宇也没想要再克制自己,突然头一低,就吻了上去。刘火有一刹那的失神,不过随即眼中就涌上了泪,他曾经以为这一辈子都没法这样拥有眼前这个人了。

到两人终于能好好说话的时候,刘火才握着杨宇的手道:“你每次主动吻我,老实说都会吓我一跳。”刘火现在终于能将当初两人那别扭到不可理喻的开始和摩擦慢慢说给杨宇听,这是他自从杨宇失忆后让他不敢触碰又绝对想守护到底的记忆。

刘火自己说完后,才像是恍然般地补上一句:“重新回头看去,我或许比我自己想的还要喜欢你。”杨宇将脑袋靠在刘火胸口上,听着他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安心道:“刘火,我不会再让自己离开你,所以,你这混蛋一定要给我好好活着。”

刘火一震,他很快就意识到杨宇说这句话的意思,即使再被各种喜悦、震惊弄得说不出话,他也知道杨宇的这个决定会给他自己带来多大的伤害,而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杨宇会受伤,这也是他自己对自己当初没有尽力将他抢回来的惩罚。

“杨宇,我——”刘火也不知道自己是准备说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必须说。不过杨宇不给他这个机会,他望着刘火已经毫无疑虑地说:“擅自失忆虽然不是我本意,但就像你当初对我说的,我不记得你要比我爱上别人让你更难以接受,所以居然会忘了你,现在要面对的一切就是对我自己的惩罚。”

“杨宇,对不起,其实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不顾一切将你抢回我身边,你今天就不会——”刘火知道自己经过了这么久,对杨宇不但没能放手,而且还到了这种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地步,已经不管怎样都没法压抑自己的感情,但其实如今让杨宇这么进退两难的起源却是因为自己当时不够坚定的决心,道个歉什么的说到底实在太过无力。

“从我失忆到现在,这么久以来的伤痛已经是对你当初没有尽全力的最大惩罚了,所以,现在,该轮到我了,这样,我也重新有这个和你再次平等的资格同你再在一起。”杨宇的语气很坚定,一如他以往的那般让刘火心动,“刘火,从今以后,我们两个都别再对彼此说对不起,我们已经不需要了。”

刘火伸手盖住眼睛,另一只手却拉住杨宇道:“怎么办,杨宇,我想我这辈子都不能没有你了。”杨宇伸手拉开刘火盖住眼睛的那只手,道:“那就永远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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