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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刘万福案件/邵 丽(2)

经过这两次大的波折,刘万福又回到了生他养他的村庄,靠着短途贩运蔬菜维持全家的生活。他们村有个叫刘七的,是个横行乡里的地痞,一九八三年因为调戏刘万福的媳妇,被刘万福扭送到派出所,双方就此结下了仇怨。二零零八年,刘七带着一帮黑社会分子到刘万福家果园里寻衅滋事。刘妻胆小怕事,刘的小女儿与他们讲理也被他们侮辱。这时刘万福义愤填膺地从家里赶了过来,看见刘七就不管不顾地砍了一刀,致使他当场毙命。然后他又追上刘七的另外一个同伙,也把他一刀毙命。刘万福相信党和政府的有关政策,立即去派出所投案自首了。法庭根据他犯罪的性质和投案自首的情节,判了他死缓。在接到判决书的那一刻,他在法院的回执上还是签下了那句话:共产党万岁!

看完了他们代拟的新闻稿,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来意。我执意让他们到接待室里仔细谈谈事情的经过,那时候我仿佛有直觉,这不就是我要寻找的生活吗?矿难、交通肇事、故意杀人,各种要素都有,缺少的就是细节了。看来我的老师说得没错,真正的生活果真是在基层。

那帮人又站了一会儿,才推荐领头的那个年长者代表他们全家跟着我来到接待室。他是刘万福的二姑父,叫张和平,是个中学教师。我问他:“感谢信是你写的吧?”他脸红了,搓着手说:“字写得丢人了,请县长批评。”我笑了笑说:“敢批评你的人不多,临褚遂良字体的人不少,成功的凤毛麟角。”他突然严肃地说:“县长,我看您是个好人,能不能让我单独跟您说几句话呢?”我看了看信访局长和办公室主任,他们马上就走了出去。门刚刚带上,他又喊了一声赵县长,“扑通”就跪下了。我吓了一跳,但并没有去拉他。我说:“我不喜欢你们这样,哪能轻易给人下跪?你起来吧,有什么需要单独跟我说的你就随便说。”他并没有起来,说:“赵县长,刘万福太亏了。”我说:“他亏什么?杀了两个人,法院也没杀他,你还认为他亏?”他说:“我不是说他冤枉,是说他亏!”我大为吃惊:“那么,冤枉和亏的区别在哪里?”“区别就是,判他的刑合法不合理;不判他的刑合理不合法。”我说:“法律是这个社会的天平,绝对不能被感情所俘获,否则……”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我说:“你站起来吧,我哪天专门去找你聊聊。”他站了起来,这时门也开了,办公室主任过来说:“赵县长,县政府值班室通知说您家人打电话找您,您手机没人接。”我把张和平送到门外,让他们先回去,然后才从包里把电话拿出来,一看吓一跳。电话是我老公打来的,四十七个未接电话。我把电话回过去,老公在那边说:“你怎么不接电话?”我告诉他今天接访,电话在静音上,这是对老百姓的尊重,然后问他有什么急事。他说:“什么急事?你昨天烧那么厉害,今天怎么样了也不告我一声!”这个大男人,真拿他没办法,难道非得把人幸福到腻歪不可吗?我说:“老公,你这样好的男人,不找个情人连我都过意不去;或者说,你已经找到了,只是为了补偿我才对我这么好吧?”他笑了笑,岔开话题说:“我下周去县里蹲一段时间,你先向周书记报告一下。”我边答应边说:“既然是蹲一段时间,那就把你的情人带来我也开开眼。”他说:“我很踌躇,不知道带哪一个好?”我说:“就带不会写小说的那个。”他说好吧就这么定了,然后挂了电话。

第三天是个周日,我带着秘书去了乡下。车子开到半山羊村的村头,看见一老一少两个人站在路口,我让秘书下去问路。秘书还没走到两人跟前,那两人就开始往后面退。秘书摆了摆手他们才站住,秘书说:“请问刘万福家住哪里?”老者看了看那个小的,又看了看秘书,摇了摇头。秘书问小的:“你知道不知道?”小的也摇头,然后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我们村没有叫刘万福的啊!”我在车里说:“就是那个杀人的,法院留他一条命。”“哦,”小的赶紧说,“你说的是刘大眼吧?他家前天不是去县里送锦旗了吗?”我赶紧下车说:“是啊!是啊!”“他啊,真是条好汉,你们判他真亏!”我已经知道了亏不是冤枉的意思,所以就着这个话题问他:“你了解情况吗?”“我?”他看了看老者,翻了一下眼,“我和我爷爷天天站在这里等人家来买果子,那天他杀人就在我们俩眼皮子底下,那才真是叫赞!”“怎么个赞法,说来听听。”“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还是从那天开始说吧。”我拿出笔记本来准备记,他一看急了,问:“原来你不是领导,是记者吧?”秘书说:“这是咱们的赵县长。”我说:“副的。”他脸红了起来,说:“想不到县长是个女的。要是记者我就不说了,来了那么多记者,吃了喝了,最后也没把大眼从监狱里捞出来。全村都给他凑钱保他,最后还是人财两空。”我说:“你还是说说那天的情况吧!”他说:“要是我说了你能给他减刑,现在我们爷俩就给你跪下磕三个响头!”我说:“我不能,这事儿归法院管。”他说:“你要不管就算了,我不相信县长管不了法院!”我说:“我真管不了,信不信由你。”他的脸又红了起来,说:“算了算了,我看你是个好人,还是给你说说吧!”听了他这话,我有了更大的惊奇,想起来自从我下到县里之后,很多老百姓都跟我这样说,我就问他:“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好人的?”“嘁!那还用咋看,对你们当官的,好人坏人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催他赶紧讲讲那天的事情。“好吧,我就拣我看到的说吧。那天我跟爷爷就站在这里。开始是大眼他老婆和他小女儿在果园里干活,一会儿,刘七带着一帮人开着车过来,走到大眼他们家果园里停下了。一个小喽啰下来说,弄几筐桃子放车上。大眼的老婆赶紧说,这是给人家准备好的,马上人家就来拉了。小喽啰说,谁吃不是吃?干吗非得等那些王八蛋过来?让爷烦了,腿给他们卸下来!说着一脚把桃篮子踢倒了,桃子撒得到处都是。大眼的女儿冲过来跟他们讲理,刘七从车上跳下来说,你是不是想让我先吃你啊?我看你比桃子鲜多了,肯定蜜水儿比桃子多了去了。大眼女儿一句流氓还没骂完,就被刘七一脚踹老远。她娘过去扑在女儿身上,哭着骂道,真是丧尽天良,这么小的孩子你也欺负。还没骂完就被刘七一脚踢开。不知道是谁告诉了大眼,他掂着大砍刀从家里奔了出来。一眨眼工夫,刘七的人也开着车来了四五十个。大眼还没跑到跟前,刘七就迎了上去,说,刘大眼,今天给你说实话吧,老子就是引蛇出洞,专门来修理你个王八蛋来了!大眼说,是啊,是到了该跟王八蛋算账的时候了!刘七说,别看我带这么多兄弟,一个都不需要他们上,咱俩玩个你死我活。大眼说,你说颠倒了,是你死我活。刘七从车里抽出两把刀扑了上去,还没到跟前,就看见大眼手起刀落,一刀砍在刘七脖子上,呼呼地往上喷血。”

“他们带的那么多人,都没上吗?”我的秘书问。“他们的人别看多,那还不是树倒猢狲散?但是大眼不会饶他们,他走到开始找事儿的那个喽啰面前,那个人也是个无赖,都传说他手里有几起人命。大眼说,你认识你爷吗?那个人吓得浑身筛糠,跪在地下给他磕头。大眼也不理他那么多,又是手起刀落,可惜头没砍下来,还剩一层皮挂在脖子上,像个葫芦耷拉着,埋他的时候是用纳鞋底子的针线缝上去的。等大眼再站起来的时候,人都跑完了。”“那么,我想问一下,既然你们都看见刘七欺负大眼的母亲和女儿了,怎么没一个人上去拦一下?”“上去拦一下?您说得容易,谁敢啊?他说卸谁的胳膊腿儿那可不是说着玩的。村上有个老头儿刘全柱,儿子媳妇一家三口出车祸死完了,他就靠几只羊养活自己,后来一夜之间羊全没了。老人气得骂大街,晚上麦秸垛就被人点了。他还骂,大白天房子又被人点了。他跟刘七还没出五服哩,要不是这,人早给烧成灰了。”我又问:“当地的派出所就不管?”他说:“怎么管?小打小闹的他们才管,凡是大闹的都跟他们有关系,除非上面直接下来抓才行。”正在说着,他突然指着远处说:“好了,来了来了。他能说清楚,前前后后的上诉材料都是他写的,让他给你说吧。”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张和平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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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张和平零零碎碎的叙述中,我基本弄清楚了刘万福在近三十年的时间里三死三生的来龙去脉。刘万福是家中的老大,出生时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全家人都没有饭吃。他们这个村子由于村干部胆子大,让群众私下里种点水果什么的,情况比别的村子好一些,但还是有人饿死。刘万福的父母挖树根熬水喂他,他得了肠炎,拖拖拉拉一个多月,眼看着皮包骨头没命了,父母把他扔在院子里等死。谁知道他命大,又慢慢活了过来。到了七岁上,他又得了脑膜炎,幸亏山里水库边上有个二炮的基地,送到部队的医院里,解放军给他治好了。

半山羊村是个穷得连羊都喂不活的地方,改革开放之前,村子里的生活比原始社会好不到哪里去。很多家庭穷得家徒四壁,冬天冷得受不了,就在自家屋子里挖地窖,人天天躺在地窖里,只有一套冬天的衣服,谁出去谁穿。由于长年累月在地窖里生活,半山羊村的很多人都是骨节粗大,罗圈腿,驼背,几乎所有的人都有关节炎。那个时候,村子里有几家日子多少好过点的人家,每到春节会做上一碗“看菜”。这个菜是专门看不能吃的,实际上就是一碗肥肉片,总共有九片肥肉。谁家有客人了就把这一碗菜借过来,吃饭的时候摆上。在整个吃饭的过程中,主人要向客人热情地让三次这个菜,开始的时候一次,中间一次,结束的时候还有一次。主人用筷子点着菜说,吃吧吃吧,咱家还多着哩!客人一边往肚子里咽着口水一边说,吃着哩!吃着哩!如果客人真的控制不住了,拿筷子去夹这个菜,主人就会连忙用筷子挡住,说,你真不想吃就算了,这东西腻歪得很,谁吃了都拿不住。回头还人家菜的时候,要给人家拿两个馍。这是一桩生意。

在出去打工之前,刘万福连饼干都没见过。他第一次拿到工资,就跑商店买了一包饼干,站在柜台前一口气吃完了。当时他想,人要是能经常吃到饼干,该是多大的福分啊!看他吃得这么过瘾,营业员说,我们这还有几盒过期的饼干,便宜点处理给你算了。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哪能不干?把兜里的钱全都掏出来,营业员看了看说,就这么多?他说,就这么多,一个月的工钱都在这了。营业员看着油腻得发绿的毛票说,把钱收起来吧,饼干拿走,盒子留着我们卖废品。他脱了褂子把碎饼干包上,出了门直奔半山羊而去,徒步走了一百多公里,就是想让爹娘和弟弟妹妹尝尝啥叫饼干。

一九八二年,经他的一个表兄弟介绍,他来到山西省山阴县的一个煤矿挖煤。这个地方的煤层浅,煤质好,报酬也高。刚来的时候,他跟着班长阎涛打下手。他们这个班一共有八个人,数他年龄最小,才刚刚满二十岁。班长阎涛四十多岁,是从工程兵退伍的,在部队入的党。他的主要任务是放炮,这是一个技术活,据说他在部队就干这个。他腰里挎一个包,里面装着炸药。把炸药堆在作业面上,上面插一根雷管,点着后人再跑还来得及。这个地方的煤矿里面没有瓦斯,所以放过炮后他就坐在一边抽烟,其他人过去挖煤,装在一个小车上。刘万福负责把车子拉到巷道口,然后再吊上去。每车煤可以挣两块钱,一个月下来每个人可以分一百来块钱。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也是很大一个数目了。他有眼色,又勤快,白天跟着他们下井,晚上帮班长洗洗衣服,打扫打扫房间的卫生,混得人缘不错。班长有点什么好吃好喝的也都没忘记他。他们的工作时间是两班倒,每班下去十一个小时。

出事的那天是阴历初一。按照当地的习惯,初一十五下井前都要拜拜井口,仪式挺隆重的,矿长亲自出面,在井口摆上三牲六畜,各色时鲜水果,蒸馍糕点,还要插上高香。矿长在前面先跪下给井王爷土地爷以及祖宗八代磕三个头,嘴里念念有词地说上一大堆好话,然后矿工们依次一批一批地跪下叩头。那天好像有什么预感似的,刘万福的头刚刚叩下去,突然清清楚楚地听见他娘说,大眼啊,你回头看看。他激灵一下,回头一看,莫名其妙地一股旋风吹起来,卷起地下的煤末,遮蔽了阳光明媚的天空。他脊背上冒起一股凉气,心里有点发憷,本来想请假不去了,可是班长阎涛走过来说:“大眼,昨天给你出的那个谜语猜出来没有?”他说:“我忘了,没猜。”阎涛说:“那今天下去好好猜猜,我给你再说几个精彩的。”他说:“今天我不想下去了,头疼。”“没事儿,”阎涛拉着他往吊车那边走去,“下去师傅给你按两下,保证手到病除。”他又回头看了一下,旋风还在那儿打旋,只是煤灰没那么多了,阳光照着地面上的黑金一片闪烁,他的心忽然一松,就跟着师傅下了井。

吊车落到了井下,他们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往里面走。边走班长边跟王延辉开着玩笑,他说:“老辉啊,昨天跑了几次马?”王延辉说:“日他娘,我这一段时间见鬼了,天天跑马,我这床可成跑马场了。可惜养马的人不在,要不然说不定里面还会有个少将什么的。”孙刚插话说:“老辉,你真得去医院看看,不管啥时候掀开你的被窝,你身上都跟水洗过似的,虚得太狠了。”马新喜也嬉皮笑脸地插进来:“我说你还是别去,万一碰见的医生是那个万人迷小孙的话,估计你这法力当场就会井喷。”王延辉说:“要是我那媳妇不跟人家跑,要是我能活着回去……”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身后井口方向哗啦啦响声一片,声音像下瓢泼大雨似的。大伙儿一下愣住了,回头去看班长。班长的脸色刷地变得雪白,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说:“你们跟我来,我们别往外面跑,那是去送死。”孙刚说:“大哥,你再想想,上一次那几个人的结局你忘了?说不定我们往里跑是等死。”“我不用想,等死还有机会活,送死死就在那边等着你哩。赶紧跟上我,一个都不能落下!”他们往巷道里面跑着,身后因为塌方形成的烟雾已经追了上来。约摸着跑了有一千来米,位置相对较高的连接巷处有个空旷的地方,阎涛说:“大伙儿都坐下,全部背靠背,往头上看着岩石注意有没有松动。尽量少挪动身体节省体力。你们别想着三五天就能出去,出去出不去就看老天爷想不想灭咱们了。”

刚刚安置好,刘万福觉得松了口气,他看着班长说:“涛叔,刚才孙刚说的那几个人是咋回事儿?”阎涛看着他说:“你真想知道?”他说:“想,你说说呗。”阎涛一巴掌扇到他脸上,骂道:“煤埋住半个身子了,你他妈的还不长心眼!”说完又吼了一句:“只留一盏灯,其他全部关了!睡觉轮流来,头顶上一定不能大意,时刻盯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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