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侍妾这两个字仍旧回荡在独幽的脑中,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能逃出这如牢笼的水遥宫么?没有了父亲、家和‘他’的我,该往哪里逃,我又能去哪里?
认命,一个独幽最憎恨的词出现了,可是她不得不承认现在只剩下这个选择,不,她没的选,她只能接受,接受命运的安排。或许情况没那么遭呢,公孙龙会很疼惜我。
抱着这渺茫的希望,她穿上了放在桌上的衣服,白嫩、清幽的脸庞与火红的嫁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镜中的自己,暗淡与仇恨的眸子又重新燃起。曾几何时,她穿着同样火红的嫁衣,欣喜的等着‘他’的到来,谁知那是阴谋的降临,迎来的是跌入谷底的绝望,我要他付出血的代价。
“嘎吱--”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却是冷夜。
独幽有些惊异冷夜竟然这么胆大,私自进入未来‘师娘’的闺房,难道他就这么有恃无恐,不怕师傅责怪么。
可她怎么会知道冷夜内心的感觉,多年来唯一触动他心灵的人,转眼间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最痛苦的是以后还要朝夕相对。
想到这里,感情上的冲动占据理智的上风,迟钝的走到独幽身旁,不知从何说起:“你,你,你真的要嫁,嫁给我,我师父么?”
真是可笑,一句话说的这么费劲,他是愧疚么:“你认为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独幽的镇定出乎冷夜的预料,本以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遭遇,她会吓得惊慌失措,看来是他多虑了,当时的种种她都能够从容不迫,何况现在:“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是后悔你出卖了我么?”想到冷夜对他师父说当初救自己完全是为了查清身份,心中就十分恼火。
没有想到她的报复心这么强,到现在还记得那件事,看来不解释清楚无法与她进行沟通:“你误会了,我救你完全出自真心,因为怕师傅会杀了你,所以才编造这个谎言。”
经过这么多事,独幽怎么会天真的相信冷夜所说的是实话,他这么说的目地就是为了下一个谎言:“你说完了么,说完请离开。”
冷夜从她不耐烦的眼神中看出独幽并没有相信他的话,为什么不相信我,冷夜情急之下抓住了独幽的胳膊,激动的喊道:“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放开我!”看到冷夜如此越轨的举动,她也恼火起来。
独幽从他强大的手中挣脱出来,这时冷夜才反过神来,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心也怦怦直跳:“对,对不起。”
独幽不屑的给了他一个白眼,什么人啊,一会儿那么的紧张,现在又变得战战兢兢的,真是奇怪。总之,欺骗我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都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的。
低着头的冷夜突然开口说道:“刚才的事情对不起,你如果真的想嫁给我师父我不会阻止,但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什么事?”听到冷夜的声音如此严肃,她也不禁关心起来。
冷夜猛地一抬头,视线正好对上独幽明媚的双眸,声音低沉却十分清楚的吐出了几个字:“你--怀--孕--了!”
漫不经心的独幽听到这几个字如同大山压顶坠落心间:“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怀孕了,是为你诊治的大夫说的。”冷夜虽然不忍,但此事一旦被师傅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独幽接受了这个现实,跌坐在椅子上,身体没有了一丝的气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清楚的告诉我么?”
冷夜走到她的身后,伸出右手想抚摸她受伤的心灵,不过想了一下她对自己的怨恨如此之深,还是算了吧。于是浅笑一下收回了滞留空中的手,能够像现在这样站在她身边已经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前几日为你治疗的大夫突然来找我,告诉我在为你把脉时感觉是喜脉的样子,不过脉象忽强忽弱,他也不是很肯定,当时才没有跟我说。后来他回去查了一下医书,十分肯定的告诉我那就是喜脉,你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一个多月,那时我正和‘他’在一起,算算时间正好,怪不得我最近常常感觉恶心、想吐,原来是这个原因。可是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当我知道我被‘他’欺骗了之后,这个孩子要来到这个世上,他的到来难道是为了要耻笑我么,为了让我无法磨灭这段惨痛的遭遇,将在我有限的生命中留下永恒的回忆!
冷夜不会追问孩子的父亲是谁,他也不想,从独幽的眼神中就能看出这是一段惨痛的爱情经历,也许她的性格改变就是因为那个男人。爱一个人是不会忍心看到她受伤的,冷夜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她的身体,至于内心,他相信时间能够化解一切:“这件事情一定不要告诉师傅,否则我不敢肯定他会不会杀你,但这个孩子他一定不会留下。”
独幽停止了心中的哭泣,回过头,看向冷夜的是一个冰冷的眼神:“只要你不出卖我就好。”
出卖,冷夜被这两个字震惊不已,她真的不肯原谅我了,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愿相信我?为什么她如此介意别人欺骗她,难道那个男人欺骗过她,并且带给她很大的伤害,甚至她身上所受的伤全都是那个男人的杰作。从独幽的只言片语中冷夜渐渐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大概经过,明白了独幽经历的一切,明白她心里的苦,心里的痛。
“我喜欢你!”只想与心爱的人共同承担这一切的冷夜突然吐露了心声,声音轻柔但独幽分明听得见。
惊奇的看向他,独幽不能理解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是为了骗我么?可是,那眼神很暗淡,仿佛受了伤一般,让人见了忍不住疼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